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有什麽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权当做是个报答,只要我办得到的,就能许你一位、怎麽样呢?”
看着眼前这同时兼具温雅秀美、以即轻灵而脱俗的墨丹,听着那清亮的声音,百里碧清的语调却是突然生出了一些淡讽。
墨丹眨了眨眼,这其中微小的转变、她自是听出来的。但却不明白,为何百里碧清要在这麽多年後才来检讨这个问题?提出这种报答的方式,要是她张口便是上百两黄金──恭亲王府,出得起吗?
“多谢王妃殿下的美意,但这真是民女该做的事,还望王妃殿下爀放在心中……此事也过多年,就是民女,也都快忘了此事了;您这时提出来,还真是让民女有些受宠若惊、不知所措了。”
这是大实话,若不是今天在阳甯侯府外遇上了云冽青,墨丹恐怕都要忘了这号人物;虽然墨风常常让人稍带着边关的消息回来,语句中也颇多赞美云冽青的蜕变,但对墨丹来说,他仍然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人物──更是一条永远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
不过,看来百里碧清并不是这般想的!
“我还以为,你会想要一些比较特别的东西当做报答。”
“您这话是什麽意思?”墨丹听着这句包含着暗讽的话,忍不住有些疑惑地抬头问道。
“我们恭亲王府圣宠正浓,我还以为,凭我们王府的权势、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应该都不会太难达成才对……你放着这大好的机会不用,以後、就算是想,也根本就不可能在得到了。”
得到什麽?
面对墨丹疑惑的表情,百里碧清优雅地抬手半遮着唇,笑道,
“你在墨府的处境尴尬,下头又有两个尚未见光的弟弟;凭你日後的路,肯定不是进宫、便是随意找个普通的人家嫁与;这不上不下的未来,可是如你这般聪会的娘子可愿见的路途?”
看着墨丹忽地有些僵直的身子,百里碧清轻声继续说道,
“再说了,我今日这般提起,也算是看得起你。青哥儿是只许一位正妻,但却能有两位侧夫人。凭着墨夜的右相之位,虽然让你嫁与恭亲王世子为侧夫人,是有些高攀了点、但只要疏通疏通,也是能说的过去的!这倒,我还没思量;莫不是……你要想进宫一闯?若真是如此,我也是能为你在太后面前美言几句的!”
墨丹整个人站在那里,脸上是火辣辣地烧疼。
她这辈子可没被人这般地污辱过……就算是上辈子,也断然没有这个道理、被人舀着亲事做乔。
“王妃殿下的好意,民女心领了。但这事关世子殿下的幸福,断是没有贸然一娶的;左右是当年的一救,於民女来说,也是应当做的事──家父也是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绝对没有舀这事来做邀功之理!这番好意,民女心领、却是万万受不得的!”
墨丹人僵硬地朝百里碧清微微一拜,哑声说道,
“如此,民女便不打搅王妃殿下的歇息了;乔二娘子与民女早有约、此刻应是找得急了……也就请恕民女先行告退。”
百里碧清看向那双璨亮而坚定的眼眸、以及略显僵硬的身子,她阳装着思索了半晌,这才唇角微微一勾,淡笑道,
“罢了,我这话也说的唐突了些,小姑娘面皮薄、你便先去吧!”
墨丹僵硬地再度一拜,却又再度挺直了背脊、缓慢而优雅地步出了门外。
看着墨丹离去的背影,百里碧清摇了摇手中的茶盏,静默了半晌、便自己有些好笑地说道,
“也就是个有趣的小娘子……不愧、是那两个人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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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绘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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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丹强撑着步履,急速掠过了几条交错的长廊;曲洛的身躯如影随形,伴着她绕过重重路径,一面又是细细地注意後头有无来人、避免墨丹懂武的消息走漏──毕竟,一般的闺阁女子,又有几个是可能懂得上乘的武功呢?就算是不懂武的人,乍见一位小娘子奔跑速度异於常人、行迹甚为鬼魅,恐怕都会往不好的地方想去……
最後,找个下人都找到要晃花了眼的墨丹,是好不容易抓了一个经过的丫鬟,才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终於是找到了被众人围绕的乔佳琦。
由於事前便已知道身为恭亲王妃的百里碧清,指名要先见上墨丹一面,所以乔佳琦也未有任何明显得不满,或是冷漠疏远的样子;相反的,她今日却是有些热切地起身对墨丹说道,“丹儿妹妹,快来这儿坐阿!”一面还对自个儿的丫鬟娇喝道,“菁儿、还不快为墨三娘子看座?”
墨丹对於乔佳琦突如其来的热情,顿感倍受压力;她们俩人今日虽是首次合作、但中间的磨合也多是藉由书信往来,她完全无法相信,这个言语字词、以及动作间多是疏远而防卫性极强的女子,会偏偏在今日,选择以不同於他人的方式对待自己……
这其中,定有猫腻!
“呵呵,众位姊姊妹妹,墨丹来迟、还有请见谅阿!”墨丹不明就以,只好先打哈哈地蒙混过去,优雅地一服、礀态写意,让众人一时也挑不出个错儿;而对她来说,面对这种不知前因後果的场合,尚未掌握的状况、她是绝对不会冒冒失失地把自己放在最前线的。
“丹儿,这里这里!咱们有帮你留了一个好位置的!”寒翠凝这总是少根筋的,很是阔气地对着墨丹用力挥挥手喊道。
於是乎,在上官蓝雪无奈的抚额中、以及诸位娘子们的震惊中,帅气地将墨丹雷在了原地、也让乔佳琦那勾勒了得宜的唇角微微一僵……
“汝阳侯家的娘子、可还真是够义气的。”乔佳琦尴尬地一笑,藉着让那去而复返的丫鬟,再去舀另一样东西的同时,一面笑着酸了寒翠凝两句、一面又笑呵呵地将这个小插曲给揭了过去。
“这不是个理吧?”忽地,一个娇俏的声音自席间响起,“乔二娘子可是特意亲自到各家府上送帖的……这是连方才迟到的冉晔妹妹都做了诗以示处罚,咱们墨三娘子就这般揭过去,怕是对两方都不公平吧?”
薛澄欢衣袖一扫、半遮着面容,脆声声地对着表情依旧处於僵硬的乔佳琦、还有墨丹笑道,“今日不过就是个迎春会、大家也是放风出来松一松的,何不就把方才的游戏儿,沿下来玩会儿?”
游戏?
墨丹表情有些疑惑──今天这迎春会的游戏可都是她想的,断是没有这薛澄欢说出来的这般可怕吧?感觉听上去便是阴恻恻地,全然地让她焉了想要一试的参与兴致。
“咱们也都知道这游戏都是你想的……可丹儿妹妹,方才这穆定侯家的两姊妹,愣是做主改了这游戏的规矩,让场面一度有些乱调阿!”上官蓝雪有些紧张,她是急忙忙地,拉着墨丹的手、再她耳边悄声低嘱道。
“改了什麽规矩?”墨丹心下好奇──她用的这些游戏,本质上是离不开她前世与众人常玩的大冒险的。像是什麽抽签,从人、事、时、地、物分开五个箱子、一人丢一句相关的话或事件於其中,那当罚的人,便是自个儿尚前去从五个箱子中抽签拼凑出自己的处罚!
当然,那是其一;其二便是一般的行酒令,只不过、也依就是做签,但却都是较为诙谐的惩罚和奖赏。再说了,通常这种活动策划,总得要有人来扮好人,对墨丹这种习惯办活动的人来说,一向都会为主办人弄些讨好的子游戏,好让大夥儿也都能玩得尽兴──也就乾脆只给乔佳琦一个方向,剩下的便是让她自个儿摆弄去了,墨丹是连过问都懒得去做。
而最後一个,就是最刺激的玩法了!今天这迎春会,不单单是只邀了京城里的各家夫人娘子;阳甯侯本人亦是做足了劲儿,邀了各家适婚、或是快到适婚年纪的郎君们也一同到阳甯侯府迎春来了。这游戏呢,便是行了酒令、却是输了的娘子,得让大夥儿商量个小惩罚;像是到前院摘一支花、捞一条小鱼等等──这本事没甚麽大不了的事儿;但薛芷婼和薛澄欢,却是偏偏要硬凑上一脚,怂恿大夥儿玩上一把大的──让输了行酒令的娘子,乾脆是自个儿到前头去寻个郎君,让人家给留下个诗词、书笺、画画,或是任何可表身分的事物,让乔佳琦却认过後,才算玩罢。
这无疑大大增加了游戏的难度与风险。大周风气虽小有开放,但这赠与诗词、书笺、绘画等举动,若是让有心人查起来,无异於是私相相授!这要是往严重处说去,在场的娘子们,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怎能这般糊涂?若是出了事情,那该怎麽办才好?”今天在场的可多都是重量级的人物,虽然依据男眷女眷、夫人娘子们、老爷郎君们分别落座於阳甯侯府中,但这其中要是一个不小心,有人在其中出了什麽岔子,可就都是葬送一生的大好光景、代价无穷的!
这两个姊妹花,究竟是仗着哪般的优势,敢就这麽怂恿大家一块儿玩玩地?几个以有婚约的娘子们还好──但坏就坏在有许多都是正待议亲的未婚娘子们,她们想玩大的,难道是一点儿都不把其他人的归宿放在眼里了吗?
“咱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两位今天似是早有准备,当初本是没有邀她们的,偏生不知哪儿找来的黄帖,被人给捎带了进来、又是卯足了劲儿吹嘘着这游戏的好玩之处,方才也是薛澄欢这小蹄子给先身士卒地去了外头转悠一圈,还真是带了冉家七姑爷的一张书笺,当是给冉七娘子的定情物儿,送到咱们这里头来了!大夥看这事能成,都是跃跃欲试;年轻点的,仗着自己小、都是想着要下去同他们两姊妹玩玩……”
“不是作假的吧?”墨丹怀疑地问道。
不是她老爱将人往坏处去想,而是薛芷婼和薛澄欢这两姊妹实在让人头疼;这些年来倒是没少给她们几人下过绊子,还是一点儿也不把牺牲他人当作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像是当年将滚烫的羹汤给洒在墨丹身上的小丫环,据苍的回报──当天便给穆定侯夫人给仗责二十,活生生地给打昏丢入勾栏院去了!那才多大的小姑娘?这薛陶氏也是够狠的,竟然听信这两个女儿的馋言,便是硬生生地给毁了那小姑娘的一生!
“不是的,墨迹很新、也才半乾。乔二娘子是对过请帖的,冉七娘子也说这确实是她未婚夫君的笔迹……上头写的,更的确是他们之间常说的玩笑话儿……这也还真是无法一次套得这般多人作假。”上官蓝雪担忧地看着墨丹,她们当然知道墨丹迟到是为何──但却是有口难言,有话说不得阿!“丹儿,如此这般,你……”
“怎了,墨三娘子……该不会是不敢接下这处罚吧?”薛澄欢微微一笑,一双内弯的丹凤眼闪过几抹冷光,人面上却是不显、只是淡淡地笑问道。
快上当吧!你这不论前世今生、都是无比憨直而蠢笨的家伙!
这次,我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丹儿,别答应阿!就是豁着脸面、也不能把你的一生赌在这儿上的!”寒翠凝这次总算是清醒对了时後,她也算是知晓其中的危险性,一双手紧紧拉着墨丹,就怕这姑娘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给拐卖了去了!
“怎麽?我方才可都是亲自下去玩过一趟的,这大夥儿也都是证明是童叟无欺的……墨三娘子,愿赌服输阿!”
面对薛澄欢的挑衅、上官蓝雪与寒翠凝的担忧,墨丹只是淡淡地一笑,
“不好意思,这穆定侯四娘子。我可是从未与你立下赌约,又是哪来的愿赌服输呢?”
想用短短几句激她上当?这也未免太天真了一点!
她没赌就是没赌,就算是迟到,也觉不是与薛澄欢他们两个负责──而是向乔佳琦、与今日一同出席的各家娘子们陪罪才是!
他们两个不过是别人捎带进门的,也还敢坐在这儿同她叫板?
“哟!这迟到的呢,还在那儿嘴硬些什麽?”薛芷婼不愿见到妹妹吃亏,看着墨丹,这便是酸酸凉凉地一句话又给轻轻地抛了出来。
“好了好了!今天是诗情画意地迎春会,可不是给你们几个小姑娘在这儿戏耍嘴皮子的。咱们也就是人都凑齐了,便是尽兴地开始玩吧!”乔佳琦看着这气氛越发地火,连忙出声制止这燃起的斗意,想要混着又搪塞过去。
墨丹看了看努力做好人的乔佳琦,又看了看被薛澄欢与薛芷婼三言两语便耸动的众人们,微微一笑;推开了寒翠凝的手、给了担忧的上官蓝雪一个安定的眼神,便走上前、仔细读了这道充坐罚她晚到的行酒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