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哪怕是阳奉阴违,也只得去做,可你呢,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我都不知道,你身为皇帝,这三年,你曾为百姓做过什么?”
玄煌听徐子衿这么指责,那是羞愧难当。
“我……”
是啊,他是九五之尊。
可这些年,他都为百姓做过什么?
边疆战事吃紧,军粮兵器冬衣的生气,从一开始,就没有要他操心过,可他呢,依旧碌碌无为。
“子衿啊……”玄煌说着,摇摇头,“我是一个失败的皇帝,很多时候,我有满腔的抱负,可是……”
一说出来,不是皇祖母否决了,就是在朝堂之上,被三大王否决了。
就连子衿叫他立玄明为皇太子,南宫瑶为皇后的事情,也因为太皇太后的阻止而无疾而终,胎死腹中。
他真不配做皇帝。
“可是你没有尽力,真的,玄煌,很多事情,不是时不待我,而是你没有尽力,但凡你尽力了,很多事情,就不会演变到今天,很多时候,是你先伤了人心,却怪别人不厚待你,天底下真没有这等好事!”徐子衿说着,看向玄煌。
或许,玄煌真不适合做皇帝。
他被太皇太后宠过了,也保护过了。
而且,经历一些事情之后,他也畏首畏尾了起来。
“别在说了,子衿,你别在说了……”
玄煌说着,抱住自己的头,把头埋在两脸之间。
那样子,让卢暖心疼,连忙上前,拉住徐子衿,朝徐子衿摇摇头,示意徐子衿别在说了。
玄煌已经够紧张的了,在这么刺激他,根本是百害而无一利。
不止帮不到他,更会让他走向极端。
“哎……”徐子衿微微叹息。
摇摇头。
对玄煌,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可作为朋友,徐子衿也是知道玄煌的,有抱负,有心怀天下的心,但是身边没有得力的人,辅助他,后宫之中,朝堂之内,更是被太皇太后,锦亲王,林亲王,汾阳王把持起来。
他夹在中间,根本难成其事。
“玄煌,很多事情,我不想说,也不应该说,可作为你的朋友,你的兄弟,我不说,最后会害了你,说了你会难受,很多时候,我都在自问,当初答应你,是对还是错,这些年来,为了我的承诺,我一直在努力,那你呢,天下之于你来说,你可曾努力过?”徐子衿说着,看向玄煌,摇摇头。
朝卢暖伸出手。
卢暖犹豫片刻,把手放在徐子衿手中。
才看向玄煌,淡声说道,“玄煌,有句话叫忠言逆耳,子衿说这么多,只希望你好,我还记得当初你的承诺,是那般的美好,那么的让人敬佩,玄煌,我们都不希望,才三年过去,你所有的抱负都淹没在世间里!”
待卢暖说完,徐子衿见玄煌依旧抱着自己的头,呼出一口气,对卢暖说道,“阿暖,我们出去走走吧,让玄煌好好想想,我相信,他会想明白的!”
卢暖点点头,任由徐子衿牵着自己走出了南宫瑶的大殿。
在卢暖和徐子衿离开之后,玄煌才抬起头,双眸通红。
他想做一个好皇帝,事事为百姓着想,让天下苍生过上好日子,可是……
想法是好的,可现实——难啊!
玄煌呼出一口气,摇摇头,刚想站起身离开,就见南宫瑶站在帘子身后,静静的看着他。
玄煌连忙扭开头,站起身准备离开。
南宫瑶一见玄煌要走,快速跑到玄煌面前,拦住玄煌,“你不要我了吗?玄煌,你是打算不要我了吗?如果你不要我了,请给我一句准话,我南宫瑶不杀那种喜欢死缠烂打的女子,只要你说,你打算不要我了,我立即带着孩子离开,去一个永远也不会再打搅你的地方!”
玄煌听南宫瑶这么一说。
错愕紧。
不要南宫瑶,怎么可能不要。
只是,他不知道要怎么要,要怎么去守住他们的爱情,所以他躲起来,不见,便可不去想,不想,就安生了。
可……
“你说话啊,玄煌,你告诉我,你真的打算不要我了吗?”南宫瑶看着玄煌。
第一次委曲求全的问。
如果是以前的南宫瑶,她一定甩都不甩玄煌,抱着孩子,一路毒出去。
谁敢拦她,绝对没有好下场。
可现在,她变了啊。
“不是……”
这两个字,几乎费了玄煌全身的力气,他没有不要她。
他要她,一直都要。
“既然不是,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不见我,为什么要去端妃那里?你知道吗,每一晚,你去端妃那里,我就睡眠,坐在床上,一夜到天亮,玄煌,我们不应该这样子的,对不对?”南宫瑶说着,眼泪便落个不停。
她不想过这种日子,太苦了。
“阿瑶,我……”玄煌说着,咬住嘴唇,直到嘴唇都被他咬出血,才说道,“阿瑶,我让你失望了,对吗?”
南宫瑶闻言,心一酸。
很多次,她都想一走了之,但是,又想知道一个答案,所以留了下来,如今听玄煌这么一说,南宫瑶的心都揪疼了,摇着头说道,“不要紧,玄煌,真的不要紧,以前的一切,我们都让它过去吧,你要皇权霸业,你可以全身心的去争取,后宫,我会帮你打理的井井有条,我再也不会任性,再也不会胡闹,我会孝敬皇祖母,和母后,我会把一切都打理好,玄煌……”
她都这般委曲求全了,他还要把她推开。
那么,她对这个皇宫,真的也就没什么好留念的了。
玄煌看着南宫瑶,好半响,才伸出手,把南宫瑶拥入怀中,“阿瑶,我……,是我,糊涂了!”
也是他贪心了。
忘记了,南宫瑶就是南宫瑶,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南宫瑶。
总想着,或许,南宫瑶会变成卢暖那样子的柔情似水,可却忘记了,当初,他爱上的,却是南宫瑶的凶悍泼辣。
“都过去了!”
南宫瑶这么说,是什么都不想去追究了,就连那个她心里的刺,端妃,她也不想追究了。
天下很大,但是一旦真真正正的离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又能带着孩子去哪里?
“阿瑶,你不怪我吗?”玄煌问。
有些不敢置信。
南宫瑶真的不怪他吗?
南宫瑶无奈一笑,“怪你什么呢,其实不管什么事情,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也有错,这段日子,我天天在想,如果有些时候,我多替你想想,或许……”
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了。
就像卢暖和徐子衿,他们深爱着彼此,也相互体谅着彼此。
很多时候,他们可以不为自己考虑,却一定会为对方考虑,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为对方想想。
而她,很多时候,也太自私了。
“阿瑶,对不起!”
南宫瑶一笑,“没有对不起,真的,我都说了,都过去了!”南宫瑶说着,努力一笑,拉住玄煌的手,“我们去看看明儿吧,他都满月了,你还没有好好的看过他,你知道吗,他有些地方像你,有些地方像我呢!”
南宫瑶说着,拉着玄煌朝玄明住的大殿走去。
玄煌看着走在前面的南宫瑶,犹豫好几次,才说道,“阿瑶,你为什么不问端妃的事情?”
南宫瑶闻言,身子一顿,僵了僵,才说道,“问了又能如何呢,事情都发生了!”
这也是她唯一的让步,最后一次让步。
争取过了,若是还不能挽回玄煌的心,就算天涯处处不是家,她也只能走了。
“阿瑶,其实,我和端妃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
南宫瑶有些不敢相信,停住脚步,错愕的看着玄煌。
他说,他和端妃什么都没有发生。
玄煌见南宫瑶错愕又痴愣的表情,淡淡一笑,“傻瓜,谁说皇宫只能有一个男子,谁又规定,与端妃有肌肤之亲的人,一定是我?”
“可是,你,可是你……”南宫瑶有些不敢置信了。
难道,难道。
玄煌和端妃,并无任何肌肤之亲?
不太可能吧。
“可是端妃她,明明……”端妃明明不是处子之身了啊
“不是我,那个男子不是我,阿瑶,我向你保证,真的不是我,至于是谁,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玄煌说道。
端妃虽然温柔美丽,善解人意。
但是,他也只是单纯的听她弹弹琴,仅此而已。
至于那个男子,玄煌相信,总有一天,端妃会想明白的!
南宫瑶看着玄煌,却有些哭笑不得了,抬手在玄煌胸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捶打,“都是你,都是你……”
害她介意了这么久。
也做了那么多错事。
“对不起,阿瑶,真的对不起!”
“你要弥补我!”
玄煌一听,倒是笑了,“我会的!”
御花园。
卢暖和徐子衿慢慢的走在大理石路上。
“为什么不说话?”徐子衿问卢暖。
卢暖淡淡一笑,“说什么呢?”
“说说你的看法啊?”
“什么看法?”
徐子衿倒是错愕了,停下脚步看着卢暖,淡声问道,“阿暖,你是不是在怪我?”
怪他对玄煌太狠了。
卢暖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这么做,会不会适得其反?”
玄煌已经受了太多的压抑,徐子衿在火上浇油,会不会让玄煌反感,然后走向极端。
“不会!”徐子衿很肯定的说道。
“怎么说?”卢暖问。
“他比我们想象之中坚强,也比我们想象之中隐忍,我希望,这一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用这么操心了!”
“但愿!”
一个宫婢来到徐子衿和卢暖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徐公子,徐夫人,太皇太后请二位过去一趟!”
卢暖和徐子衿闻言,对视一眼,心中虽然疑惑,却也只能跟着过去。
来到太皇太后的大殿,太后便走上前,拉住卢暖家长里短,徐子衿只得进了内殿,去见太皇太后。
远远的,徐子衿就看见太皇太后坐在琴前,抚琴。
这样子安宁的太皇太后,让徐子衿错愕。
“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在徐子衿一进入大殿的时候,就已经看见,淡声说道,“免礼,先坐吧,听听哀家这琴声,和当代年轻女子比起来,如何?”
“是!”
徐子衿应了一声坐下,在一边静静的听着。
不得不说,太皇太后的琴技相当了的,琴音更是妙不可言。
或许,当初太上皇对太皇太后情有独钟,和这琴音也有相当大的关系。
徐子衿这么想着,太皇太后已经拨下了最后一个音符,淡笑着看向徐子衿,点头说道,“后生的确很好,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所有一切能形容美好的词,用在你身上都不为过!”
“太皇太后夸奖了!”徐子衿说道。
太皇太后摇摇头,才站起身,走到徐子衿身边坐下,拿起茶壶倒了茶,递给徐子衿。
“谢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淡笑,“我一直以为,你对玄煌好,是别有用心,至少在这之前,我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现在我才明白,其实这个天下,除了哀家,就是你对玄煌最用心了,煌儿啊,小时候可是很聪明,很胆大,也很有担当的,到今天,他的这些优点,依旧存在,可他唯一的不足,就是不够心狠,不够手辣,该心狠手辣之时,它还是有许多的顾虑,亲情,友情,爱情,都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让他在处理很多事情的时候,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完美!”
徐子衿闻言,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喝着茶,等着太皇太后接下来的话。
“唉,子衿啊,煌儿能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是煌儿的福气,也是整个楼兰的福气,今日,你告诉哀家一声,你到底打算怎么做,你希望哀家怎么做?哀家把说到这一步,就是希望你给句实话,今日,只要你开了口,哀家就依了你,一旦错过今日,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徐子衿一听,看着太皇太后。
没有说话。
徐子衿在思考,估量,太皇太后这些话里,有多少真心,多少实意。
“怎么,你怀疑哀家是在说谎吗?”太皇太后问。
徐子衿摇摇头,“不,太皇太后,我只是在想,要怎么说,才能让太皇太后知道,我徐子衿,并不是那么趋炎附势,贪图玄煌什么的人,一直以来,我拿玄煌当朋友,当兄弟,很多时候,我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