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人清洗干净,穿了衣裳鞋子,爬道小溪对岸,这般离开的时候,一大群蜈蚣蛇已经到了小溪对岸,在溪水边寻找着。
然后顺着溪水慢慢的往下游走。
卢暖和玄仪看着,吓得脸都白了,连翘却拉着两人说道,“快跑,一会会功夫后,沁姑的人就会到了,我们要在他们未到之前,离开这个深林!”
卢暖点点头,和连翘架子目瞪口呆的玄仪再次钻入深林,再一次逃窜……
在卢暖她们离开半个时辰后,沁姑带着人来到这里,看着蛇和蜈蚣往山下而去,站在小溪边,沉思片刻说道,飞身越过小溪,看着被踩过的痕迹,一些荆棘上,还有血迹,冷声说道,“给我追,一定要把连翘那个叛徒抓回来!”
然后带着人在后面穷追不舍。
小道上,柳玉墨骑在大马上,身后是他运到京城的商队。
心中很是郁闷。
京城传来消息,说徐子衿在京城的一品楼有了新的吃食,叫螃蟹来着,几乎抢了京城所有豪华大酒楼的生意,但凡愿意出银子吃饭的人,都去了一品楼。
宁愿排队,也要吃上一品楼大厨做的饭菜。
以前能吃上白米饭就是万幸,但是现在一品楼有了新的吃饭,什么芝麻五香饭,大排饭,鸡腿鸭腿饭……
如今一品楼的口号就是,只要你出得起银子,一品楼都有。
柳玉墨想不通,他的条件开的那么好,卢暖为什么不愿意和他合作?
“少爷……”
柳玉墨身边的贴身保镖见侍卫的随安骑着马走到柳玉墨身边,低唤一声。
“怎么了?”柳玉墨问。
随安拉了拉马,指着地上说道,“|少爷你看,地上有血迹……”
“血迹?”柳玉墨低低呢喃一声,跳下马,果然看见石子上有血迹。
“随安,以你猜测,这会是?”柳玉墨问。
随安伸出手血迹之间比量了一下,才说道,“少爷,应该是几位姑娘,看样子,好像是脚受伤了,留下的血迹!”
柳玉墨站起身,拿出折扇轻摇,看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道路,才说道,“随安,你觉得,咱们应该出手吗?”
“少爷,这条路极为偏僻,一般的人是不敢行走的,更别说是姑娘家了,而依属下的判断,这一路过去,应该是三个姑娘,不管她们从什么地方逃出来,还能活着,已经是气急,随安的意思是……”
“救?”柳玉墨说着,看着随安。
随安点点头,继续说道,“少爷,能有这份忍耐,脚受伤了,还往前走,这样子的姑娘家,若是少爷救了之后,定能带来很多益处!”
柳玉墨闻言,想了想才说道,“随安,传令下去,让车队拉开距离,从现在开始,凡是看见有血迹,均用脚抹去,你,在带上一辆马车,跟我去追,希望她们还活着……”柳玉墨说完,翻身上了马,拉紧马缰绳,快速的往前驶去。
随安点点头,招呼好一切,指指赶着柳玉墨马车的随林,“随林,你跟我,随记,你领着队伍继续前行,明白吗?”
“明白的,大哥你去吧,这里我行的!”随记说着,按照随安的吩咐,开始指挥马队。
小道上。
三道声影慢慢的往前行走着,极慢极慢,就连走去路来,都已经跌跌撞撞,分不清东南西北。
“阿暖……”玄仪低低的唤了一声,嘴唇上,早已经泛白。
裂开。
“仪儿,怎么了?”卢暖低问一声,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嘴唇,用口水滋润一下嘴唇。
“我渴,我想喝水,阿暖,我想喝水……”玄仪说着,把头靠在卢暖的肩膀上,不愿意再走。
“没有了,仪儿,没有了,衣服上的水都被晒干了,仪儿,再嗷嗷,在嗷嗷,我们就能找到水了!”卢暖安慰着,被玄仪这么一压,人也一下子没有了力气,跌坐在地上,抱住玄仪,盯着大大的太阳,大口大口喘气。
连翘看着卢暖和玄仪,有那么一瞬间,她真心想,丢下她们,自己一个人跑了算了。
可是一想到,她们一路走来是多么的不容易,连翘就泄气了。
蹲下身,用力扶起玄仪,准备把玄仪背到背上,玄仪摇着头,“连翘,你走吧,别管我了,走吧,快走吧,你带着阿暖走,不要管我,你们再不走,沁姑她们就要追来了!”
“不,我们一起逃出来的,就要一起活着,仪儿,抱住我的脖子,我背着你往前走!”连翘说着,伸手去拉卢暖,“阿暖,来!”
卢暖看着连翘,心一横,摇摇头,“我自己能爬起来的!”
卢暖说着,努力让自己爬起来,可第一次爬起来才发现腿又酸又疼,真的好想好想就这么倒下去,什么都不要管,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连翘见卢暖摔到倒在,连忙惊呼,“阿暖……”
卢暖摇摇头,抬手阻止连翘扶自己,“没事,连翘,我可以的,相信我,一定可以自己站起来的,我还没有嫁人,也没有和心爱的他告白,更没有赚到金山银山,我不能死,不能死!”卢暖说着,咬住嘴唇,努力让自己站起身。
只是人站起来了,腿却不停的在发抖。
卢暖咽了咽口水,喉咙疼的不行,好在还是站起来了。
“你看,连翘你看,我说我行的,是不是!”卢暖说着,眼泪落下,流到嘴角,伸出舌头舔了舔,连忙说道,“连翘,仪儿,快哭,眼泪是咸的,可以润润喉咙!”
连翘看着明明很瘦小,却很坚强的卢暖,坚强许久的心,一下子碎了,扭开头,让眼泪落下,然后学着卢暖的样子,把眼泪舔掉。
模模糊糊的玄仪也努力想着她的皇祖母,她的母后,她的皇帝哥哥,眼泪簌簌落个不停,然后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舔,欣喜的说道,“阿暖连翘,眼泪真的是咸的呢,我舔了几下,感觉喉咙不那么疼了,浑身好像都有力气了!”
只是玄仪说完,却发现脸上根本没有了泪水,抱怨道,“哎呀,没有眼泪了!”
卢暖和连翘闻言,对视一眼,笑了。
也只有玄仪这个无忧无虑的公主,才能一会哭,一会笑。
“不好,有人追来了!”|连翘说着,立即背着玄仪,拉着卢暖躲到树林里。
三个人藏在大树后,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紧张又害怕的听着那由远而近的马蹄声。
身子也情不自禁的抖了起来。
“我怕!”玄仪低低的说了一声,身子往卢暖身边靠了靠。
卢暖伸出手抱住玄仪,尽管自己也怕死了,还在安慰玄仪,“仪儿,别怕,有我呢!”
“嗯!”
玄仪应了一声,紧紧抱住卢暖,“阿暖,如果我们被沁姑抓回去,我不要喝毒药,我要咬舌自尽,我不要忘记你,你也咬舌自尽,不要忘记我,好不好?”
卢暖闻言,摇摇头吗“不,仪儿,我们不能死,就算被抓回去,你也不要忘记的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你的骄傲,自古邪不压正,只要我们心里都有彼此,只要我们还能呆在一起,我们一定能记起彼此的!”
玄仪看着卢暖,紧紧的咬住嘴唇,然后点了点头。
“驾,驾……”柳玉墨骑在马上,看着毫无人烟的小道,不能暗叹,这几个受了伤的姑娘,跑得倒是挺快的。
柳玉墨想着,路过卢暖她们藏身的地方,扭头看了看。
卢暖瞧见柳玉墨,错愕的瞪大了眼睛,急急忙忙推开玄仪,就要往小道上跑,连翘立即拉住她。
“疯了吗!”
卢暖看着马儿越来越远,捉急的说道,“连翘,我认识他,我认识他,你快放手吗,快放手!”
玄仪闻言,见连翘愣愣的呆在原地吗,立即拍打连翘的手背,“连翘,连翘快松手,阿暖说,她认识刚刚骑马过去的公子,我们得救了,我们得救了,连翘,松手,松手啊!”
连翘闻言,错愕的松开手,任由卢暖急急忙忙跑出去,冲着柳玉墨已经远去的背影,放声大喊,“柳公子,柳公子……”
惊起林中鸟雀。
却眼睁睁的看着柳玉墨里自己越来越远,失望的跪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尘土滚滚的小道,半晌后才嗷叫一声,痛哭流涕,“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
错过了,就这么眼睁睁的错过了。
卢暖跪在地上,不停的哭泣,手用力拍打在地上。
如果她跑快一点,声音在大一点,或许,或许……
玄仪见柳玉墨已经骑着马跑远,公主脾气一来,抬手不停拍打连翘,“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连翘也恨自己,如果不拉着卢暖,她们就不会和柳玉墨擦身而过。抬手狠狠甩了自己几巴掌,“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玄仪见连翘一个劲的打自己,立即拉住连翘的手,哭着说道,“别打了,不关你的事……”
柳玉墨骑着马跑出去老远,似乎听见有人在喊柳公子,在瞧树林里,鸟雀乱飞,立即拉住马缰绳,让马儿停下来,跳下马,弯腰检查地上是否有血迹。
然后翻身上马,往回跑。
远远的,柳玉墨就看见了跪在地上,把脸埋在地上,不停拍打地,低声痛哭的卢暖。
柳玉墨一辈子都忘记不了,卢暖这么狼狈又无助的哭泣,直到许多年后,见到卢暖的眼泪,亦无一丁点招架之力。
就这样子骑在马背上,连下去扶起卢暖的勇气都没有。
马蹄声,尘土飞扬。
卢暖抬起头,泪流满面的看着那马上的男子,第一次觉得他是那么的神圣,抬起伤口无数的右手,轻轻的摸摸自己的脸,然后朝他伸出手,低低的哀求道,“柳公子,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吧……”
柳玉墨跳下马,跑到卢暖身边,把身子摇摇欲坠的卢暖抱在怀中,见卢暖嘴角有血溢出,嘴唇上更是血丝无数,连忙担忧的说道,“张嘴,让我看看你的喉咙……”
卢暖摇摇头,紧紧抓住柳玉墨的衣襟,“柳公子,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卢姑娘,别说话,你放心吧,我会救你们的,现在,你别再开口了,你的喉咙已经伤了,要是再开口,以后就不能说话了!”
卢暖闻言,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刚想开口,“可……”
柳玉墨竖起手指压住卢暖的嘴唇,“嘘,乖乖的别说话,相信我,我会救你们的!”
卢暖点点头,才冲着林子里招招手。
连翘和玄仪见卢暖招手,才相互搀扶着走出林子。
第一眼,柳玉墨就认出玄仪身上的衣裳,是皇宫里,宫女穿的衣裳。
凑巧随安和随林也骑着马,驾驶着马车赶来,柳玉墨立即说道,“随安,快把她们扶到马车上!”
随安点点头,准备去扶玄仪和连翘,连翘却惊呼着,“不要,我自己可以!”
然后和玄仪相互搀扶着上了马车,柳玉墨抱住奄奄一息的卢暖坐上马车,对随安说道,“随安,你驾驶马车,随林,你骑马去那些干净的水过来!”
“是!”
马车内,精神严重绷紧的卢暖和玄仪顿时松懈下来,双双昏睡过去。
连翘却坐在马车角落,抱着玄仪的身子,直直的看着依旧倒在柳玉墨怀中的卢暖,好几次想要开口。
随安从马车外递了两个水囊给柳玉墨。
柳玉墨接过水囊,却把一个水囊递给连翘,“自己喝点,也给你怀中的姑娘喝点!”
连翘接过,把水囊拿在手中,却不敢喝。
柳玉墨看了连翘一眼,拿出手帕,沾湿了,小心的滴在卢暖的嘴唇上,待卢暖嘴唇湿润了,才伸出手捏开卢暖的嘴唇,往卢暖嘴里滴入干净的水。
“为什么不给阿暖喝水?”连翘冷冷的问。
柳玉墨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连翘,才说道,“她的桑子已经伤了,若是不好好调理,以后都不能再说话,就算能说话,也不能恢复到以前!”
连翘看着柳玉墨,喂玄仪喝了水,自己却滴水未沾,冷声问,“你认识阿暖?”
“早些时候和她弟弟做个一笔生意,见过几次面而已!”
连翘闻言,却不再言语。
“子衿,子衿……”
昏睡中的卢暖忽然嘶哑又无阻的揪住柳玉墨的衣袖,低低呼唤。
柳玉墨闻言,心一下子沉落谷底。
京城
变天了,变天了。
老百姓一个个都在议论,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刺客,这么厉害,不仅官差追查,还多出许多的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和官差不一样,他们只搜妓院。
不,是只砸妓院,但凡拦住他们,不让他们进去,就死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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