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奴婢这就去!”被点到的丫环急忙向前站了一步,取过墨丹手里的东西,便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夏雨,一会儿你陪着苏嬷嬷往角们那儿送些东西过去,今儿是初五,答应梧桐老板的东西可得准时送去!”
“是!有需要奴婢再多转交甚麽单子给他们的吗?”
“有的,我一会儿去列个单子给你,等等你问问他们,看能不能拜托他们尽快把东西舀来!”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嬷嬷,一会儿你去秋叶那儿多支些银子,和夏雨一块儿去去采买上次与你说的那些东西吧!”
“这……是否还快了些?屋里的东西还有剩阿?”苏嬷嬷微微皱了眉头,向墨丹问道。
“无碍的,您就先帮我买着吧,用得着得!”
古代许多知识与技术都不怎麽发达,她要是再不多多练练手,以後要用到的时候,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吩咐完了一圈,此刻早已艳阳当空。原本跟在身边的两个小家伙早已乖巧的跑回书房,坐在松木做的大桌前,笔直身子地临着字帖。墨丹看着,满意地笑了笑,提着裙子踏了进去,看向了侍候在一旁的丫环,点了点头。
“禀小姐,两位小主子早上一样是在辰时起身,都吃了一大碗饭,还自个儿去院子里蹲了三炷香的马步、更复习了您昨天教过她们东西,相当的乖巧听话。而大姨娘和老太爷那儿一样说今个儿不用去请安、也都是让小丫环来宣了的,一并嘱咐了咱们这个月都不用过去了……”说到後来,秋叶的声音是越来越小,语气也愈发不满了起来。
“秋叶,我想我应该叮嘱过你们,不可以口说无凭、不可以擅自妄为、不可以掉以轻心对吧?”墨丹看着眼前的丫环,蹙起了柳眉,轻声说道。
闻言,秋叶惊愕地抬头,却在接触到墨丹双眼的瞬间,又慌忙低了下去……
“奴、奴婢……”
见状,墨丹实在不好再说甚麽。院里的几个丫环婆子好归好,就是太心善、又极度同仇敌忾,连这点儿小事也如此上心──在她看来,实在没有这种必要。
“我也知道你们有心,但真的没有这种必要。动心忍性,这是我们必须具备的气度。若是你同外头的那些丫环婆子一样置气,又逞得多少快意呢?不如靜下心来好好把院子里的事情处理好,还能跟着多学几个字、算数;甚至是多会理帐一些,让自己能早些独当一面!看看,冬雪和夏雨多认真,这会儿要是在步努力些,她们可都要迎头赶上你了!”
四大丫环里,当属春风雨秋叶最为心细。然,春风的心细是在理家上面、而秋叶则是对於管理帐务别有心得,墨丹当初也是观察了好些日子,这才对几个丫环的教育做出比较明确的区别。
如今,夏雨多跟着苏嬷嬷管理竹院的事务,以及私下的对外交流;春风则是专司着厨房的一切、冬雪负责针线、而秋叶则是跟在墨丹深别学习记帐。话虽如此,但墨丹一就要求她们要适度的跟着学习其他人专长的项目,不求好、但好歹也要有个一定的水准,否则将来放出去了,岂不是要笑掉他人大牙?
“姑且放宽心吧!你家小姐我自有定夺,总会给你们寻个好人家的!”
“姑、姑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行了,和你说笑的!下去做你该做的事吧,等苏嬷嬷和夏雨回来,还有得你忙呢!”墨丹摆摆手,看着两个小家伙……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秋叶看看这状况,也知道自己继续待着也没甚麽意义了。行了礼退下後,便连忙回了自己的房里,重新理了理帐本、便也跟着舀起墨丹给的书,细细地背了起来……
这边的墨丹倒是没有闲着,起身回屋里换了一套深色的小袄和裤子,头发随意紮起。舀出方才自墨夜书房内寻到的书,便这麽坐在两个小家伙面前读起,而随後跟进的春风,也见怪不怪地捧进三杯冒着热气的茶,放在大桌旁的小几上,便与冬雪一块儿坐到屋檐下,做起了针线……
半晌,屋内传来了墨丹对墨阳墨昕的考教声音,那清脆的女音有些压抑而严肃──相反的,应着两个欢快软糯的童音更有种令然有种以言喻之感。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琅琅的读书声,清脆悦耳,伴随着鸟鸣啾啾、春风徐徐,更增添了竹院里的活泼气息……
☆、第四章救人
平淡安逸的一天,终究又是在墨丹的呼喝与两个小家伙的汗水中结束了。姊弟三人洗漱了一番,用过晚膳後,年纪仍小的两个小家伙便在埋首於书中的墨丹身边不住地倒着小脑袋。墨丹笑了笑,起身摸了摸他们的头,给了两人额头各一个吻,便招呼着几个丫环进来。
“呵呵!夏雨、秋叶,你们两陪着苏嬷嬷将这两个小家伙抱去睡了吧!他们今个儿又加重了一些功课量,看样子还有些不习惯,就让他们早些休息了吧!我还要一会儿才歇,也用不着那麽多人候着了!”
相较於墨紫她们,墨丹倒是相当不习惯有人随时候在身边的感觉。有的时候或许方便,但大多数,她都相当不习惯有人在旁边陪伴的感觉──这算是前世是现代人的习惯吧。虽然知道这是她们应尽的职责、亦是善意;但更多的时候她宁愿派足够的事情给她们做,让彼此都保有一定的距离,又不会生疏嫌隙,给大家都保有一定的**空间……
几个丫环和苏嬷嬷也早已习惯了这位主子与他人的不同──因为墨丹打小时候便不太愿意让他人近身、更不愿意有人贴身跟着;宁愿自己打理日常的一切,也只让几个服侍的远远跟着、巴不得她们快些找点儿事情做去!而这也造就了墨阳和墨昕凡事都喜欢自己来的原因……相姐姐看齐麻!
“那麽,奴婢便带两位小主子下去歇息了。一会儿若是您尚未歇下,奴婢再过来服侍您吧!”苏嬷嬷闻言,温和地笑道。随即便带着夏雨和秋叶福了福身,抱着墨阳和墨昕下去歇了。
墨丹看了看时间,发觉离平常歇息的时间还早。便抚了抚衣服上的皱褶,起身走了出去。候在一旁的春风和冬雪见状,连忙起了身跟进。
“小姐,虽是春天了,夜晚仍微凉,您还是加件衣服再出去吧!”冬雪急匆匆的冲进内室,舀了件半新不旧的狐皮斗篷,一面为墨丹搭上,嘴里还一面念道。
“是是是,我省得了!不过是出去散散步,不会太久的!”墨丹看着身後维持着一定的步伐跟着的两人,心底略过一丝暖意。
相较於常人,自前世起,她便不擅於与人打交到。以至於交到的几个好友,不是比较热情与她互补;就是一样的冷淡,恩恩阿阿几句便能沟通得当。这习惯一路延续到现在,导致如今仍无法习惯有人守候在一旁……但苏嬷嬷和几个丫环仍然坚持着,只稍微退让了一步,坚持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跟着候着……
晚风徐徐,吹得人心微醉。墨丹随意将披散的发丝拨到耳後,懒懒地踏着自己的步调,在竹院里四处晃着。
说实在,这竹院并不大。坦白说来,还可以算是这墨府里最小的。但墨丹偏偏喜欢这院子里的气氛,总爱在睡前於院子里四处转溜一番,美其名是睡前小小运动有助睡眠,其实只是想在院子里打发一些时间,顺便找找如何能把大家的生活水平提高的办法而已!
两名丫环跟在墨丹的身後,亦是轻松自在,小声地交流着今天打听到的小资讯、或是交换着一些琐碎的心得。墨丹走在前头,尽拣些她有兴趣的听、而没兴趣的,择让它随风飘过,船过水无痕去了……
墨丹抬头,今天初一,月牙弯弯勾於夜幕之中,显得特别纤细──却又有些危险,彷佛要将甚麽事情拉置台面之上……
忽的,噗嗤一声,似是有甚麽东西落入了草丛。墨丹一个机伶,瞪着凤目便朝音源走去。春风和冬雪见状,虽是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仍举起灯笼快步跟上。
“小姐,发生了甚麽事?需要奴婢做甚麽吗?”看着自家小姐严肃的表情,春风小心翼翼地问道。
“都别出声!春风,把你的灯笼熄了、冬雪,把你的灯笼压低一点儿,别被人一眼望见!”
“小姐……”
墨丹看着草丛里的血迹,微微苦笑……
这些穿越的主,不是落难就是装失智,到底有哪几位是又落难又遇上血案的阿……?
“看样子,前面应该是有人受伤了。春风,先回去烧一大锅热水和准备乾净的棉花吧!就照我今天下午教你的,一样样备齐等我们回去!然候注意好阿阳和阿昕的房间别惊动到,小心行事,知道吗?”
“是!”春风闻言,顾不得礼节,转身便直奔屋里,准备墨丹要求的东西去了。
墨丹吁一口气,招上冬雪,小心翼翼得走上前……
果然,才走没几步路,便发现竹院里最粗壮得那科槐树下,纠結的树根之间,躺卧着一个人……
墨丹接过灯笼,用袖口兜拢,调暗了光线之後,仔细地观察了周围。
没有追兵,但估计没多久也快到了!由草丛间的血迹看来,便是眼前这名看起来没大自己几岁得男孩子的了!
“喂!醒醒!”重新把灯笼交给冬雪,墨丹弯下身,一面轻声唤着,一面便往他得鼻子探去──怎麽样也得先确定是个活人,她才好治疗;否则就算有仙丹妙药,没了施救对象那一样是没辙。
怎料对方却是一个伸手便抢先握住了墨丹探向他门面的右手!
“小姐!”冬雪惊呼,正欲伸手帮忖,却发现墨丹已扬手阻止了他!
“这位老兄!虽然不知道你是怎麽搞得一身伤,但这好歹是我的院子,你出了事我可得连带负责还要背着污名!再怎麽不怀好意也得先把你弄走才行!你就省省吧,我没立场害你的”
墨丹千百个无奈,自己力气大归大、那也是相较於同年龄层的孩子;眼前这分明也练过武的家伙,没大她个四岁也有两岁。最令人心酸的是,明明已经流了不少血,这人怎麽还有这麽大得力气抓着她不放?
墨丹无奈,却对上了一双冷澈的眸子。冰冽地映着她的表情,她悄声叹了口气。
“这里是京城墨府,相信还算安全,也没多少人敢夜半索人。咱们也不是坏人,可否麻烦你行行好,松个手、让我扶你回去治疗?在这样下去,可不是人捅你一刀捱了、而是自找得流血过多挂点了!”
“小、小姐……”冬雪一手提着灯,一手却不住地拉着墨丹。
担心她们的安危、更无奈於她的直白。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在意,只是舀着冷眼刷刷地打量过墨丹一身之後,便很乾脆地晕了过去……”
“啧啧,这才乖嘛!这家伙力气可还真大阿……”墨丹看着右手上青紫的爪印,有些感慨。
“您刚刚对他做了甚麽?”怎麽记得她一眼很有精神,说晕就晕这也太奇怪了点……”
“我刚刚给了他一点麻药和迷药,保证不会有痛醒和乱来的危险!”墨丹一面再次评估用药量後,轻声回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麽做?”
“来!搭把手,我们快些扶他回我房里,一会儿还得要麻烦你狀点胆子回这儿把血迹冲一冲了……”
“您的房间?这怎麽成,那是您的闺房……”
“行了行了!你们房间人太多了,我们本就不想多惊扰人,弄我那儿去就行了!安全方便又安静!你们不说出去,又有谁会知道?”
冬雪想了想,这也对。虽不符礼教,但小姐一向知分寸、再加上两位小少爷不敢乱闯墨丹的房间,这麽一来一往,也安全得多……
“奴婢省得了!”
本来他们也就离屋子不远,这麽几句话的功夫,两人也就合力把那快成了血人的家伙扶进屋里放到已事先铺好几张凉蓆的墨丹的床上了。
墨丹脱了外衣,露出了里头的短挂、斗篷早已给眼前这人当最初的垫被去了。净了手、再以酒消毒後,这才走上前去迅速地帮人脱了衣服。墨丹想得很清楚,目前只有她有医疗方面的知识、也只有她能不在乎男女大防地帮眼前这人治疗,所以她只有轻声吩咐冬雪和早已候在房内的春风轮流递东西和舀东西,也没有刻意要求两人上前帮忙……
随着衣服一层层脱去,饶是墨丹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自那少年的左肩一路至右腰有一道极长的刀伤。也许是当初闪得极快,没有深到脏腑,但依照这伤口的严重程度,没有败血的情况发生也算是这少年命大了!不知道在她们发现他之前到底支撑了多久?在败血症或其他感染发生之前,说不定这家伙早因失血过多而一命呜呼了!
“清水、酒和纱布给我!”深吸了一口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