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衿闻言,扭头看了一眼席钰渊,又看向哭笑不得的卢暖,点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走到卢暖面前,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卢暖,心思一转,翻身上了马,从卢暖胳膊下穿过,紧紧抱住卢暖的腰,坏坏的说道,“卢将军,带本帅出去吹吹风吧!”
卢暖错愕,可在瞧见那些士兵一个个眼珠子都要掉地上的表情后,无奈一笑,只得拉紧马缰绳,让马儿跑出去。
席钰渊看着,错愕的张大了嘴巴。
元帅和将军,果然有奸情,果然是断袖。
怪不得当初表哥说起二人时,那欲言又止,一副崇拜的样子,难道,表哥他……
天,这会不会太乱了?
就在席钰渊错愕惊讶只见,几个都尉立即大声呵斥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速速整理队形,继续操练,卢将军说了,你们都要努力,将来上了战场,立大功了,就可以做将军了,但是,你们做将军之前,得先保住自己的小命,那些不想活的,你们可以偷懒,可以现在就去战场,但是,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人,是不是你了!”
都尉的话一落下,士兵们哪里还敢犹豫,一个个急急忙忙把队形站好,喊着口号,拿起长枪操练起来。
都尉走到席钰渊面前,大声说道,“席钰渊,你是要继续操练呢,还是继续愣在这里?”
席钰渊闻言,看向都尉,大声说道,“继续操练!”
都尉点点头,“去吧!”
寒风肆虐。
卢暖骑着大马,任由徐子衿紧紧抱住她的腰,让马儿快速奔跑在山间,带起积坑里的泥水,四处乱飞。
“驾……”
徐子衿就这么抱住卢暖,把头靠在卢暖的肩膀上,小声说道,“阿暖,就这么抱着你,都觉得好幸福!”
卢暖闻言,失笑。
三年了,这个男人,在三军面前,都不曾露出一丝的笑,也不曾露出一丁点的委屈,只有在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候,他就像一个孩子,总是喜欢黏在她的身边。
想到这,卢暖马头一转,往山上而去。
骑着马站在山顶,俯视着山下的一切,卢暖才打趣道,“徐大元帅,你说,现在军营里,是不是都流传着,我们有断袖之癖?”
“阿暖在乎?”徐子衿抱着卢暖的腰,头凑到卢暖耳后,小声问道。
却不安分起来。
他想她,到底有多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三年,心爱的姑娘就在身边,可是,碍于这是在军营,他从不敢越据半步,一来怕泄露了她的身份,而来,他是元帅,三军之表率,岂能胡来。
“我倒是无所谓,倒是徐大元帅,您老的清白啊,啧啧啧!”卢暖说着,手臂轻轻拐拐徐子衿,提醒他不许胡来。
“我的清白?”徐子衿挑眉,邪魅一笑道,“阿暖啊,你说,我还有清白吗,就算还有清白,多少银子一斤,我卖给你,你可要?”
“不要!”
卢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徐子衿,看向远方,指给徐子衿说道,“子衿,那个方向,就是我们的家,三年了,三年不曾回去,我想家了,你呢,你想吗?”
说道最后,卢暖都恨不得自己长了一双翅膀,白天留在军营,夜晚飞回去,看看家人们的睡颜,也好。
可惜……
她终归只是一个人。
“我也想家了!”徐子衿说着,抱紧卢暖,说道,“:阿暖,相信我,不出一年,我们就可以凯旋而归了!”
“你要去京城吗?”卢暖问。
徐子衿闻言,沉思片刻才说道,“不想去,但是,没有找到云飞之前,我必须去,为了玄煌!”
如今的玄煌,虽然坐在皇位之上,可是内忧外患,他这个皇位坐得也极不安稳。
“我跟你一起去,但是,我得先回家一趟,那怕不回去,远远的看看他们,也好!”
“阿暖,此生能够遇到你,是我几世才修来的福气啊!”徐子衿说着,伸出手,把卢暖长了冻疮的手握在手心。
细细摩挲。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自己算算吧!”卢暖说着,浅笑出声,可一想到如今的局势,笑随即收敛,才说道,“子衿,你要去寻找李将军吗?”
徐子衿点点头,“是的,阿暖,哪怕希望为零,只是,有了希望,我就要去!”
卢暖闻言,顿了顿,才说道,“如果这是一个阴谋呢?”
徐子衿沉默,半晌之后才说道,“也的去!”
那是自己的生死之交,明知这或许就是一场阴谋,可只要有一丁点的希望,他也不能错过。
卢暖听徐子衿这么一说,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半晌后才说道,“子衿,如果这是敌人的一个计谋,我们不妨将计就计,给敌人来一个沉重的打击,也让这场持续了三年的战争,拉下一个帷幕吧!”
这场战争,已经够久了。
三年,有多少人牺牲在这场战争之中,数以万计,每多一个,那就是一个生命的陨去。
悄无声息,连留下点什么都不曾。
“阿暖,是不希望我去吗?”徐子衿说道,见卢暖不语,才继续说道,“那我就让满月去吧!”
卢暖闻言,摇头,“子衿,你没有懂我的意思,我是想说,这一次,明知道这是一个陷进,而你却一定要去,敌人肯定也料到了这一点,势必会在你们前去的途中设好埋伏,对你们进行致命的一击。
我知道你一定要去,我不想改变你的主意和决定,我只是告诉你,去,可以。
但是,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给敌人来一个沉重的打击!”
听卢暖这么一说,徐子衿翻身下了马,站在悬崖边上,看着远方,才说道,“阿暖,说说你的想法吧!”
很多时候,徐子衿知道,卢暖比他有见识的多。
如果她不是女儿身,又该是怎样一个传奇?
不,她必须是女儿身,就算是女儿身,她依旧是一个传奇,属于他徐子衿一个人的传奇。
“我的想法很简单,咱们先回去打探消息,等得到准确消息之后,咱们在另作打算!”
徐子衿闻言,看着卢暖,抿嘴一笑,“你啊,总是在精明中带着糊涂,却在糊涂中带着算计,阿暖,如果是你的敌人,我可以想象,他的下场一定很凄惨!”
卢暖撇嘴,不去置评徐子衿的话。
卢暖和徐子衿回到大营,徐子衿昂首阔步走在前面,面对众将士的异样眼光,徐子衿锐利的眸子扫过去,将士们立即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卢暖眼观鼻,鼻观心,坦坦荡荡的跟在徐子衿身后进了大帐。
走进大帐,那个姑娘已经被满月带下去安葬,大帐内已经清理干净,还点了熏香。
“今天初几了?”徐子衿忽然抬头问卢暖。
卢暖闻言,顿了顿,才说道,“正月二十七!”
“桃园的桃花就要开了呢!”
卢暖笑,“是啊,不知道师傅有没有回去,今年的桃花开得如何,这几年来,桃花酿一直藏在地窖,不知道有没有开封,家里有没有搬新家,好多好多的疑惑!”
这几年,虽有家里的消息,但是,卢暖一直没问,也不许他们说,更害怕,听得太多,思家的心,更急切。
“想回家吗?”徐子衿一边拿出地图,一边问道。
卢暖点点头,“想,但是,不是时候,我相信,等时机到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三年了,她已经十六岁,是个大姑娘。
卢暖想到这,看向徐子衿,徐子衿也抬头看她,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
“阿暖,你说,要多少聘礼,才能算得上天下第一嫁?”徐子衿笑着问,却漫不经心的打开地图,摊平在桌子上。
卢暖闻言,有片刻错愕,随即一笑,“如果那个公子一心一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少嫁妆,多少聘礼,又有什么关系,要是那个公子三心二意,朝秦暮楚,再多的聘礼,再多的嫁妆,也拴不住公子的心,天下第一嫁,也只能是一个美谈,却不是最美满的婚约,元帅,你说,末将说的可对?”
“对的,对的,卢将军高见,本帅受教了!”徐子衿说着,朝卢暖招招手,“过来看看,这是边疆的地图,提些意见吧!”
卢暖摇摇头才说道,“我暂时没有任何意见!”
没有任何消息之前,卢暖都不会发表任何意见。
这不是在扮家家酒,也不是高谈阔论的地方,这里的一言一行,都要负责任,每一个重大的决策之前,都要考虑到将士们的生命。
所以,她宁愿保持沉默,等得到准确消息之后,再做打算。
徐子衿见卢暖这么说,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地图,时不时伸手去摸,看着属于楼兰的壮丽山河,心中不免骄傲。
他是楼兰人。
三天之后,探子来报,说在边疆之外的小池村,有人曾经见到过李云飞,经过描述什么的,很像,只是后来被人带走了。
不知下落。
这么牵强的消息,让徐子衿和卢暖错愕,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
李云飞以前的部下,却一个个兴奋起来,毕竟寻了三年,音信全无,如今有了消息,他们那里能够不高兴。
一个个请命要去迎接李云飞。
只有徐子衿,静静的坐在大帅之位上,看着左右两边的将士,沉声说道,“来人,拿地图,满月,去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违令者,斩!”
“是!”满月应了一声,握着宝剑走出大帐,四处巡逻,一旦见到可疑人物,立即拿下,关入大牢。
大帐之内。
徐子衿站起身,冷声说道,“你们来看看这地图,从我们扎营之处去小池村,要经过什么地方!”
几个大将军立即上前,围在地图边。
只有卢暖,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丝毫未动。
“卢将军,一起吧!”
对于卢暖,不管是李云飞的旧部,还是后来才提上来的将军,或者是那些曾经不服徐子衿的老将军们,对卢暖这个士兵营的将军,可是很佩服的。
因为卢暖训练出来的士兵,上了战场,伤亡最小,杀敌最多,就连逃跑,也是最快的。
更能够举一反三,一个个鬼点子极多。
卢暖摇摇头,“各位将军先看吧!”
“那好!”尤其是李云飞的部下,一个个都欢腾起来。
只是在看见地图上,徐子衿拿了红笔标出的路线图时,一个个沉默了。
因为这一路过去,群山极多,山沟也极多,道路更是险阻,每一个地方都可以做下埋伏,杀你个措手不及。
“这……”
好几个将军犹豫了。
也明白为什么徐子衿会那么沉默,卢暖纹风不动了。
因为他们早已经看透,这是一场阴谋。
但是,难道,就不去寻找了吗?
“元帅,您有什么看法?”
徐子衿闻言,看向卢暖,想起那一日,卢暖在地图上的随手一划,却和今天的消息相差无几,徐子衿看着卢暖,不禁在想,若她是敌军军事,这场战事,或许在三年之前,楼兰就已经完败告终,从此消失无踪。
心不免一惊,整理了情绪,才说道,“卢将军,说说你的想法吧!”
“我?”卢暖看向徐子衿,叹息。
这家伙为什么非要把她拖下水。
站起身朝桌子边走去,几个大将军立即让开了身子,让卢暖站到桌子前。
卢暖本生是女主,长得又娇小,这一下站在几个威风禀禀的大将军面前,显得越发的小。
只是,几个将军对卢暖,却很是钦佩,绝无一丁点轻视之心。
一个个安安静静的等着卢暖接下来的话。
卢暖把手按在地图上,淡声说道,“这是我们大营的位置,沿着这条路过去,翻越五个山林,四个峡谷,一个悬崖,才能到达小池村,但是,我想几位将军都已经看出来,这条路,一旦设下埋伏,易守难攻,就算攻下来,也要损失惨重,可是,不走这条路,从这边走,有一条大河,如今二月初,河水刺骨,就算造船也来不及,若是走这一边,有一个悬崖,想要从悬崖上过去,没有些许胆量的人,根本不敢过,所以,这是唯一的道路!”
“难道,我们就别无办法了吗?”一个年老的将军问。
行军打仗多年,什么样的风浪都遇到过,他还有些不相信,闯不过去。
卢暖闻言,看向那老将军,沉思片刻才说道,“有,但是很冒险!”
这次敌人布下这个局,如果不认真拆解,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三年,三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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