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里还是很难受。
“娘,你别哭,真的别哭!”
“娘不哭,阿暖也不要哭,今日是阿暖的大好日子,阿暖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出嫁,过幸福的日子!”韩氏说着,拿起手绢轻轻拭去卢暖脸上的泪水,让李沄沄给卢暖上胭脂。
一切准备就绪。
外面已经响起了震耳欲聋鞭炮声。
当初徐子衿本来想从镇上迎娶卢暖,但是,从镇上回来,太远,折腾人,一番权衡之下,准备让迎亲的花轿,在卢家村转上九圈,从徐家卢家门前过九圈,代表长长久久,天长地久。
韩氏拿着龙凤呈祥盖头,手不停的发抖,然后给卢暖盖上。
二弟已经一身喜庆的衣裳,站在门口,准备背卢暖出门。
卢大龙和卢大虎也站在一边,就连飛扬飛霖,也在初七初八的带领下,在门口等着。
“二弟,进来背你大姐出门吧!”
卢二弟在门口应了一声,走进屋子,看着盖了盖头的卢暖,眼眶一红,哽咽道,“大姐,二弟背你出门!”
卢暖点点头,任由二弟背着她,一步一步朝外面走去。
只觉得,身后一片哭声。
只是哭声之中,却带着祝福。
“大姐,你一定要幸福!”
卢暖点点头,“嗯,大姐一定会幸福,二弟,以后这个家,你一定要多担待着!”
“大姐,我明白的!”
卢家大门外。
徐子衿一身喜服,骑在大马之上。
他的身后是八抬大轿。
唢呐声欢快的响着,鞭炮声,一直不曾间断。
直到看见卢暖在自家五个兄弟的簇拥下,被二弟背出来,徐子衿才明白,这一瞬间,他的心,是揪得那么的紧。
那么的生涩。
他终于把她娶进门了,以后可以名正言顺的疼她,宠她,爱她。
再也不用担心别人的闲言碎语会伤了她。
然后看着二弟把卢暖放进花轿里,才大声说道,喜婆才大声说道吗,“起轿……”
轿子起身,卢暖才把拿在手中的扇子从花轿边上的窗口丢出,二弟捡起,站在一边。
轿子一走,三妹四妹立即把盆子里的水倒出去。
然后回到家里。
轿子沿着卢家村走了九圈。
快要到徐家的时候,陈氏和徐大浩站在门口,两个人都捉急不已。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花轿马上就要到了!”
一看到骑在马上的徐子衿,陈氏就说道,“快把烟花点起来,快……”
这可是她盼了三年的儿媳妇,可不能马虎。
自从卢暖和徐子衿定下了亲事,她就买了丫鬟,在家中训练,要的就是将来卢暖嫁到家里,能够过得更好。
不会后悔嫁给了徐子衿。
如今心愿马上就要达成了,她怎么能够不激动、
烟花砰,砰,砰的飞向天空,虽然不是黑夜,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徐家对这新媳妇的在意和看中,却是昭告着所有人。
就连徐家本家人,一个个也心知算起了小算盘。
这才只看到花轿,因为嫁妆要在新娘进门之后,才从新娘家抬出,这到底有多少嫁妆,徐家本家的人,也睁着眼睛在等。
徐子衿下了马,走到花轿边,抬脚准备踢。
“驾,驾……”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徐子衿闻声扭头看去,在看见马背上的人时,笑了起来。
“子衿,还好,还好我没有来迟!”李云飞说着,从马上翻身跳下,接过属下递上来的厚礼,递给徐子衿说道,“为了这贺礼,才来迟了,兄弟莫要见怪!”
“大哥,来了就好!”徐子衿说着,接过贺礼,递给满月。
李云飞看了看,才说道,“怎么,轩辕明叶还没有到?”
“他也来了吗?”徐子衿问道。
江湖豪杰来了不少,黑白两道也来了不少人,却独独没有轩辕明叶,主持婚礼的人原本是尉家堡堡主蔚霸雄,但是蔚霸雄一见云中天,一定要云中天主持婚礼,他在一边协助。
这两人其中的渊源,徐子衿没有问,也问不得。
“在官渡镇遇上了,按理说,他比我先走一步,应该是到了的,怎么?”李云飞说着,也是疑惑的。
“子衿,吉时就要到了,先拜堂吧!”徐大浩在一边说道。
徐子衿点点头,冲李云飞一笑,李云飞也是一笑。
看着徐子衿踢了轿门,然后钻进轿子里。
“阿暖……”徐子衿低唤,这一声,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意。
“子衿!”
“来,我抱你进家门,这一辈子,你卢暖都是我徐子衿的手心宝,阿暖,还是那句话,我徐子衿对卢暖的爱,至死不渝!”
卢暖闻言,把手递给徐子衿,任由徐子衿抱住她出了轿子。
“哦……”
鞭炮声更响。
徐子衿抱住卢暖跨火盆,一步一步走到大厅。
大厅内,云中天含笑的看着卢暖和徐子衿。
徐老夫人安安静静的坐在主位,徐大浩坐在一边,陈氏坐在徐大浩身边。
虽然有些怪异,但是,也没什么不妥。
徐老夫人她受得起这孙子孙媳妇的跪拜。
“一拜天地……”
徐子衿牵着卢暖,往大厅外一拜。
“二拜高堂……”
卢暖和徐子衿跪在准备好的蒲团上,朝徐老夫人,徐大浩,陈氏一拜。
“夫妻对拜……”
两人各自盖头对视,准备夫妻对拜。
一支利箭快速的飞来,徐子衿伸出手凭空抓住,看着那从屋顶落下,一身红衣,却白了发的耶鲁靖。
错愕。
“紫苏,跟我走!”
卢暖闻言,心一顿。
耶鲁靖,他怎么来了?
而满堂宾客更是惊愕,这面前妖孽一般的男子,究竟是谁啊?
那浑身的霸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耶鲁靖,这里没有紫苏,只有我徐子衿的妻子,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徐子衿厉声说道,把卢暖护在身后。
耶鲁靖闻言,哈哈哈冷笑,笑得凄凉,“紫苏,我一直希望你幸福,我也知道你会幸福,甚至想过,放手,可是,我放手了才发现,我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想的心都痛了,那一夜一夜煎熬的日子,像堕落万丈深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救赎,紫苏你掀开盖头看看我,你看看我这满头的白发,紫苏,你真那么狠心,连最后一眼都吝啬,不肯施舍给我吗?”
他平静无波的心,接受了她的到来,惊起一池涟漪,他接受了,她却走了。留下那一池的波浪,永远永远也平静不了。
徐子衿听耶鲁靖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心爱的卢暖告白,更把自己说的那么卑微,搞得卢暖就像是拿着见异思迁的女子一般,怒火中烧,厉声说道,“耶鲁靖,如果你是来喝喜酒的,那么我徐子衿欢迎,如果你是来捣乱的,那么我告诉你,我徐子衿绝对不是吃素的!”
“徐子衿,你真幸福,紫苏她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如果没有你,那么娶紫苏的人一定是我!”耶鲁靖说着,眯起眼眸,看着徐子衿。
又看着徐子衿身边,一直不说话的卢暖。
她好狠心,一直不肯开口说话。
也不肯掀开盖头,让他看一看,大婚之日的她,是怎样的美貌。
让以后的余生,可以想象着,她的样子,痛苦的度过。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紫苏,那么耶鲁靖,我告诉你,这里没有紫苏,没有!”徐子衿怒声说道。
耶鲁靖却不管徐子衿的怒气。
一步一步走向前,走向卢暖,说道,:“紫苏,掀开盖头看看我,看看我这一头因为相思而白了的头发,你真狠心,我还记得,我们相处的日子,甚至记得你身上的味道,你的滋味……”
“够了!”
徐子衿没有发怒,而是站在不远处的云中天怒喝一声。
上前几步走到耶鲁靖面前,扬手便狠狠的甩了耶鲁靖一巴掌,那一巴掌速度极快,耶鲁靖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巴掌声,紧接着,是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混账东西,我云中天的徒弟,岂容尔等鼠辈污蔑,阿暖她为人,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更对得起天下黎民百姓,你算什么东西,尽管如此污蔑与她,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她,你可知道,爱不是占有,爱是成全,如果你真爱一个人,就应该站在远处,看着她幸福,看着她笑,因为她的笑,而笑,她的幸福而幸福,而不是在她大喜之日,在这里满口胡说八道!”云中天说着,眼眸里全是怒火。
他云中天前半生只有一个徒弟,但是……
那个徒弟,不提也罢,但是后半生,得了卢暖这么一个徒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的徒弟,是冰清玉洁的好姑娘。他绝不允许,有人污蔑卢暖的名节。
耶鲁靖看着云中天,有些错愕,摸着自己的脸,“你……”
“我,就是老夫打的你,怎么,如果不服气,老夫陪你个几招如何?”云中天说着,嘴唇抿紧,心中浊气横生。
耶鲁靖见云中天这般那,随即说道,“晚辈不敢!”
“既然自称晚辈,给了老夫这个面子,那么现在就一边去,不要误了吉时!”云中天说完,走到主位,气沉丹田,大声说道,“继续拜堂!”
徐子衿看着耶鲁靖,又看了看身边一直不曾言语的卢暖,才说道,“阿暖,你想说什么吗?”
卢暖摇摇头,转身。
那么的决绝,让徐子衿得意的笑了。
耶鲁靖却觉得,心在卢暖转身那一瞬间,碎了。
就算他为她情思难断,白了发又如何,她的眼里,心里,有的只是她的夫君。
“夫妻对拜……”
唢呐声起,是那么的刺耳,耶鲁靖自问。
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的赶来,来了又如何,她不会跟他走,跟不愿意跟他说一句话。
一步一步往外面走,却是那么的吃力。
卢暖和徐子衿夫妻对拜之后,才转身淡声说道,“耶鲁将军,你千里迢迢来喝阿暖的喜酒,阿暖和夫君感激不尽,满月,带耶鲁将军下去休息,好好招待!”
卢暖最先不开口,是因为她还没跟徐子衿拜堂成亲,算不得徐家人,如今,已经和徐子衿拜堂,她已经是徐家少奶奶,挽留千里而来祝贺的客人,理所当然,也不失礼。
卢暖话一出,满室寂静。
徐子衿却紧紧的握住了卢暖的手。
满月立即应声,“是!”
耶鲁靖却扭头,错愕的看着卢暖,叹息一声。
这个狠心的女人啊,总是每一次在他绝望的时候,给予希望,然后狠狠的再给予沉重的一击。
痴痴的笑了起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紫苏,世间没有紫苏,没有属于我的紫苏……”
耶鲁靖说完,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徐家。
漫无目的的走着大路上,看着那些来徐家喝喜酒的人,只觉得是那么的刺眼。
“耶鲁哥哥……”
耶鲁靖看着面前的姑娘,眼睛眯起,“你怎么还不走,你也来看我笑话吗,你说啊,你说啊!”
到最后,耶鲁靖一把揪住明玉的衣襟。
“耶鲁哥哥……”明玉不停的摇头。
没有,没有,她真的没有,她只是担心他,只是不希望他这么伤心、
她真的不是来看他笑话的。
真的不是。
“滚……,滚……”耶鲁靖说完,狠狠的把明玉推倒在地,跌跌撞撞往前走。
明玉摔到在地,呜呜咽咽痛哭。
轩辕明叶走到明玉身边,扶起明玉,说道,“我原本以为,不让你踏入凡尘,就不会遇上,却不想……”
“哥哥,明玉不后悔,真的不后悔,如果明玉最后的结局,真的只有一条,那么明玉愿意选择那一条不归路!”
明玉说着,推开轩辕明叶,朝耶鲁靖走去。
那么的坚决。
“明玉……”轩辕明叶低唤,看着他唯一的妹妹跟着耶鲁靖身后,慢慢的在自己眼前消失。
只觉得头疼不已。
这一切,似乎早已经注定了。
尽管他刻意的压制,却怎么也压制不住,命运,缘分。
只是,耶鲁靖和明玉,只是一段孽缘。
喜房。
徐子衿轻轻用称杆挑开卢暖的红盖头,露出一张似芙蓉,赛桃花的面容。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把撑杆递给身边的喜婆,伸出手,轻轻的挑起卢暖的下巴,“阿暖,你真美!”
卢暖抿嘴低笑。
宛若百花盛开,才柔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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