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项羽身手不俗,黑袍少年倒没敢跟得太紧。觉得时间差不多后,他才猫着腰沿着屋脊向内室方向走。约莫着差不多时,掀开一片砖瓦,却见内室黑灯瞎火的,并没有点灯,从他的方向看过去,根本看不到锦帐下的春色。
黑袍少年暗叹一声就势坐下来,在喉间咕哝:“如此贪恋美色的男子,到底值不值得为他卖命呢?”
月色并不明亮,海遥隐身于大树暗影中,仰头盯着房顶上的少年。虽说不常来前院,可那少年所在的方向正是虞府最娇贵的小姐闺房,他想干什么?难道是采花贼?
海遥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就这么离开。就在黑袍少年掀开瓦时,她顿时站不住了。快速掠到屋后的树边,借助着树跃上屋顶,蹑着步子轻轻走到黑袍少年的身后,却发现他并没有往里面看,惊疑之下不禁开口问:“为什么不看了?”
正暗自思虑的少年被唬得一愣,然后挥拳就准备攻击。
海遥身形一矮,“你想让他们发现吗?”
海遥虽背对着月亮,可黑袍少年还是一眼从女子额头上嫣红的印记上认出了她。黑袍少年不耐烦地朝屋下甩甩手,“下去下去,哪有女人爬房顶的。”
海遥不屑地轻哼,“你以为我想,我是来提醒你一声,这是这府里小姐的闺房,如果你被人发现千万不要朝后院跑。看在我收留你一下午的份上别来连累我。”
黑袍少年眼一眯,“这府里?你不是这府里的人?”
海遥虽把自己看做红儿,可内心深处并不觉得这府里的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心念所及,言谈自然不自觉中会流露出,没料到这黑袍少年这么敏感。这个时代等级森严,家仆确实可以算做府里的私有财产,黑袍少年的质疑仔细想想并无不妥。不过,海遥却不想在这种地方解释过多,而且,海遥并不觉得自己有给陌生人解释的必要。想说的话已经表达清楚,达到目的的海遥扭身就走。
黑袍少年却觉得眼前的女人很有意思,这里已没有再留下来看的必要,他便想跟海遥一起离开。
海遥误会了他的意思,听到身后有声音,她快速转身准备出手。
少年阻止已是不及,“你轻着……”
依海遥现代社会中的躯体,房脊上行走或是格斗自不在话下。可红儿这具身子骨委实差了些,少年的话还未说完,海遥脚下已经咔嚓一声。
第二章 阴差阳错成陌路(3)
“将军,有声音。”裙裳尽落的妙戈声音听起来很是惊惧。
项羽的头仍埋在妙戈颈间,略显粗糙的大手仍在她胸前小丘上摩挲来摩挲去,“你太紧张了,哪有什么声音。”他并不是没听到,他只是不愿意在这节骨眼上理会房顶上的人。
室内黝黑,房外却有月色。心有疑惑的妙戈透过帐顶隐约瞧见屋顶上居然有个小洞,惊慌之下拉起锦被就往胸前盖,“房顶上似乎有人。”
项羽一把扯开锦被,身子也迅速下滑,双唇一路向下,到达小丘时口含峰头在舌尖辗转,“你似乎应该专心一些。”
这里是虞府,身上的男人又是名震四野的少年将军,妙戈终于收回目光。在项羽的揉搓下她身子已经半酥,终于,她忍不住呻吟出声,“我知错了。”
项羽哑嗓一笑,右手突然扯开妙戈亵裤,“你身姿很美。”在她的惊呼声中,他的手已探入她的私密处。
羞涩的妙戈伸手欲挡。
项羽却突然低头,吻向妙戈的小腹。与此同时,手上动作并未停下。
妙戈感觉项羽的唇慢慢移向桃源地,身子便止不住颤抖起来。水蛇一样的腰也不自觉弓向他,想要得更多。
项羽却无视妙戈的神迷意乱,依然继续挑弄着她的敏感地带。
妙戈没有注意到她喉间压抑的呻吟已一声接着一声,她只是感觉小腹的酥麻一直往脑海冲去,不由自主,她张开双腿攀上他腰间,媚声央求:“将军,这就要了我吧。”
项羽一把扯掉早已褪到大腿边的亵裤,让自己的欲望之源在妙戈的桃源口不住摩擦。直到汁液润滑,他才一点一点往深处推进。
破瓜之痛只是瞬间,随着项羽越来越快的动作,妙戈全身晶白已变成淡粉,口中娇喘声也越来越大。
一直欣赏身下美人躯体变化的项羽,慢慢被自己身体内极致的欢愉攥住了心神,床榻摇晃间,妙戈尖叫起来,紧接着,他也低吼一声。
弯月钻出一片乌云,重新挂在树梢之上。
房顶上两具石化的人仍呆呆立在原地。
黑袍少年双目灼灼盯着海遥。虽然没看见内室赏心悦目的“表演”,可是,这种漾人心神的娇吟尖叫更让人无法消受。别说是眼前这个身姿还算妖娆的女人了,就是比她更丑的女人,他都想与她马上欢好一场解去身体的燥热。
海遥不是未经人事,她与阿积情到深处时也互相交付了身体给对方。她读得懂眼前少年双眼中的饥渴,心下惊惧的她悄悄往后移步子。这个时代女子的贞节道德观念并不重,男子不以失节的女子为耻,海遥曾亲眼见过村子里那些身子不强的男子把自己的女人献给身强力壮的男子去借种,也经常在夜里听到府中并不是夫妻的奴仆间欢爱的喘息声。男人与女人间的性有时候只是人们最原始的欲望交流,两个不相爱的人欢爱并不受人指责。因此,黑袍少年即便用强硬手段和她欢好,也无须承担任何责任,即使事后把她一弃了之,也无须背负道德指责。
但是,海遥不能接受这种没有爱的性,她甚至觉得如果身体受到了侵犯,将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黑袍少年距她越来越近。
海遥惊慌之下哪还顾得上控制脚上的力道,她只想尽快逃离这里。
黑袍少年显然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海遥身形一转,他已快速扑了上去。
两个人力量旗鼓相当。从屋顶到院中,从徒手到兵刃,直到奴仆们惊叫着纷纷打开房门,欲哭无泪的海遥对着黑袍少年怒喊:“镇上妓屋里漂亮女人多得是,你何苦与我纠缠不休。”
第二章 阴差阳错成陌路(4)
一番打斗后,黑袍少年双眼中欲望早已消失,“谁会对你这种丑女人感兴趣。我只想试试,你到底能接我多少个回合。”
海遥挽个漂亮的收剑势,“我打不过你。好了吧。”话音落,人已往后院急掠。
黑袍少年朗声一笑依然紧追不舍,“怕什么,不就是你我一起欣赏了一出活春宫嘛。来来来,咱俩再打几个回合,小爷我发现你的剑术很有意思。”
围观的奴仆们已经议论纷纷。
恼火了的海遥回身对着黑袍少年就是一剑,“滚开。”
黑袍少年双眼一亮,“这招也不错。”他的笑容还未完全展开,却见项羽面色沉静站在海遥身后,少年赶紧出声提醒,“喂,丑女人,你身后有人。”
海遥却以为这是黑袍少年的诡计,见他不再追,她扭头就往前冲。
砰。
重重撞击声传来的同时,海遥已捂着鼻子蹲坐在地。撞得太重了,她的泪已忍不住哗哗直流,印象中,前方并不是墙。泪眼蒙眬的她抬眼向前看。
眼前的少年身着青灰亵衣,发髻虽乱,但这并不影响他浑然天成的威严气势。他居然就是河边出现过的少年,海遥呆了一呆后喃喃地开了口:“阿积。”
项羽的心抽搐了下,双眸晶亮清澈,声音婉转动听,本该是个清丽绝俗的少女,可眼前这张本就丑陋的脸上鼻血直流,这个女人实在是……实在是太像夜叉了些。他忍住惋惜开了口:“你认识我?”
三年的思念在这一刻得到释放,海遥慢慢站起身,凝视着他的脸,好一阵子后,她向他伸出手。
脸上虽然悲喜交加,可她双眸里的深情让项羽无法移开脚步。她细细抚过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最后,她捧着他的脸问:“阿积,你是不是想我了,所以,也来到了这里。”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坦然做这种事。一时间,不止项羽愣了,连闻声赶来的四副将们也愣了。
见项羽久久不回答,海遥慢慢回了神,项羽脸上已经沾满了她的鼻血,她慌忙抓起袖子,准备去擦。
项羽暗责自己大意的同时悄然退了一步。
海遥的手举在半空,心里一抽一抽地疼起来,“阿积,我是海遥啊。”
“将军。”穿戴整齐的妙戈成功拽回项羽的思绪。
他毫不犹豫转身走向妙戈,与此同时,平静地下了命令,“绑了。”
等候多时的虞子期等五副将齐齐攻向黑袍少年。
海遥呆呆望着拥在妙戈腰肢的手臂,只觉心里绞着疼。刚才他明明说“你认得我”,他承认他是阿积。可是,他为什么听到她说她是海遥后还若无其事搂着其他女人?是因为她已非原本的模样了吗?为何他是原来的面容但却成了少年呢?
项羽也静静看着海遥。
海遥的眼里泪越积越多,最后,顺着面颊滑落,泪眼蒙眬中,她忽地意识到,刚才脚下闺房里传出的喘息声竟然就是阿积和妙戈,只是三年时间,他是忘记了原来的事?还是,他已经顺应了命运的重新安排?
黑袍少年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海遥的背,他并没有看见她的泪汹涌而出,只是见她呆呆而立,担忧之下,一边回应五名副将的攻击一边朝她喊:“丑女人,赶快逃吧,这府里已容不下你了。”
海遥没听见似的,仍呆呆而立,盯着项羽,“阿积,我是海遥,你忘记我了?”
项羽感觉自己心里有种无法言说的情绪左冲右撞,他跟天下男子一样,对貌丑的女人并不感兴趣。可眼前这丑女人凄凉的声音总不自觉让他心底一软,“海遥……”
第二章 阴差阳错成陌路(5)
妙戈的眼里却是除了项羽外没有任何人,她一直静静盯着他,“将军,夜深露寒,回屋吧。”
项羽克制住不去看海遥,“龙且,先拿下那名女子。离昧,拿下黑衣小儿后先好生看管起来。明日再审他。”
黑袍少年见海遥呆呆地任人捆绑,动作一收以剑指向项羽,“窥探你们乃韩信一人所为,跟这位女子实无关联。你放了她吧。”
项羽停步,寒眸冷意迸射,“为何窥探于我?”
韩信环顾一眼团团围站在身边的五名副将后唇角现出一丝笑,“我想暗中观察,将军是不是可以追随的明主。”
五名副将一起出手,竟然没有拿下韩信,项羽早起了惜才之心,因而,一听韩信的回答便松开妙戈,回身站在韩信面前,“那么,在你眼里,我是明主吗?”
韩信摇了摇头。
项羽脸色微变。
韩信却望一眼海遥,“还没得到结论便被这丑女人暴露了身形。”
项羽面色稍稍舒缓,“你可以暂时跟随我左右,细细观察。”
韩信沉默了一会儿后点点头,“可否连那丑女人一并放了。”
项羽笑容微顿,后瞬间如常,“既然是你的女人,自然一并放了。”
在海遥否认前,韩信赶紧撇清与她的关系,“我身边怎可能有这种丑妇。”
没来由地,项羽暗中吁出一口气,为她并不是韩信的女人欣喜片刻。可就在转身时却见虞府众人恶狠狠盯着海遥。他快速打量一眼海遥神情后,看向韩信,“既然如此,这个女人就交给虞府之人发落吧。”
虞公轻一颔首,管家虞八已快步走向海遥身边,狠狠地训斥她道:“自作孽不可活。空把我的叮嘱忘在脑后了。”
见一脸凶相的虞八恶狠狠地拽着海遥往后院拖,武勇修为不俗的海遥却只是呆呆望着项羽,不作任何反抗,韩信暗中骂了句“还真是让人操心”后快速掠上前,一把扯开虞八的臂膀,把海遥拉到自己身边,无可奈何改口:“将军,这丑女人确实……是……与我有关系。”虽说是因为自己这丑女人才落到这境地,可是,要说她是他的女人,这的的确确是一件难以说出口的事情。
项羽扫一眼海遥后,搂着妙戈离去,走到房门时回头对虞公说:“可否给我一个面子,让韩信把她带走吧?”
虞公眼中神色复杂,不过,最终还是点点头,“老朽遵将军令。”
三日后,被囚禁于菜园子的海遥接到消息,她要随着韩信跟项羽一行前往沛郡。
海遥拿出唯一还算整洁的衣裳,把满头秀发挽在头顶。面容丑陋的男人该不会再被人嘲笑了吧?阿积,他会嫌现在的她丑吗?海遥想了半晌还是得不出答案,这个时空中阿积跟以前似乎不一样了。走出窝棚,最后再看一眼居住了三年的菜园子,她第一次光明正大从后院进入前院,在众多奴仆又羡慕又嫉恨的目光中大步向府门方向而去。
因为有妙戈的存在,队伍里多了辆马车。
整装待发的众人见她一身男人打扮,均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