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半个时辰,他的运气超好,所到之处势如破竹,把所有人台面上的金豆子都赢了过来,只剩下赵公子袋中的最后一颗金豆子。
谁曾想,半个时辰之后,局势反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面前只剩下最后一颗金豆子,而那位赵公子,所有的金豆子又鬼使神差般回到了他面前的布袋里。
简直不可思议。
“李公子,还赌不赌了?”赵子宣悠闲地自己斟了一杯茶,一边喝着一边看着李二道,脸上带着揶揄的笑意。
“赌”李二的狂性出来了,看看赵子宣面前那满满一袋的金豆子,那里面少说也值几万两银子吧。一咬牙,狠狠道,“我手中还有一颗金豆子,再加上我李二这条命”
“李兄果然是爽快之人。”赵子宣笑笑,“买定离手哦。”
李二紧张得冷汗都出来了,在揭晓答案的那一瞬间,他的整个人都瘫了下去。
还是“大”,一个晚上都是“大”。
他看得仔细,竟然看不出面前这位赵公子是如何出千的。难道说,连老天都在帮着这位赵公子?
身上的几十两银子没了,现在连命都不是自己的了。一时间,李二面如死灰。
“你的命是我的了。”赵子宣呵呵一笑。他笑得很好看,可是他笑得再好看,对于李二来说都是一种讥讽。
“君子一方,驷马难追。”李二兄咬牙切齿地表达着他的不反悔之意。
“李兄,我跟你开玩笑的。”赵子宣眨眨眼睛,“如果李兄肯为我所用的话……”赵子宣随手把那袋金豆子提起来,掷到李二面前,“这袋金豆子,全部归你了。”
“这……”李二一脸错愕,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一条贱命竟能值这么多金豆子,他慢慢伸出手来,去触摸那袋闪闪发光的金豆子,连手指都在颤抖,“这些,这些真的是给我的吗?”。
“对。”赵子宣很爽快道,“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这些,都是你的。”
“多谢赵公子,李二做牛做马,心甘情愿为公子效劳。”
赵子宣的唇边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看来,对于这些财迷心窍的赌徒,还是金子最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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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赵子宣把消息传给傅清玉时,傅清玉看完信,取出火折烧了,唇边露出一丝笑容,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
如今,春燕的哥哥的事情解决了,就剩下春燕身边那两尊“门神”的问题了。
接下来的,就是等傅二公子那边的消息了。
后天便是五小姐的大婚之日,傅大夫人早早就下了帖子,宴请了傅家所有的亲戚过来喝喜酒。而傅老爷,也会于明天中午从外地赶回来。
若是往日,对于自己的儿女婚娶之事,傅老爷即便公务再繁忙,也会告假在家准备婚宴的。
但是,这一次不同。
这一次的女婿是钱国舅,是一个臭名远扬的浑小子,不学无术,傅老爷一直不喜。碍于自家夫人的情面,才没有出言反对。但心中对于这桩婚事,却是一点也不关心的。
所以,傅老爷才会把行程提前,早早到了外地公干。赶回来宴请宾客也不过尽尽主家的份内之事而忆,在他的心中,是连主持这场婚礼都不屑的。
这日晌午,吃过中饭之后,傅清玉在思量着五小姐婚宴当日,她应该穿什么衣裳,才不会抢了新娘子的风头。
“小姐,你要喝冰镇西瓜汗解解暑气吗?”。冬梅看看沉思之中的傅清玉,问道。
“也好。”傅清玉点点头,“我正觉得口渴呢。冬梅,你去大厨房里拿些冰块,还有拿一只小一些的西瓜过来,我们一起制冰镇西瓜汁。”
冬梅应着去了。
傅清玉想了想,又道:“最近天气越来越热,蚊虫也多了起来。冬蕊,你去拿一些艾草过来,挂于窗子下面,可以防蚊虫飞进来。还有,晚上的时候,拿一些干的艾草在院子里烧了,驱驱院子里的蚊虫。”
冬蕊应了,拿了艾草挂在窗边,再到隔壁的杂物房里取出一些晒干的艾草,准备到晚上再烧。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冬梅急匆匆地回来了。
“冬梅,小姐不是让你去大厨房拿冰块和西瓜吗?”。冬蕊看看两手空空的冬梅,“怎么这会子两手空空回来了?”
冬梅急促地喘息着,显然有些惊魂未定。
傅清玉有些疑惑地看看冬梅:“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小姐,大厨房,大厨房那边出事了。”冬梅想起刚才听来的消息,仍然一副胆颤心惊的样子。
“大厨房能出什么事情?”冬蕊不以为然道,“是不是哪个不懂事的丫头打碎了谁炖的补品啊?”
冬梅摇摇头,看向傅清玉道:“小姐,这些天春燕一直住在府里,她不是跟小姐说过喜欢喝酸梅汤吗?大夫人就让大厨房的人特地在晌午的时候专为她开小灶,天天煮一碗酸梅汤送到她房间给她喝。今天,这酸梅汤……”
“难道是酸梅汤有问题?”傅清玉惊道,“春燕肚子里怀着孩子,如果酸梅汤有问题的话,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岂不…”
难道是大夫人改变了主意,不想让春燕把孩子生下来了,所以在酸梅汤里动了手脚,要打掉她的孩子?
傅清玉不敢再想下去,转身要朝大厨房冲去。
第二百九十章出事
冬梅忙拉着傅清玉:“小姐,你要到哪里去?”
“我去看看。”傅清玉也有些着急了,“如果酸梅汤真的有问题的话,那就麻烦了,春燕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还……”
如果春燕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那她之前的心血不是白费了?
冬梅忙道:“小姐先别忙着去,春燕没事……出事的人不是春燕姨娘,而是五小姐……”
“五小姐……”傅清玉与冬蕊同时惊呼出声,“怎么可能?”
冬梅肯定地点点头:“我还未到大厨房,远远的就看到里面乱糟糟的,围了好大一群人,连大夫人也过来了。正觉得奇怪的时候,大厨房的烧火丫头小菊就一把扯住我,告诉我说五小姐出事了。”
“五小姐出了什么事情?”傅清玉问道。料想五小姐有了身子的事情是瞒着全府上下的人的,所以小菊应该不知道。
“小菊只说是五小姐喝了酸梅汤之后,突然肚子疼,现在正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叫得凄惨。大夫人脸色铁青,一边着人去请大夫过来,一边调查哪些人进过大厨房。”
“是五小姐肚子疼,而不是春梅?”冬蕊看看傅清玉,脸上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神色,她高兴道,“只要不是春梅就好。”
“可是事情也发生得太突然了。”傅清玉蹙紧眉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记得春梅爱吃酸梅汤,大夫人特是命大厨房的人于每天晌午给她熬制。现在问题来了,这碗本来应该属于春燕的酸梅汤,怎么反倒让五小姐吃上了?”
冬蕊道:“六小姐,在这个傅府里,五小姐一直被大夫人宠得过了头,这府里哪样东西五小姐想要,而得不到的?除非那些丫头们不想在府里呆下去了。”
冬梅却说道:“我听小菊说,今天的事情说来也凑巧,本来大厨房里只煮一碗酸梅汤,专门给春燕的。可是,那位五小姐不知怎么回事,差人过来说她房里也要一碗酸梅汤。所以,大厨房里的酸梅汤其实是有两碗的。”
傅清玉皱眉:“那为什么五姐姐出了事,反倒春燕没事呢?”
“这也是让人费解的地方。”冬梅道,“不过,听说那碗有毒的酸梅汤是月红、银霜那两个丫头亲自煮的,正准备给春燕端去的时候,不想五小姐房里的香珠来了,就顺手端走了。然后,五小姐就出了事。”
“恐怕是吃坏肚子”傅清玉也想不出其中的原由,“既然五姐姐出了事情,那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免得别人说我们礼数不周,躲在一旁兴灾乐祸。”
主仆三人刚出了屋子,就看到院子门口处,七小姐傅清敏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六小姐,你听说了吗?五姐姐那边出事了?”
“我也是刚听冬梅说起。”傅清玉携起傅清敏,“我正想过去约你呢,不想你却自己先来了。这样也好,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五姐姐吧。”
傅清敏含笑点点头,她的心思与傅清玉是一样的,看望五小姐,只不过走走形式,做做表面文章,不让大夫人抓住诸如“姐妹间无情意“的把柄向傅老爷告诉而已。
未到五小姐居住的华丹阁,远远便听到了五小姐嘶心裂肺的叫声,叫得十分惨烈,隐隐约约听到她的呻吟声:“疼啊,疼死我了”
傅清玉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听这兼杂着哭声的嚎叫声,即使再娇贵的小姐,想必是疼得受不了了。不过,吃坏了肚子何至于叫得如此夸张吗?
冬蕊偷偷一乐,低声对冬梅道:“冬梅,你听,五小姐叫得像杀猪似的。”
冬梅看了她一眼,心里当然是高兴的,那个五小姐那么蛮横的一个人,也该受受教训。不过,她还是板着脸道:“冬蕊,快到华丹阁了,小心被大夫人抓了错处。”
冬蕊马上敛起了刚才的神情。
越近华丹阁,五小姐的哭嚎声越发的清晰起来,是那种痛得变了调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冬蕊觉得有些害怕:“小姐,我真的没有听过这么凄惨的叫声,我记得我嫂子生产的时候,也没有叫得这么大声啊。”
傅清玉也觉得有些不对,抬眼望去,见里屋房门紧闭,只有五小姐的叫声传了出来,一声高过一声。里屋的门口处,皆是大夫人身边的人。晴紫、向雪守在门口处,脸色十分不好看。还有,一帮腰圆膀粗的仆妇立在院子中央,一副严正以待的架式。四周以及院子外面,围了好大一群人,有丫头,有婆子,就连如今深居简出的三姨娘、四姨娘也被惊动了。
傅清玉的目光在院子里搜索,很快看到了春燕的身影。春燕显然也发现了她,费力地穿过人群挤了过来。
“六小姐。”春燕叫道,脸上的神色惊魂未定。
“春燕,你没事就好。”冬蕊看看毫发无伤的她,低声说道,“方才我们小姐还在担心着你呢。”
“我差点就有事了。”春燕眼中还含着惊恐,“我没有想到,前几天我不过说了月红和银霜两句而已,她们竟然怀恨在心,想要毒害于我。”她心中害怕,手却下意识地抚着肚子,“我现在觉得肚子似乎有些隐隐在疼。“
“别紧张,我来替你把把脉。”傅清玉伸出两指,替春燕探了一下脉,“不碍事,胎像很稳固。你不过受了惊吓,所以才会有此错觉。好好休息,很快就会没事的。”
她看看春梅,见身边居然一个丫头也没有跟来,不由有些纳闷道:“月红与银霜吗?怎么任你这个有着身子的人走来走去的,也不怕有个闪失?”
“她们被大夫人叫进去问话了。”春燕呶呶嘴,朝里面示意了一下,“即使她们两个在我身边,我也不敢再相信她们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紧张的心绪,“我没有料到,我身边竟然有歹毒的人,如今她们是害我不成,反倒害到五小姐了。这两个人,我还能要吗?”。然后,她的身子抖了一下,“六小姐,那两个丫头是大夫人几天前才拨给我的,难道说是大夫人……”
“你别紧张,先别胡思乱想,事情还没有糟到这个地步。”傅清玉冷静道,“现在的局势这么混乱,不要别人没乱,自己倒先乱起来了。”
冬梅也宽慰道:“春燕你别太紧张,最重要的是你没事。其他的事情我们慢慢再追究。”她看了看里面,笑了笑,“我看,不用等我们慢慢去查探事情的真相了,这回大夫人是动真格的了,看来月红与银霜那两个死蹄子是难辞其绺的了。”
傅清玉却在沉思:难道,这件事情,大夫人也是主谋之一吗?
她思前想后,觉得不太可能。依大夫人的性子,这个春梅本来就是她一早安排在大小姐身边的人,是紧要关头能发挥重要作用的一枚棋子。或者说,春燕作为陪嫁丫头跟随大小姐傅清芳嫁入北承侯府,她的身份就是大小姐的替补,开了脸,抬为姨娘是必然的事情,也是大夫人计划中的一个部份。如此一枚重要的棋子,大夫人应该没有理由要毁了这枚棋子啊。
如果不是大夫人动的手脚的话,那就是月红与银霜二人的问题了。
不过,像月红与银霜二人,不过是大夫人培训出来的丫头,当然明白主子的心思。她们没有理由愚蠢到知道春燕是大夫人掌在手里的一枚重要的棋子,还要为了一些口角之事,怀恨在心,而下药去毒害春燕
再说,春燕怀了孩子,这个孩子大夫人可是极其看重的。如今这两个丫头不知死活去报复春燕,不是自寻死路吗?
想必那两人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做的。
如此推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