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上呢,也是利用白小蝶的死成功的将德妃拉成了靶子。他不希望看见后宫平和,这是腊月明白的。
至于太后,太后对德妃的那番做派,还有,还有那个毒誓。腊月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惠妃,就是不知道太后是不是故意如此的,也不知道,若干年后,惠妃依旧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会不会有人将这事儿与今日的毒誓联系在一起,亦或者,太后本就是也利用了白小蝶的死,再为以后做准备?
想到太后的提醒,如果太后的意思没有错,必然是下一步陈雨澜也会将她拉下水,如果她中招,又是不知道有谁受益。
至于德妃,即便是将所有的事情查清了,她也难逃留言的诋毁。而她被诋毁,又是对谁最有利?惠妃?齐妃?
还有那白悠然,真是双喜临门,怀了孕,死了敌人,怕是她做梦都会笑醒吧?
如此看来,这白小蝶倒也是死得其所,她的死让许多人都能够善加利用了。
☆、89
“桃儿;你觉得,那个真凶会是谁?”
刚才下棋之时桃儿并不在;屋内只一桂嬷嬷伺候;桃儿在外室等待。
桃儿偏头想了会儿,神神秘秘状:“奴婢觉得,有好几个嫌疑人呢。”
“哦?”腊月等待她的答案。
“第一个就是表小姐,您别看我;真的,她处处针对白更衣。她不是很有可能么。而且;我看见了,她发誓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犹豫。”
当时她们都跪在那里;倒是不如奴婢看的清楚。
腊月点头:“既然是第一个;就还有接下来的。”
“恩,第二个就是德妃啊。陷害自己,然后再装模作样的查清。想来皇上为了补偿他,一定会对她更好的。”桃儿还是有些想法的。
“第三个。”
“第三个就是静嫔,谁都知道她们姐妹不和。白更衣那么会害人,如今静嫔有了孩子,她当然会怕白更衣,怕她伤害自己的孩子,所以要先下手为强。”
“最后一个就是惠妃。现在人人都知道,陈采女的孩子是被白更衣害死的。而且太后娘娘也说了,白更衣还做过许多的坏事儿,会不会惠妃的孩子也与她有关?所以惠妃要报复她。”
一口气说完,桃儿看着腊月,等待主子的总结。
不过腊月却只是淡淡一笑。
“桃儿,你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都很强。”
桃儿嬉笑:“我很小就进宫了,每日都是做些乏味的活计,觉得特别的没趣,后来就觉得这事儿有趣,就喜欢上八卦各宫主子的事儿了,其实,我也知道这不好啦,不过改不掉自己的习惯。再说,偶尔也许还能为主子增添点笑料。”
腊月也是笑,天气热,大家都不出门,两人往回走除了能看见些小太监小宫女,旁人倒是也没有的。
“其实刚刚怀疑的人选,你并没有说全。”
“呃?”桃儿不解。
腊月微笑:“其实你还忘了一个人,那就是——我。”
桃儿停了下来,不过随即恢复正常:“主子没有做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
腊月点头,她不喜欢白小蝶也是在明面儿上的,陈雨澜又是她的表妹,想来她也算是嫌疑人的。
“你知道,旁人不知道,不过不管他们做什么,我们都安心的过自己的日子便好。”
太后不希望她搀和其中,她便不会辜负了人家的好意。
果不其然,从今日事之后,德妃大刀阔斧的调查起来,想来也是,如果她真的是被人冤枉,她又怎能甘心。不少宫里的奴婢都去叫过问话,甚至连听雨阁也不例外。
不过只是一般的小宫女,甚至连二等宫女都算不上。
腊月浑不在意,许是正是因为她的这份表现,又想到之前太后对她一如既往的态度,旁人倒是愈发的不怀疑她了。
德妃调查的第二天陈雨澜便来这听雨阁求见。腊月并没有见她。第三天如是。
不该管的,甭管。
她不是那好性儿的人,旁人三番五次想着陷害,她还要给人家留下机会。
虽然她念着姨母的情分并不伤害陈雨澜,但是也不代表她就会帮助她,旁人要对她做什么,她管不着。
这几日这宫里发生的事情也是不少,德妃为了调查弄得人心惶惶,更是惹人厌恶。
除此之外,倒还是不大不小的发生了两桩儿事儿。
一桩便是静嫔,静嫔白悠然因着是白小蝶的姐姐,又彼此有龌。蹉,身边的人被带走调查,甚至连静嫔也被德妃问了几次。许是德妃运气不好,许是她真的没按好心,还可能是静嫔的嫁祸之计。
从德妃的宫里回去不久的静嫔便有些见。红。张罗太医好顿诊脉,甚至连皇上都到了。结果竟是过于操劳、思绪过重。
白悠然自然是极为会做,哭泣诉说,纵然彼此关系恶劣,可总是姐妹。言下之意,倒有德妃冤枉人且故意针对她一个有了身子的妃嫔的意思。
也因着此事,德妃便是被景帝一通斥责。
勒令这调查之期降到五天。
听闻此事,腊月微微勾起一抹笑容,这白悠然,真是好算计啊。
不过德妃也怨不得别人,本来都有些自身难保,还不赶紧准确的调查凶手,反而想着在白悠然身上做些文章,白悠然又怎么会是那好相与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桩便是朱雨凝,朱雨凝又从原来的位置上降为丽嫔了。
这更是为她在后宫招致了许多的嘲笑。
伺候皇上不利被贬了一级,这粗浅的理由说出来却又是多么的让人心寒。
腊月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看看朱雨凝。
虽然现在不是看她的好时机。
朱雨凝身边的小玉见沈腊月到来,连忙进门通报。
不多一会儿,两人便是坐到了一起,如今再看这朱雨凝,眼角有些微微的红肿。样子憔悴的厉害。
冷了下脸色:“他,打你了?”
朱雨凝一怔,随即苦笑摇了摇头:“没有,我伺候的不好,他推了我一下,便是撞到桌角了。”
虽然不是打的,但是也是因为景帝。
腊月叹了口气:“姐姐这是何苦?”
朱雨凝木木的坐在那里,看了眼腊月:“其实,我很羡慕你。”
腊月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还会有人羡慕自己。
见她不解的表情,朱雨凝继续开口:“许是你自己不觉得,但是你不晓得,这宫里有多少人羡慕与你。她们羡慕你能够处处得了皇上的宠爱,甚至是太后都对你青睐有加。而我偏不是如此,我羡慕的,是你小小年纪便进宫,单纯的犹如一张白纸之时,便遇到了皇上,而他纵有许多人,可是待你却好。”
羡慕她?
如若她知晓,自己前世过得如何,今世又是如何的迷茫之时,怕是怎么都说不出这番话了吧?
单纯的犹如一张白纸,是啊,前世的她可不就是如此么,可是那又怎么样?红颜未老恩先断。
今世,她不过是个粉墨登场,渴望权势却又尽力隐藏的戏子罢了。
“姐姐,许是腊月这话说的直白,但是还请姐姐明白,不管姐姐曾经遇见了谁,可今日进了宫,便要将那些过往忘记。不然的话,你害的,不光是你自己,你的亲人,也是旁人。”
没有失去过便不会知晓那些失去的痛苦。
前世之事朱雨凝尽力帮忙,今世对她也格外的友好,虽然今世她凡事不敢全然信人。但是也是会细加分辨。
只希望,自己能将她劝明白,在宫里,得罪皇上,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又何尝不知晓。只不过做的总是要比说的难。”朱雨凝叹气。
不过随即也打起了精神。
“不管怎样,在我回到京城那日起,我便是已经决定要好好的待在这宫墙里做一只金丝雀了。连累别人的事儿,我绝不会做。”
朱雨凝似乎并不在意将自己的底牌掀开。
“这宫里能够称心如意,快活生活的人不多,妹妹,好好过日子吧。”
两人都有些触动,寒暄几句,腊月又是劝了劝,便见自己宫里的小邓子寻来。
皇上摆驾听雨阁,正等着腊月回去呢。
这便是耽搁不得的大事儿,告别了朱雨凝,腊月连忙往回走。
一进门就见他虎着脸站在那里,似是不快。
“嫔妾见过皇上。”
并未开口,仅是一挥袖子,可是意思倒也是明了。
腊月自然起身。
“皇上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不过是一句寒暄的话,景帝竟是有些不高兴:“怎么着,朕不能过来?”
见他这般,腊月心里纵使恼火,面儿上也是笑嘻嘻,自然的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不知道臣妾哪里惹了您,您这般的不高兴,不会是兴高采烈的来看嫔妾,结果扑了个空吧?”
这话音里有着调侃,不过她这般说,景帝面色倒是缓和了。
“你去了丽嫔那里?”
腊月点头,面色似笑非笑:“昨夜她没伺候好,结果被贬了一级,宫里如今都传遍了。我自然要过去看看。丽嫔姐姐受伤了呢。”
“啪。”屁股被打了一下。
景帝扬眉:“你以为是朕打的?”
腊月连忙陪笑:“自然不是。丽嫔姐姐说了,是自己撞的,本来,其实嫔妾也是疑心她包庇您呢,不过又一细看那伤口,倒是确实不像是手打的。”
如若旁人怕是这事儿就揭过去了。偏腊月要说的这般的详细。
景帝冷哼:“这宫里的姐妹多了,朕倒是看你只与她交好。”
说到这里,就见腊月翻了一个小白眼:“是啊。原本白悠然和我的关系也是不错的。不过,不正好因为你这坏人么。如今我们见面不互相撕咬就不错了。”
这番吐槽惹得景帝原本不虞的脸色好了起来。
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你这是在暗示朕,如果朕比较宠丽嫔,你一样不会与她交好?还真是个小醋坛子。”
腊月将他的身体拉开,与他面对面,看了他一会儿,郑重道:“吃醋是因为,真的喜欢你。许是你现在不懂,但是以后,你会明白的。”
扑哧,她的话倒是将他逗笑了。
“朕也喜欢你。”
☆、90
德妃被景帝训斥了;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正常。也严厉的调查起这次的事件,纵然腊月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知道了这调查的结果。
果不其然,陈雨澜被推了出来。有些事情是必然的,如若说家世;她不见显赫,为人更是一般。
许是刚开始还装装样子;给人温柔恬静的感觉。可是随着一次次事件的洗礼;亦或者是那药物即便是停了;也有许多的副作用。
现在的她和刚入宫时,倒是完全不一样了。
德妃找到了真凶;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齿。可陈雨澜坚称自己并非故意,而且也没有做陷害德妃的事儿。
其他妃嫔都是低头待在那里;有看戏的,有担忧的,也有无所谓的。
太后看着几人吵成了一团,烦心的将手里的茶杯放下。
语气不善的喝止:“够了,你们这一个个的看看自己,都像是什么话。有辱斯文。”
如果照德妃自己的意思,是恨不得抓到陈雨澜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将这人折磨至死的。但是奈何本来这次就不是她一人调查,而且这事儿她虽最大的嫌疑人。
德妃也是委委屈屈的跪下:“太后娘娘,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这些日子,臣妾受了多少的非议。如今总算是可以洗刷臣妾的清白了。”
陈雨澜也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儿:“太后娘娘,嫔妾并非故意,至于陷害德妃,更是无从说起啊。也请太后娘娘还嫔妾一个清白。”
这两人这么一番做派。惹得太后极为不喜。
“好了。陈采女你说当时是怎么回事儿?你说你没有陷害,那为什么人家会诬到你的身上?”
据陈雨澜自己交代,当天两人被罚跪之后,她心有不甘,就想着再去找白小蝶的晦气,谁知道白小蝶竟是有些中暑的症状。她一人躺在偏院的小竹椅上纳凉,两人一言不合,又是吵了起来。之后陈雨澜想到自己被她害死的孩子,一个气极,就将她勒死了。之后又担心被人发现自己难逃干系,便是快速的伪装了现场,之后离开。
可是她也是再三的申辩,自己并没有陷害德妃,至于那个自称是德妃指使的宫女,她更是根本就不熟悉。
而同样跪在那里的德妃则是想的更多。许是旁人不相信陈雨澜的说辞,但是德妃自己竟是相信的。陈雨澜即便是要陷害她,也要有理由,可是就她所知,这理由并不存在。
如果说要针对这后宫里的一个人进行陷害,可能是许多人,可是不该是她。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