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家女遇到锦衣卫 作者:幻海心(晋江vip2014-11-30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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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官家女遇到锦衣卫 作者:幻海心(晋江vip2014-11-30正文完结)-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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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表少爷要见你。”栾福眼泪掉下来;道:“小姐;眼看要成亲了;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难事,总这样呆呆的,我都……。”
    谢娴笑道:“没事;快成亲了;心里头紧张罢了。”说着,把书用力一扣,站了起来,走到了厅堂,道:“让表哥进来吧。”说着,坐在了东坡椅上。
    玉福答应一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功夫,宋濂带着一身寒气掀帘走了进来,穿着一身蓑衣,顶着一头的雪,越发衬得面白如玉,眉清目秀,一进来就道:“表妹,好大的雪。”玉福上前要给他解蓑衣,却见他摆了摆手,道:“表妹,你来……”
    谢娴怔了怔,栾福脸色微沉,心道表少爷也太无礼了,都快成亲了,还三番四次此跑来,不知道未婚夫妇要避嫌吗?而且居然还要让小姐来伺候,人还没嫁过去就要当老妈子使唤?这也就是谢家要退了,老太太才让你这么嚣张的,否则……正忖度间,听元福抿嘴笑道:“小姐不会,我来……”
    正说着,谢娴已经站起来,道:“我来吧”,走过去,扬起头,见宋濂笑容里溢满了喜悦,也微微一笑,伸手给他解那蓑衣的襟索,却怎么也解不开,蹙了秀眉,道:“怎么解不开?”
    宋濂笑道:“我和你一起解……”说着,握着她的手,一下下缠来绕去,不一会儿功夫,居然解开了,只是那蓑索一旦解开,宋濂便不不再动,笑望着谢娴,谢娴只得踮起脚,把帽子摘下,递给了栾福,又把那蓑衣拽开,递给了元福,见宋濂里面穿着一身貂绒雪白的绸袍,趁着那张温润的面容,越发显得兰芝玉树,公子翩翩。
    “过来,我今儿赶着雪来,是给你看样东西。”宋濂拉着谢娴的手,向内室走去。
    谢娴淡淡道:“表哥,还是在这里看的好。”虽然很快成亲,总是男女有别,她还是不想让他进她的内室,谁知这次宋濂十分坚持,道:“是很重要的东西,表妹看过就明白了。”
    谢娴听了这话,迟疑了下,只得跟着宋濂进了内室,宋濂打量了一下她的卧房,见那红艳艳的绣衣挂在床头,宛如一株怒放的牡丹花,心中欢喜无限,上前摸了摸那嫁衣,转身道:“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谢娴抿嘴笑了笑,没有接话,只道:“表哥让我看什么。”
    宋濂脸色一暗,他巴巴来此正是为了这个——表妹果然肯成亲了,可是这幅摸样却……他说不上不好,其实表面上,她跟从前并没有区别,文雅知礼,沉着淡然,可是……
    那神色总是有些心不在焉,你与她说,她也听着,回答的也中规中矩,并无漏洞,但是眼眸深处总象是恍惚,仿佛盛开的花朵里没了花蕊,只支着干瘪的花瓣,让人看了心疼又失神。
    看到这种情形,宋濂心里又心疼又心酸,曾经何时,佳人如玉,意气风发,便是在他与灵儿定亲的时候,虽痛却也有神,如今……如今……他要得到她的心!
    这么想着,宋濂从怀里掏出一张陈旧发黄的信笺,递给了谢娴。
    谢娴眨了眨眼,接过来道:“这是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宋濂抚摸着那封信笺。
    谢娴看着那字迹,浑身一震,手有些发抖,沉吟了许久,终于打开看去,见写道“娴儿身世离奇,我不愿她再受兴衰更迭之苦,希望与濂儿成亲,受宋家庇护,全谢家之造化,平安和顺,喜乐安然。”
    她的眼泪话来掉了下来,点点滴滴掉在了墨迹上,淡化了陈旧却娟秀字迹,心中忽然涌起万般后悔,什么传奇,什么梦幻,都是年少轻狂时的冲动,娘亲为自己,为自己的心,始终便是“平安和顺,喜乐安然”八个字,而自己不仅护不住妹子,让那异世之魂夺了躯体,还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差点给家族蒙上羞辱……
    “表妹……”宋濂见谢娴浑身发抖,脸色煞白,嘴唇抖如风中落叶,忙上前握住她的手,道:“当初都怪我,老太太看了这封信,知道了你不是谢家的女儿,怕……所以定亲的时候定了灵儿,我也恨你把灵儿推给我,一时负气,才会让我们耽误到现在……”
    谢娴张了张口,颤声道:“表哥,我对不起娘,娘一定对我很失望……“说着,身子摇摇欲坠,被宋濂一把抱在怀里,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表妹,以后我们成全姑母的心愿,和和睦睦的,再也不分开……”
    谢娴枕着宋濂的胸怀,闭上眼,闻着他身上的公子麝香,感受着那锦缎的滑丝感,忽然想,这应该是娘冥冥之中对自己的保佑与召唤,因为这才是她的生活,她的轨道,她按部就班的人生……
    平安和顺,喜乐安然……
    她紧紧咬着嘴唇,郑重其事地答了一声:“好。”
    听到这句话,宋濂提着的心终于安稳下来,他努力了这么多,终于让他的娴儿回来了,从前阴差阳错太多,现在,他再也不会放开她,再也不会……
    想到几日之后便是亲迎,洞房花烛夜便在眼前,心中悸动,低下头细细吻了吻那光洁的额头,把脸贴着她的发髻,心中欢喜无限……
    炉火霹雳巴拉作响,房间里流动着暖意,相拥的两个人,静静享受着温馨时刻。
    “还记得吗?”宋濂状元出身,如今佳人在怀,忽然涌起了诗兴,道:“那年华安妹妹来,我们一起在听雨轩赏雪,一起联句,灵儿一直瞎捣乱,你与华安竟对了一夜的诗,我这状元也没比得过……”
    谢娴“嗯”了一声,顺着宋濂的话去想,果然想起几年前的雪夜,皇商出身的华安妹妹带来了稀罕的玻璃窗户,老太太一时心喜,便按了谢家书房的听雨轩,五六个少男少女一起跑到听雨轩暖阁里赏雪,隔着那透明的玻璃,便是六瓣飞花的飘舞,若是细细听去,只是深夜里的沙沙作响……
    华安性子开朗大方,一时兴发了,提议联诗,还用一块玻璃做头筹,玻璃那东西价值连城,谢府也只得了一块,虽然灵儿还不屑地说那不是值钱货,她曾经见多了,想来……
    想到谢灵,心中一痛,低下了头。
    “那个时候,我倒不知你有那么有才。”宋濂拉着谢娴的手,推开了内室的窗户,一阵冷风嗖嗖而过,宋濂忙把椅背搭着的斗篷给谢娴披上,笑道:“后来听灵儿说,你不是对诗,竟是为了谢府再赢一块玻璃……”
    谢娴自从抄家以来,极少想起往昔,此时想起当年青竹往事,嘴角也弯了起来。
    宋濂见她高兴了,心中也欢喜,把她的手踹在自己袖子里,道:“冷不冷?”
    “还好。表哥要对诗不成?”谢娴眯着眼,望着外面的银装素裹,冰天雪地的静寂,让人的心无端地安静下来。
    “想看看娴儿的诗才呢,”宋濂揽住谢娴,与她并肩而立,望着窗外的寒雪,虽然是这样寒冷,心却是热烘烘的,笑道:“别说我有才,若是我娶了你,恐怕也要退居而后了,宋朝有个金石家叫赵明诚,本来是个才子,却娶了比他还有才的老婆,他的诗才便数不上了,他十分不甘,把自己的诗句与老婆写得混在一起,让幕僚们说哪个最好,结果大家还公认了他家夫人,就像你……”说着,捏了捏谢娴的手,侧头潋滟一笑。
    谢娴淡淡笑着,道:“李易安?”
    “是啊,李易安,自古才女多薄命呢。”宋濂感叹一声,忽然觉得有些不吉,拉着谢娴的手,错开话道:“娴儿,我们去花苑走走,赏雪如何?”
    谢娴犹豫了下,如今她要与宋濂成亲了,这么做并不符合礼仪,可是迟疑间,已被宋濂拉出了内室,丫头婆子见表少爷拉着小姐向外,都吃了一惊,栾福问道:“表少爷,你们这是去哪儿?”
    “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栾福姐姐放心。”宋濂如今心中兴奋,也不顾其他,连蓑衣也不穿,给谢娴的斗篷盖上帽子,便急急向外走去,如今他终于得到她的心,当初因为怯懦所付出的放弃,终于在此时此刻得到了偿还,那失而复得盈满的内心,竟比中了状元还欢喜……
    谢娴被宋濂拉着出了屋子,一路逶迤向花苑走去,宋濂走得极快,故意甩下了那丫头婆子,见四周无人,忽然揽住谢娴的身子,低低道:“冷不冷?”
    “表哥不冷?”谢娴抬头望着宋濂,见他冻得通红的鼻子,不由关切。
    宋濂摇头道:“不冷,表妹。”说着,微微一笑道:“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1)说着,折了一只梅花,轻轻插在了谢娴的发髻上,轻笑道:“你应该说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2)
    谢娴低头一笑,正要答话,忽然脸色一变,只见那游廊的瓦基上正站着一人,因为雪下得急,那人被雪覆盖了薄薄一层,看不清神色,只是那大红麒麟服却在雪中分外耀眼,红彤彤地刺痛了她的双目……
    作者有话要说:(1)(2)张籍《节妇吟》
    谢谢珠珠亲的雷雷,鞠躬~~
    恢复单更,亲们,每晚八点见。=。=

☆、第105章 雪人

谢娴只觉得刺眼红色;仿佛一排排利箭,一根根刺穿了自己刚刚装好的盔甲;只是这刺穿并没有让她缓和;反而是更深切的寒冷,比这漫天大雪;冰天雪地;刺骨寒风,更冷;更冷,更冷……
    “表妹?”宋濂背着那红色,望着那张脸,寒风之中,没有俏艳;却象是与飞雪融成了一片,化成雪影,眼堪堪飞扬而去,唬地伸出手,抚摸着那脸颊,凉凉的,凉凉的,连眼泪都是珠子,捏着硬邦邦的没有温度,不由心慌,又叫了一声“表妹?你怎么了?”
    “没什么……表哥。”谢娴回过神来,望着表哥关切的眼目,笑了,伸手捂住他摸着自己脸的手,道:“表哥冷吗?”
    宋濂听了这话,再无迟疑,伸手搂住了谢娴,紧紧抱在怀里,低低道:“还冷吗?”
    谢娴靠在温暖的胸膛上,眼睫上的冰霜化作了雪水,浸湿了那月白牙色的绸面,她不想哭了,也哭不出来了,因为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已经结束,连同回响,也被娘的那封信截得干干净净,不留半点念想……
    她的世间,本来就是表哥这样的月白牙色,从来不是红的,也经不起那半点红色,所以……所以……
    常大哥,放下,放下吧,放下才是你我的解脱,只愿从此以后,相忘于江湖……相忘,相忘……最好的怀念,就是忘记,不是吗?
    谢娴忽然伸出手,抱住了宋濂,轻轻道:“表哥真好。”
    宋濂没想到谢娴会主动相拥,浑身一震,讷讷道:“娴儿……”
    谢娴仰起脸,嘴角弯弯,冰雪一点点打在俏脸上,如玉的面容显出皎洁的美,连同那红唇也宛如朝圣的苍白如雪,宋濂的脑袋“嗡”一声,浑身热血涌了上来,低下头狠狠地堵住那红唇,不知为甚,本应欣喜若狂,却是眼泪蜂拥,点点滴滴打湿了谢娴的脸,这样庄重而强大的女人,论心机谋略甚至论到诗才,都比他高了不止半分,让他总没有来的胆怯……
    便是这份胆怯,让他终于失去了她,下意识接受了什么都不如自己的灵儿,可是人到失去的时候才知所拥有,在每个烂醉街头的夜晚,在每个伤心绝望的时刻,在听到谢家抄家的崩溃里,终于明白所爱,朝思梦想,梦寐求之,却近在咫尺,天涯之外,错了,从前全错了,爱是一种勇气!
    一种勇气……
    他用尽力气抱着谢娴,仿佛要把她嵌在自己的怀里,前程往事,一场空梦,只愿抓住所有,珍爱一生一世……
    谢娴闭着眼,感受着宋濂的清凉的泪,忽然想笑,又觉得想哭,浑身一阵冷,一阵热,只想就此昏了过去,再也不能睁眼,免得再见到那红色……
    她知道自己是多么多么的残忍,或者说,她一直就这样无情,对别人,对自己,永远理性优先、规矩冷然、不动声色,而,心狠手辣;可是,此时此刻的残忍,就是一种别样的慈悲,还君明珠双泪垂,只愿君心似我心……
    谢娴低下头,埋在宋濂的怀抱里,唯恐让那个影子看到自己眼泪,甚至连呜咽也不肯留下,直到可以抬头,终于笑颜如花,拉起宋濂的手,言笑晏晏,仿佛鲜花绽放,道:“表哥,良辰美景莫辜负,去花苑里赏梅如何?”
    宋濂见谢娴忽然异常的活泼,只以为她心里归属了自己,心中越发暖洋洋的,笑道:“你倒是不怕冷。”说着,拉着她的手低低道:“一会儿子丫头婆子就来了,我不希望看到她们。”
    谢娴抿了抿嘴,道:“我们先走。”说着,拉着宋濂向那花苑走去,游廊里的雪早被仆从打扫干净,外面的花苑则是一片雪白,两人亲密地手拉手,宛如雪白世间上的一对蝴蝶,在漫天如梦里飞舞,只留下那苍然孤独的茕茕孑立……
    雪一直在下,在下……
    “咦?元福,这里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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