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城,让她记得将这两张虎皮拿去换成银票!”
“是,郡主!”网娘脸上终于有了丝笑意,见明瑾曦仍旧用探究的目光看她,忍不住疑惑地问道,“郡主一直盯亲着奴婢看,难道奴婢哪里有不妥?”
“你没有不妥的地方,我只是实在好奇你本来的样子是什么?乳奶奶虽然从来没提过你的年龄,但我知道你绝对没有现在那么老!”
网娘迟疑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去,用手在脸上一阵揉搓,一张艳丽无比的脸庞带着羞涩出现在明瑾曦眼前,“郡主猜得没错,奴婢与郡主同年,师父虽然养大了奴婢,并且教
了奴婢本事,但是真正的救命恩人却是长公主殿下,目前看过奴婢真面目的也只有长公主殿下,师父,还有郡主三人。”
明瑾曦知趣地没有再问下去,母亲历来心软,不舍得随便放弃每一条性命,总有一些该救的和不该救的人被保护安置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这个网娘的身世来历多半属于救了会
惹麻烦的那类人,所以才让乳奶奶收其为徒,放到她老家养大。
这类人只要不是天生的大奸大恶,忘恩负义,拢络与培养出来后绝对比签了卖身契的奴才有用得多,乌先生,柳濡梅,明家十二卫便是其中最好的例子,在这里明瑾曦不得不
佩服父母的深谋远虑。
“不是不信你,是真的好奇!”明瑾曦忙说道,“你长得那般好看,却成天扮作个中年妇人,实在是委屈你了!”
网娘笑道,“奴婢若不另作打扮,才是麻烦之源呢,奴婢从学会易容起便在自己身上做试验,这么多年来早已习惯,郡主不必为奴婢担心。”
“说得也是,女子若长得太好,又没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有时候的确会惹来麻烦,你这样很好,反正只要我知道你长成什么样子,将来不会将你认错便行了。”
二人关于网娘的真实样貌的话题就此结束,以后再也没有提起过,包括青姑姑都一直以为当初忠义候府的厨娘就是网娘的真面目。
马车突然停下,柳濡梅突然打马过来在明瑾曦的车窗外说道:“郡主妹妹请下车来,义母在前面相候!”
明瑾曦大惊,忙与网娘跳下马车,两母女该嘱咐的话早已在昨晚说完,也说定了早上的时候不用长公主再起床相送,没想到母亲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唯一的女儿远嫁,竟然早就
候在路上了。
送嫁队伍仍然在慢慢前行,路边的凉亭旁停了长公主的专用马车,明瑾曦几步跳上马车,扑进母亲怀里。
“母亲,你怎的也如此任性?女儿不过是出一趟远门,很快便会回京都,弟弟在母亲肚子里还不是十分的稳妥,岂能受此颠簸?”明瑾曦不管不顾地抱怨道。
与夏震一起走到马车旁的汪奇泽笑容不变,仿佛没有听懂明瑾曦刚才话里的意思。
夏震却心中一沉,汪奇泽听到自己快过门的王妃不打算在东越久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这汪奇泽是早已成竹在胸,笃定明瑾曦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母亲还是放心不下从没出过远门的曦儿,只望能多看一眼是一眼,另外,我早起在你屋里发现你漏掉了一样重要的东西,曲麽麽,将箱子拿过来!”
明瑾曦嫌弃地看着那只半旧的嫁衣箱子,这箱子里是七彩羽毛做的嫁衣,乃是当年越国公派了二千士兵,花了两个月功夫,在蒙山附近差点将一种叫做七彩云雀的鸟儿捉净,
拔其尾巴上的几根毛,镶上各种宝石制成,其璀璨与华丽举世无双,世上也仅此一件。
若琳郡主穿着这件嫁衣嫁给越国公,当年曾轰动京都,后来若琳郡主实在爱极了明瑾曦,两家又有意联姻,若琳郡主便将这个稀世瑰宝送给了才几岁的明瑾曦,其用意不言而
寓。
长公主一直劝说女儿将这嫁衣带上,就算在大婚时不想穿它,到时将这嫁衣送还给东越国主也可博个好印象。只是明瑾曦一直不以为然,口里答应得好好的,实际上根本就没
想过将那箱子带走。
对明瑾曦的性子,长公主自然是了解得很,所以等女儿一出门,便去嫦桂院将这嫁衣箱子找了出来,并且专程给明瑾曦送了过来。
“谢母亲!”明瑾曦心不甘情不愿地让身后跟过来的网娘接过箱子,谁知小花一见到那箱子,突然想起某日他好不容易寻到的玩具就藏在里面,一下子狗眼放光,兴奋地窜上
前去咬住那箱子不放。
网娘大惊,忙将箱子举高,随后赶来的青姑姑等人忙将小花拉住,不让它惊了长公主。
一旁的汪奇泽仍旧戴着低低的斗笠,看着明瑾曦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芒,夏震则眉头轻锁,似乎在想着心事。
“见过岳母大人,”汪奇泽亲热地喊道,听到明瑾曦耳朵里却觉得无比的恶心,犹如响尾蛇的鸣响。“劳累岳母大人亲自将我母亲穿过的嫁衣送来,奇泽与曦儿妹妹感激不尽
!”
“嗯,曦儿从此便托付奇泽照顾了,你比他大八岁,而且从小亲如兄妹,若曦儿将来闯了祸,望奇泽能看在昔日情分上担待一二。”长公主知道明瑾曦是不可能安心待在东越
做汪奇泽的王妃的,所以提前给汪奇泽做预防。
“岳母大人,不管曦儿妹妹惹了什么祸,奇泽都不会与她计较的。”汪奇泽说得情真意切,明瑾曦又忍不住恶寒了一把。
长公主看汪奇泽的态度表面上无懈可击,该说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便将明瑾曦的脸庞扳正,仔细看了又看,强忍离别的伤心放开明瑾曦说道:“启程吧,时辰不早了!记得
你的身体发肤都受之父母,定要为我们好好珍惜,待到明年母亲行动方便之时,咱们就能再相见了!”
“是,母亲!”想到从此后母亲将一个人怀着身孕呆在京都,父亲不能呆在身边,自己也不得不远嫁,心中除了对汪奇泽与皇帝的恨意更加上一层,那种凄苦无助充塞心房,
再也拢不住,随着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柳濡梅与随后赶来的青姑姑看着也顿觉心酸,忙忍泪将明瑾曦拉开,小心翼翼地扶长公主坐好,青姑姑不放心,让柳濡梅亲自驾车送义母回府,再赶过来。
092遇袭(一)
目送长公主离开后,小花贼心不死,继续盯着那嫁衣箱子,默默地记下爱花将那箱子放到了第四辆马车上,打算趁人不备,再次“行凶”。
汪奇泽看着明瑾曦惨白憔悴的小脸及红肿的双眼,心中竟然有一瞬间闪过不忍,但随即便被报复的快感淹没,哼,明瑾曦,等着吧,不论是夏震,韩靖瑶,还是你这个罪魁祸
首,一旦踏入我东越,便再也休想回大周!
虽然汪奇泽心中闪过无数念头,但是面上仍是一副对明瑾曦的关切表情。
“曦儿妹妹,这儿风大,咱们还是先回马车上去吧!”
“请王爷不要再装了,你这样子真让人恶心,夏震,陪我骑一会子马!”明瑾曦突然打起精神对夏震说道,直接扔下汪奇泽离去。
看着二人策马并行的身影,汪奇泽的眼里一片阴霾,虾叔也在一旁小声嘀咕道:“哼,不守妇道!”
汪奇泽却朝虾叔瞪了一眼,“虾叔,我希望这种话以后再也不要从你嘴里出现!”
虾叔忙低头称是,“奴才再也不敢了。”
汪奇泽长叹一声,回头却看到韩靖瑶抱着一双木底厚棉鞋站在不远处。
“这是靖瑶亲手做的棉鞋,请王爷先把脚上湿了鞋换掉!”不管这鞋是不是韩靖瑶亲手所做,但是这么多人中也只有她发现汪奇泽脚上的鞋脏湿了,倒是事实。
汪奇泽连连称谢,韩靖瑶却委屈是眼眶泛红。“靖瑶可不敢当王爷的谢字,因为靖瑶时刻不敢忘自己已经是王爷的人了。”
“嗯,的确是我见外了,这里不方便换鞋。虾叔将鞋带回我的马车!”汪奇泽突然从怀里摸出一朵草编的蚱蜢递到韩靖瑶面前,笑着说道:“这个也是我刚才无聊时编的,送
你解解闷!”
韩靖瑶心花怒放地接过,小心地将那只栩栩如生的绿色蚱蜢捧在手里。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汪奇泽看了一眼前面的夏震与明瑾曦,心中更觉烦闷,转身便走。虾叔赶紧跟上,不过在临行前抬头飞快地扫了正在失神状态的韩靖瑶一眼,心中对韩靖瑶有了一利另眼相看
的感觉。
第一天夜里,因路上耽搁了时间,送嫁队伍没有赶到预定的驿栈,只好在一条小河的沙滩上搭了帐篷过夜。
明瑾曦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倒也无所谓。只有韩靖瑶又是害怕。又是兴奋。叫人将她的帐篷移到明瑾曦的帐篷旁边才安顿下来。
将士们开始搭锅造饭,汪奇泽带的人大部分都是原先在大周做事的探子,身份曝光后不得不回归东越。其中很有一些能人异士,例如各地菜式的名厨就有好几个。再加上汪奇
泽特意带足了作料与用具,所以很快地主子们的精致饭菜就出锅了。
饭菜很快依次送到各位主子的马车里,汪奇泽,明瑾曦,韩靖瑶,柳濡梅夫妇,就是没有夏震及手下那几个大将的。
明瑾曦对汪奇泽又多了几分鄙夷,有必要做得如此小家子气么?
虽然明瑾曦一整天下来只有早上吃了几块糕点,到了此时已经饿得不行了,但是想到夏震他们卯时就起来忙着准备出行事宜及见驾,恐怕没几个认真吃过饭,便打起精神来吩
咐道:“网娘,爱花,你两个做点饭菜给夏将军送去!青姑姑,宝珠你们两个先将这帐篷整理出来,我们五个还是住一处比较好!”
明瑾曦特意准备了一顶大帐篷,里面铺虎皮,燃上铜碳炉,熏上艾草与桂花合制成的香料,既驱蛀虫,又除秽,让舟车劳顿的人们恨不得立时扑上去好睡。
网娘厨艺高超,爱花动作麻利,很二人便弄了几个小炒,蒸了十多斤熏肉,一锅白面馒头,再把汪奇泽送过来的饭菜热了热,又每人面前摆了一碗白酒,两桌子丰盛的晚饭便
成了,青姑姑又去取了一个屏风隔开。
柳濡梅亲自去请了在夏震及手下的四名主要将领,还有明七与明十一几个过来吃用饭,这些家伙一看到桌上的酒碗便神色各异,全都看向夏震。
行军途中禁酒是大家都知道的,可是真正贯彻执行的却不多,但都是私下里偷喝,尤其是夏震军中大小将领多数都是酒鬼,看到桌子上的酒早已馋虫大动,但是历来治军严明
的夏震在场,大家摸不清他的意思,所以都不敢出声。
“这是郡主的心意,不过只此一碗!”夏震说道,看向明瑾曦的目光中是满满的温柔,将领们则立刻欢呼起来,围上大的一桌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明瑾曦与四名侍女也围在小桌旁开始好好享受当天的第一顿热的饭菜,听着将士们因有郡主在场而小心翼翼地用尽可能文雅的词汇交谈,五人发出会心的微笑。
夜里,包括夏震柳濡梅在内的将领们拉起了肚子,军医立即诊断出来,这是误食了泄药所致。
明瑾曦一桌没有喝酒却没有出现腹泄症状,而夏震他们却集体中招,青姑姑找出剩下的酒一闻,味道果然有巴豆之类的药物味道。
“曦儿妹妹,听说夏将军的人病了,以后你的安全还是交给我来负责吧!”汪奇泽带着一队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明瑾曦的帐篷围了严严实实。
“那泄药是你放的?”明瑾曦愤怒地问道。
“当然不是我,不过我恰好知道那泄药虽不致命,却没有解药,等药性拉干排净,病人自然就恢复了。”汪奇泽温柔地笑道,脸上敷了一层黑色的药膏,在火光下看起来分外
诡异和狰狞。
“还说不是你,为何独你对那药性如此清楚?”
“曦儿妹妹可不能不讲理,那泄药凡是懂药性的江湖人都知道,况且我若想要他们的命,办法多的是,犯不着下这种不痒不痛的泄药!”
用毒高手汪奇泽努力地辩解,不过若有人信他便是见鬼了,明瑾曦暗恨自己大意了,现在害得自己这方的主力全部半残。
“他们身上的毒什么时候才能全解?”
汪奇泽笑得更开心了,“这算不上毒药,最迟三天他们便会不药而愈!在他们康复之前我手下的暗卫们会担负起曦儿妹妹的安全之责!”
“不必,虽然他们的头被人暗算,但是我家的侍卫们也不是摆设!”明瑾曦冷冷地说道。
“是吗,我记得曦儿妹妹也赏了两坛酒给你的护卫们,你确定他们现在还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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