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来到山脚下,便见到庄门,和周围的围墙都是乌青的砖瓦建成,看着并不打眼,遥遥向上望去,一片松柏绿意尚存,颇有些生机,房舍就掩映在高大的树木之间,远远看着像是一片寻常的山里人家。
四阿哥点点头,他早就交代过,这个宅子内里怎样无妨,外表看上去越朴实越好,最好有人路过都不会留神,可见这里的管事还是心领神会了。
早有下人打开庄门,四阿哥把两个孩子抱下马,两个小家伙一溜烟儿跑进去了。
四阿哥问花开道:“怎么样?累不累?要不然你坐软轿吧?”
花开摇头“我没关系,咱们快进去看看。”
两个人相携进了庄门,一进来就看到典型的北方建筑,极敞亮的大庭院,上山的台阶,都是一尺见方的青石铺就,越往山上去,风格却渐次转成江南的风格,亭台楼阁池塘水榭都精致起来,因为半山腰附近就有温泉,这些温泉水都被利用起来了,眼看着水汽升腾,恍若仙境一般,花开看着立刻就喜欢上了。
四阿哥一边看一边点头,这里不同于一般皇家建筑的富丽堂皇极尽奢华,苏州园林讲究的就是淡雅和写意,树木、叠石、亭台、楼阁,布置的别具匠心,一切都古朴而安逸,虽然这个季节缺朱少翠,却仍不掩宜人景色。
两个人正开心,小禄子却发现王府的一位管事急急忙忙上来了,他问明了情况赶紧去向王爷禀报,四阿哥一听忙问道:“什么?年羹尧派了人来了?”
“是的王爷,如今他正在府里等着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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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7 章
等到恒泰到小汤山的时候,花开已经搬到了温泉山谷去住。
恒泰被下人带进山庄,当即就喜欢上了这里,见花开迎出了圆拱门,恒泰疾步行来,笑道:“怎么敢劳驾姐姐亲迎?”
花开笑道:“二弟如今身份不同了,堂堂亚元,当然要姐姐亲迎的!”
恒泰嘻嘻笑道:“姐姐还是王爷侧福晋呢!若是让王爷知道了,他肯定会瞪我。”
姐弟二人说说笑笑来到花厅,恒泰四下看了看,笑道:“王爷对姐姐的住处,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呢!”
“又不是我一个人住,王爷时常也会来……”
恒泰吸了吸鼻子,问道:“姐姐房里熏得什么香?还真没闻过,清清淡淡香香甜甜的,好闻的很!”
“哪有什么熏香?我向来不喜欢那些东西。”花开指了指百宝格上摆着的两个果盘子:“是果子的香味儿!”
恒泰顺着花开的手望去,只见一个白玉盘子里放着几颗红艳艳的苹果,另一个盘子里是两个黄油油的鸭梨,恒泰忍不住赞道:“这个好,屋子里既有了香味,又不会觉得烟熏火燎的!对了姐姐,额娘还让我给你带了些东西来。”他说着,从抬进来的箱子里拿出来一个包裹。
花开打开一看,是男婴女婴皆可穿的小衣、小鞋、虎头帽子。花开笑道:“真好看。只是额娘的眼睛不那么好了,怎么又做这些个?你时常也应该劝劝她。”
恒泰笑道:“没关系,上次你送的望远镜和老花镜,额娘戴着那老花镜还好,她说看东西清楚多了……”
花开不由惊讶,她上次也不过是跟四阿哥提了一句,过后就忘了,难道四阿哥派人送去了?她连忙追问了两句,恒泰笑道:“当然是王爷亲自给我的……就是大考前夕,王爷还跟我说,让我不用紧张,其实我考试不紧张,见了他才紧张呢!”
花开听了不由得笑了,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娘家还挺上心的,只是一想到头些天他听说年羹尧派了人来,立刻就赶回去了,花开又把他的这点好也抛诸脑后。
恒泰问道:“怎么不见三少爷和重阳?”
“他们上午要上课呢!”
恒泰笑道:“我还给他们带了礼物。”他说着,又拿出一堆东西。花开看了看,原来是些小孩能玩的西洋摆件,其中居然还有一个音乐盒,这东西现在贵着呢!花开拿在手里看了看,给音乐盒上了弦,音乐盒就叮叮当当响起了。
恒泰惊讶的问道:“姐姐,你怎么知道它是这么用的?我也是看了那洋人摆弄,这才学会了?”
花开笑了笑,这话她还真不好回答,她只好问道:“你如今中了举了,额娘有没有给你张罗成亲?”
恒泰顿时红了脸“姐,好好的你怎么问这个?”
花开笑道:“我这不是听说叶赫那拉·宝雅长得好嘛!万一他父亲升了官,只怕她还得进宫选秀……”
恒泰心下一动,脑子里闪出一个靓丽的倩影的来,脸上不自觉收了笑模样,竟是一副深思状,不再吱声。花开瞧着他那样有些不对,莫不是他真担心了?
花开当下半是揣测、半是玩笑的说:“既然喜欢她,就早早的娶进门才对,免得夜长梦多……”她嘴里是玩笑说着,心里却开始琢磨上了,现在的人真是早熟,二弟这才多大,就开始想媳妇了……
恒泰却说道:“姐,你若是得了机会,你能不能见见宝雅?”
花开有些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我就是远远地见过她两次,她的为人、性情却不知道怎样,她若是能像姐姐这样就好了。”
花开听了恒泰这话,不由有些惆怅,男人若是娶了不对心思的,还可以纳妾,女人却要一辈子对着那个不喜欢地人……弟弟若是能喜欢上宝雅,倒也是好事一桩,可惜自己即便不住在这儿,也是没有自由,又如何能帮得上?
恒泰就此在庄子上住下了,虽然是亲弟弟,依着规矩恒泰也只能住外院。外院和内院并没有明显的围墙,只是中间隔了一片梅林。恒泰喜欢这里的风景,更喜欢这里的幽静,觉得这里是读书的好地方,一晃儿他就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
天已然冷了,不过这庄子上却半点不显冷,花开住的内院,院中有室内室外两处温泉,室内自是冬天用,室外的池子,外围也有山石所雕的屏障挡风遮影,春夏秋三季在此洗浴最好不过了。
只可惜花开现在有着身孕,不敢在温泉里泡澡,每次都是冲洗一下便出来了,从前总是听说富翁家浴缸里都能游泳,现如今她也是这样的这样让人羡慕的人了!虽然现在可以说富贵至极,只是内心总觉得似乎有些缺憾。
这一日花开洗完澡,在池子一侧的一张小几拿了一块点心吃了,旁边一个黑漆描金的茶盘,上面的紫砂壶里的茶水还温着,花开自己倒了半杯茶吃了,便要去花房看看。
九月捧了手炉,追出来道:“主子您手心凉,还是带上这个捂捂手心。头发也没干……”
花开笑道:“没关系,我穿着斗篷呢!再说咱们这里又不是很冷。对了,你想不想去暖房看一看?昨儿我去的时候,桃花都已经冒花骨朵了,说不定今天就开了。还有那些人参,长势也不错,可惜人参种子少了点。”
九月笑道:“主子,已经不少了,若是那一百多棵人参都卖了,能卖不少银子呢!”
花开笑了笑,她现在对银子还真没有以前那么渴望了,种这些东西也无非是打发时间而已。花开问道:“你真的不去看看?”
“主子,您的绣鞋奴婢还没做好……”
“那东西又不急。”
“怎么会不急?当初您怀着重阳小少爷的时候,到快生的那一两个月,腿脚都浮肿,平时穿着的鞋子都不能用了,这次奴婢得提前给您备着,还有您肚子里的小少爷长得太快了,眼看着这衣裳又瘦了,也得做新的……”
“这些事儿也可以让别人去做,不要总是亲力亲为。”花开说着,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她以前又没注意过,还真不知道六个月的孕妇肚子会多大。
九月笑道:“主子,上次玉兔做的绣鞋,您说穿着不舒服。再说做这些东西奴婢不觉得累,今天还是让天晴陪着您吧!”她说着,看了看沉默的天晴。
花开也觉得今天的天晴情绪有些不对劲儿,主仆过了梅林,花开便问道:“出了什么事儿了吗?你今天这样子可不太正常。”
天晴咬了咬嘴唇,说道:“侧福晋,奴婢昨天休假,跟采买的人一起进城,顺便回王府了一趟……”
花开笑道:“这事我知道,是王爷叫你回去的?”
“不是,是奴婢打算去看府里的一个朋友,她在李侧福晋的院里侍候,当年是跟奴婢一起被王爷从江南救回来的,因为奴婢适合习武,就跟她分开了……她进府也有十多年了,好不容易熬到了二等丫鬟,李侧福晋没病之前,把她许配给了府里李管事的儿子,本来要成亲了,奴婢这次去是打算给她添妆,却没想到她被打死了……”
“啊!”花开吃了一惊“是李侧福晋打死的?她的病重了?”
“奴婢该死,不该跟您说这些事儿。”
“没事儿,你说吧,我不是那娇弱的人,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花开停下脚步,也不去暖房了。因为李氏是被她给害的,虽然当时觉得很解恨,但是后来花开每每想起,心里总有些不安。
天晴说道:“是福晋命人打死的,奴婢仔细打听过了,听说李侧福晋服食了五石散,当时身边的人一个没留神,被李侧福晋跑出了她住的院子,听说她身上的衣裳都脱光了……福晋一气之下,将李侧福晋身边的人都打杀了……”
“原来是这样,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儿?”
“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不过府里下了封口令,不准往外说。”
花开心道,怪不得四阿哥这次这么久没来,想来他被弄得焦头烂额,这就是女人多了的好处!花开幸灾乐祸的同时,也暗叹了口气,她在这里悠哉游哉,没想到王府里却是你死我活的,她既庆幸,也有些不自在,忙问道:“那李侧福晋呢?她现在……”
“她被王爷送进来静思园,王爷听说她服侍了五石散,当时大怒,说她给王爷丢了脸面,要夺去她侧福晋的位份……”
花开点点头“这下子年氏该高兴了,她的机会来了。”
天晴听了花开这话,眼睛里寒光一闪,主子猜测的应该不错,年氏,她才是害死秋分的罪魁祸首……
花开却没有注意天晴,她接着说道:“刚才你说李氏服食了五石散?她整日呆在院子里,哪里来的那东西?”她想到这儿,就一阵阵心寒,这一遭可比自己狠多了,李氏没了头发、眉毛还可以长出来,这女人丢了名节,一辈子可见毁了。
天晴见花开没有去暖房的意思了,便说道:“侧福晋,奴婢想跟您告两天假。”
“那当然没问题,”花开点点头,她明白天晴的心思“你们朋友一场,你总该送一送她,给她买口薄棺,烧点纸钱……走的时候去九月那里支五十两银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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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8 章
四阿哥用了午膳,来到邬思道的院子,小童赶忙就要进去禀报,他摆了摆手不准,他自己一进屋,就见邬先生正披着一件狐狸皮大氅,嘴里哼着小曲,歪靠在炕上,手里捧一着本书随意翻看着,丫鬟正在帮着他捶腿。
四阿哥看他惬意,忍不住羡慕道:“先生好滋润的日子!”
邬思道忙放下手中的书坐起来“原来是王爷来了,下午不用去户部吗?”他说着挥了挥手,给他捶腿的丫鬟赶忙退了下去,不一会儿沏了茶进来。
四阿哥随意地坐在炕桌前,品着茶问道:“先生的腿可好些了?”
邬思道的腿受了伤之后,最是惧冷,每到冬天都会腿疼,所以一到冬天,他就很少出府了,甚至连院子都出得少。邬思道笑道:“王爷派人送来的蛇油膏用着倒是不错,不那么疼了,让王爷费心,不知道今天您怎么有空到我这边来?”
四阿哥说道:“你这茶喝着似乎不一样。”
“茶还是王爷赏的茶,只不过用的是隔年梅花上的雪水,自然就不同了。”
四阿哥饮了半盏茶,说道:“取了棋盘来,我与先生下一局。”
邬思道见四阿哥不肯说,便也不问,二人下了两盘棋,消磨了大半个时辰,四阿哥便提起前几天镶白旗米仓的事。那天是镶白旗旗丁支米的日子,结果有人故意捣乱引发了骚动,于是数十人被活活踩死。京畿发生这样的惨剧,自然天子震怒,看守米仓的几个章京,全部被摘了顶戴。
邬思道说道:“自打江南总督换成了噶礼,这米价就一个劲儿的涨……”
“哦?有这等事儿吗?我还真没注意。这噶礼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把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