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声大舅子啦！」
程天行并没有察觉出张复嘉对白湘菱的感情，只当张复嘉刚刚那番调侃是
他恶意爱耍嘴皮子，毕竟他从以前就是嘴上不饶人。
「天行哥！」白湘菱不敢置信地瞪着程天行。她明明已经拒绝他了，为什
么他还要开这种玩笑？
误以为白湘菱的娇嗔与瞪视是间接承认了他们真的在一起，张复嘉火大地
站起身，不想再停留在有这两人的空间里。
「张复嘉，不是这样的……」
不一会儿，楼上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白湘菱无奈地望着程天行。「天行哥，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程天行也被张复嘉的反应给吓了一跳。
张复嘉刚刚那个表情是在吃醋吗？
一股恐惧深深地攫住了他──张复嘉该不会也喜欢着湘菱吧？
「天行哥，张复嘉生病了，他正在发烧耶，你不要再说一些有的没的刺激
他，好吗？」
不再理会程天行，白湘菱转身往厨房走去。
「湘菱……」程天行提着两袋重重的物品，可怜兮兮地跟在白湘菱的身后
进厨房去。
「对不起，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我现在要替张复嘉弄冰枕，晚饭要等我有空的时候才会做，你要是肚子
饿的话可以先吃泡面，或是出去吃也可以。」
此刻的她哪还有心思作饭？当然是楼上生病了的张复嘉比较重要。
将冰块装进冰枕袋，再包上干毛巾，白湘菱将程天行一个人留在厨房里，
端了温开水及感冒药上楼去。
敲了门不等张复嘉响应，白湘菱径自用备用钥匙打开了他房间的门。
「出去。」
缩在床上的张复嘉听见声响，发现自己独处的空间被人侵入，就像被惹恼
的狮子般狂吼。
「叫妳出去，听到没有？」
「不要大声吼，你的声音都哑了。」
白湘菱迅速替张复嘉换上了冰枕，并拿出耳温枪替他量体温。「三十八点
一度。你真的在发烧……张复嘉，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妳管我这么多干嘛？下去陪妳的天行哥谈恋爱啊！」张复嘉闷哼一声转
过身子，拉高身上的棉被直到把脸遮住，将白湘菱的关怀全都挡在身后。
「张复嘉，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动不动就要她下楼陪天行哥，但真的看见她跟天行哥在一起，又莫名其妙
的发脾气……白湘菱不禁揣测起张复嘉发火的原因。
「谁要吃妳的醋？妳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我才不想管妳！」
张复嘉转过身怒目瞪着她，心事被猜中的恼羞成怒，让他只能用大声反驳
来掩饰自己的窘态。
「不是叫你别吼了吗？」白湘菱将温开水端到床边，并递上一颗家里常备
的感冒药。「来，把药吞下去。」
因为身体是真的愈来愈不舒服了，所以张复嘉听话地将白湘菱递过来的药
和水吞了下去。
「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白湘菱忍不住问了。
张复嘉给她的回答就是闭上双眼装睡。
白湘菱坐在床沿用毛巾替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知道他就是嘴硬，于是
她压低了声音，将程天行昨晚向她告白的事情说了出来。
「天行哥说他喜欢我，你觉得呢？我应该答应跟他在一起吗？」
白湘菱决定赌一把。如果张复嘉最近莫名其妙闹脾气是因为天行哥的话，
那么她几乎可以确定，张复嘉是喜欢着她的。
听了她的话，张复嘉身躯猛地僵硬起来，他睁开双眼，无言地瞪着坐在床
边的白湘菱。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白湘菱都准备放弃了──「妳答应他了？」
很好，终于有反应了。
「没有。」白湘菱笑着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赌嬴了。「张复嘉，你希望
我跟天行哥在一起吗？」
又是一阵沉默。
白湘菱并不急着催促他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床沿，温柔地轻
抚着他持续发着汗的额头。
然而这一次的沉默，似乎漫长得没有尽头。
白湘菱俯低头用自己的额头轻碰着张复嘉的。药也吃了、冰枕也放了，为
什么他的额头好象比刚刚更烫了一些？
「妳在干嘛？」
两人的脸靠得极近，张复嘉一把抓住白湘菱的肩头，原本是想用力推开她
的，但最后不知怎么的，他竟像着了魔般扯过她的身子，将她拉躺到自己身侧。
白湘菱惊呼一声，一阵天旋地转后，身子便被挪移到床上去了。
与张复嘉并肩躺着，她一抬起脸，就对上张复嘉不满的眼神。
「张复嘉，你……」
「为什么不答应？天行对妳这么好，又这么喜欢妳……」
白湘菱一听，随即赌气地挣扎着起身。「好啊，那我马上下楼去跟天行哥
说答应跟他交往！」
她双脚才刚放到地面上而已，一股强大的力量又将她给扯回床上去。
「不准去！」
张复嘉咬牙狠狠瞪着她，再也无法故作潇洒，双手双脚齐来，紧紧地将白
湘菱锁在自个儿的大床上。
「你刚刚不是要我答应他吗？」
「我后悔了，行不行？」
不知是发烧还是觉得自己太糗，张复嘉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白湘菱，我要妳答应妳就答应吗？妳是个人，不是一个洋娃娃，为什么
我说什么妳就做什么？妳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想法？」
「我当然有，你想听吗？你有胆量听吗？」
白湘菱突然翻过身整个人压到张复嘉的身上，居高临下地瞪着他。
被他这样讲，她真的很不甘心！
「你一直逃避我的感情──我就不相信你什么都感觉不出来！这么多年来，
我为什么心甘情愿地一直被你欺负？为什么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去做？张复嘉，
你真的不知道吗？我喜欢你啊！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
欢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像是终于到了忍耐的极限，一旦爆发开来，白湘菱将自己的感觉全部说了
出来。
张复嘉被她连环炮般的告白给吓住了，无言地躺在她的下方，任凭她压制
着。
「喂，你……你好歹也说句话吧？」
大胆地向张复嘉告白之后，白湘菱突然间害羞了起来。
她到底在干什么啊？！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突然向他告白，万一张复嘉拒
绝她，那该怎么办才好？
光是用想的都觉得尴尬无比了，更别提现在她就处在这样的情境之中……
「这种话，讲一次我就明白了，不用重复那么多遍。」
张复嘉表面看起来异常地平静，心里其实开心得不得了。
原来他跟湘菱是互相喜欢……那可以叫天行滚一边凉快去了！
但爸爸那边又该怎么办？他实在无法想象当他跟老爸报告自己跟湘菱在一
起时，老爸会有什么反应。
还有，他曾经答应湘菱妈妈的……
唉，还有一大堆麻烦事等着他们呢。
「耶？」他的反应怎么会是这样？白湘菱有些落寞地望着他的侧脸。「我
都已经说出来了，只想知道你对我的感觉……如果你真的讨厌我，我以后会乖
乖地只当你的妹妹。」
「妳知道吗？我曾经答应过妳妈，只把妳当妹妹看的。」
「咦？为什么？」
「她一直都不太喜欢我……也许，是怕我毁了她最宝贝的女儿吧。」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过世的前几天。她特地叫我去医院，跟我提的。」
「所以呢？你真的只把我当妹妹看待吗？」
张复嘉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不情不愿地吐出了几个字。
「我觉得很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发烧愈来愈严重了？」
白湘菱着急地又摸了摸张复嘉的额头，果然比刚刚温度又上升了一些。
张复嘉将她的手拉了回来，紧紧地握在自己手中。
「我是说，看到妳跟天行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样子，我觉得很不舒服。」
「咦？」
听了他的话，白湘菱整个人都愣住了，隔了好一会儿，才傻兮兮地笑了出
来。
「妳在笑什么？」
「这么说来、你也是喜欢我的啰？」
白湘菱偷偷贴近了一些些，害羞地望着张复嘉。
「所以，看到我跟天行哥要好，你就吃醋了。」
张复嘉睨了她一眼，啥都没说，只是更加握紧了她的手，然后闭上了双眼。
一直等不到他正面承认喜欢自己，白湘菱开始不耐烦了。
「张复嘉……」
没有响应。
「张复嘉……」
还是没有响应。
白湘菱仰起脸让唇轻触着张复嘉的，轻易偷得了一个吻。
张复嘉倏地睁开双眼，望进白湘菱充满爱意与仰慕的澄澈双眸。
「只说一次也可以，一次就好。张复嘉，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我喜欢妳」是很神奇的四个字。
她不贪心，就算只能听一次也没关系，她一定会记住当张复嘉说出这四字
咒语的那一刻，然后将它编进心底最珍贵的记忆区，永远不忘记。
「我是病人。」
听见白湘菱的要求，张复嘉一瞬间脸竟整个红了起来。他松开她的手转过
身子，不让她看见自己的糗样。
「这跟那个有什么关系？」白湘菱用左手撑起上半身，右手主动搭上张复
嘉的肩头。
她刚刚似乎看到他脸红了……
突然手被他强拉了过去，失去平衡的白湘菱脸整个贴到张复嘉的背上。
「等我感冒好了再说。」
这是个很烂的借口，张复嘉自己也知道。不过两人之间的关系突然改变，
气氛整个都不一样了，他需要时间好好适应。
「好狡猾噢。」
白湘菱将脸埋进张复嘉的背后，感觉手被他亲吻了一下。
「等你感冒好了，一定要说给我听噢。」
微扬起嘴角，张复嘉再次闭上了双眼。
感冒药似乎开始发挥药效了，他备感安心地慢慢跌进深沉的睡眠中……
第五章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的同时，白湘菱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也不是自己的床，而且床上有一个微笑着凝视她的男人。
枕在张复嘉的手臂上，在张复嘉的怀里醒过来，这是她梦寐以求却从来不
曾有过的体验，白湘菱惊呼一声，顿时全身僵硬，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干嘛那么惊讶？」
张复嘉轻抚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修长的手指顺势滑过她慢慢涨红的粉嫩
脸蛋。
一大早就这么可爱，他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好想吻她……
想着想着，张复嘉挪动下巴向前，轻易地就吻到了她甜蜜的红唇。
何必再忍耐？他们都已经确认过彼此的心意，亲吻的感觉是那样地甜蜜，
如果能早一些知道彼此是相爱的就好了，他也不必为了天行要回台湾的事而暗
自烦恼那么久。
突然间就被吻了，这跟昨晚她主动偷袭的轻吻完全不一样，白湘菱发现贴
上来的唇舌霸道地撬开了她的唇，张复嘉的舌热情地在她嘴里翻搅着……
像这种时候，她到底该怎么反应才好？理智的线已经断裂，在张复嘉的热
情吮吻中，白湘菱只能臣服地闭上双眼……
结束一个深吻后，张复嘉意犹末尽地轻吻着她嫣红的唇瓣。
「好可爱。」
白湘菱讶异地睁开了眼。「你是在说我吗？」
「笨蛋，这张床上还有别人吗？」
「我只是有点不习惯嘛。你以前老是吼我、骂我，突然间说我好可爱……」
「我以前真的对妳这么坏吗？」
「就是啊！不仅嘴巴坏，还爱耍任性发脾气，不管我怎么讨好你，你都不
领情，每次都故意跟我做对，心情不好就欺负我出气……」
白湘菱一开始数落就停不下来，将自己这些年受到的委屈全部对加害人倾
诉。
「既然我这么坏，妳干嘛喜欢我？」张复嘉突然一个翻身，整个人压到白
湘菱身上，打断了她落落长的埋怨。
「我……」
对吼，张复嘉那么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为什么她却一天比一天更加
地喜欢他？
白湘菱瞪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无奈地叹着气。要是她知道自己为什么
会那么傻就好了。唉……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张复嘉好的、不好的地方她全都看在眼里，硬要问她
为什么喜欢张复嘉，一时之间她也无法回答。
她只知道只要看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