唐卓不敢採;高渐飞也不敢採;所以只能近观之;神失之。
欧阳静看着失神的两人;心里叹息:若能再有两个妹妹岂不美哉。狠狠心宣布了一件喜事:“刚刚跟张教主口头订下了婚期;定于明春三月。唐表弟;我看你暂时别回唐门了;等喝了喜酒再走。”
唐卓和高渐飞只听见了头一句;刚缓回来的神又再愣住。
欧阳静估计这二位还要愣上些时候;径自回屋换衣衫去了。
宝宝沉浸在自个儿的美好遐想中;也晃回屋去了。
宝宝不自觉地笑容挂了一整天;欧阳夫人大摇其头:毫不矜持;幸好不是许给二皇子;否则王妃的端庄贤淑可哪里担得起。
唐卓和高渐飞愣神了老半天;但高渐飞大志未展;总算有精神寄托;晚饭后研究兵书去了。唐卓回房后无所事事;站在窗口一望;月色正好;携了壶酒;信步踱到花园;坐在石凳上自斟自饮。
宝宝经过时见到;突然觉得唐卓那背影显得有点孤单;有点落莫;不由想到了一首词;再不由地念了出来:谁伴明月独坐?
我共影儿两个。
灯尽欲眠时,影也把人抛躲。
无那,无那,好个凄惶的我。
唐卓转头;再站起;缓缓走来;夜风送来酒香衣香;月光也照着他的发、他的脸、他的衣;闻着看着;让人忍不住想跟他同醉。
宝宝心里暗赞:骚包就是骚包;怎么看怎么骚包。
唐卓走到宝宝身前停下;脸凑近:“知我者;八宝也。”
宝宝绕过他;走到石凳上坐下:“你半夜不睡;跑到这喝酒;也不怕人把你当鬼了。”
唐卓在她对面坐下;手搁石桌上;支着下巴;亮眼看她:“你半夜不睡;跑到这;是想陪我喝酒?”
第三十一章
宝宝也托着腮看他:“酒呢;小酌怡情;大饮则乱性;你喝了不少了吧;我看还是别喝了。”
唐卓凑近些;跟她眼对眼:“哦?你是怕我酒后乱性?”
宝宝身子后倾;避开他喷出的热气;蹙眉道:“还真喝了不少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唐卓哈哈笑道:“这点酒也叫多;真正千杯不醉的人你没见过吧?”
宝宝来兴趣了;“是谁?”
唐卓指着自己鼻子道:“正是鄙人。”
宝宝没劲地趴在桌上:“就凭你。”
唐卓也趴下;望她道:“你睡不着?”
宝宝拿起酒杯把玩;“今早起得迟了;所以睡不着。”
唐卓似笑非笑;“我看是太兴奋了吧。”
宝宝脸红:“我去睡了。”刚刚站起;就被唐卓窜过来捂住嘴;贴着她耳根轻道:“别出声;有刺客。”
一条黑影掠过荷塘;后面一人紧追。
唐卓认出后面那人是高渐飞;想要去追;又怕放宝宝一人危险;便小声道:“我们一起跟去;不过得我带着你;你那天下第一轻功……”轻笑了笑。
宝宝最气恼人嘲笑她轻功;明明写的是天下第一轻功;学了却不是那么回事;当即一拳捶了下去;唐卓一把握住她拳头;往怀里一拽;宝宝下意识要避;唐卓却搂紧她腰;轻道:“别乱动;否则我用抱的了。”不等宝宝反应;已緃身追上去。
一路追到红叶湖;宝宝不解:怎么杀手都喜欢到这来杀人?
前面那条黑影在林中停下;吹了声口哨;树丛中冒出数名黑衣人;围住高渐飞大打出手。
唐卓带着宝宝跃到一棵树上;手犹自停在她腰上不放。宝宝小声道:“放开我。”
唐卓手搂得更紧;传音入密道:“别出声;下面可能还有埋伏。”
宝宝瞪他一眼;转头去看下面的打斗。高渐飞一对四;游刃有余。盏茶功夫;数人倒下;树丛中又再冒出十数人。高渐飞渐渐吃力;唐卓正想出手;一個白衣人从天而降;与高渐飞合力;十数招一过;黑衣人败走。
高渐飞激动地向那白衣人叫道:“师父!”
宝宝认得那白衣人是白仲之;听到高渐飞喊他师父;不由惊诧。
唐卓贴在她耳边传音入密:“那人你认识?”
宝宝点头;全神聆听白仲之和高渐飞的对话;丝毫没有奇怪唐卓既用传音入密;又何需凑那么近。
唐卓脸泛笑意;弯腰将下巴轻搁在她肩头;入鼻幽香;心驰神摇;底下在讲什么;过耳不入。
只听高渐飞道:“师父;你怎么来了?”白仲之哼了一声:“出来也不讲一声;就不怕你娘担心?”
高渐飞陪笑道:“师父;您知道的;告诉了娘;还出得来吗?”白仲之摇头叹息:“飞儿;你是不是想去参加武举科试?”
高渐飞嗫嚅道:“已经报了名了;那个;不去的话不好吧?”
白仲之向天长叹:“该来的总是要来;唉……”
高渐飞胡涂;“什么该来的总是要来?”
白仲之避而不答;“飞儿;师父知道你一心想学有所用;投身朝廷;既然报了名;便去应试吧。”
高渐飞大喜;又犹豫道:“但是;娘那边……”
白仲之道:“等你娘到了京城;科试也已结束了;到时再说吧。”
高渐飞笑道:“师父这招好;先斩后奏;娘到时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白仲之无奈道:“你这孩子;唉……”走过去欲检查那些黑衣人的尸首。
高渐飞道:“师父;别搜了;应该是大皇子派来的。”将今天大皇子派说客来的事对他讲了。
白仲之叹道:“这还只是个开始;若是知道你是……;唉……”不等高渐飞再开口;举步先行;“回去吧。”
宝宝对白仲之的屡次叹息和欲言又止颇是不解;转头对唐卓道:“你说……”
唐卓恰好也转头;“八宝……”
转头的时间恰好;角度也刚好;于是;上唇对下唇;鼻梁对鼻尖。
时间有一瞬停顿;空气有一瞬凝结;思想也有一瞬空白。
唐卓下唇触到一片糯软;直觉地;上唇也贴上;吮住。
宝宝惊觉;使力推开他;人却失措地跌了下树。
唐卓迅即随形跟下;捞住她身子;落到地面。
宝宝急急挣开他怀抱;转身想走;又觉得应该解释清楚;于是又转身;看向唐卓;没想到会看到他两颊潮红;奇了;这人也会害羞;开口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好半天才讷讷道:“那个……刚才……”
唐卓脸颊红潮扩大;眼却灿若繁星;直直盯着她。
宝宝继续讷讷道:“那个……刚才是……不小心……”
唐卓再盯着她:“哦;是不小心?”
宝宝被他盯得脸也烧红;杵在那;不晓得该说什么。
唐卓盯她半晌;走前两步;俯首道:“刚才是不小心;不如现在试试看小心了会怎样?”
宝宝慌得转身逃窜。
唐卓哈哈大笑:“八宝;你也太有趣了;这么不经吓。”
宝宝闻言;气恼地拔了把树叶朝他撒去。唐卓接下;再大笑:“厉害;什么时候学成了飞花摘叶的功夫了?”
宝宝不理他;施展轻功;径自往前。
唐卓凝望她背影;笑容褪去;一股酸涩悄悄爬入鼻间。抬头是一轮圆月;月圆人不圆;美景非良辰;奈何!
吸口气;换上一副笑容;向宝宝追去:“八宝;你轻功还真长进了;天下第一指日可待!”
第二天;欧阳静下朝后立刻吩咐夫人帮宝宝打扮一番;下午要进宫面圣。宝宝怕极了像上次的隆重妆扮;坚持简单素雅就好。欧阳静转念一想;这个妹妹不打扮已招来诸多蜂蠂;再妆扮不知又会惹来多少麻烦;便叫夫人顺着宝宝意思。
宝宝选了一袭淡紫绸裙;玉簪半绾的发髻。收拾停当;宝宝出了房;蹦跳着上了轿。欧阳夫人目送他们远去;转头对卢小妹叹道:“这般丽质天生的人;怎么举止就那般呢?”卢小妹却道:“这岂不是好;如此举止;难符王妃风范;正好断了皇子们的念想。”欧阳夫人闻之;心稍慰之。
宝宝坐在轿内;一颗心随着轿子上下晃悠。皇帝是长什么样的呢;皇宫是怎样的呢?
进入皇城;穿过西侧门;再绕过一条长街;轿子停在了一道宫门前;欧阳静扶下宝宝;走进去。
宝宝一路打量;一路咋舌;总结出四个字:宏伟气派。
走到御花园;假山旁走出几人;当前一人宝宝非常不愿意见到。那人是二皇子宇烨;含笑走来。
宝宝没忘向他见礼;宇烨双手过来搀扶;眼却看着欧阳静:“姬儿怎么跟我越来越生分了?”
宝宝不着痕迹退了一步;笑了笑;没出声。
欧阳静躬身低头:“姬儿这些年在乡野之地呆多了;不谙礼数;二殿下莫怪。”
宇烨挑眉注视他;蓦地哈哈一笑:“欧阳;连你也跟我生分起来了?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套疏远。”转身对宝宝道;“姬儿;以前这御花园你也常来;我带你逛逛;或许你会记起点什么。”
宝宝正寻思要怎么拒绝;欧阳静道:“殿下见谅;皇上正等着姬儿晋见呢;不如等见了皇上;出来再逛?”
宇烨道:“我正好也要去见父皇;一起走吧。”
没走几歩;迎面再走来几人;其中一个宫装少女;宝宝见了又惊又喜;竟然是于文凤。
宇烨招呼道:“皇妹;要去哪呢?”
于文凤;应该是宇文凤了;却扑向宝宝;喜道:“你怎么在这里?”
宝宝也道:“怎么是你?”
宇烨插嘴道:“皇妹你还记得姬儿?”
宇文凤也看到了欧阳静;恍悟道:“原来你就是欧阳姬。”拉过宝宝边走边道;“你失踪的这些年;二哥老惦记着呢。”说完冲宇烨挤挤眼。
宝宝苦笑;转移话题道:“你这些天没再出去么?”
宇文凤偷偷吐了吐舌头;“上次回来后被抓到了;父皇整天派人跟着呢。”指了指后面那些随从;接着向宝宝问起外面的奇闻趣事。
两个爱玩的人;凑到一块;讲得不亦乐乎;宝宝渐渐忘了这是皇宫。
宇烨在旁听着;脸上笑意越来越浓;若有所示望向欧阳静。
欧阳静正微笑倾听宝宝和公主的对话;对宇烨投射过来的目光无暇留意。
途中遇到铁拳。在他见礼时;宇文凤重重哼了一声;绕过他径直向前;几步后又偷偷回头瞥了一眼。
宝宝看在眼里;心中暗笑:敢情是对人家爱在心里口难开了。凑过去在宇文凤耳边小声道:“铁大人是不是得罪你了?要不叫我哥帮你出出气?”欧阳静是铁拳的顶头上司;要找他麻烦;实在容易不过。
宇文凤慌忙摇头:“没有;不用了。”过一会;又不放心地加上一句;“真的不用了。”
宝宝道:“那就算了。”再加上一句;“铁大人确实挺讨厌的;怪不得没多少姑娘看上呢。”
宇文凤看到宝宝促狭的笑容;顿时醒悟;也附过去在她耳边道:“我二哥不讨厌;有很多姑娘看上呢;要不要我帮你看着点?”
宝宝小声道:“他讨不讨厌可不关我事;倒是那位讨厌的铁大人;有位姑娘看上了;叫我帮她做媒呢。”成功地看到她着急的样子;咯咯笑了起来。
一人从柳萌处闪出;笑道:“多年未见;姬儿还是那样活泼啊。”
宝宝定睛一看;原来是宇煌。
宇烨笑道:“大哥;今儿怎么有空呢;不用陪怡春院的絶代姑娘了?”
宇煌也笑道:“听说二弟府上刚刚进了一批姬妾;个个可人;二弟怎么也有空过来呢?”
二人谈笑晏晏;旁人却都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
幸好皇帝身边的区公公此时迎了上来;恭请诸位皇子、公主和欧阳大人到颐心殿见圣驾。
进了颐心殿;跪拜三呼万岁后;宝宝听到一道中气不足的声音道:“抬起脸来;让朕看看。”
宝宝抬头;看到一张略显苍老的病容;心里嘀咕:这就是皇帝;皇帝不都很有气势吗?
皇帝点头:“长得真是好;把朕的妃子和公主都比下去了。”转头吩咐赐坐。
待大家都坐下后;皇帝问宝宝:“孩子;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吧?”语带怜惜;脸也慈祥。
宝宝听了;心情放松;话也便无忌了;“不苦;不苦;比那黄莲甜多了。”
皇帝呵呵笑:“这孩子讲话有趣。”又问了她这些年的生活。
宝宝拣了些无关紧要的生活琐事讲了;不可避免地总会提到大哥;提到大哥;便不可避免地嘴角泛出甜笑。
皇帝捊了捊须;问欧阳静:“姬儿口中的大哥;是否你母亲帮她订下的那个娃娃?”
欧阳静道:“正是。”
皇帝若有所思;片刻道:“还真是机缘巧合;订亲的人跟救人的人竟是同一人。”
宇煌道:“对啊;未免太巧了。”
欧阳静从容道:“那时母亲回四川经过流璃山原是想去探望他们;并非巧合。”
皇帝摇头叹息:“可惜没能救得你母亲。当年若不是你父亲病逝;也不致……”目中微有泪光;停了停;转言道:“只不知这人可配得起姬儿?”
宇文凤过去挨着他坐下;附耳数句。
皇帝脸露笑容:“真有那么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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