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绣!有没有搞错,我一听圣旨差点儿没当场晕倒在地。本姑娘生平没怕过什么,唯独就怕此艺,当年师每日细心教导可还是毫无长进,只得最终放弃、对我死心!老康心知肚明,晓得我有几分斤两,特意派了个老嬷嬷来教我。
我手捂额头,头也不抬,做思考状,漫不经心地道:“请问嬷嬷贵姓?咳咳,其实只要您不姓容、不叫容嬷嬷,叫什么都可遥不过,如若真的那么巧的话我只能改个称呼了,叫您大娘。”
老嬷嬷呵呵一笑:“老奴本家姓魏,曾经是十三爷的教养嬷嬷,是李谙达特意指派老奴来的。”
“什么?”我媚抬起头来打量这位微微含笑,眉目和蔼的魏嬷嬷,无奈的道:“打今儿起您就姓容,直到您可以离开这里。”胤祥,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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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指一算,今儿个已然是大年初一,再过五日大年初六时我久交差。可目前为止我一点儿思路都没有,根本没想好绣什么样才能博迪康的欣赏。每日只是跟着魏嬷嬷学针法,学来学去除了虐待自己的手指也没什么长进。
“嬷嬷,您说咱今儿个能有顿饺子吃吗?您平日里喜欢吃什么馅儿的?”我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斜靠在魏嬷嬷的肩头,一边绣一边问道。
魏嬷嬷悠悠地道:“十三爷喜欢吃什么,老奴就喜欢吃什么。爷最喜欢吃荸荠(马蹄)馅儿的,清脆爽口,小时候他总吵着吃,若是膳房没给预备,老奴就自己做。”
“哎哟!”我赶忙吸允被扎到的手指,撅嘴矫情地瞪着魏嬷嬷。
魏嬷嬷拉过我的手,一边仔细地检查一边诧异道:“不会这么灵验吧,老奴每次一提起十三爷姑娘就扎到手指。”
您也知道他克我还总提他,您这不是明知故犯吗!我刚要张嘴辩驳,只听门口有人朗声道:“她哪是要扎自己呀?她是想扎我找不到人?”
魏嬷嬷赶忙起身上前行礼,胤祥搀扶她起来,魏嬷嬷又帮他脱掉斗篷收到一边,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其自然。
我冷哼一声,讥诮道:“十三爷不好好在宫里过节,怎么跑这儿鬼地方自投罗网来啦?”
胤祥瞪了我一眼,拉过我的手看了看,我立即甩来他。他幸灾乐地道:“这个给你,每日涂抹三次。”
我伸手接过他抛出的小药盒,打开一嗅是药膏,还带着淡淡的草味。
“就知道你笨,连个绣都不会,满手都是窟窿。”
“老大!那叫针眼儿好不好,我就是想戳窟窿也绝不会戳在自己身上!”
胤祥白了我一眼扭身走了几步,一撩前襟坐在椅子上,冷嘲热讽地道:“牢里的日子过得不错呀,几日不见你反而胖了。”
问意首弄姿,然后极为惊讶地打量他:“十三爷倒是瞧着瘦多了。怎么?筹备婚礼累着啦?这种事儿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没这么辛苦啦。”
“富察…梦珂!”胤祥一声大吼,双眼仿佛像要喷火一样。
吓得魏嬷嬷直拽我衣袖儿,示意我少说间。现在我对爱新觉罗一家人多少有些了解,基本他们要连名带姓叫你的时候就已经怒到极点。
我刚要张嘴,胤祥出手示意我住嘴,他胸前起伏不定,愤愤地道:“你不许说话,一个字也不许吐。我来是要告诉你你阿玛、你全家并没有因为你的胡闹而受牵连。拜你所赐,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皇阿玛罚闭门抄孝经,昨儿个年三十儿才被放出来,不过皇阿玛已然出了气,大家应富事了。”他见我脸露感激之,又夹枪带棒地道:“富察…梦珂是什么人呀?无所不能!无所不会!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儿绣吧。”说完起身走人,走到门口时他倏地停下来背对着我们道:“魏嬷嬷,如若她真的绣不出来,您就想个法子帮帮她。”说完便拂袖而去。
我朝着他越来越小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然后一手握住魏嬷嬷,一手拍着自己胸脯道:“一人做事一人扛,您甭听他胡说。若是让万岁爷发现了您帮我哪儿成,那可是欺君之罪。”
魏嬷嬷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拿过胤祥落下的斗篷婆娑着,神态有些伤感。
我嘟囔着:“一会儿他若是回来寻斗篷您直接递到门口,别再让他进来啦,大年初一就碰一脑门子晦气。”
魏嬷嬷吸了吸鼻子,眸中波光漾漾:“爷不会再回来取斗篷啦,他这是留给你的。”
“嗯?”我不仔细观查这件斗篷,做工精、材质上乘,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呀?不过胤祥刚才穿的时候看着有些小,他该不会是拇送我吧?这个变态!
“这是敏娘娘当年亲手为十三爷缝制的,爷一到过节的时候就穿着。娘娘病逝后,爷也一直收着不舍得丢,一到冬日里就拿出来看看,睹物思人。”魏嬷嬷边说着边拿起一把剪刀,把斗篷衬里儿的线一点点挑开,然后就要下剪剪斗篷。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急道:“您这是作甚?”
魏嬷嬷笑着道:“怎么?不舍挡?刀子嘴、豆腐心!”
我耳根发热,松开手矫情道:“没有,没不舍得。娘娘留下的,总是好的,等您出去后还给他就是。”
魏嬷嬷笑着摇摇头:“傻孩子,一对儿傻孩子!”说完就下剪子剪,原来衬里反面绣着一幅多子多福图。她将绣品递给我,我仔细端视,绣功精细、针法利落,图中孩童活泼可爱、憨态可掬、栩栩如生。
我正在望着绣品出神,魏嬷嬷接着道:“娘娘的绣功是极好的,但她从不展露锋芒,即使是祝愿十三爷一生安康也是绣在里面,不让外人知晓。”
心中涩涩的,我羞愧道:“哪能把这的东西糟蹋啦,梦珂不要,您一会儿想办法缝回去吧。反正爷穿着也小了,平日里拿出来看看也无所谓。”
魏嬷嬷捋着我的头发,柔声道:“可你五日后的那一关怎么过?”
我喃喃地道:“别人虽不知晓,可万岁爷扫一眼就知道梦珂绣不出来,呈上去也没用。”
“以万岁爷对娘娘的怜爱,看了就会知道是敏娘娘所绣,自然会明白十三爷的那份心意,敏娘娘的面子万岁爷总会给的。老奴说句不当说的话,万岁爷也是想磨磨你的子,还真指望你能绣出什么来呀。”
我点点头道:“请您再选一块儿同的布将斗篷的缺漏补上,这多子多福图先收着吧,到底用不用我再考虑、考虑。”
魏嬷嬷淡然一笑,“成。老奴再多一句嘴,老奴是看着十三爷长大的。爷自小就娇惯,才情、本事更是样样不输人,在别人面前向来说一不二。今日他对你这份儿心意,怕是别人一辈子也求不来的。”
我尴尬的笑笑,搂着她的肩道:“魏嬷嬷,‘代沟’您听说过吗?”
“代沟?”魏嬷嬷寻思了片刻,诧异的摇摇头,“老奴从未听过。”
我拍拍的她肩道:“算了,梦珂也猜到您没听过。这儿有五两银子,您拿去给狱卒,问问能不能明儿个给咱们做荸荠馅儿的饺子,梦珂也想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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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六……(多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呀,慧琳的生日,方晓桐三百年后的生日,爱晕同学的生日,富察…梦珂刑满释放的日子。真的能刑满释放吗?以主聪明才智绝对可遥)
“梦珂参见四阿哥,四阿哥吉祥。”
“快快起身。”四阿哥一边扶我一边打趣道:“怎么每次重逢,你都有惊人之举。”
我傻笑两声,“四爷,怎么每次我闯皇上都派您来收拾残局!梦珂真是心中有愧。”
四阿哥噗哧一声笑了:“是呀,我也奇怪怎么每次这份费力不讨好的苦差皇阿玛都交待给我?莫不是因为人人都知道我与十三弟素来交好?”
我当然是装傻充愣,自动把‘十三弟’三个字过滤掉:“今日还望四爷能在皇上面前言间,帮梦珂闯过此关。”说完恭恭敬敬的将绣品递了过去。
四阿哥莞尔一笑,打开绣品一看,当即攥在手中,震惊地道:“这!这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淡然一笑,道:“如若真能博得皇上喜欢,梦珂也算报答他日四阿哥多次开导、提点之恩。”
四阿哥喜形于:“你真让人连连称奇!胤禛必将竭尽全力助你过此一关。”
我深深作福,笑道:“那就有劳四阿哥啦。”然后起身走到他跟前,道:“请您附耳过来,见到皇上您如此这般、这般说,然后再这般、这般说。”
一切交代妥当,四阿哥点点道:“胤禛明白,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进宫面圣。你在此掘佳音。”说完转身走人。
我在他身后大声道:“您别忘了一会儿装在锦盒里。”四阿哥举手示意明白。我心中暗笑早晚有一日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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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没有梦珂,改用第三人称。乾清宫:康熙VS老四)
康熙看着四阿哥手举锦盒高过头顶,诧异的问道:“不就一方绣品吗?怎么还装在锦盒里。”
“皇阿玛,梦珂那丫头说这绣品不是谁都能拿在手里的,所以儿臣拿个锦盒盛着。”四阿哥脸上闪过一丝苦笑。
“哦?李德全,呈上来。”
“嗻。”李德全恭恭敬敬的接过锦盒,又恭恭敬敬的呈给康熙。
“朕倒要看看此为何物,竟然连当朝四阿哥都不敢拿在手里。”老康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打开盒子扫了一眼。眼见锦盒里装着一个金黄的帕子,由于折着也炕出绣着什么。老康右手捏起帕子放到了左手上摊开。这帕子上竟绣的是~~~~地图!
对,是大清的疆域图。用正红的线绣的边疆,边儿上断了纬线穿上白的珠子打了结、做成了穗儿,用宝蓝的线分的省,用桔红的线绣的省名儿:直隶、山西、山东、安徽、江苏、浙江、江西、河南、湖北、湖南、广东、广西、四川、贵州、云南、福建、陕西、甘肃。好一手清秀小楷,字字工整,清秀宛然。老康的手有些微微的颤,眼眶有点儿酸,叹了口气。“咳,亏得她那一手狂草,竟能绣的出这个。”说完看向胤禛。
胤禛马上低头言道:“皇阿玛,她……”
“她怎么样?”康熙显得有些急。
“她还有话说。”胤禛答道。
“讲!”
胤禛有些迟疑。
“讲,朕恕你无罪。”老康嘴角上扬。
“她说大清江山,千秋万代,皇上平三藩、收复台湾、剿灭葛尔丹乃千古一帝。这帕子不能封边儿,有您在这儿镇着,大清江山无边无际。她还说……”
“她还说什么?”康熙挺直了身子问道。
胤禛抬起头来,伸直了腰板儿:“她还说这绣帕用了黄又呈圆形,周围打了穗儿,寓意一轮浩日当空,光芒万丈,阳光能照得到的地方,就是我大清的锦绣山河。”
康熙深呼了一口气,目光深邃,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
胤禛心里有些慌,按说这话中没有挑理的地儿,就那一句“千古一帝”有些犯圣祖皇上的忌,其它也都没什么。这边儿正想着,寻思着,那边儿突然“哈哈”、“哈哈”大笑。正是那闻名已久“爱”式大笑。
“宣~,宣梦珂觐见。胤禛呀,今这儿差事你办的好,往后有机会多开导开导她,劝她收收子,下去吧。”老康笑得眼泪都快出来啦,冲胤禛摆了摆手。
“儿臣遵旨,谢皇阿玛。”说完胤禛站起身告退。出了乾清宫,胤禛一边走一边想,还真应了那丫头的话,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想完自己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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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珂又回来了。乾清宫:康熙VS梦珂)
康熙的目光锐利如宝剑的锋芒从我脸颊上深深扫过,直看得我颊上微微发疼。
“梦珂呀,说吧,你想求什么恩典?”
我低眉垂首,尽量让自己显得乖巧可人:“梦珂知错了,想早点儿回箭年。”
“呵呵,没这么简单吧?”康熙轻笑两声,望着手中的绣品道:“虽然你经常一鸣惊人,但从未主动表现过自己。可你今日不单单是绣了副地图还挖空心思用言语来讨朕欢心,到底想求什么恩典?”
我抬起头来,干笑两声道:“其实是梦珂耍了个小聪明,绣字可比绣鸟鱼虫简单多了。您知道以梦珂的绣功若想绣出一份像样的绣品来怎么也得十年八载,就是绣这地图也是胆战心惊的,生怕不能入了您的眼。”
康熙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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