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有媳妇你给我撑着么!”徐剥皮说着,呵呵一笑。
满心满眼里全是算计。
“慧娟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能有今天,一路走来不容易,那心计如何,不必我说,你觉得,我能左右得了她?”陈氏不答反问。
再想说几句,就见徐子衿浑身湿哒哒,好好的衣裳被撕的七零八落,连忙站起身,立在一边的丫鬟小草说道,“死丫头,没看见少爷回来了,还不去厨房熬碗姜汤!”
边说边上前拉住徐子衿的衣裳,“子衿啊,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徐子衿淡笑,拍拍陈氏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娘没事,就是淋了点雨,我先去把衣裳换了,一会跟你说!”
“好好好,快去换衣裳,等姜汤熬好了,娘给你送来!”陈氏说着,转身去了厨房。
换了衣裳,吃了陈氏送来的姜汤,徐子衿看着屋外的电闪雷鸣,扭头问陈氏,“娘,你说,卢家的日子那么难过,她们能熬得下去吗?”
“卢家,哪个卢家?”陈氏问道,随即想起卢有才家,“子衿啊,你是说卢有才家吗?”
徐子衿点点头。
“熬不下去,也得熬,除非她们不想活了,不然这日子啊还是得过!”陈氏说着,拿出手绢擦擦嘴角,看了一眼徐子衿,问道,“子衿啊,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没什么,娘,我去一下药房!”徐子衿说完,起身直接去了药房。
陈氏坐在原地,想了一会,才呢喃道,“真是儿大不由娘!”
徐子衿来到药房,按照记忆里抓了些药,放在油纸里包好,唤来随身伺候的疏通满月。
“少爷……”满月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做事情也进退有礼。
“满月,把这药给卢阿暖送去!”
满月接过徐子衿手中的药,眉头蹙起,“少爷,不太好吧?”
“怎么说?”徐子衿问。
“男女授受不亲啊,私相授受不太好!”
徐子衿本身是没有想到这一层,被满月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明了,又想起卢暖崴到的脚,从角落里拿出一小瓶药酒,递给满月,“现在人命关天,那那么多迂腐的道理,快送去,迟了,看我不抽你!”
满月一听,哪里敢怠慢,立即拿着药,找了蓑衣穿上,又拿了斗笠,匆匆忙忙的出了徐府。
刚刚走出门,弯弯拐拐走在小路上,到了卢暖家,满月却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去,正在犹豫时,满月就看见了曲氏,连忙喊道,“二婶子,二婶子!”
曲氏闻言,看着满月,抬手擦擦红红的眼眶,“满月?”
这满月可是徐剥皮家的,平时见着人,眼睛都是看天上的,今天喊她二婶子,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二婶子,这是我家少爷给的药,麻烦你给卢阿暖!”满月说着,把药和药酒塞到曲氏手中,转身就走。
曲氏想问些什么,最后什么也没问,抱紧手中的药进了屋子。
却不想这一幕被人瞧见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二弟能抗的住
卢暖一听外面有声音,抬手探了探三妹,四妹的额头,见她们还头还滚烫,连忙把冷帕子敷在三妹四妹头上,起身颠簸着走出屋子。
雨水顺着茅草屋檐倾泻而下,落在地上,地上都被溅一个个坑,见曲氏推开院门进来,卢暖立即颠簸着上前,“二婶?”
曲氏把手中的药包和药酒递给卢暖,“阿暖,给三妹四妹熬药吧!”
卢暖接过药,“二婶,谢谢你!”
“傻孩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快去熬药吧,三妹四妹再这么烧下去也不行!”曲氏说着,不由得叹息一声。
这个家,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好日子,不再这么风雨飘摇下去。
熬好药,曲氏和卢暖喂三妹四妹喝下,见她们出了一身热汗,才松了口气。
眼看天都快黑了,卢暖才想起,焦虑了一天,她什么东西也没吃,“二婶,你坐会,我去弄些吃的,一会等二叔和二弟回来了,咱们一起吃!”
曲氏本想拒绝,但是想着家中的米缸早已经空空如也,“好,二婶帮你!不过你的脚,先擦点药酒再说!”
擦了药酒,卢暖走出屋子,洗了手,和曲氏一起先煮了野菜粥,又贴了苞米饼。
卢暖坐在长凳子上,看着慢慢停下来的雨,有些彷徨。
米缸又要见底了,不知道二弟和二叔去镇子里,有没有买到米。
粥熬好,卢暖舀了粥端到屋子里,小心翼翼的喂韩氏吃下,“娘,好好养着,一切都会过去的!只有你好好的,别人才不能随随便便欺负了我们,娘,你明白吗?”
韩氏闻言,千言万语,最后化成无数泪水,轻轻的点点头。
卢暖见韩氏答应,又舀了野菜粥哄三妹四妹吃下,给她们换了干燥的衣裳,才走出屋子,坐在板凳上。
看着明朗的夜空。
曲氏在卢暖身边坐下,“阿暖,你和徐家少爷?”
“徐子衿么?”卢暖问。
“对,你和徐少爷什么关系?”曲氏这么问,心中还是大鼓,想劝阿暖,像徐家那样子的高门大宅,不适合她。
可话到嘴边,又什么都没说。
“没有关系,几天遇到,他帮我找到三妹,四妹,然后送我们回来,就这样子!”卢暖说的光明正大,又坦荡荡。
“可……”
“对了,二婶,今天抓药一共多少银子,你先记个数,等我赚了银子就还上!”卢暖说着,伸出手握住曲氏的手。
曲氏一愣,半晌后才说道,“阿暖,三妹四妹的药不是周大夫开的,而是徐少爷让满月小哥送来的,我去周大夫家,连周大夫人都没见着!”
一时间,卢暖倒也明白,人情世故,树倒猢狲散,不就是这个样子么,却没有想到徐子衿会让人送药来,这个情,她卢暖记下了。
“没事,二婶,如今我们穷,别人欺我们,辱我们,我们除了忍,还是忍,将来,我们富裕了,但且看她们如何收起丑陋的嘴脸,对我们卑躬屈膝!”
曲氏一听卢暖这远大理想,愣了愣,又想起和虎子娘的干仗,半晌后才闷闷的应了句,低下头,紧紧的咬住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了又等,粥凉了,苞米饼也硬掉,卢暖站起身,“二婶,咱们先吃吧,等二叔和二弟回来,给他们热热!”
“哦,好!”几乎是麻木的,曲氏应了一声,接过卢暖舀给她的粥和苞米饼,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卢暖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二婶的打击很大,只是没有想到,事情过后,二婶这么害怕。
见曲氏碗里的粥吃完了,卢暖小声问道,“二婶,再来碗粥吧!”
“额……”曲氏闻言,猛然惊醒,抬起头错愕的看向卢暖,“阿暖,你刚刚说什么?”
“二婶,我说,再给你添碗粥!”
“哦,好!”曲氏说着,把碗递给卢暖,待卢暖舀了粥,把碗递给她,端着坐在凳子上,小口小口的吃着。
卢暖没有开口说话,其实二婶会这么彷徨无措,都是因为他们拖累了二婶家,不然猪不会卖,家里至少也还有粮食。
不会像现在,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慢慢的刷了锅,洗了碗,卢暖刚刚准备进屋子看看三妹四妹的烧退了没,就听见院子外唤来欢喜的呼唤。
“大姐,娘,三妹,四妹,我回来了!”
卢暖兴奋的准备去开门,曲氏却比她更快一步,打开门,见门外裤脚全部湿透的二弟,眉头蹙起,“二弟,你二叔呢?”
“二叔啊,刚刚把我送到门口就回去了!”二弟说着,把肩膀上的袋子递给卢暖,嘱咐道,“大姐,有些沉!”
“给我吧,你姐脚扭到了,少走路,才好的快!”曲氏说着,接过二弟手中的米袋子,走到米缸边,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打开瞧上一眼。
连米袋子一起放到米缸里,盖上盖子。
卢暖趁空舀了水让二弟洗脸,洗手,又舀了粥递给他,“怎么这么晚呢?”
“路上下雨,跟二叔躲在庙里躲雨,这不雨停了,就赶紧回来了!”二弟说着,咕噜咕噜用力喝了几口野菜粥。
卢暖淡笑,拿了盆子舀了粥,又拿了苞米饼递给曲氏,“二婶,二叔在外面奔波了一天,想必饿坏了,这些粥和苞米饼子你先拿回去吧!”
曲氏见卢暖这么懂事,心中感慨,“阿暖,以后这个家,你要多担待些!”
“二婶放心,阿暖一定会坚强起来的!”
她若不坚强,谁来替她勇敢。
送走二婶,卢暖拿了一个苞米饼,走到二弟身边坐下,递给二弟,“吃吧!”
二弟接过,掰成两半,一半递给卢暖,一半往自己嘴里塞,“大姐,你也吃!”
卢暖接过苞米饼,小小的咬了一口,“二弟,你是男子汉,对吗?”
“当然!”二弟含糊不清的应道。
“那,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努力坚强,努力勇敢,努力长大,对吗?”
二弟闻言,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他虽然老实,但不是笨,半口苞米饼还在口里,努力咽下去后才道,“大姐,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二弟能抗的住!”
正文 第二十二章,新的生活新开始
透过微弱的灯光,卢暖看着吃得香喷喷的二弟,犹豫好一会才开口道,“二弟,娘她……”
“娘怎么了?”二弟随口一问,腼腆一笑,“没事,娘这几日是做鞋底子累了,早些睡,我不会在意,大姐,你要是累了,也去睡吧,一会我来涮碗!”
到现在,二弟也还没察觉出不一样来。
卢暖感叹,或许,二弟只是被喜悦填满了脑海,所见之处全是浓浓的幸福,而忽略了空气里,那飘散不去的药味。
“二弟,娘,小产了……”
“小产是啥?”二弟先是愣愣一问,随即看向卢暖,见卢暖面色凝重,手中的碗一翻,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好几片。
张着嘴,那嚼到一般的苞米饼,掉在地上,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屋子里冲。
卢暖紧紧的拉住他的手臂,二弟扭头,双眼赤红,低声咆哮,“大姐……”
“别进去了,娘她很伤心,三妹四妹跟虎子打架,在外面淋了雨,刚刚吃了药睡下,你别惊醒她们……”卢暖劝着,声音也有些哽咽。
失去孩子,韩氏的心有多疼,或许只有她自己清楚。
二弟闻言,手臂一下子无力起来,颓废的跌坐在卢暖身边,头靠在卢暖的肩膀上,迷茫的说道,“大姐,难道我们真的没有活路了吗?”
穷到人人可欺的地步。
虎子是什么人,胆小怕事,就是天上响雷,他都会吓得尿裤子的瘪三。
再者说,三妹四妹性子一向好,要不是虎子欺人太甚,三妹四妹岂会出手。
卢暖闻言,顿时涩然,抬手轻轻的把二弟抱入怀中,“活路?”
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活路就在脚下,懦弱的人,被生活折磨的死去活来,坚强的人却把生活折腾的死去活来,只有坚强,才能活的更好,二弟,我说的这些,你明白吗?”
二弟抬头,眼泪汪汪,“大姐,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可以吃的饱。穿的好,我的要求并不是很高,我只想一家人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没有?”
抬手轻轻拭去二弟脸上的泪痕,卢暖怜惜的说道,“二弟啊,你羡慕别人的富裕生活,希望天上能掉一个馅饼下来,可是二弟,如果有一天,天上真掉一个馅饼下来,你敢去捡,捡了你敢吃?”
卢暖见二弟情绪松动,继续劝说道,“再说这天底下根本没有午餐,不管什么东西,只有自己辛苦赚来,吃到嘴里,穿到身上,才会心安理得,而要走出现在的窘况,我们要坚强,要团结!”
“可是大姐,我已经坚强不起来了!”二弟说着,双手蒙住脸,小声呜咽起来。
“你连勇敢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坚强?”卢暖冷声说着,站起身,走到屋檐下,伸出手,接住从屋檐上滴下的雨滴。
你若不勇敢,谁替你坚强。
扭头看了一眼二弟,沉默不语。
等了好久,二弟才嘶哑着嗓子问卢暖,“大姐,你告诉二弟,二弟要怎么做,才算勇敢?”
卢暖闻言,朝二弟伸出手。
二弟犹豫半晌,把手伸给卢暖,十指相握,“二弟,只有我们齐心协力,心中有一份信念,才能坚强起来,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带着你,带着娘,带着三妹四妹,走向富裕的生活!”
二弟眼眶带泪,直勾勾的看着卢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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