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道:“姑娘好眼力,这玉簪陪美人,这姑娘戴上去,更漂亮了!”
跟在她旁边的丫鬟附和道,“抚琴姑娘长的美,戴什么都好看。”
抚琴接过小贩递过来的铜镜,把玉簪插在发髻上,对着左照右照,笑的眉眼弯弯,“老板,多少钱?”
小贩伸出一把手,“不贵,五两!”
“五两?!”抚琴把簪子拿下来,拈在手中依依不舍的,“老板,能不能便宜点?”
“姑娘,这已是最低价了,不能便宜。”
“······”
“······”
两人讨价还价,韩君临在旁边一边听着一边看摊上的珠钗玉坠,余光则打量着抚琴的侧面,印象中她的五官和添香院里的某个小姑娘好像,记得那个小姑娘也叫抚琴。
“四两,不能再低了!”小贩亮出低价让她考虑,然后转脸招呼韩君临,“公子,给家里那位选的话,这支凤头钗最合适了!”10Nk8。
韩君临接过来,拿在手中妆模作样的打量,可心思却在旁边人身上。
“抚琴,你在看什么?”尚成洁选好胭脂水粉,一转身见人在别的摊位,她三两步的靠过来,“咦,花型和小宇喜欢的那支好像!”
抚琴确认道:“成大哥喜欢芙蓉花?”
尚成洁没好气道,“那是以前,现在看见就讨厌,走,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摊小活起喝。
抚琴的视线在玉簪上留恋,由尚成洁拽着依依不舍的离开。
听的尚成洁的说话声由近及远,“看你最近和我弟相处的不错,怎么样,进展到哪一步了······;”
抚琴答了什么,韩君临没听见,但有两点很明确,他现在讨厌芙蓉花,身边有年轻貌美的姑娘陪伴!
迎春看她神色黯淡,轻声提醒,“公子,该回去了!”
韩君临放下凤头钗,拿起那根被人嫌弃的玉簪转身走人,迎春掏出银子付钱,然后跟着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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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送出好几天,宫里一直没回信,也未派人来尚府探望,尚成宇想着他那天话说的太重,初雪不搭理他活该,算算日子,再有两日就是元宵佳节,按照往年的规矩,皇上 会设宫宴,请四品以上的京官携家眷入宫共庆佳节。
父亲官拜正一品,自然在宴请行列,而他现在犹豫的是要不要入宫?
他很想见雪儿,和她道歉,希望她原谅那天的口不择言。
至于她,他还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爱也不是,恨也不是,恼也不是,怨也不是······;总之,很复杂的感觉。
那天早朝他的确冲动,但尚成宇认定韩君临有负于他,该是她找他当面解释清楚,可七天过去,她没现身,更未曾派人送来只言片语。
她,怎能如此绝情,难道真的要和他形同陌路吗?还是说有了喜欢的人?想到那个一直在她身边的宁不屈,尚成宇心口堵的慌,看他和初雪的相处情形,亲的和父女一样,这让他心里不舒服。
佟小翠带着丫鬟走进他的院子,一眼就看见他穿着单薄的站的院子里,责备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不披件衣服?”
她一使眼色,身边的丫鬟把托盘放在石桌上,然后进屋拿披风。
佟小翠拿着汤罐把炖好的鸡汤刀在碗里,“趁热喝了!”
“娘,都好利落了,不用天天炖汤!”伤口早就结了疤,虽然还是会痛,但那点痛不算啥。
佟小翠在他旁边的位子坐下,犹豫片刻才开口,“小宇,元宵节的宫宴你还是别去了!”
别说儿子,就是她也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那个皇帝媳妇,那个从未喊过她祖母是孙女,一想到她就心里就堵的慌。
尚成宇没有立马答应,而是静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我要进宫,光明正大的进宫。”
“小宇,你还是不要去了,流言碎语太多,你还是别处去,在家里避风头!”现在全京城讨论的都是这件事,儿子出去得承受多少人异样的目光。
“没关系,该来的总是会来!”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她避而不见,他就主动一点找上门去要答案。
见他听不进去,佟小翠一脸的苦恼,“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
“娘,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打算!”
“小宇,你爹、姐夫还有你的官职这么高,按说我们尚家该是权倾一世,风光无限的,可做人要低调,懂的韬光养晦,才不会树大招风,惹上不必要的祸端,本来我和你爹商量着,让你过两年回家学习经商,可现在却和皇上有这层关系,我们尚府以后怕是不得安宁了!”瞅着他停顿片刻道,“依娘的意思,你能不能和黄皇上断了关系,就当,就当她这个人从没活过来!”
娘亲说不出如此有道理的话,肯定是爹或者姐姐的意思。
这些道理他都懂,只是人活的好好的,怎么能当她不在呢?
“娘,她人活的好好的,怎么能当她不在呢!”以前做梦奢望她活着,终归于她活生生的站在眼前,他感激都来不及,怎能当她不在!
“小宇,娘这是为了你,为了尚府好!”
“孩儿明白,只是难以从命。”
佟小翠摆着脸,不满道:“小宇,你不要这么固执。”
“娘,这件事孩儿心中有数,您就不要管了!”
佟小翠真的生气了,“即使她是皇上,我也不会认她这个媳妇,还有,娘提醒你一句,她身边早就有人,你这个相公怕是已忘的一干二净!”
听到这样的话竟出自不喜论是非的娘亲之口,尚成宇为之一愣,不置信的盯着她,痛心道,“娘,以后不要让我听见这样的话!”
见他转身离开,佟小翠叫住他,“比这难听的还多着,你怎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尚成宇充耳不闻,闷不作声的回房,室内没有掌灯,一片黑蒙蒙,他走到窗前把窗户推开,一阵冷风出来,让他头脑清晰不少,可脑子里的某个念头,却怎么都吹不散,吹不走。
她,和宁不屈真的关系匪浅吗?
“成大哥,你在屋里吗?”说话声打断尚成宇涣散的神思,他这才发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屋内乌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成大哥?成大哥?”得不到回应的人不放弃的叫着。
尚成宇冷声道:“抚琴姑娘,有事吗?”
抚琴道:“开饭了,我喊成大哥去饭厅。”
尚成宇走过去开门,抚琴就站在门前,看见他盈盈一笑,“成大哥!”
“恩,走吧!”尚成宇应了一声,抬脚离开,抚琴跟在他后面,盯着他挺拔精壮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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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外面的热闹沸腾,宫内甚是冷清,虽然路两边挂起大红灯笼应景,但还是缺少节日的气氛。
宫宴设在明光殿前开阔的平地上,席开近百桌,入宫的官员携带家眷在太监或宫女的引领下入席。
一条三米宽的路把百桌筵席分开为部分,路的北段直通明光殿,皇帝的桌椅就安置在殿前的台阶上,路的南段搭了高台,台上用花灯装点门面。
皓月当空,银色的光芒洒满大地,让整个夜空透亮一片,看着头顶的满月,尚成宇心中一阵凄凉。
“成大哥!”抚琴在人群外找到他,看他盯着头顶的圆月,背影甚是凄凉孤寂,“怎么不和大家聊天?”
“没兴趣!”他熟识的人不多,再者也不擅长和人虚假应对,所以还不如找个清净的地方。
抚琴陪着他站了一会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后来觉得着实无趣,便道,“成大哥,皇上该是快到了,我们入座吧!”
果然,两人敢在位子上坐下,就听太监细声细气的喊道:“皇上驾到!”
众人起身,待看到明黄的人影道,俯首叩地齐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韩君临走到明光殿前的桌椅上落座后,才轻声道,“平身!”
这又亮又脆的嗓音,尚成宇再熟悉不过,不过缺少以前的热情和活力,平稳的没有波澜,单调无味的听不出丝毫情绪,他一边撩袍起身一边朝台阶上的人望去。她坐在正中的高桌上,韩初雪和宁不屈分坐在左右两侧的矮桌上,这会儿她正侧头和左手边的韩初雪说着什么,所以他只能看到她的侧脸。
旁边的太监念了一段无聊的白话后,宫宴正式开始,顿时,乐声响起,欢而歌舞。刚开始大家有些拘谨,酒过三巡后,气氛才热络起来。
韩君临落座第一眼就看见尚成宇,也注意到身边穿绛红色夹袄的女子,正是前两天在街上看到的抚琴,两人挨着做,抚琴欣赏着歌舞表演,偷空还往他碟子里夹菜,他动筷子的时候不多,一直拿着手中的杯子不停的喝酒,偶尔抬头向上看一眼,两人的视线交错,她赶紧移开视线,瞥眼看别处,几次三番后,她干脆再也不朝他的方向看。
坐在右手侧的宁不屈起身敬酒,“草民敬皇上一杯,愿吾皇福泽安康!”
韩君临喝下一杯,脸上有抹酡红,不高兴的白他一眼,“明知朕酒量不行,还来凑热闹!”
宁不屈浅笑,“所有的官员都敬了,不差草民这一杯!”他放眼看了一圈促狭道,“皇上,今晚的青年才俊很多哦!”
“是吗?”韩君临玩味的看下面锦衣华服,衣冠楚楚,英俊潇洒的‘青年才俊’,她挑眉横他一眼,“有没有瞧上眼的,朕指给你!”
宁不屈清清嗓子,“皇上,草民的袖子够长!”
“袖子够长?”韩初雪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宁不屈身边坐下,扯他的衣袖比较了一下,没比较出长短,一脸好奇的询问两人,“义父,你嫌袖子长吗?”
二人失笑,韩君临道,“你义父嫌袖子长,回头找人帮忙裁掉些,变成断袖他就如意了!“
韩初雪扯着他的袖子看了又看,比了右比,一脸不不解,“袖子不长,刚刚好啊!要是短了会露胳膊,这么冷的天会冻坏的。”
韩君临不理他,整暇以待的看他如何和雪儿解释,宁不屈斟酌又斟酌,尴尬又尴尬,就是不知如何解释此断袖非断袖,而断袖就是指男人喜欢男人的意思。雪儿才十二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污染纯洁的心灵啊!
不用刻意,尚成宇就能听到旁边人的切切私语声,所说的内容无外乎宁不屈是皇上的男宠,是雪儿的公主之类的等等。
韩初雪靠宁不屈坐着,后者带她俨然是慈父的神态,而她嘴角挂着浅笑,时不时的侧脸和两人交谈。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尚成宇看在眼里分外刺眼,重重的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仓皇离开。
159 【女皇选夫】插曲
更新时间:2013…4…22 22:27:11 本章字数:3387
韩初雪靠宁不屈坐着,后者带她俨然是慈父的神态,而她嘴角挂着浅笑,时不时的侧脸和两人交谈。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尚成宇看在眼里分外刺眼,重重的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仓皇离开。
见上尚成宇离开筵席,宁不屈抬眼看韩君临,她似乎正在正对着当空的明月发呆,不知是看着尚成宇离开,还是故意视而不见。
一支舞结束,她还是坐在位子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撒算,宁不屈暗道,她难道不想见他一面,和他私下谈谈吗?
正这么想着,她突然起身,似乎喝的太多头有胆晕,身子晃了晃,向前倾时手扶住桌子才稳住身形,站桌旁边伺候的迎春搀住她,关切道,“皇上醉了?”
“喝的有点多!”韩君临笑着要她别担心,“扶朕去透透气!”
迎春扶着韩君临,后面跟着两个侍卫,一行人顺着小径漫步无比的走着,她突然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他刚才起身离开,不知是否去了那里?
距离那个园子越来越近时,韩君临屏退左右,“朕一个人走走,你们不要跟了!”
她迈步进了园子,迎春等人在十丈之外候着。
远离宴会,这里能听到隐隐入耳的丝竹管乐声和喧哗声,当空的皓月毫不吝啬的撒下一地银光,清晰映出所有物体的面目,放眼望去,空荡荡一片。
他,不在这里!
韩君临从园子这头的拱门走到那头,来回走了几遍,似是无聊的漫步,又似在耐心的等待,银月慢慢的往上移,她的身影越来越短,背对着月光的她突然顿步,盯着地上短小的背影发呆。
如果他有心一见,应该知道来这里等她的,不是吗?他一直说两人心有感应,她想见他一面,他感应不到吗?
你,到底在期待什么?15019264
韩君临的心变的烦躁起来,踱着步子走出园子,不悦道,“迎春,起驾!”
她的脾气来的很快,很长时间没见她生气的迎春,不明所以的小心问,“皇上,心情不好吗?”
“哎,有些烦躁!”韩君临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头顶的明月长声叹息,“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像银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