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海出了车库,不知道刘某呆在车库里面做什么,他记得他进车库的时候里面一片黑暗,没有开灯,刘某的车子也没有启动着的样子。再结合刘某脸上一脸的阴郁,看来,刘某不知在香港股市怎么折腾,他的破产已经到了倾家荡产的地步,都要卖王家园里了。祖海原本还等着自己哪天扬眉吐气财力强劲时候再找刘某算帐,现在,都不用他出手,刘某已经是死蟹一只。心中说不出的快活,但也略有遗憾,毕竟不是自己出手,少了点痛快。
但等祖海走进安仁里的时候,手机响起,一看,是个不熟悉的号码,接起,却是刘某,“丛总,忘记跟你提一件事,你在车库遇见我的事请不要与任何人提起,包括我太太及家人。谢谢。”
祖海虽然答应,心中却是非常疑问。为什么?祖海立刻想到与荷沅通个电话,将所见所闻告诉,没想到电话接通,电话那端却是人声鼎沸。荷沅见到是家里的电话号码,毫不犹豫就问:“祖海,你一个人在家吗?吃什么?”
祖海忍不住地先“哈哈哈”三声,“荷沅,刘某应该是彻底栽了。今天看见我居然一会儿要卖从我手中夺取的两块地给我,一会儿要卖王家园里给我,都是跳楼价,而且急着要三天里面付款结清,你说,是不是他栽得很惨,有人在他身后追着讨钱?喂,你在哪里,这么热闹?”
荷沅笑道:“我们正吃饭,我让叫了一桌海鲜外卖,大家高兴着呢。祖海,我说句没良心的话,我可真想看看刘某现在的嘴脸,还有没有以前的不可一世。你说说他什么样子。嗳,我太过分了,我得躲到洗手间说话,哈哈,可是我真痛快,他妈的姓刘的也有今天。”
祖海都能想像得出荷沅的狂笑,是,两个人受刘某欺压一直无力换手,今天终于守得云开见天明。“刘某像是得了一场大病,这个人以前一直是干干净净的模样,今天我看得出他胡子没刮,但他也没几根胡子。脸上瘦了很多,颧骨都突了出来,不过他一直躲在车里,我没很看得清楚。荷沅,等下你回家给我一个电话,我担心他还在车库,对你不利。”
外面有人敲门,可荷沅真是不舍得放下电话,“祖海,我高兴,我真高兴。最好刘某还在车库,我一定要看看他的嘴脸。佛家说现世报,他可真是受报应给我们看了。祖海,我们回家说话。”
放下祖海的电话,荷沅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十月底的时候总部陆续派员过来协助市场调查,全面开展中国市场全新布局的可行性研究。因为与专家组是平行关系,而荷沅又想从这些专家手中学到有用知识,所以配合非常积极主动。自然而然地,她一步一步地插入他们的工作,主要还是参与他们精彩纷呈的讨论,而最后结论则是并不在她所比较关注的范围。这一个多月来,她的脸也削瘦很多,即使高考时候也没褪的一点点的婴儿肥都已经没了。整张脸,似乎不再可爱,似乎有点凌厉,一脸职业女性的精神。
到九点半的时候,祖海终于等得不耐烦,又给荷沅电话,“你有完没完,工作也得适可而止,你自己挺得住,你手下也得造反。快回家吧,我现在都快每天都看不到你。”原想早点与荷沅一起分享看到刘某落魄的喜悦,没想到荷沅一等就让他等了一夜。
荷沅看看时间,果然,忙笑道:“好,我立刻收拾,十分钟内出发。”她也听出祖海的不悦,她在单位紧张工作并不觉得,祖海在家等着恐怕是度日如年。
但说是十分钟,出发时候,还是又拖了好几分钟。等到安仁里面前的车库,见祖海早早站在车库门口,背着手,寒风吹得他略显单薄的夹克紧紧包在身上。祖海没有荷沅的车位的车库门钥匙,看到荷沅的车子走近,伸出手,荷沅忙将车窗降下,将钥匙给祖海。祖海接了钥匙,也没说什么,只转身去开库门。荷沅也不以为意,知道他生气,但她没力气安抚,每天工作太累。
祖海利索地将车库门打开,随手便揿亮电灯。没想到刘某的车子还在,而且,从前窗玻璃看进去,车里面白花花两个人,正手忙脚乱拿衣服遮掩。祖海愣了一下,心中哭笑不得,忙退出来,但促狭地没给关灯,却看着荷沅笑。荷沅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伸出头奇道:“你快让开啊,让我进去。”
祖海还是笑得神神叨叨的,但走过来,打开车门,笑道:“你出来,里面有些东西你还是别看。我给你开进去。”
荷沅乖乖跳出来,忍不住好奇地问:“什么东西?刘某在里面随地大小便?”
祖海怕荷沅克制不住好奇探头探脑,抿嘴笑道:“刘某找了个女的在里面,正……你开家门去吧。”
荷沅不由看了一眼里面,不过看不到刘某的车子,但也没好意思探头进去,心说男人还真是奇怪,这个时候还有兴致。她没走开,一直等到祖海停好车关上灯关好门出来,她轻声跟祖海道:“刘某想拿车库当家住了?”
祖海却是笑嘻嘻地道:“你猜猜里面的女人是谁?他妈的还每天骂我俗,他们这么无耻的事情也干得出来。”
荷沅惊道:“难道是刘太太冰儿?她……”
祖海笑道:“都怪我书读得少眼睛太好,我第二眼就认出是她。刘某嘛,压力大,可以理解。这个冰儿,他们夫妻这时候倒是和好了?”
荷沅听到“压力大,可以理解”,不由想起夏天时候祖海中午对她的一幕,时过境迁,她还是不能理解,所以做了个呕吐姿势,“恶心,哪儿不行。祖海,我都有点怀疑,刘某会不会是在车库躲着谁呢。否则,你说多走几步,前面就是王家园里,何必挤在车里。冰儿这个人受刘某控制,她恐怕现在还只觉得幸福呢。呕,为爱冒险。”
祖海还是忍不住地笑:“这种女人,傻得都不是人。荷沅,这下你相信了吧。”
荷沅不以为然:“NO,我还是觉得冰儿比较容易理解。比如我爱你,你即使再落魄,在我眼里也是最可爱的。虽然……嘻嘻,你有时候臭臭的。可能这就是男女思维区别吧。”
祖海笑了笑,道:“有个问题很严重,我看见后没有立即离开,没有帮他们关门熄灯,这个姓刘的不知道会不会火大。而且我还故意开车进去,搞得他们连穿衣服都不敢。估计最近刘某火气大,这笔帐他会牢牢记住。”
荷沅心中似有什么揪了一下,一下紧张起来,“祖海,你说刘某会不会狗急跳墙?”
才说着,只听沉寂的黑暗中有铜环敲门声传来,三四声后,声音变为大力拍击。荷沅与祖海相视了然,声音来自隔壁王家园里。荷沅更是猜测:“不是有人找上门来问刘某要债,就是刘家来找冰儿。哎,祖海,好像朱行长与刘某也搭着一手,你说,刘某走到这一步,朱行长会好吗?”
祖海早就蠢蠢欲动,拉着猜测不止的荷沅跑上二楼,并不开灯,两个人从窗户玻璃里面看向外面。王家园里比安仁里稍前一点,但两人贴着玻璃窗大致还是可以看到院子一角的情况。王家园里一直有人看管,此刻可能有人敲门有人应门,院子里面灯火通明,但是听不出来人在讲些什么,所以祖海估计,来人应该是朱家的。
两人都没想到,正在大家都猜疑不定的时候,车库门稍微打开,里面钻出一个白忽忽的身影,出来后,稍微整理,便走去王家园里。非常黯淡的路灯光下,虽然看不出来人的脸,但两人都猜出这是在里面被他们打断好事的冰儿。这么冷的天,她依然裙裾飘飘。
她拍响王家园里的门没多久,荷沅与祖海便见她与一个女的一起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见朱行长出来,手中拎着一只包。他走到拐角处,犹豫了一下,便走向安仁里。祖海惊呼一声:“不好,他要来找我们。我们楼下开着灯。”连忙下楼,荷沅也跟上。几乎在两人下到客厅的同时,大门被敲响。祖海看了一眼荷沅,道:“刘某让我保密,包括对朱行长保密。你说我要不要听他的?”
荷沅没回答,但早就听出祖海语气中的意思是,“我怎么会为刘某保密!”
朱行长进门,看上去像是没什么改变,但荷沅还是觉得,他身上原有的一股气似乎消散了。朱行长在沙发上坐下,有点敷衍地说了句:“很有味道的房子。怪不得冰儿喜欢。”
荷沅泡上茶,听祖海道:“刘太太从来没有进过安仁里的门。”
朱行长扬眉惊讶地道:“她刚刚不是从你们这儿出去的?”
祖海看看荷沅,笑道:“我们晚上回来时候看见她在车库。”
朱行长点头:“对了,你们两家……哎呀。”朱行长忽然站起身来,对祖海道:“你们请给我一把车库钥匙。我进去车库看看,究竟冰儿看着里面有什么好。”
祖海笑道:“我给朱行长开门去吧,我们每人一把钥匙,外人还真可能开不开门。”
荷沅也好奇跟出去,但是才到车库前,两人已经明白,刘某走了。因为属于刘某的车库门洞开着,他出来后都没拉上门,可见走得匆忙。朱行长大约是觉察到两人神情有异,试探着问:“你们平时不关门的?”
荷沅答:“不,这扇门属于刘公子,他可能走得急,来不及关门。”
朱行长愣了一下,立刻明白其中来龙去脉,“你们遇见我妹夫了?他躲在这儿?”
祖海跟朱行长直说:“是啊,我们回来看见他们两夫妻。刘总提议我用超低价买下王家园里和他以前从我手中抢去的两块地皮。”
朱行长想了想,道:“我给你个建议,便宜无好货。他的那些固定资产很快会被封存起来,你们买下也不会是你们的。而且王家园里的手续都在我手上,你们想要?”
荷沅立刻摇头,祖海见荷沅不要,他当然不喜欢。朱行长便告辞离开。看着朱行长的车里离开,荷沅轻道:“这一家子今天都怪怪的。朱行长来我们家干什么?”
祖海却是笑道:“你还听不出来?朱行长来我们家想了解刘某行踪。他以为他妹妹不会无缘无故从家里跑出来到我们家玩,肯定其中有问题,所以来探一探。估计他正找刘某,刘某避着他。看样子,刘某想把手头的资产贱卖换现金还债,朱行长想把刘某的固定资产收回银行抵债。”
荷沅想了想,道:“有可能,狗咬狗了。”
祖海却是嘀咕:“刘某躲得好好的,干吗要找他太太来呢?他们又不是特别恩爱,刘某这人又花,找谁不能泄火?这不是存心暴露给朱行长吗?”
荷沅一下听住了“找谁不能泄火”,恨不得踢祖海一脚,但是想到刘某确实是这样的人,作罢。两人讨论很久,但就是理不清头绪,总觉朱刘两家人今晚都失常。
祖海朋友的婚礼席开五十多桌,来的都是省市名流,达官贵人。祖海与荷沅去的时候,诺大的宾馆停车场竟然爆满,有交警协助指挥来宾将车子停在人行道的一侧。站在门口迎宾的新郎已届中年,合体西装掩不住的啤酒肚。新娘正是如花年纪,也是如花娇容。荷沅一见这个新娘觉得面熟,似乎是省台一档娱乐节目的主持人。祖海与新郎相互取笑的时候,荷沅笑眯眯地挽着祖海的手臂在旁边听着,像足贤妻良母。
祖海带着荷沅走开的时候,荷沅忍不住问:“新郎是不是二婚?”
祖海匆匆回了一句:“是啊,本来不准备办酒席。”说话的时候,已经与别的朋友招呼上了。
因为昨晚的事,又加上今早赖床,荷沅坐上酒席还不清楚新郎究竟是祖海的什么朋友,一路尽被祖海拖着与朋友打招呼了。终于落座,荷沅冲祖海附耳低语:“两点感受:一,我们结婚太早了,与我同龄的几乎都是谁谁的女友,而不是太太。二,丛总你似乎如鱼得水,诸位打量你太太后的脸色表明,你太太欠美艳,十年之后,你也将在门口站上一回。”
祖海不由笑道:“一来就胡说。刚刚拖你起床又不肯起,你看看谁家太太没有打扮过?”
荷沅笑道:“我还不是怕打扮打扮给你招麻烦嘛。怕死刘某人这种人了。”
祖海忽然拍拍荷沅的手,道:“你看,左手数过去三桌,那边站着一个服务员,旁边那个女孩是不是宋妍?”
荷沅眼睛稍微眯了一下,但不是很看得清楚,“我过去打个招呼,你去不去?”
祖海想了想,很好奇宋妍究竟是自己来的,还是与谁一起来的。两人披荆斩棘似地穿过人流过去,荷沅看清楚,果然是宋妍,而且是艳丽的宋妍。头发梳得高高的,脸上的粉细看似是亮晶晶的,衬得一张脸非常年轻娇嫩。唇上是蜜桃色珠光唇膏,荷沅忍不住对着宋妍轻笑:“我都想亲你一下,嘴唇像水蜜桃一样甜美呢。”
宋妍对于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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