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贝贝拿着手机在手里随意摆弄着,你总以为,以为什么呢?她最讨厌自以为是的人了。所有古老的典故里她最讨厌的便是薜平贵与王宝钏的故事了,她不懂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自私成那样?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傻成那样?那是真爱吗?要是她,她宁愿永远等不到他回来,也好过见到他带一个女人回来,到头来显得苦苦等回的结果多可笑!
所以当年周远拿出机票给她看时,她只收敛笑容说了一句:我就当这世界上再没有你这个人了。
申请学院的时候没告诉她,拿到签证的时候没告诉她,订机票的时候没告诉她,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才告诉她:他明天要出国了。美名其曰要等事事确定了以后方好告诉众人,她以为她跟他有多亲密,不想却也只是众人中的一员罢了。她多难堪,在这的刚才还与他絮絮着他们的将来。说了那么多,想的那么美,终不过是一场空。
周远说:贝贝,我是爱你的。
贝贝没有说话,眼光透过他看到那甜蜜如糖的昨天以及遥不可知的未来。很多时候她的反应会慢半拍,事发过后才能理清事由。有一次她去邻市的一个小地方玩儿,结果迷了路,面对一条条纵横四贯的路不知道该走哪一条,偏偏手机没了电,钱包也不知道掉哪了,手上只余十元钱。好不容易看到路边有一个电话超市,冲进去就拨号。
她记得的号码不多,就父母的手机及两家的座机。结果任爸的电话关机,任妈的手机无人接听。她没法,十元钱是如何都回不了家的,只有一个劲的重复拨号。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电话还是没人有接通,超市的老板过来清扫场地,她换了一个隔间继续拨号。终于,萧家的电话被萧珉接起,那一刻任贝贝欢喜的似要落下泪来,萧珉知道她的方位后让她在原地等便挂了电话。到服务台去结帐,结果老板说要九元八角,她指着墙报上的2角/分钟惊诧非常:没有接通的电话也计费吗?
老板娘面无表情的说:没人接的电话不计费。
任贝贝说:那我刚刚才讲了五分钟不到。
那老板娘打量了她一眼,瞬间声音就大了起来:你刚刚在3号机和4号机上面打了电话,别以为我没看到!上次也有人换了几个号打电话,结果只给一台机付话费,想蒙我?!……
任贝贝刹时涨红了脸,这老板娘以为她要赖帐?张口欲反驳却只听见老板娘叽哩呱啦一大堆,高分贝的声音引来旁人的注目。她想脱离这种尴尬的场面,便扔下手中的十元钱疾步离开,远远的还听见老板娘得意的声音。她又窘又气,明明就不是她的事,弄的好像还真是她想赖一样。一个人在旁边等萧珉边想这个事儿,一会就想通了,明明可以让老板娘把清单调出来核对一遍的,偏当时老板一嚷嚷她就脑子里一团浆糊,吃了哑巴亏,想回头去说明又不想为了那几块钱在那里跟那老板理论,只能就这样算了。
这回对着周远,拼命想理清思绪,却也怎么都理不出个头来,脑子里除了他明天要走了别的都是一片茫然。
他走了,那原先说的毕业就结婚,没了。
他走了,说好找同一家公司上班,没了。
他走了,那原本设想的所有未来,没了。
周远说:贝贝,你别瞎想,我会回来的,我会给你很好的未来,我们以后会过的很好。
任贝贝听了脑子里依然杂乱眼神却一片清明的看着他,逐字逐句的问:你会去多久?三年?五年?还是十年?你能保证忠贞不二还是能保证我不会移情别恋?你是不是早先就想好了我们就此分手?
周远走了以后任贝贝也曾想过,如果他能早些和她商量,她是不是就不会说的那么绝?以至于不留一点余地。那时候总以为爱情就是要长相厮守,就是要朝夕相对。她不能接受周远出国那几年的计划中没有她的位置,或者只是简单的一句任贝贝在国内等我回来。
她对生活的要求并不高,吃穿不愁,偶尔两人玩个小浪漫就行,至于那些个华丽而昂贵的奢侈品她从来就不喜欢。可是她怎么就少算了男人的进取心呢?有哪个人是甘于平淡,不想在事业上闯出一片天地来的。他所认为的那些对她好的以后是不是就真的是她想要的呢?
手机一阵震动,是萧珉发了信息过来:你想吃什么,晚上我做给你吃。
她想了想,回了个信息过去:萧妈老说我们有默契,今晚我们测一下,我把想吃的菜写在一张纸上,回去的时候看你做的是不是一样,三菜一汤吧。
萧珉复了个OK的表情过来。
张芸以前还说过,很多东西是不能测验的,因为很多时候结果都会让你失望,比如人类对感情的坚贞度及对金钱的重视度,如果你没有失望,那也一定是你下的引子不够大。任贝贝却认为还有一种不失望的可能,那就是两个人都对这个结果不抱希望的时候。
Part 13
任贝贝回到家的时候屋里已经亮着灯,算一算时间萧珉应该是差不多都弄好了。拿出钥匙准备去开门,门已经由内拉开,萧珉的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笑呵呵的把她迎进了屋。
任贝贝把包挂好,打趣道:“你今天心情很不错嘛,是有艳遇还是捡到金子了。”
萧珉顺她的话答:“两者都有。”
任贝贝挥手。“艳遇就算了,金子记得要上缴。”
萧珉笑,让她去洗手自己走去饭桌前摆弄。任贝贝拿着下午写好的纸条走到餐桌旁,桌上的菜罩的严严实实的半点气味都没透出来,萧珉在旁边迫不及待的说道:“从汤开始吧。”盯着她的眼睛闪亮闪亮的,像个得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正要开始玩乐。
任贝贝同意:“好,你掀开来给我看对不对吧。”
萧珉不愿意,就这样直接解开谜底多没意思。想了想说:“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说出菜名吧。”
任贝贝点头,萧珉开始数数:“1。2。3。”
“莲藕鸡肉汤。”
“酸菜鱼汤。”
萧珉撇了撇嘴,边都没沾上,手移到下一个碗盖上:“主菜,1。2。3。”
“红烧狮子头。”
“酸片鱼。”
任贝贝大笑,看着萧珉站直了身子,她忙把手放到一个盖着的碗上:“这个我来掀,1。2。3。”
“糖醋排骨。”
“酸辣鸡杂。”
都不相同,萧珉把手放到最后一个碗盖上,抬眼笑道:“最后一道是小菜了啊。1。2。3。”
“香麦菜。”
“酸辣土豆丝。”
……
真的是一个都没对上,任贝贝摇了摇头,把手上的纸条折了几折扔进垃圾筒,感叹:“看来妈是看花眼了,咱俩是一点儿(默契)都没有。”
萧珉把几个碗盖放到一边,勾起嘴角:“不,我觉得咱俩是太有默契了,你看,完全是两相背的风格。”他煮的是清淡,她写的是重口味。
任贝贝点头落座,算是附和他的话。她今天的情绪有点失落,所以想吃点重口味的调剂一下,按平时的话说不定真能对那么一两个儿。
萧珉跟着拉开椅子坐下,眼光从头到尾仔细扫了她一眼,凑过头小心的问她:“你说你今天老是又酸又辣的,你不是有什么了吧?”默默的在心里回想着这些天是哪次没防护好呢?!
任贝贝鄙视的斜睇了他一眼,你个乌鸭嘴。
萧珉摊手。“好吧,是我想太多,不过也不是不可能,要不要我明天陪你去检查一下?”合格丈夫必不可少的就是体贴,得时刻关心着老婆,且不管这种关心老婆是不是真的需要。
任贝贝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说道:“我今天大姨妈造访。”这样你还能想歪么?能转移话题了不?
“好像还差几天吧?”萧珉算了算日子,他记性很不错的。
“提前了。”
萧珉但笑不语,这个借口任贝贝之前也用过。呃,至于是什么时候用过?你猜。拿过小碗乘了一碗汤给任贝贝,合她心意的换了个话题:“下周三我公司周年庆,晚上有个活动你跟我一起去吧。”
“很正式吗?”她是不是要穿晚礼服、化晚妆?这样势必得去趟美容院。
“一点点吧,也不是很正式的那种。”毕竟周年庆的宗旨是全公司上下同乐,太正式会少很多乐趣。
“哦。”她点头示意明白。又问:“几点开始啊?”
“好像有些娱乐节目,所以从晚上七点开始,结束时间不定。你到时要想先回来,我们也是可以提前撤退的。”
“嗯。”她再次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这样半派对性质的联欢会应该就是去吃、去喝、去玩的吧,她或许别无他处,但是这方面很善长。
两人专心吃着眼下的餐,没人在意之前的小小游戏是不是真的代表什么。任贝贝想:我从未指望我跟他真的有劳什子默契。萧珉说:我只是配合她突如起来的小念想而已,菜是早买好的。而且你能肯定她不是故意的么?她只是想以此暗示我们某一方面太过契合而已。
吃完饭,任贝贝要去洗碗被萧珉拦住了,举止温柔的把她请去一边休息,他独自走进厨房洗涮。任贝贝看着他的背影真觉得他今天肯定是遇上什么好事了,不然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田螺先生,平时不都分工挺精确的么?
到后来才知道其实他不是,他是居心叵测!
任贝贝在沙发上坐了会儿觉得身上黏黏的不舒服,便回了房间去洗个澡。正洗头发的时候萧珉进来了,她这时满头泡沫,闭着眼睛在揉头发。
感觉有两只大手覆上她揉动中的手时,她低吼:“萧珉!”
“到。”萧珉应声,同时拿开她的双手用自己的双手取代。
“你进来干嘛?”
“我来帮你洗。”萧珉体贴的说道。
“不用。”
“放心,你说不要我就绝对不会乱来的。”萧珉在她的耳边说出她的顾虑,郑重许诺。当然,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只要她说要他就会立马乱来的。
“我自己洗就好了。”任贝贝低声反抗。不会乱来?相信他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你来好事(好事=月经)的时候不都会不舒服吗?洗浴这点小事就由为夫来代劳吧。”任贝贝来好事的时候四肢会有点泛酸,较平时会无力些。萧珉估量好适中的力道,按摩着她的头皮。
“……”果真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儿真的有啊!往常生理期确实会有些状况,但今天是骗他的好不好,她这方面一向很准时,还差一个星期呢。但萧珉这样一说她就不好再拒绝了,任他的手指在她发间游走。同时不着迹的把身子转了一个圈,侧对着他,她是淋浴,进来就脱光光了的。
萧珉深眸暗了又亮,手指灵巧的穿梭着,还不忘细心的擦去滴落到她脸上的泡沫。任贝贝全身都绷的紧紧的,头上他手指按过的地方感觉格外灵敏。偶尔他不经意抚过她的耳后敏感区,她都得用力克制方能让身体上的变化不让他察觉到。
他突如其来的体贴真让她消受不起,片刻后任贝贝不自在的说:“可以了,我自己冲水,你出去吧,别弄湿了。”
他笑笑的回道:“没关系,反正我也还没洗,等把你弄好了我直接洗就可以了。”
他打开淋浴的开关,水流喷洒而下。拿起梳子轻梳她的头发,温柔的穿过每一根发丝,她顺着洒下来的水用力搓着自己的手臂才能让注意力不集中在脑部。萧珉在上方弯起嘴角,理顺她的头发后,随意拿了个夹子夹起来,她优美的脖子在他眼下温顺的弯起一个迷人的弧度。
他在手上挤了些沐浴露,调小水力,顺着她的脖子慢慢往后背滑下去。她一惊,只顾着控制自己身体的反应,没注意到头发已经洗完了。伸出双手想推开他,被他一拉,贴着她的身子搂住他,低沉的嗓音沙哑的不可思议:“别动,贝贝,我就帮你洗洗。”
任贝贝僵直着身子不敢乱动,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早该在他进来时把他赶出去的。事已至此,只好看他能忍到什么地步了。
见鬼,她疯了才会由着他来的,现在不是看他能忍到何时而是自己就要反扑过去了。他的手到哪里哪里就被他撩起一股火焰,直烫的她要叫出来。他对她的身体何等熟悉,在敏感区不住流连。从她的背脊一路往下划至她的臀部再抚上来,如此几个来回,她的呼吸乱了,喉咙紧的发痒。抵着他的双手透过全湿的衣物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来。
“萧……珉!”她气急的声音毫无威力,轻的似呻吟。
他心一动,俯头轻咬她的耳垂。“贝贝,你别动,我会忍不住的。”
该死!是谁在点火?!她能不动吗?又不是死人。
“乖,马上就洗完了。”他蹲下身,用沾满泡沫的手触上她的腰,再往上爬至她胸前的柔软,用力抚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