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以后,她怎么办?那个傻女孩一定会像失去柳浩风时一样,再一次把自己
锁在象牙塔中,终日以泪洗面。到那时候,谁来救她?我不要那样!我不要爱
丽丝再过那种行尸走肉的日子!我绝对不要她为我那样……”“所以你就故意
不告而别,音讯全无,又不让我把地址告诉爱丽丝,让她处于极度不安的情况
之中。你料到我会看不过去,而告诉她你过去对爱情的态度,说你是如何的风
流花心、劝她对你死心。但你也知道她很死心眼,不会轻易相信我的话,你只
是想藉我的口,先给她‘你是个爱情不专的男人’的印象罢了。然后,等时机
成熟,你再托茱莉亚带她到这里来见你,你又事先安排这场床戏给她看,好让
她彻底死心!认定你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花心大萝卜,让她恨你、主动离开你。
这么一来,将来你离开人世,她就不会伤心了,是不是?”杜希威把可能的发
展一股脑儿的说出来。
朱慕凡心碎的轻笑两声,算是默认。“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做,你告诉我
啊……”
“你这个傻瓜!你这又是何苦?”杜希威再也忍不住,淌下痛心的泪,狠狠
的抱住老友。
“你这个大傻瓜……”
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痛哭,实在不太好看,但此时此刻谁还会顾虑好看与否?
良久,杜希威才止住失控的情绪,再度开口:“有没有再去看过别的医生?”
朱慕凡摇摇头。“这样不行,我们再去看看别的医生,搞不好是误诊。就算
是真的,或许还有救,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
朱慕凡头摇得更厉害,“别再白费心机了,如果世界上有那么多奇迹发生,
那就不叫奇迹了!”“无论如何总得试试,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凡事
总得多方尝试……“”没有用……已经没有用了……你明不明白……这是我们
朱家人的命运,逃不了的,你懂不懂……“朱慕凡失控的嘶吼。”我不明白…
…我才不管什么朱家的传说,我只要你活着,不要死,你懂不懂?兄弟……求
求你……我求求你再试一试……就算你不为你自己、不为我、不为朱家任何一
个人,至少为了爱丽丝,再试一试好不好?我们再去看看别的医生,慕凡……
“杜希威痛哭流涕。”我不要你死……你不能死啊……“朱慕凡真是被他感动
了,他仰天长叹一声。”好……我听你的……为了爱丽丝……
我再试一次……“”太好了……“杜希威把他抱得更紧,”你一定会没事,
一定……“天空不知何时早已霪雨霏霏。
桑若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陌生的街上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
处。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碎了,在夺门而出的剎那,便已粉碎成灰烬!如今的她,
只是一具没有心的木偶,漫无目的的ㄔ亍而行。
不知何时落下的雨丝,一丝丝的落在她的发梢、身躯,她却毫无反应。任凭
泉涌的热泪和着雨水滑下双颊。“彩虹,是彩虹耶!”骑楼躲雨的中国游客,
用中文兴奋的叫嚷。
桑若瑶被他们的话吸引,抬眼望向天际。果然是彩虹,而且是两道彩虹!
她不禁回想起不久之前,她和慕凡还甜甜蜜密的共赏虹彩。幸福洋溢的往事
如今重忆,格外凄然酸楚,她绝望的闭上双眸。她最爱的那首歌,此刻偏又在
她脑海清晰的荡起……
又看到天际浮现出彩虹你可还珍惜那往日雨中我和你站在彩虹的两端一个在
西一个在束我又排桐在细雨中默默地期待着晴空渐渐浮现出彩虹身边有谁与共?
﹙词人节录田蒋志雄:第二道彩虹﹚“慕凡……”她仰天吶喊,却怎么也唤
不回逝去的爱情。
她冲动的从背包中取出一把随身携带、防身用的小刀,掀起自己湿透的长发,
一刀刀的割下去。“住手,爱丽丝!”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茱莉亚,见苗头不对,
冲上来制止她。“你这又是何苦,难道你这么做就能挽回什么?”“我不是想
挽回什么,我是想和他一刀两断,慕凡说过他最喜欢我的长发,所以我要割掉
它,和他恩断义绝!”桑若瑶异常的执着,一刀一刀的用力割。
茱莉亚见状,不再阻止她,任由她发泄。
当绸缎似的发丝散落一地之后,桑若瑶才停止手上的动作。“够了吧!别再
糟踢自己了!为了一个负心的男人如此,值得吗?”茱莉亚试着安慰她。“那
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啊……”她多希望这一切都是骗人的,慕凡不会这样待
她,不会的!奈何事实摆在眼前,让她不得不信!
茱莉亚看了她一眼,才说:“要对付像Evan那种负心汉,办法是有的,只是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罢了!”“告诉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波涛汹涌的恨意,
让她不顾一切。
“很好!够酷!办法就是……”
时光匆匆飞逝,朱慕凡的病情终于有了结果。“你这个乌龙大师,什
么癌症末期,根本是你自己弄错了!”杜希威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的骂他。
朱慕凡绝地逢生,早高兴得合不拢嘴。“我怎么知道事情会这样!那天我到
医院复诊,轮到我看诊时,医生正好临时有事离开了一下。我等得无聊,想进
去诊疗室问问情况,敲了半天都没人应门,我干脆自己旋开门把进去。才踏进
门就听到屏风后的内诊室,有一位医生和护士在说话,那个护士手上又拿着我
的病历,所以……”说到这儿,他颇为尴尬。“所以你就以为他们是在说你、
所以你就以为自己受了什么朱家的‘早夭’诅咒,是个癌症末期,即将死去的
人!真是……”杜希威真想海K 他一拳。
朱慕凡困窘的搔搔头说:“我怎么知道……那时我又真的常头晕头痛、眼睛
看东西有好几个影子,心也常常痛,所以我才……”“所以你才怎样?真是受
不了你,明明是近视造成的头痛、头晕和视线模糊不清,再加上那时你又感冒,
头痛头晕才会更为严重,你这小子竟然……”杜希威一副‘真受不了你’的眼
神,害他白白掉了那么多眼泪。
“还有心痛啊!所以……”朱慕凡愈说声音愈小。“你还好意思说,自己爱
爱丽丝爱到心痛而不自知,谁拿你有办法?大笨蛋!还亏你是出名的大情圣呢!”
杜希威坏心眼的糗他。心里倒是因老友平安无事而高兴至极。
朱慕凡则是满心欢喜的一直傻笑。太好了!原来他根本没罹患什么不治之症、
也根本没有什么朱家的‘早夭’诅咒,一切全是误会,真是太好了!这么一来,
他就可以安心的和爱丽丝在一起,好好的爱她了。想到这儿,他笑进心坎里去
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杜希威言归正传。
朱慕凡笑得好灿拦,“当然是回台湾去找爱丽丝啰!我必须向她道歉,解释
清楚,并告诉她我爱她!然后向她求婚!”
以前他会到处花心不肯安定下来,一方面是没有找到真心所爱,另一方面是
为了反抗朱家荒谬可笑的‘早婚家规’。同时,在内心深处又怕朱家的‘早夭
’传说真会降临在他身上!但经过这次的乌龙事件后,他已经彻彻底底的想通
了。
他深爱着爱丽丝,没有爱丽丝不行,这才是最重要的!
杜希威甚是替他高兴,“我看我就好人做到底,先回合湾去替你向爱丽丝及
茱莉亚解释清楚。你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赶回来,以免夜长梦多!”“谢谢你,
希威!”朱慕凡不胜感激。“都老朋友了还跟我来这一套。结婚时别忘了请我
喝喜酒就成啦!”“一定会的!”朱慕凡一颗心早已飞到心上人身边去了。
台湾。台北朱慕凡一下飞机,便匆匆的赶往桑若瑶的住处。他必须快
点找到她,给她一个意外惊喜。然后向她道歉,亲口告诉她一切的事情经过,
请求她的原谅,他真的不是故意令她伤心的!自从真相大白以来,他脑海里想
的、内心挂念的都只有这件事。
他也有想过先打个电话或传真给她,向她说明一切。但想来想去都觉得怎么
也说不清楚,还是见了面,当面谈最妥当。所以他放弃以打电话和传真‘打先
锋’的念头,直接飞回来。
按了十多分钟的门铃,始终无人来应门,他又转往她教舞的地方。
到了那边,一问之下,意外发现桑若瑶一个星期前使辞职了!
他想了一下,又转往杜希威的住处,杜希威比他先赶回来,一定比他清楚桑
若瑶的近况。令人泄气的是,当他抵达杜希威的住处时,才发现连杜希威也不
在家。“奇怪,都跑哪儿去了?”朱慕凡有些沮丧。但是他不是个轻言放弃的
男人,很快的便又重新振作,朝麦可的pub 飞奔而去!
麦可和莎莉一见到他,就好象见到世纪大救星般,争相说道:“太好了,你
终于出现了!你再不出现,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爱丽丝人呢?
她怎么会辞去教舞的工作?她一直很喜欢那份工作的!“他像连珠炮似的一
连开出一大串问句。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定出事了,而且是大大不妙之事!
麦可和莎莉互看一眼,双双无奈的摇摇头。
朱慕凡见状,心中的不安像湖面涟漪般,愈扩愈大。“你们快说呀!”“你
们是不是吵架了?”“呃!?”莎莉的话让朱慕凡一阵心虚。“为什么这么问?”
莎莉看看麦可才说道:“因为爱丽丝是在你离开台湾之后才开始变的,所以
我们在猜会不会和你有关。”
原来他们并不知道桑若瑶到西班牙去,以及在西班牙发生的事。这令朱慕凡
感到意外的幸运,不必再多费唇舌解释。
他避重就轻的说:“我和她之间是有一些误会没错,所以我才会赶回台湾来
向她解释。”“那你最好快点去见她,否则只怕会更糟!”“那就快点告诉我,
爱丽丝人呢?”
他愈听心愈乱。“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你最好去找威利,他最清楚不过了,
因为他每天都很辛苦的监视爱丽丝。”“监视!?”到底是怎么回事?“电话
借我一下!”
他立刻call了杜希威的扣机。从下飞机至今,他不知已call过他几次,每次
都没有回音,希望这回能有眉目。
结果等了半天依然令人失望,他改拨杜希威住处的电话,结果他还是没回去。
朱慕凡愈想愈不对劲,条地起身,“我看我还是先回希威的住处等他,如果
他或爱丽丝有来这里,记得打电话通知我”“OK!”
朱慕凡马不停蹄的回到杜希威的住处,试着再按按门铃,还是没有人
应门。
他索性坐下来,打算采取守株待兔的土方法。
希威为什么要监视爱丽丝?他百思不得其解,愈想愈迷糊,愈想心愈紊乱!
不成!与其坐在这里魂不守舍的胡乱猜测,不如再去找找!
于是,他把行李丢在杜希威住处的门口,再次出征,希望会有意外的收获。
然而上天似乎存心和他作对,他从下午晃到晚上,依然一无所获。不论打电
话到杜希威的住处,还是问麦可他们,都没有爱丽丝和杜希威的消息。
他甚至把他和桑若瑶以前经常去玩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觅不到佳人芳踪。
他实在又倦又累,不禁往街上的路灯灯杆一靠,长叹一声。令人窒息的失败
感偏又不识趣的落井下石、袭上心头!
此刻,他深刻的体会到爱丽丝上回到西班牙去找他时的心情!
她一定是和今天的他一样,满怀着一颗兴奋之心,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心爱
的人儿,向他诉尽衷肠。
然而,她当时看到的竟是……!他不禁眉头深锁,满心罪恶,悔恨交加。
他找了大半天都见不着爱丽丝的芳踪就已经够沮丧了,更不用说爱丽丝去西
班牙见他时,看到的是他若无其事的和另一名女子大演床戏!
该死!他真是该死!他把自己的头用力的往灯杆上撞。
虽说当时他是因为误以为自己已不久于人世,为了让爱丽丝对他彻底死心,
以免不久的将来重蹈柳浩风死去的覆辙,才狠下心祭出那种下下之策!但……
反正一切都是他的错,他真是该死、该死……
他不经意的抬眼,视线被一对正要走进前方不远处一间餐厅大门的男女吸引
住了。
爱丽丝!?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亮丽抢眼、艳若桃李的女人,穿了一袭狂野惹火的紧身皮制连身短裤,
修长白皙的玉腿,露出长长的一大截。脚上穿的是和衣服同色系、火红色的真
皮长筒靴,雪自的颈项上系了一条和衣服同色系的红色丝巾。耳朵两侧则垂着
两颗樱桃形状、娇艳欲滴的鲜红色耳环。那头性感抚媚的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