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令扬抢在安凯臣之前回答。
“谁是你二伯!来路不明的社会败类少在那儿和我攀亲带故!”事情既然已
搬到台面上来讲,安仲岳也就不再装客气,阴狠的“歹看面”马上现形。
安凯臣立刻吼回去,“不准侮辱令扬,要说到社会败类,你才是不折不扣的
正字人渣,不是吗?大名鼎鼎的军火、毒品贩子?!”
“你——”
安仲岳心头一惊,这小子怎么会知道他的最高机密?他走私军火、毒品的事,
连安老爷他们都不知道,他怎么会——他双眼中的杀气更重。
“看来真是留你不得了!”
安仲岳奸笑两声,便下令全面攻击——“干掉他们!”
安仲岳一声令下,全面战争便正式揭幕。
方才站在那儿一搭一唱的展令扬和安凯臣,这会儿已不知各自散到哪里去陪
敌人玩“捉迷藏”的游戏了。
“安先生,不好了,船长和驾驶员全部失踪了,而且仪表板全毁,这艘船已
经不能动了!”两名鼻青脸肿的部下跑来向安仲岳报告重大战况。
“什么?!”安仲岳大大的震惊。
该死!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我太小看那个不成材的小子了!
“既然拋锚了就别管了,全力去对付那几个小鬼,管你们是要将他们千刀万
剐、乱枪打死,或丢进海里喂鱼都成,只要把他们全给我收拾掉就行!”
“是!”
安仲岳另外示意贴身保镖之一去放下船上的小型游艇。
谁知那名保镖去了一会儿,便惊慌的折回来向他报告道:“安先生,不好了,
船上的游艇有一艘不见了,其它的全都遭人破坏,不能行驶。”
“什么?!”安仲岳差点儿气昏。“那群该杀一百次的人渣!统统给我杀了!”
轰——隆——!
“这是什么?!”
“安先生,危险!”
巨响、伴随巨响而笼罩整艘船的七彩烟雾、安仲岳和其贴身保镖的声音几乎
同时出现,竞相争辉,船上的灯光瞬间全灭,整艘船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这——这是怎么回事——”安仲岳眼泪直流,四肢有些麻痹的躺在贴身保
镖头头杰克的怀中,有气无力的问道。
没办法,虽然杰克很机警的张开手臂保护安仲岳,但安仲岳已经吸进了一大
口的七彩烟雾。
杰克帮安仲岳和自己做好防护措施后,才回答他:“那七彩烟雾可能含有强
烈催泪和麻痹神经的药物成分,对方似乎是这方面的行家,小小年纪便能干到
这种程度,相当不简单,真该向他们脱帽致敬!”
“你少在那儿长他人志气,那几个小鬼有什么厉害!”安仲岳虽然因嘴唇麻
痹而难于言语,还是不忘贬损自己的眼中钉。
杰克不以为然的说:“你应该知道,他们绝不是普通的小鬼。听听,方才船
上还处处枪声四起,但从传出那声巨响,七彩烟雾弥漫后,就未再听到任何枪
声了,不是吗?”
一句话吓回了安仲岳的理智,气愤开始转为不安。“你……你是说……”他
困难的吞吞口水。“那你们还不快去把他们揪出来,难道要等他们来杀我,我
花大把钞票养你们是干什么的?!”
不妙!真是大大不妙!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一阵巨响后,整个情势便大幅逆转。
难道他真的小看那几个人渣小子了?!
杰克慑人的口吻道:“安先生请放心,那两个小子很合我的胃口,我会好好
陪他们玩玩的。”
“是六个,不是两个!”
“不!是两个!”杰克郑重说道。
安仲岳快气炸了。“你是被那阵奇怪的烟雾给弄迷糊了吗?他们明明就是六
个人!”
“本来应该是六个没错,但现在在这艘船上的只有两个!”
“什么意思?!”
“船上的游艇全毁,只除了一艘失踪了,不是吗?”他也是刚刚注意到这其
中的奥妙。
“你是说——”安仲岳心惊的卜通直跳。“不会……吧!他们不可能……到
岛上去……那边全是我的人……而且……,你凭什么笃定回去的人是四个?!”
杰克条理分明的说:“就是因为他们人单势孤,所以才得如此铤而走险,孤
注一掷,留下凯臣少爷和那个嘻皮笑脸的小子在船上牵制我们,引开我们的注
意力,好让另外四个能乘机到岛上去,攻占整座岛,断绝我们的后援。但因为
他们对岛上环境不熟,所以需要较多的人力,最可能的情况是分成两组,每组
两人,一组负责冲锋,另一组后援防守,并牵制岛上的兄弟们出海来支持我们。”
“凭他们六个小鬼就想硬闯,简直异想天开,我马上就叫他们从梦中醒来!”
尽管安仲岳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分析十分合理。
因此,便拿起无线电话打算遥控岛上留守的属下,给那六个小鬼来个痛击,
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鸡蛋碰石头”!
“怎么回事?!”
安仲岳拨了好几次讯号都受到强烈的干扰,话筒里传来的全是让人鸡皮疙瘩
群起革命的高频率噪音。
“呼!对方相当高杆,事先连这层都想到了!”杰克言语中尽是赞赏。
安仲岳可没那个闲情雅致听他歌颂敌人的功绩。“你快给我说清楚!”
他倒是很听话。“他们为了断绝我们和岛上的联系,不知从哪儿发出强烈的
干扰波,也就是说我们不可能和岛上取得联系。由此可见,对方负责策画这整
个计划的主谋相当厉害,考虑得面面俱到,凭那样的年纪,相当不简单!”
“会是凯臣那小子吗?”
“应该不是。凯臣少爷一定得负责和机械枪炮有关,包括电磁波干扰这些事,
所以应该没那个精力坐镇指挥,也就是说主谋另有其人!”
“管他谁是主谋,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坐以待毙不成?!”
一想到情势依旧对自己不利,安仲岳根本无心再去管其它的事。
“安先生,你别担心,我们只要抓住在船上的凯臣少爷和那个爱笑的小子当
人质就成了!”
“怎么抓?现在是敌暗我明,而且那群饭桶全躺在地上了,派谁去抓他们!”
安仲岳愈想愈气愤。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按照他的计划,这个时候那六个小鬼应该早就葬身
海底,而他则在岛上大开庆功宴了,怎么会弄成这般田地?!
杰克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我会逮到那两只老鼠的!”
“那我怎么办?!谁来保护我?!”安仲岳大加反对。
“放心,你只要乖乖躺在这儿,乔治和约翰会护着你——”
“你别开玩笑,他们两个的情况和我差不多,怎么保护我?”
“你该知道他们的本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虽然无法做到最好的保护,但至
少可以保证不会让那两只小老鼠接近你。”
“可是——”
“就算他们真的找上你,也不会要你命的!”
“你又知道了!”
“很简单的道理,如果他们真要杀你,大可引爆这艘船就好,凭他们的本事,
这并非难事!”
“那——”安仲岳想想很有道理。
“一切等我抓到他们就知道了!”
说着,杰克便起身“抓老鼠”去了。
小鬼们!你们是很厉害,干得相当漂亮没错,但我这个“越战特种部队”出
身的行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呵!
安凯臣不知道自己在黑夜中已干掉了多少没有被“神
医”曲希瑞特制的“七彩烟雾弹”完全征服的敌人,经过一次地毯式的“巡礼”,
他终于确定自己负责的势力范围内,已不再有没躺下“见周公”去的人。
嗯!差不多是和令扬会合的时间了!
因此,他开始往两人约定相会的地点移动。
“凯臣吗?”
伸手不见五指的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令扬!”
安凯臣很高兴的迎上去,惊觉不对时,已经来不及——砰——砰——!
一个毫无预警的重击,从叫唤他的声源挥出,熟悉的声音让他一时失了防心,
硬被撞下位在这艘船最顶端的停机坪,也是他和展令扬约好会合之处。
从这样的高度摔到下面的甲板上,就算幸运不捧成肉酱,也会头破血流。
“令扬,小心!别过来,有陷阱!”
在坠落的剎那,迸出凯口中的不是求救或者惊叫声,而是对好友的警告。
咻——啪——!
一道反射月光而在夜空中发亮的银色闪光,在安凯臣大叫的同时,像迅速坠
落的流星般,划过安凯臣的左腕,紧紧缠住他的左前臂,阻止了他当“人肉罐
头”的可能性。
那缠住他的冰凉的银色闪光正是及时赶来会合的展令扬手中那条挥洒自如的
长软剑。
此时,被乌云掩去好一阵子脸庞的月姑娘已不再娇羞,除去乌云先生的呵护,
以咬洁的光辉和黑夜相见。
安凯臣这才看见怵目惊心的危险镜头——展令扬俯卧在停机坪的边缘,右前
臂缠住长软剑的另一端,右手紧紧握住剑把,他的右手因而被迫接受锋利的剑
身“洗礼”,一丝丝的鲜红,从他的右手肆无忌惮的流出,沿着冰冷发亮的银
色剑身,流向他这一端。
令扬的左手则紧紧的抓住他的右腕,背上被一只沉重的大脚狠狠的踩住,右
边的太阳穴则被那只大脚的主人——贴身保镖头头杰克——用枪指住。
情况是一面倒的对他们两个不利。
“住手,我知道二伯的目的是除掉我,你就快点干掉我,不要伤害无辜!”
安凯臣瞪着杰克大叫。
“凯臣少爷,你不必太急躁,你的命我当然是要,只不过我对这位小兄弟很
有兴趣,有些问题想问问他,除非你想要我立刻在他额际开个洞,否则最好安
静一点,明白吗?”杰克残酷的笑道。
“你——”安凯臣知道他是玩真的,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迫“消音”,改
用“瞪功”。
杰克这才满意的把注意力移回展令扬身上——“说,这个计划的主谋是不是
你?”杰克气定神闲的问道,说话的同时,那只踩在展令扬背上的大脚顺便毫
不留情的猛力搓揉几下,巴不得能搓掉展令扬一层皮似的。
展令扬眉头连皱也没皱一下的说:“我最大的失算是没料到这艘船上会有你
这号人物,能够把我的声音模仿得如此生动。”如果不是他模仿得太微妙微肖,
安凯臣根本不可能上当。
杰克相当欣赏他的骨气,大脚不禁又赏了他一次“疼爱”。“连安仲岳和我
的手下都不知道我有这项绝技,而且我是越战特种部队出身,夜袭本来就是我
最拿手的看家本领,所以你不必太自责,这不能怪你。基本上,你的计划十分
成功,没有任何瑕疵,唯一让我不解的是,你明明知道我是看到你来,才故意
把凯臣少爷踹下去的,为什么还要往陷阱里跳,自己送上门来,难不成是为了
可笑的义气?”
“你没听过对朋友要够意思吗?”展令扬还是眉头皱也不皱的说道。
“很好,那我就来试试你对朋友如何的够意思!”他把扳机威胁性的扣出响
声。
“你想做什么?!”安凯臣见状,不禁大叫。“我说过要杀杀我!”
“凯臣少爷,我说过你愈叫只会愈加速你朋友的死亡哦!”
“你到底想怎样?”安凯臣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你马上就知道了。”他令人发毛的一笑,又把注意力移回展令扬身上。
“我很欣赏你,所以打算给你一个求生的机会。只要你放开凯臣少爷的手,我
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就在你的太阳穴开个洞,让你们两个做伴去向阎王报
到,如何?”
“放手,令扬,快放手!”安凯臣闻言,便急急的吼道。
展令扬投给他一个醉人的微笑,握住他的手和握住剑把的一双手却是一动也
不动。
“令扬,你听到没?!”见他笑而不语,安凯臣更加焦急的又吼。
“你考虑清楚了吗?”杰克残酷的催促。
“你就开枪吧!”
“令扬!你别傻了,现在是”夜晚“,你和”我“讲什么义气!”
就算知道令扬要保护的是他体内那个家伙,他也心满意足了。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你就是你,对我而言并没有差别。”展令扬再一次表
明自己的立场。
“真的?”安凯臣不敢相信。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需要说漂亮话吗?”
“真的?”
“你心里十分清楚是不是真的!”
“那么——放手!”安凯臣笃定的说。
“不行!”这句话展令扬说得既快又坚决。
安凯臣几近哀求,但展令扬态度之强硬却和他旗鼓相当,虽然他始终保持着
笑容。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