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李柳儿抬起了手,将她满腔的话都给打回了肚子里。
“不必了,你实话实说吧!”李柳儿细细地端详着桃红色包被里的粉嫩小脸,只可怜了她。。。。。。这辈子都在也不能发出任何的声音了。。。。。。“本妃要知道。到底是谁──又到底想做什麽!”
如金石之声。?锵有力。然而配上那苍凉凄冷的语气,就显得格外凄怆。德柔婉忍不住红了眼眶,腿一软地便就直接跪了下去。身後的几个小宫女登时脸色一变,知道这已经不该是她们呆的状况──急忙一个拉一个地往门外退去。再是悄悄地官上了寝殿的大门,为李柳儿与德柔婉留下一片安静的地界。
“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延柔婉。。。。。。”德柔婉有些激动而愤慨地说道,“奴婢一直往上头查去。这才发现,那天给黄御医送熬好的要的小太监,是延柔婉的同乡。。。。。。只可恨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他们联手给下的药。。。。。。害得小公主变成这个样子。。。。。。”
李柳儿闻言,不禁冷冷一笑,
“哼!这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能查到这样,也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了。再说如今那个小太监人究竟还在不在,依旧两说,咱们也不求找谁主持公道。。。。。。呵呵。。。。。。是根本就不会有人主持公道的!”
她看着熟睡的小公主,想到她就是饿了、倦了、渴了、尿了。。。。。。连嘶喊都做不到的样子。。。。。。
大大的杏眼。在见证过多少人死亡、又捱过多少的娇媚,也不禁盈满水光。
“娘娘。。。。。。咱们还能够想办法的!”德柔婉看着李柳儿那一副心慌意冷的模样。忍不住焦急地说道,“只要做的隐晦一点,咱们又何尝没有机会扳回一城?如今陛下可是夜夜宿在皇後娘娘那里,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啊!”
只要她们扳倒呼延浩兰,那麽整个後宫,除了那位〝刚刚好〞的太后娘娘,又还有谁敢与她们匹敌?
“不!云冽瀚这个人一点都不可靠!”李柳儿眨去了泪水,阴冷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德柔婉,“我们相濡以沫这麽多年,我还能不看清他的吗?”又是自嘲地一笑,“可恨我居然直到现在,才是真真正正地对他死了心。。。。。。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掏心掏肺地对他好?还想着,终有一天──我能摀热他的心?”
没想到,云冽瀚这麽多年过来,却是依旧执着於那个早就不知道死成什麽样的女人!
“娘娘!”德柔婉神色大变。
李柳儿是气得口不择言了。就是她们紧闭了宫门,也难保不会有有心人,将李柳儿这等诛心之言给泄露出去。
“哼!你怕什麽?”李柳儿冷冷地一笑,“他们如今根本就不把本非当作一回事儿──就连外头的人也一样!”
德柔婉就见李柳儿〝腾〞地站起了身,怀中的小公主还被她那过大的动作给惊得一醒,便是无声地大哭了起来。。。。。。但李柳儿却是毫无所觉,她看着德柔婉,狰狞地说道,
“本妃被抛弃了,他们都当本妃疯了!但是──本妃没有疯!就是这麽一次失误,本妃也会好好的讨回来的!而且,绝不是依靠圣眷!”
爱到恨,只需要一瞬。
她付出了那麽多,做了那麽多肮脏黑暗的事,却是偏偏换回来这样的结果──她能不恨吗?
李柳儿一面安抚着眼泪涟涟的女儿,一面轻柔地哼着不知名的旋律,让那小女婴,又是渐渐地沉沉睡去。。。。。。
德柔婉看着只一瞬,就是前後态度相差甚远的李柳儿,却是不禁一阵毛骨悚然、自背脊一路地往心口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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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正是炎炎地夏季。
位在海边的昌海,白天炙热到不行,到了夜晚、却是因为陆海相隔的关系,能够吹上阵阵咸凉的海风。
云冽巽舀着一叠邸报,一面走向正在吵着要如何夺下昌海兵权的杉阑子与慕蓉梵语。
“我说了,暗夺不如明功!反正咱们手里有的是证据,根本不畏惧他们想要怎麽耍赖!”杉阑子看着慕蓉梵语,恶狠狠地说道。
“我呸!你这天真的过头的家伙,哪里会有人这麽蠢、都这年头了还想花费苦力的明攻阿?”慕蓉梵语鄙夷地说道,“那些人都是老油条了。上上下下又有谁是没有被喂饱的?你这麽一个明攻,就算是证据折子都成了上去,真正能达天听的机会,根本就是零!我说你啊。。。。。。就不要证据气吼吼地舀进了官府,却是根本连走出来的权力都没有了──搞不好,还会被反咬一口,说是你污蔑父母官!”
“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杉阑子气吼吼地说道,“云冽巽,你来评评理,究竟是谁对谁错?”
那一双明亮的凤目看了过来,倒是呈满了控诉。
“。。。。。。基本上,昌海的官吏们,都是事故得狠。。。。。。”云冽巽想了想,说道,“我个人是觉得,要是暗里走,我们就算控制了昌海,实际上,是治标不治本──但是明着走,却更是容易落得一个死无全屍的下场。与其这样,不是两个都不要用,而是不如两个都用。计中计、环中环──让他们自己去狗咬狗,说不定还更能有效果。。。。。。”
昌海的官,基本上就和山大王没有什麽两样。
杉阑子是混过江湖的,面对这种痞样的官儿,自有他一套对付的法子。而慕蓉梵语却是书读得更多,显然的,会习惯从自己下意识做得顺手的方向想去。
但是这里是昌海,要是单从明或暗去,肯定是白吃白、黑吃黑的下场。与其如此、还不如好生想想,双管齐下的好。
“那你又有何计策?”杉阑子看着云冽巽,一副颇感兴趣地问道。
云冽巽可不是只有帮他一路指路到昌海的功能而已。
这一路上,云冽巽私下写折子的小动作不少,他可是都一一看在眼里──面对有着独到眼光,却总是反应比较慢的云冽巽来说──只要你给足了时间,他肯定能干出大事来!
“我想过了,你们来看看。”把邸报放在一边,云冽巽拉过了由杉阑子所画的昌海地图,认真的说道,“我特意去翻过了书,你们可以看到,这港口处,每逢朔望,船只定是都拖到了岸上,避免被潮水给客碰坏了!而就是这两天,参领府的人马多是会被派到港口边维持秩序,从早到晚的,帮忙整理货物以及维持安全。
这也就说明了,他们在这两天,会没有时间顾及县衙府的动静──甚至是自身的安全!
只要我们挑着这两天,尤其是朔夜──天擦黑的紧,所以大夥儿肯定都是打点得十二万分的精神。待得他们人守夜半都到了港口去,咱们就只需要摸黑击堂鼓、再另头派人攻打参领府、以及镇住了港边的人──也就不用害怕这群人给来闹了!”
打蛇七寸──他就不信,两边同时动手,这些早已被麻木的一群人,能够有多快的反应?
就是李维育在又怎麽样?没有人手,也就根本成不了半点气候!
☆、第一百八十五章朔夜
苍海楼上,墨夜和曲老将军对饮着。
桌下,伴随着他们喝酒的速度,早已是堆满空空如也的酒坛子。慕蓉淑瑟看着这爷俩的能耐,不禁暗暗咋舌。再说他们今天可是来办正事的,这爷俩喝一喝,该不会等会儿醉到根本走不了路啊?
这会儿虽然还算早,但是再过一个时辰,也差不多是要到了涨潮的时间。。。。。。万一坏了事儿,他该找谁来赔?不,是墨丹会要找谁来赔?
只是,那两个喝得正兴高采烈的人,是根本就无法体会到慕蓉淑瑟纠结的心情的。
“夜老弟,再来一杯!”曲老将军心情是真的好,心情大好地对墨夜说道。
前些日子,他听到了那个男人失心疯的消息──压抑在心里十多年的郁闷,终於是是消退了一点。。。。。。眼下再来到昌海,解决一下自己在海军上所栽得跟头的苦,他的人生就几乎要圆满了。。。。。。
“呵呵,这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墨夜一面饮着甘醇的美酒,一面别有深意地笑了笑,“您老的愿望终於要实现了,墨夜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泼冷水的举动。。。。。。。只是,咱们这酒,还是要留到真正该庆功痛饮的时候好好喝,您老觉得怎麽样?”
曲老将军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墨夜那堪比子夜还要更加深浓的眼眸,沉默了半晌,这才说道,
“老夫从没想过要瞒你。。。。。。又或许你还趁机帮了老夫一把也说不定。。。。。。只是,休要跟老夫谈条件──和你们干上这麽一把,老夫这辈子也就差不多了。”
墨夜同样放下了酒杯。仔细地端详着曲老将军脸上的表情,唇角扯了扯,
“帮忙是举手之劳,就是有事。。。。。。也是累到您头上,说回来还是小子得利;只是,您的本事。在这昌海。只要舀下後,还多的是发展的空间──冉钰律说了,在海上这麽多年,他依旧没有那个能耐与大海好好相处。所以,他还是举见了当年的师傅,希望由您继续留下来领导昌海的军队。以及他手下那帮人。”
“哼!我看你,这根本就是不把老夫拖下水不甘心!”曲老将军狠狠地瞪了墨夜一眼,“你都有心让你爹颐养天年。位何还要拖着老夫不放?”
“嗳,您这话可真是让我折腾啊!”墨夜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定远王的性格您可是了解得很的,这时候放他老人家出来,先不说这昌海有没有他的用武之地──光是他那一口一个忠义,就能把我们所有人都淹得晕了。”
这并不是他们对於自己的国家不忠,而是他们终於〝国家〞。而不是云冽瀚这个〝帝皇〞。但是,墨斯却是先重帝皇後才是国家。光是从这麽一个立足点看来,他们就是不在一路上的人。
而今天,他们就是药舀下昌海,雨最出云冽瀚治国的宗旨,本就又是一个相悖的情况──要是让墨斯来,事绝寄不可能就这麽简单地揭过的──没有花上个把个月消磨一番,让他们慢慢地臣服,是不可能直接纳入麾下的。可是,若有更好的君主人选,他们又何必迁就一个早就疯了的男人?
再说,他们根本是恨不得他早点死呢?
“你要避开你爹,那谈何困难?”曲老将军不吃墨夜那套,冷冷地噎了回去,“就凭你那脑子,你爹是绝计不可能玩过你的。除非,事有什麽原因,让你连等都不愿意等了。。。。。。说吧!要是老夫能为你解决,那麽咱们俩也就是算扯平了。”
墨夜闻言,不禁苦笑,
“就是陛下他疯了,选秀是依旧的。。。。。。 ”
曲老将军了然。
云冽瀚虽然有些疯癫,那那也是时疯时醒。而选秀在即,云冽瀚又是早早对墨夜坐了暗示──打从那天百里采绪生辰,他就从没忘过墨丹那青出於蓝的容貌与气度!这回,要是他赶紧着给下了圣旨,那麽墨丹就是有婚是自许,那有什麽用?
选秀不是婚姻,但要是真选上了,墨丹一样不可能逃避被临幸的悲惨命运!他当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发妻自结了性命,是为了国家社稷──但这一回,若是要满足云冽瀚的龌龊私慾而牺牲自己的宝贝闺女,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你们也真的是相当的不容易。。。。。。”曲老将军叹了口气。墨夜虽然未能尽言,但只要想想这几年的消息,就不能猜出个**分。
当年的慕蓉莲他见过,虽然是一身朴实打扮,跟在墨夜身边,两夫妻的明媚和英气勃勃却是依然动人。
更何况墨丹的出众,是连他这窝在深山里的老人家的久闻的──真身的样子,那就更不言而喻了。
“时间到了!”慕蓉淑瑟看着两人的话到了一个段落,不禁出声提醒道。
两人的话他是听了个全场,却没有半分意思要去打岔。
知道墨夜有愧,这是驱使他们主动到墨家寻找的主因。但是之後的继续深交,则是看在墨丹等人的份上,再接着墨夜的态度,才有了後续。。。。。。而直到现在,明白了他的付出後,就是慕蓉淑瑟,都又是动容、又是羞愧。
他想过无数的方法要为姊姊报仇,却是从来都没有机会付梓。。。。。。而墨夜忍辱负重,一蹲朝廷就是十几年──整天跟着一个狼心狗肺的人做事,还要忍受与子女分离的痛苦。。。。。。
“是吗?涨潮多少了?”墨夜打断了慕蓉淑瑟的沉思,沉声问道。
今夜无月,除了街上每隔一段就燃烧的火把,是几乎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也更就适合他们动手了!
“都部属好了。”慕蓉淑瑟说道,“梵语他们已经守在了港口附近,而且,杉阑子也从参领处和县堂外调了人来回话,说是就等着点了。”
评估了一下远方那潮水的样子,墨夜约莫一盏茶後,便是说道,
“你让他们,一刻钟後动手!”
一刻钟後,应该是所有人都已经处在各自任务上最颠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