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坏事……
“在想什么?”常青见谢娴怔怔地望着自己,英俊的脸上潋滟盛开,笑吟吟道:“你看我长得俊,动心了?”
谢娴脸上一红,低下了头,却紧紧靠在常青怀里。
男女之间,只要用心,便能默契,常青见她这种神情,心中汩汩里流淌着幸福的相度,怀抱越发紧了,喃喃道;“我说对你好,你还不信我?”
谢娴不答,只钻在常青怀里,闭着眼,许久才道:“常大哥,你别嫌弃我,我可是很笨的……”
常青忽然“噗嗤”笑了,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他还不敢相信,也不太确定,所以怕惊扰了这美梦,便让此时无声胜有声……
“怎么还不开始做?”窗口露出一个小脑袋,托着腮皱眉咂嘴道:“还以为可以看到的春宫戏,谁知一直抱着,老大,你那杀伐决断去哪儿了,干脆喜欢男人吧,否则会让兄弟们笑话的……哇……” 李元见常青已经追杀出来,忙跳上了房顶,道:“谢姐姐,救命啊……”
谢娴见李元又神色如常,笑着拉住常青道:“常大哥,你不是要去衙门的?快去吧。”
常青正觉得入了佳人的心,满心舍不得,忽然想到”洁身”两个字,忽然转了主意,点头道:“我这就去。”说着,对李元道:“你把水烧好了。”说着,摸了摸谢娴的脸颊,笑了笑,转身离去。
谢娴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李元也跳了下来,与她站在一起,共同遥望着常青的背影,叹了口气道:“谢姐姐,我羡慕你死了,若是老大有一日这么对我,我死也甘心了。”
谢娴这才从痴望中醒过来,脸上微红,听着这话,又觉得奇怪,结结巴巴道:“李元……你对常……常大哥他……”
“我喜欢老大很多年了。”李元眼中含泪,道:“可他始终不明白我的心,我跟阿力他们是不同的,可老大还是把我当小孩子对待,人家明明已经长大,可以吃了,嘤嘤嘤。”
谢娴张口结舌,她富贵人家出身,知道很多人也在书房里蓄养娈童,可是常青……
李元擦了擦眼泪,道:“谢姐姐,水烧好了,小鹰儿,我已经掩埋了,一会儿给它树碑,它也算忠君爱国之鸽,如今英勇殉难,唉……”
“对不起。”提起此事,谢娴满心羞愧。
“不用对不起啦。”李元瞪着圆圆的眼睛,道:“我只求姐姐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李元请说。”谢娴很愿意有补偿的机会。
“就是……这个……哦……”李元嘻嘻一笑。
常青回到衙门,处理了一下琐事,想着“洁身”两个字,心里就什么也做不下去,一会儿感觉方才佳人真的有些动心,自己若是再唐突了,不知又要努力多久,可是放着这么大好机会,又觉得实在可惜……
“老大,你要做什么?”温元站在那里,惊讶地望着常青,见常青端起那砚台,正要把墨汁往嘴里倒,忙出口提醒。
常青“哦”了一声,才发现自己手里端得不是茶盏,脸上一红,放了下来,皱眉道:“衙门没什么事了吧?”
“都按照殿下的意思布置下去了。”温元一边回话,一边偷偷窥着常青的脸色,老大一直精明干练,这几日这是怎么跟梦游似得?
常青“嗯”了一声,忽然又问道:“那谢家二小姐……”
“她回宫了。”温元道:“太子殿下让她居住在储秀宫里。”
“哦?”常青听了这话,终于凝神,沉吟了下,嘿然一笑,道:“这是好事。”
温元不答,他不明白常青的意思,却也不方便多问,锦衣卫的规矩,“多知必死”。
“老大,马方让我给你捎信,说……说他还是想回来。”温元小心翼翼道,太子本来想让马方代替常青,谁知他不能服众,常青回来之后,为了避免尴尬,便把他调到了御林军营,可是马方在镇抚司待惯了,还是想回来。
常青没有说话,脸色阴沉。
温元便知此事不可再提,又道:“老大,醉花楼要见您。”
“什么事?”常青拧了拧眉。
“哦,她说有秘事要报。”温元抬头藐了藐常青,脸色忽然变得尴尬。
常青神气变得有些诡异,迟疑半晌道:“明日吧。”说着,看了看窗外,见天色渐暗,零星飘舞着雪花,想着“洁身”两个字,再也耐不住,不管了,他的女人,为什么不能看?那天晚上太着急,都没看明白……他站了起来,道:“没别的事,我先回了……”
“老大?”温元追出来,道:“你这阵子怎么不住校尉营了?阿力他们说好几日不见你了。”
“多管闲事。”常青忽然回身一脚,踢到温元身上,温元贵家公子出身,不像李元他们经常享受这待遇,被常青一脚踢了个趔趄,挠了挠头,苦着脸道:“不是啊,老大,是人家让我问的,说我问少挨揍。”
“问什么?”常青铁青着脸。
“说你是不是跟李元这个……这个……“温元那张俊雅的脸上忽然裂出一条缝隙,显出莫名的娇羞,他也不知为什么娇羞,可是他还是娇羞了,结结巴巴道:“他们说,李元死缠烂打,把你攻陷了,如今你把李元当外室养了。”说着,咬着嘴唇。
常青气得鼻子都歪了,咬着牙道:“谁说的?”
温元连忙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都这么传的。”
常青本来还想多问几句,可是看了看天色,咬牙道:“都是皮痒痒了,明日让他们过来!”说着,转身匆匆离去。
温元怔怔望着常青的背影,大家都敬服老大,这是公认的,只是常青实在长得太好看了,未免有些人心里会产生异样,温元自认为对常青并无异念,可他……方才为什么娇羞了呢?他摸了摸脸,想起方才的心境,艾玛,他要赶紧找老婆成亲,成亲!
天虽然冷,常青的心却是热的,想到今日谢娴望着自己的眼神,就觉得浑身血液沸腾,很快回到了院子,也不去开门,跳墙进去,见盥洗房里呼啦啦的水声,快走了几步,见那门虚掩着,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推开门,见月白牙色的裙子搭在椅子上,隔着帷幔,哗哗水声,人影绰绰,心中狂喜,知道佳人在里面了,放轻了脚步,挑开了帘子……
☆、第120章 无诱
常青紧张得手都有些发抖,她的性子;他这么做,会不会……
可是听到那哗哗水声,实在忍不住了;猛吸一口气;挑开帘子一角,见木桶里外披散着墨黑的长发,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月白牙色的肚兜挂在墙壁上,玉人背对着自己,伸出的芊芊玉指灯火下显出朦胧的暖色;因为浸了水,变得透亮晶莹……
想起那夜的……常青浑身都绷紧了,咽了口唾沫;向前走了几步,却又退了回去;这么规矩端方的人儿;即使心里有自己,也不会把这个当有趣的,说不定当众翻脸,那……站在那里犹豫许久,忽然福灵心至,“咳”了一声,放重了脚步,拖长了声调道:“谁在哪里?李元吗?”说着,挑开帘子……
那人忽然转过身来,瞪着圆圆的眼睛,“哇”地一声,捂住胸前,道:“老大怎么知道是我?啊呀呀,都被你看光了,好羞涩,老大要对人家负责啦,嘤嘤嘤……”话音未落,那木桶“啪嗒”倒下,地上流了一地的水,那人也随着那木桶横着顺出来,在地上打个滚,道:“老大……老大……”一边说着,一边抱紧常青的腿,道:“老大若不想负责,让人家看你的也行啊,不枉我……”话音未落,便被一脚提到了墙上……
常青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攥拳咬牙踹开正房门,转身进了内室,见谢娴正低头专心致志地飞针走线,见他进来,站起来道:“常大哥回来了。”灯光摇曳,如玉人影,款款温言,满腔怒火忽然化作了涓流,不由站住了。
“常大哥?”谢娴瞪大了眼睛,她看出他进来时候的恼怒,却不知为什么,转瞬即逝。
“娴儿……哦……你洗了……”常青结结巴巴道,她刚刚沐浴,一头墨黑的长发没有束起,宛如瀑布一般直垂而下,一身的月白牙色长袍,如玉的面容再无任何雕饰,素净,本色,安然。她不是最美的,却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不带诱色,而正大仙容,并不脱俗,却安然静好……
常青忽然说不出话来。
谢娴见常青痴痴地望着自己,脸染红霞,讷讷道:“李元烧的水,真谢谢他呢。”
常青听了这话,就知道谢娴应该不知情,只不过那月白色的流仙裙与肚兜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李元又……只是这种时候,他可没心思去想他……
谢娴见常青的摸样,心砰砰乱跳,低下了头,绞着手里的布片,想着常青若是过来抱自己的时候,把手里的活计给他看,突然又觉得自己越发不要脸,竟期待男人……正心乱如麻之际,却见常青毫不动弹,只静静站在拿来,不由诧异,抬起头来,忽然想到了什么,惊道:“常大哥,外面可是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常青许久才回过神来,摇头道:“没……没……我……”不知为甚,白日里那静谧和谐的相亲,因为这灯火,这垂下的长发,这淡极方知艳,竟束缚了手脚,本色的她,总带着几分让男人敬畏的凌然,那种骨子里透出的贵气,让人只想跪倒膜拜……
常青忽然想起那调查出来的身世,顿时百感交集,挣扎了会儿,又觉得自己好笑,不论怎样,那些事情也过去了,如今她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也永远会是……
“娴儿……这是……”常青指着她手里的物件道:
“我会做汗衫。”谢娴嘴角一弯,仿佛也有些释然,把半片布撑起来,道:“常大哥看……”这几日的事情,大大地打击了她的自信与自尊,做粥被人说成制毒,烧水还把顺便烧了厨房,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十分丢脸,便想显显自己的针黹功夫。
常青迟疑了下,走了近前,浴后的体香萦绕鼻子,中人欲醉,只觉自己晕乎乎飘在空中,望着那汗衫布片,只点头道:“好,好。”却也不知在说什么好。
谢娴抿嘴一笑道:“这针脚叫做罗汉织,最是结实不过,常大哥穿的话,一定会……”
“给我做的?”常青瞪大了眼睛。
“是啊。”谢娴奇道:“我不穿汗衫的啊。”
常青心中涌起一股狂喜来,她是他的,连心也……忽然把谢娴抱住,狠狠一咂,把她抛了起来。
谢娴忽然凌空而起,吓得“哇”了一声,跌入常青怀里,被常青抱着转了好几圈,头晕眼花地正要站起来,便陷入深吻中……
“娴儿……我……”常青把谢娴压在床上,气喘吁吁里,含着浓烈的情,她终于心里有他了,他要欢喜疯了……
“老大……”窗外忽然响起李元的声音,咳了一声道:“有信鸽……”
谢娴脑袋“嗡”地一声,想起院子里还有别人,羞不可抑,一下推开了常青,结结巴巴道:“常大哥,快,有正事。”
常青满腔火被一头冷水浇下,铁青着脸坐了起来,他要掐死这货!掐死!
见李元已经探头探脑地进来,肿着脸,嘟着嘴,手里抱着一只灰色的红喙鸽子,解下鸽子腿上绑着小纸卷,战战兢兢地递给了常青。
谢娴见他鼻青脸肿,头发*的,不由关切问道:“李元,你方才滑到了?”
李元无限幽怨地望了常青一眼,“喵呜”一声。
常青打开那纸条,看了看,脸色微变,站了起来。
“什么事?常大哥。”谢娴知道锦衣卫的事情都是极端秘密的,可是眼前非常状态,她关心谢家,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出去一趟,娴儿。”常青回身想亲一下谢娴,却见李元站在那里,便不好怎样,扭着他的耳朵道:“好生在这里保护谢家姐姐,知道吗?”
“老大……”李元哭兮兮道:“你看了人家,人家想看……”话音未落,屁股上挨了一脚,便不敢再说。
常青回头对谢娴道:“你歇息吧,我回来就去西厢房,李元在这里,没事的。”说着,摸了摸谢娴的发髻,转身离去。
谢娴望着那背影,忽然担心起来,问道:“李元,常大哥这么急,是不是……很不好的事情?”
李元嘟着嘴,道:“谁知道,不过应该是重要的事情,否则不会用小莺儿。”
“小莺儿?”谢娴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手中的鸽子。
“是啊,小莺儿……”李元慈爱地抚摸着怀里的鸽子。
“它跟那个……”谢娴指着那鸽子。
“区别大了,一个是雄鹰的鹰,一个是黄莺的莺,表示它们的性子不同啊,那个烤熟了的,很象老大,威武霸气,这个嘛……”李元嘻嘻笑着,忽然想起了什么,把外袍掀了起来,道:谢姐姐,你瞧着肚兜好看不?跟你一个款式,不知老大见了会不会有些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