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杨木明白,这次伤及了小公子,王爷是动了真怒了!杨木跟随他多年,自然是明白他想要一个什么结果!这从他对王庶妃的宠爱,以及刚才对待晋王妃的态度,甚至是亲自下令将一些有嫌疑之人全部盘问,他便明白了!
杨木的眸子微沉,在这偌大的王府里,想要干好差事,事实的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主子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真相!再加上今日之事,已是十分明显,若说和王妃没有关系,怕是没人会信吧!
这边儿杨木开始彻查中毒一事,而晋王则是直接就进宫了,一直到了傍晚时才回了晋王府。
当日上午,果然京城的各个大街小巷,到处都在传唱着正室虐待妾室,以及庶子的戏文!更有甚者,还有不少人传出流言,说是王庶妃的哥哥王青一家被打,家中被砸,可是他自己不过一个典仪,又没有得罪过人,怎么会这么倒霉?再加上现在外面传唱的戏文,一时间,这晋王府倒成了街头巷尾的热议话题了!
而宫中的德妃自然也是收到了消息,可是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百姓们爱听什么戏文,她一个深宫妇人哪里能管得到?再说了,那戏文里又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是晋王!甚至是只是写了一个普通的富商的家庭,你若是愣往自己身上套,谁又能有法子?
傍晚,静依坐在窗前,任由元熙为自己梳着发。
“你倒是打了好算盘!那王庶妃的哥哥不用亲自登场,便已是出了这般好的效果,还真是大手笔!”
静依浅浅一笑,“这算什么?真正的大手笔,还在后面呢!”
“这王庶妃中毒一事,是你设计的?”
“不是!”静依自铜镜中看到元熙一脸的不相信,只好笑了笑,“若一定要说和我有关的话,我最多也就是当了一次推手罢了!真正的主使人,可不是我!我还没有那么没有人性,拿一个小孩子的性命做赌注!”
“这么说,是王庶妃自编自演的了?”聪明的元熙,自然是没有错过她话中的暗示。
“其实,要说这事儿,也不能说就全是王庶妃的手段,至少这里面也有那晋王妃的事儿!”
“哦?她不会真那么蠢,给王庶妃下药了吧?”
静依轻轻一笑,“无忧还没回来吗?不就是让她打探个消息,还真是慢!”
“无忧的身手极快!还没回来,只能说明晋王府里还没有个结果!”无忧是元熙派在静依身边的两名隐卫之一,身手在司画之上,甚至是比之以前的司琴,还要更加厉害些!当然了,对于不懂武功的静依来说,这些都是听元熙说的。
“咱们也去瞧瞧吧!”静依有些好奇道。
“胡闹!那可是晋王府!你真以为是自家的后院儿了?先不说那晋王身边有多少隐卫,单说那府中的侍卫就个顶个儿是高手!哪里是你这个不会武之人可以靠近的?”
元熙的声音里难得地带了一丝严厉!静依撅了嘴,小声嘟囔道:“我知道了!不就是因为我没有功夫吗?不去就不去!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凶什么凶?”
说着,还故意吸了吸鼻子,然后低了头!
元熙看她这幅样子,又听她吸了吸鼻子,还以为她哭了,连忙哄道:“依依,你别哭!这样吧。待明日,我陪你一起去晋王府上转转就是!咱们光明正大的去看戏,不也是可以看的更轻松吗?”
静依这才微微抬了头,眼中闪过了一抹狡黠,有些可怜兮兮道:“你说真的?不骗我?”
“自然是真的!”
静依这才满意地笑了笑,转了身与他面对面道:“你今天不是去见白飞了?如何?”
元熙挑眉一笑,转身到了床边坐下,然后冲着静依招了招手,静依靠了过去,元熙又示意她在自己的腿上坐了。静依一嘟嘴,倒也没有拒绝,直接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元熙轻揽了她的腰,“这个白飞,是个人物呀!护国公府能得此子为世子,着实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哪!”
“此话何意?”
“他今日找我,便是为了与我结盟一事!”
静依一听,眼睛瞪的极大,然后一脸难以置信道:“你说他要与你结盟?”
元熙点点头!“不错!起初,我以为他约我秘谈,是为了让我打击明王时,最好不要牵连护国公府。可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是打了向我效忠的主意!”
“你刚刚不是说结盟?怎么又成了向你效忠了?”
“结盟也对,效忠也对!他的意思是他的绝杀组织以后为我所用,甚至是将绝杀的秘密分布据点绘制成了一幅图,还将所有的名册也交与了我。同时,他表示他会在明处与明王走的稍近些,以麻痹明王和皇后,待他日,他手中能将护国公府牢牢掌控在手中的时候,护国公府,也将是成为我的助力!”
静依听了,有些不解!“那你可查过了他给你的绝杀组织的那些情报可是真的?”
“查过了!全都是真的!”说着,元熙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纯铜打造,上面刻有一个';杀';字!“这是绝杀组织里拥有最高权限的令牌!我今天让无伤拿着试过了,的确是有效!”
元熙说这话时,脸色是极为严肃的。静依听了,也是明白了七八分。“元熙,我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按理说这白飞可是护国公的亲生儿子!为什么要与护国公作对,与明王为敌呢?”
元熙摇了摇头,“我也这样问他了。可是他只是笑着说是因为他看的出来明王并非帝王之才!明王与帝位绝对是无缘的,他不想将来护国公上下数百人为了一个明王而陪葬!为了护国公府的百年荣耀,以及白家的子子孙孙,他宁愿选择背弃自己的父亲!”
静依沉默了片刻,“不对!若真是如此。则说明白飞是个极为聪明之人!可是他如此聪明,如何看不出皇上是属意贤王?为何要将赌注压在你的身上?即便是明王并非帝王之才,可是晋王有镇西将军府为支撑,贤王有皇上的宠爱为倚仗,可是你有什么?他为什么会如此肯定你就是那将来登上大位之人呢?”
元熙轻叹了一声,“我问过了!他说晋王性格冲动,空有了强大的外部支撑,可是他自己却是个没脑子的!而贤王,虽得皇上宠爱,可是到底是根基太浅!而且,他去了北疆已是两年有余,仍是无法完全掌控北疆,可见其才太弱,手段太差!身为帝王,空有皇帝的宠爱,是根本不可能成就大业的!”
“你信他说的话?”
元熙摇了摇头,“信,也不信!咱们现在既然是惹上了晋王,自然是要先想法子,绝了晋王的念想!直接就让他再无可能问鼎帝位!可是明王?我们现在的实力,若是与他对上,怕是会两败俱伤!”
“你说的不错!元熙,我很高兴,你在听了白飞的那番分析后,还能保持如此清醒的头脑!白飞所言固然有理,可也只是太过片面了!古来这皇家之争便是鲜血淋漓!没有尸骨千万,如何能成就大业?”
静依说完,双手轻轻扶着元熙的脸道:“元熙,白飞的话,可以成为你的动力,但是绝对不可以成为你骄傲的资本!你的实力虽然是不弱,可是比之根深庞大的护国公府、镇西将军府,甚至是还有朝堂上那么多的文武百官,你还是太弱了些!不管白飞意欲何为!既然他的绝杀在咱们手里,那咱们为何不用它去做一些免得将来惹到咱们身上的事?”
元熙的眼睛一亮,“依依,你的意思是,这个白飞可能是另有目的?”
静依摇摇头,“我不是说他另有目的,我是担心他另有主子!元熙,既然他为了取得你的信任将绝杀给了你,那你便让无伤等人好好利用绝杀,一来可以使咱们的暗阁不会轻易暴露。二来,咱们也可以通过绝杀做的一些事的成败,来看出白飞的诚意!三来,既然有人愿意送上挡箭牌,咱们若是不用,岂不是太可惜了?”
元熙看着静依一脸的坏笑,大手在她的脸上轻捏了捏,“还是我的依依聪明!就听你的!回头,我便将这绝杀交到无伤的手里,也好让咱们看看绝杀的本事!”
静依笑着将右手环过了元熙的脖子,有些撒娇道:“元熙,明日咱们去晋王府,总不好空着手去吧?”
“什么?”
“总是要带些礼物的!我可是听说晋王此人很喜欢熏香的。要不咱们就送上一块沉香?你觉得如何?”
“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元熙拿手指轻点了点静依的鼻子问道。
“明日你就知道了!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说着静依还做了一个礼佛的动作,甚是好笑!
二人正笑闹着,便见元熙突然顿住了身形,轻道:“进来!”
静依一愣,便见寝室门外,进来了一名一身黑衣的少女,看样子不过十五六岁,模样清秀,只是眉目之间多了一丝煞气,而且脸上也是毫无表情,整个人看上去冷冰冰的!
“无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静依有些意外道。
“启禀主子,属下刚刚回来!”静依看了元熙一眼,“你可以感觉到她的气息?”
回答她的,却是无忧,“启禀主子,王爷是暗阁的第一高手,数年来,无人能敌!属下的轻功还是得王爷加以提点才有今日,王爷能察觉到属下,并不奇怪!”
“这么说,你的功夫比司航还要厉害?”
元熙点了点头,“不知道。只不过,他和我比武时,从不肯尽全力,以前,我是要用十成的功力,现在嘛,他不尽全力,我也不尽全力了。”
静依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元熙的这种亲密姿势,实在是有些不妥,赶忙起身到一旁的绣凳上坐了,然后微红了脸,转头看向无忧,“情况如何了?晋王府的事情如何处置的?”
“启禀主子,晋王今早上便已经是预料到了是晋王妃要谋害王庶妃,不想竟是误伤了小公子。属下在暗中看的清楚,那晋王对晋王妃甚至是起了杀心!可是终究是忍住了!王庶妃和小公子清醒后,他便进宫了。”
“应该是去找德妃抱怨了吧?外面的戏文之事,应该是已经传到德妃的耳中了吧?”
“回主子。属下并未跟去宫中,不过据宫中咱们的人传出消息说,德妃打坏了她最为喜欢的琉璃盏!而晋王则是在德妃的宫里,屡次提到了休妻一事!”
“休妻?他还真敢想!德妃定是不会应的!不过这件事,到底是晋王府做的有些欠妥了!只是希望她的手脚够快,别让人抓到把柄!”
“这晋王疯了不成?竟然是想到了休妻?”元熙也是皱了眉道。
“这休妻是定然不会的!不过,貌合神离,是一定的了!只要这夫妻二人不再同心,那么一切便就都好办了!”
元熙若有所思道:“你费尽心思,便只是为了让他二人离心?”
静依淡淡一笑,恍若那盛开的百合一般,让人有一种清香宜人之感!“自然是不止如此!无忧,你接着说。”
“是!那杨木,也就是晋王府的管家,在一名伺候王庶妃的,名叫袖儿的婢女的房间里找到了药包,不止如此,还找到了一些麝香,甚至是还有红花等些个大户里极为禁忌的药物。”
“看来,晋王妃在府里似乎是很不得人心呢!这王庶妃的手段倒是不一般的高!竟然是短短的时间便安排好了这一切!甚至是连晋王生气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是拿捏的如此准确!这个王庶妃,倒是个难缠的主儿!”
元熙轻笑道:“你为何肯定是王庶妃的人动的手脚?那个袖儿的身分不是还没有弄明白?”
静依不语,笑看向无忧,示意她继续说。
无忧继续道:“回王爷,主子所料不差!那袖儿原是晋王妃赏赐给王庶妃的。在王庶妃身边已是待了近两年。那名袖儿受不住刑,当场便交待,说是在王庶妃怀孕之时,便曾想着用红花和麝香使其滑胎,可是没成想,王庶妃自有身孕后,便拒绝了一切的熏香之物,只要闻到一点儿香味儿便会呕吐不止!晋王妃不得不放弃了使用麝香的法子,改用红花!”
静依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晋王妃,还真是!看来她做事还真是不知道将痕迹处理干净呢!”
“那晋王相信了那名婢女的话?”元熙问道。
“不止是晋王信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信了!就连晋王妃也是吓得脸色惨白,险些昏厥过去!因为那王庶妃在怀胎五月时,便出现过一次见红,被大夫诊为滑胎之兆,王庶妃因此而在床上躺了近两个月,才敢下床!”
元熙这才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下子,这晋王妃是洗不清了,不管是不是她做的!这个恶名,她是得担下了!”
“晋王当时一看晋王妃的表情,便知道这名袖儿并未说谎,又问及了那碗毒粥之事,袖儿当场便交待说是王妃的意思,袖儿本不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