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车在一家”大得生”的门口停好。”在车里等我;乖。”他拉着我的左手;低下头轻轻的吻上我的手心;无辜的看着我。
我上下的牙齿依旧紧闭着;抽出左手交叠的放在胸前;依旧不看他。刚才的说要下车;只是一时气极。想到真的要离开;心头就好像针扎了一下似的。原来自己竟是那样的舍不得。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解开安全带;一个人进了药店。消瘦的背影;在昏黄的路灯下;竟是那样疲倦孤独。
很快的;他买完药;又回车里。以前我们每次欢爱过后;如果之前没采取措施的话;都是他去买药的。当时那么年轻羞涩的我怎么好意思一个人去药店买避孕用品?所以最后直接丰富了他对各种避孕药功能的常识了解。比方什么药该怎么吃;中间要隔多长时间;月经前后用药要注意什么;他都比我了解的更清楚
。我曾经和他开玩笑说;他都可以去做外科医生了。他不以为然的看着我说:”有你这个大号病人;我就已经够头大的了。”长大了才知道;男人肯为女人低头去药店买那么隐私的东西;是多么的难得。当时同样青涩的他;肯定也遭遇了不少尴尬的吧?
“佳;别生气了;好不好?你明白;我还不是妒忌。”他回到车里;右手牵着我的左手;再一次低声的请求。
见我的脸色稍缓;他这才敢抬手帮我把胸前的几缕头发拨到后脑勺。”瞧你;生气都不漂亮了。”他捏着我稍尖的下巴轻松的说。
“吃饭拉;我都饿死拉。”我吸了吸鼻子;大大的眼睛看向他;撒娇的问道。不想再去计较之前那微小的不愉快。至少;现在;我不想我们再有之前那样痛彻心扉的回忆。哪怕是一点点;我也希望那回忆是美好的。他想到我的时候他的嘴角是上扬的。
“遵命;我的公主。”他侧身发动引擎;;黑色的大车又缓缓的驶入车来车往的马路。
东方的顶搂系餐厅;全城的华贵聚集的场所。
靠窗的位置;可以俯瞰大半个N市。的酒绿灯红。
我穿着一套米黄色的纯棉休闲服;脚上穿的是和衣服搭配的同个牌子的运动鞋;坐在穿着白衬衫和卡其色休闲裤的彭前面切着牛排。
我们俩的打扮要是去健身房之类的;肯定是相当瞩目。男的英俊;女的娇媚。但是在这个名流云集的西餐厅;就显得相当的另类。谁见过穿着运动服跑到东方的顶搂吃牛排的呀?
“怎么到这来吃的啊?”我抱怨;本来我以为我们应该是到负一搂去随便吃点什么填饱肚子的;没想到进了电梯;他按的居然是二十一搂。
“以前一直想带你来的。”他把他桌前切好小块的牛排推到我前面;把我面前的那份换走
“没想到你还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我们习惯到负一搂一家自助披萨店吃披萨;39元一位的。那个时候囊中羞涩的我们去那吃一顿;就觉得是大餐了。有时候;我们饱餐之后;沿着来时的马路散步;我指着那时候看起来仿佛是在云层的建筑物搂顶说:”等咱俩有钱了;我们要去那上面吃大餐。”他总是宠溺的拉着我的手;附和我说:”好~~~而且我们还要赤脚穿拖鞋进去!”
如今;这情况和穿拖鞋进来也没什么大分别了。当时豪言壮语的我们;料到了事情的前面;却料不到如今的我们;会以旧情人的身份坐在这里面的。当年的两小无猜;早已经风吹云散了。
“佳;跟我回香港;好不好?”他的手伸过来;抓着我的手;旧事重提。
“你明天什么时候走?”我记得他昨天跟我讲说他明天会回去。我把手抽出来;拿起精致的高脚杯;喝了一口90年的干红。味道竟是有些酸涩。
“下午两点的飞机。”见我抽回手;他把手收了回去;落寞的拿起高脚杯和我碰了一下;却没有喝。仿佛只是为了听;两个晶莹易碎的玻璃相碰撞时发出的那一声清脆。
哦;原来我们只有一个晚上和半个白天的时间了。
梦一场(2)
“彭;我已经订婚了。”我终于还是开了口。尽管那颗耀眼的钻戒没有套在我左手的无名指上;但是;它代表的意义还在;将来会在所有人面前给我戴上它的人;不是你。我怎么能背着外公的一殷切期望;妈妈的唯一指望;那样自私的离开?
我们;终究还是错过了。
“不能再考虑一下吗?”他语调斟酌;丹凤眼里的那股清澈让我无处可逃。
“佳;想一想我好不好?至少对我公平一点好不好?”他执起我的左手;刚刚新长出来的胡渣在我的手心里轻轻的摩娑。
“一切问题我来解决,好不好 不要想其他,就我们两个人事情,佳,难道你不想再给我们次一机会吗?”无辜的眼神里满满的乞求。
我狠下心从他温暖的掌心中抽出手,转过头,看向透明的落地窗外。远处的的点点星光似乎都笼罩上了一层悲伤。
“来不及了。”我的心疼的像是被揪成一团。说出的话更像一把锋利的剑,伤的彭遍体是伤。透明的落地窗映出他的执着而苍白的脸。
“这么狠心?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佳。”他无力的控诉,伸出手捧起我的脸庞,把我的脸转向他。 我凝望进他那泉水般的恢弘的眼睛里,牙齿死命的咬着下嘴唇,努力的不让眼眶里已经噙满的泪水掉下来。
我垂下眼睑,让卷长的睫毛遮住我眼中已经泄露太多的悲伤。
“彭,不要逼我。”我的喉咙可能是因为下午冷气吹多了,有些低沉沙哑。
“原来已经是在逼你了吗?既然这样,为什么愿意跟我出来,跟我上床的时候,是在想着他吗?凌佳佳,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他捧着我的脸的双手,渐渐的收紧,悲伤的眼睛里多了我不熟悉的暴虐。
“不是这样的,我……”我想要解释,心急的时候,咸咸的泪水还是不听话的掉了下来。“啪。”顺着脸颊掉在我们之间的漆红餐桌上,渐起一点一点的涟漪。
他注意到了,盯着那桌上一滴晶莹好长时间,好像在研究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终于,他抬起头;眼神一如以前那样清明。大拇指温柔的帮我擦去脸上斑斑的泪渍。
他抿着的嘴角,微微的上扬,“好了,我们先不谈这个,先吃饭好不好?不是早就说饿了吗?”宠溺的语气依旧,却让我心惊胆战。
之后,他果然没有再提之前的话题,到是和我说了不少在香港和美国发生的趣事。我才知道原来张雷集团棋下竟有这么多世界知名企业。这几年,他都是在美国接受经济管理方面的培训和磨练。前不久,张雷的突然离世,他才匆忙的回香港,接管公司。
我慢慢地平复心情,也和他讲我工作的那个江南小城,讲我上班的时候遇到的新鲜事情。
“有次我们接到一个警,说某条河边有个尸体,后来你猜派出所去发现了什么?”
“什么?”
“你猜嘛?”
“恩,估计肯定不是尸体。”
“错,就是一具尸体,还穿了衣服呢。”
“哦?那你让我猜什么呢?难道是尸体又复活了?”
“哪有这么夸张呀,不对,你再猜。”
“恩。。。。。。猜不出,到底发现了什么?”
“嘿嘿,派出所发现的是一具小狗的尸体,只是那只狗穿了人的衣服和裤子。”
“呵呵。。。。。。出警遇到这种事情,他肯定很郁闷。”
“这只是小case拉,他们每天处这么多警,我估计他们都麻木了。”
……… ……
……… ……
刚刚的争吵像是没发生过似的,我们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在提。彭一向是个聊天的高手,一直到结束,气氛一直被他控制的恰如其分的融洽。间或有一两秒的沉默,他都能适时的提出新的话题,引我讲下去。不知不觉,一瓶九零年的干红已经见底。
“再来一瓶?”他体贴的问。
“恩,不行了,再喝我就要醉了。”我已经感到有一点点微微的醉意了,头好像有点重了。
“就当是陪我,好不好?”他笑着问,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一起吃饭了?”后面一句话,带着一丝乞求,却不轻不重的刻在我的心上。
“那我只能再喝两杯,剩下的你得喝完。”我左手半撑着我的头,感觉吐字已经比平时慢了几分。
“好。。。。。。都依你。”他顺着我的话答应,起身说:“我去看看他们这边最好的酒是什么。今天晚上,我们好好的吃一顿,恩?”
“哦,”我的意识开始有点模糊了,但仍开心的答应着。他应该是和我一样的想法的吧,既然已经改不了的现实,就让自己在今晚好好的放纵一下吧。然后把记忆珍藏起来,在今后漫长的人生中,偶尔实在太想的时候拿出来品尝一下。
之后发生的事情我都有点模糊,隐约记得我们好像最后喝了三瓶红酒,简直就把它当雪碧喝了。后来我们又回到下午的酒店,疯狂的缠绵。
仿佛是要把这一天当成一生来用尽似的,他要我要的极尽疯狂。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欢爱的痕迹,梳妆台上,白色的大床上,棕色的木质地板上,窗台下面的柔软的黑色真皮沙发上……不记得他要了我多少次,只记得他把我贴着墙壁,从后面进入我体内的消魂,记得他用枕头垫高我的腰,在我身体里忘情的驰骋,记得他让我转坐到他的上面,张开我的腿环着他的腰,他一边揉搓我雪白的双乳;一边在我耳边说爱我……
直到筋疲力尽;我们才沉沉地睡去。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梦一场(3)
不晓得自己睡了多长时间,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能看到夕阳斜斜的照在大理石的窗棂,映出淡淡的余晖。等一下,怎么是大理石的?我明明记得昨天晚上我们住的酒店窗台是欧式风格的铝制的?我记错了吗?
我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我们昨天住的酒店,到象是某个高档住宅小区的公寓。我睡的这张床也不是酒店里的那张白色的大床,而是很有现代感的藏青色的皮质大床,我身上的被子是和床的颜色相配套的藏蓝色的薄被。我的身上穿的是某个牌子的男士的睡衣,和床单的颜色到是非常协调。
我这是在哪啊?彭皓杰呢?已经走了吗?我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我满腹疑问的下床,赤脚睬在黑色的地板石上,想找找看我的手机和包包在不在。
这是一间很大的公寓,尤其是客厅,可能因为简单而显得更加的宽敞。我从窗口望下去,估计这栋房子肯定是在哪个高层,但是房子下面只看的到一条干净的马路,却是我完全陌生的环境。
我没找到包包和手机,到是发现桌上有不少吃的。面包,薯片,地瓜干,酸奶,一大堆的零食。只是包装袋上居然是我看不懂的繁体字。我感觉自己好像有几天没吃东西了也不管了三七二十一,先填饱肚子再说好了。
就在我把桌上的面包就着酸奶吃的时候,我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忙回头看。是彭,还好他还没走。他已经换上了深色的西服,看起来气色似乎还不错。
“彭,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赶紧跑过去接过他手里的食品袋,仰着头问他。
他转身在玄关把鞋换好,自然的抬手把我嘴边的余渍擦掉,“醒了怎么也不穿上鞋,不晓得地上凉吗?”
“还好拉,我们这是在哪啊?”
他拉着我走回到客厅,又去卧室找了双女用拖鞋,给我换上,却不肯回答我的问题。他越这样,我越发的疑心。他究竟做了什么?
“饿不饿?我估计你快醒了,出去买了点东西,来尝一尝这家的小笼包,听说蛮地道的。他温声的问我,打开放在桌子上白色的食品袋。如果一股香味扑鼻而来,相比而言,我刚才吃的面包、酸奶显得清淡许多了。
我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却没有食欲。
“我在哪?“我平静的问。
“先吃饭好不好?你都几天没吃东西了。”他柔声的哄我,仍不告诉我在哪。
几天?我已经睡了几天了?怎么会这样?刘域和妈妈也不找我吗?彭皓杰他究竟做了什么?我越发不安起来。
“你做了什么?你想要什么?”难道他想挟持我?我暗自在心里猜测着,后悔自己之前的大意。
“我想要什么,佳,你不知道吗?”他自嘲的笑了笑,把装着小笼包的精致饭盒推到我面前,“快吃,凉了就不好了,吃完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我只能勉强的塞了两个在嘴里,至于味道是否地道早就没有感觉,这个时候,我怎么还能吃的下?
“我饱了。”
“恩。”他拿起桌上的面纸想帮我擦一擦嘴角的油渍。我侧开脸灵巧的避开,一只手接过他手里落在空中的面纸,自己胡乱的擦了一下。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说:“佳,记得吗?那天在学校,你问我你是不是很任性,你还记得我怎么回答的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他说不是我任性,是因为自己以前太宠我罢了。
“我说,是因为我太宠你了。所以,一切都是我活该,是不是?佳佳,以前什么事我都顺着你,怕你不开心,怕你为难,什么都帮你想好了,可是最后怎么样了呢,你还是要离开。我总是被你轻易就舍弃的那一个。佳佳,这一次,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