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金石,意同连理。妙娘多情女子、嗜欲之人,得遇悦生,中意投心之物,恋恋不舍。悦生半允半就,难推
难辞。欲要将妙娘携回,又恐缺欠。欲不行,恐辜负其情,左思右想。妙娘被悦生狎得心舒意畅,忙道:「
封郎,可肯依奴,明日齐回府上?」悦生犹豫不决。妙娘言之再叁,悦生 得应允。妙娘道:「封郎,奴欲
去会结拜妹妹戴一枝。你少候片时,我即回来。」遂换了衣服,出门径到同契姊妹处,一一别过。方到戴一
枝家,一枝道:「姐姐几时便作那事,小妹好来恭贺。」妙娘道:「妹妹,特来别你,我明日起行。你要来
待,新正来看我。」言毕起身相辞。一枝道:「姐姐,你到脱离金钓,何日我能似乎?」妙娘道:「不必萦
系,我代妹妹留心。」又不敢深言,恐妈妈知道。一枝携了妙娘手,送别勾栏外,妙娘含泪而回,一枝哽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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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进。悦生见妙娘回家,笑迎道:「姐姐,如何去恁久?」妙娘道:「久杜平康,多时未会,众姊妹相留,
劳你久候,有罪了。」悦生笑道:「你讲的是那里话?」是夜,二人解衣上床,被中欢乐,不必细说。
次早二人起身,梳洗毕。妙娘收拾红软,皮箱内蓄,叫小七觅舆。悦生先行,及回自舍,令封禄出门迎接。
未一时,妙娘乘轩而至,下舆趋入内,见其精舍,虽非高堂大厦,亦且华丽装饰。清客佳具,一一俱备。妙
娘看了,叫取香烛一用,悦生令封禄列炬摆炉於案,只见香气缙蕴於霄汉,烛光辉煌於堂前。妙娘笑道:「
封郎,小妹今日焚香燃烛,与君共效鸾凰、同叩神驾。」悦生道:「蒙卿相爱,敢不从命。」二人齐拜於花
烛之下。妙娘道:「妾身雪氏,生於宦门,被骗售落平康。怎奈风尘无靠,己铢自赎弱质,情原赤心字於封
生,伏望神鉴。如悔订约,再蹈烟花之性,雷殄奴户。」悦生道:「上苍正鉴,身鲜家室,入马平康,幸蒙
雪氏,心投契合。夙缘前注,愿结丝萝,永固百年。生同枕,死同|穴。如负此盟,天神共殛。」两人相拜而
起,妙娘向皮箱内,取出皮匣,奋力一掇,递与悦生。悦生不解何意?妙娘向袖里取出小匙,开画〔王巢〕
启看。只见内有黄金百锭。宝铢数升,白松纹弁,玉贝百珍,钗串数十,说道:「封郎,此铢系妾平康所聚
数年,今见郎君,愿托终身,此铢足以度活养老,计算百万有馀。」悦生瞥见,喜道:「多情娘子尊爱,敢
不举案别守?」就命封禄将妙娘用度物件搬来。
自此以後,终夜欢狎,时刻聚首,纵淫无度。在悦生丹田永固,在妙娘癸枯血竭。过残腊至次冬,不及一周
,妙娘淫欲奢纵,不惜身体,恹恹一病,名登鬼录。黄壤不远,悦生百般调治不痊,妙娘瞑目而逝。悦生痛
泣哽噎,如丧考妣。悲惨莫禁,备办棺椁衣衾,厚葬於多宝庙侧,修齐追荐,百期已尽。悦生亏妙娘携物,
家资当足。周足已满,思欲再聘,托媒相访,要如妙娘贤淑,词咏清雅。如此东不就,西难成。
这日晚,邻故旧相知,连爱月,因悦生有妙娘在室,恐怕事露,故此闷闷远离。後知妙娘弃世,意图再炽旧
好,不得其便。不料其夫喻得胜,要将爱月寄住外家,以便随征。今日幸得胜营中,支放队中月粮,轮守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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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这爱月潜自封宅,悦生正在悲伤妙娘,又想爱月久不会面,欲去会他。又恐其夫在室,不敢就去。忽爱
月走来,轻轻叩门。封禄启户,爱月走进。悦生灯下瞥见,如获奇珍。忙道:「冤家,想杀我也!因卿夫终
日不离,未敢造次,多有获罪。」遂携手进入卧室。封禄送茶,爱月道:「妾夫在早晚随征,携妾寄与外家
,恨不再唔。今幸一便,特来别你。」遂流泪道:「不知何日,共君如今日也?」止不住秋波泪滚。悦生亦
流泪道:「爱娘,你来别弟,古云好事多艰,乐必有映,不幸先妻归西,止望共卿早晚盘桓,谁料有此举,
真苦楚人也。」二人遂脱衣就枕,合体沾胸。爱月双钩环勾郎腋。悦生柄捷牝内,|穴迎尘,跳柄入才过数十
馀抽,爱月爽快难禁。悦生体稳柄动,似点水之蜻蜓。爱月身颤舌冷,如乘浪之扁舟。悦生道:「此一别。
甚日里鹭颈重交。」爱月道:「这分手,何时节鸾俦再偶,都是为易别难逢。」做女的,将麈柄深藏牝内。
为男的,把情|穴时刻套於柄上。二人你贪我爱,贪内滚热。热极大的东西,男爱女丰满,满玉捻就粉做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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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这爱月道:「就死了,今夜不放麈柄出牝。」那悦生言:「出如玉着命难释牝户。」二人自灯上拥娟至
四更。悦生运气,久战未泄。爱月情|穴,容纳犹忙。不觉阳升东气转,一夜无眠。爱月闻鸡声而惊起,乌云
撩乱。二人穿了衣服,四腕互抱而泣。无可奈何,爱月 得泣回。
正是: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意不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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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悦生旅邸梦叁美 玉莺自家择鸾俦
行尽洛阳数十程,桃花柳绿渡春城;
叁更偶入庄周梦,万卉生芳列画屏。
话说连爱月,与封悦生一宿别去,悦生悲慕思想不宁。过了残冬,又是元霄,值莺啼弱,柳花将笑,草已萌
芽满陌青。此时封悦生得了妙娘私蓄,家业隆茂,呼童使婢。因妙娘弃世,欲再聘佳偶,奈桃夭柳质难选。
玉姿美姣未遇。这日悦生在家寂寞难忍,忽想起洛阳姑母,未知景况如何?遂收拾行囊琴剑,准备鞍马等物
,要往洛阳去探姑母。随命封禄挑行囊书箱,令使婢玉容,同小童封书看管门户,老苍头照管各庄租税,并
管房租等账,是日离了维扬。
行不数日,过了白沙县,至於泗州前进。路途间主仆相倚,朝行策马,暮宿旅邸。看不尽山花藏笑媚,野鸟
乱呼鸣。处处红桃含宿雨,村村柳绿带朝烟。行不尽斑高低低羊肠的曲径,崎崎岖岖不断的来龙。悦生在马
上运动神光,见路上行人络绎,奔东越西,为利图名。过了无数村庄,农忙耕作,妇〔 盍〕夫耕,行至日
色将晚,遥望一个村市,地名叫做板桥镇。悦生遂投草座下马。封禄歇担,牵着。店小乙走出店迎接道:「
客官请到里面安寓。」悦生步入客房而坐,封禄牵牲口付小乙上料。小乙就问道:「客人要用大米饭,或是
要薄饼馍馍?」封禄道:「我家爷不论,只管取来。」不一时,店小乙托出大米饭薄饼馍馍鱼肉等物,放在
桌上。主仆两人用饭毕,行路辛苦,卧睡不迭。悦生就寝,魂入南柯,梦游台榭,行至一花园,百花齐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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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卉争姘,金莺织柳,紫燕窥帘,过了百杏林,转至碧桃屏,来至蔷薇架,木香亭,方欲再步。只闻得娇语
笑声,抬头一看。见叁个女子,在於木香亭边蹴鞠。那主张的,月貌花容,遍体绮裳,挂泛的柳眉杏脸,满
玄绡,副抡的,云髻翩翩,玉姿柔媚,齐齐呼笑。悦生一见,精神狂逸,急奔向前相会,叁女裣衽而拜,穿
绮裳的美人道:「郎君至此何事?」着玄绡的美人道:「先生来此何干?」着蓝的美人道:「二位姐姐,此
生从不会面,问他何益?倘母亲闻见不便。」忙将踢的气球,向悦生劈面抛去。把悦生打了一跤,早已惊醒
,遥听戍楼叁鼓。心下想道:「此梦境甚有奇趣,梦见绝世名姬。虽古之虢国夫人,不过如此。动我神思,
难以消释。」翻来覆去不能再寐。
不多时鸡声连唱报晓,店主人起来烧汤造饭,备办酒肴。封禄打叠行装,喂了牲口。悦生亦起来,梳洗完毕
。店主人托出早饭,悦生主仆,吃了算还忘账,遂辔策勒辔,封禄担负行囊,离了板桥镇,又登羊肠径,悦
生马上举眸,见此地风光,怎比我维扬繁华。行人貌朴,顶上戴高顶毡帽。体着压蓝短袄,下罩常裤,裹腿
深鞋。文绉绉,鲁圣遗风,貌昂昂,孟贲宗派。
这悦生在鞍马上,思思想想,笑笑吟词。行了一句,不觉已近洛阳禁地。此时日落西山,不能进城。随投郭
外草店,下了头口,进入客房,封禄安顿行李。这店主人姓毛,号望繁,年近五十,专下来往客人,有大小
二妻,长妻姓闵,名巧娘,从未生育。因无後嗣,再娶次室一房。姓卞名玉莺,生得缥致文雅。见者魂消,
遇者慕想。望繁无子,又有上等文雅风流过客安寓饭店,二妇暗与私通。这月馀,来往过客甚稀。
正逢叁春,清明届期,俗例挂白,刚刚悦生进入客房。正值卞玉莺挂纸回家,就从悦生客房门首过去。方抵
内室,那玉莺步走极缓,金莲未及叁寸,前娜後移,腰如弱柳,面如梨花。悦生抬头一见,宛然与雪妙娘彷
佛不差。玉莺停步向内一张,将秋波斜视了一盼,微微含笑而入。悦生见了,身在客舍,魂到天涯,目直心
迷。封禄送一盏茶来与悦生吃,便道:「相公好了,我们行了一月有馀,方到了洛阳。」悦生道:「封禄,
我们今日到了此地,日色已晚,你又走疲,我又劳顿,且在此店中安息了,明日慢慢进城。」封禄道:「相
公吩咐极是,况已到此,何必着忙,明日待小人先进城去,访问姑老爷家明白了来报相公,相公然後进城未
迟。」悦生道:「也说得是。」主仆商议不表。
再说卞玉莺,在客房门首看见封悦生,丰韵标致。自想数月以来,未下一个俊俏客人,俱是推车肩担的,把
奴苦忍半载。今日造化,天赐来英俊南客,与我受用一夜。若有趣,留他与我大姐姐快活u {C吃了晚饭,
收拾停妥,这店主人亲家请去吃酒。这店内大娘闵氏,有叁十馀岁,俏丽骚媚,待卞玉莺如嫡亲姊妹一般,
凡事先议後行。卞玉莺见天色已晚,随向大娘闵氏,打了一个照面。闵氏笑道:「若中意,可来请我。」玉
莺道:「自然不敢欺你。」说罢。遂出了房,飞临客舍,只见封禄在那边喂马。玉莺道:「那位大哥,你来
,我问你话。」封禄见叫,转身向前道:「主人家叫我作甚子?」玉莺道:「我问你,你是何处来的,在我
店内歇寓。」封禄道:「我相公是南直维扬人。来你贵省探亲,进城晚了,所以借宝寓一宿。」玉莺向袖中
取出百文铜钱,递与封禄道:「这百文钱,送你买酒吃,我也是南直人。烦你把你相公请来,我问他一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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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禄道:「多谢。我不要钱,我去请相公来便是,怎好要钱?」玉莺道:「你若还嫌少,我明日再补
你可收去。」封禄多谢一声,收了心中暗喜。玉莺又道:「快快请来,恐我家长吃酒回来,不便问信。」封
禄慌慌张张。转身高叫:「相公,相公。」就把悦生吓了一跳道:「这是怎麽说?有甚事,讲就是,何必叫
喊?」封禄道:「相公,这店中娘子与了小人百文铜钱,说他也是南直人,叫我请相公去,他要问相公的音
信。又说不可迟了,恐怕为主人回家不便。」悦生闻言。心中暗道:「此黑夜请我,必有好意。」忙整衣冠
,飞临内室,玉莺迎见,忙道:「相公随奴来,没碍於事。」悦生道:「小娘子,我乃远客,初来宝店,此
系内室,夤夜入去,恐不便,有话在此说罢。」玉莺道:「相公,不祥之念,难道独戕於君?奴可苟免,不
必狐疑,妾非坏人而能诱君。」玉莺向前用手携了悦生,进入房中,掩了门道:「妾见君独宿旅邸,相约共
宿。」玉莺随自展衾脱衣,上榻倒下。悦生见女先睡,又非强Jian,总有罪过,不至於强Jian之律。一时情欲难
禁,遂密吞丹丸,脱衣上床。不一刻麈柄昂昂然挺竖,玉莺用手相探缩回。心中暗想有趣,滚热而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