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暖听了虎子娘的话。
二婶家穷的叮当响,还把猪卖了。
对于虎子娘后面的话,卢暖自动忽略。
二婶是什么人,这几日的相处,卢暖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好人。
绝对不是虎子娘口中说的那么不堪。
抬头看向二婶,曲氏见卢暖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眶一红,扭头看向虎子娘,大骂一声,“虎子娘,看我今天不撕烂你这张臭嘴!”
说完扑向虎子娘,朝着虎子娘的嘴巴抓去。
卢暖连拉她都来不及。
虎子娘做梦都没有想到曲氏会动手,一下子,脸上便被撕抓了几道血痕。
大叫一声,和曲氏打成一团。
虎子一见自己娘被打了,撸起袖子就想要帮忙,卢暖大喝一声,“虎子,你敢动手,今天我就弄死你!”
虎子闻言,吓得定在原地,错愕的看着卢暖。
被卢暖冰冷的眼神吓得定在原地。
半晌后才结巴着说道,“卢阿暖,你等着,我去喊我爹!”
“你去啊,去啊,最好把全村的人都喊来,让大家看看,你们家是怎么欺负人的!”卢暖不服气的大声吼着。
不去拉二婶。
因为她知道,二婶委屈啊。
砸锅卖铁,紧着她们,自己家斗穷的叮当响。
没得到一句好,还被人那么说。
换谁,谁都会委屈。
曲氏一听卢暖那撕心的话,越发的气愤,一个翻身把虎子娘骑在身下,手胡乱的往虎子娘脸上抓去,骂咧着,“我撕烂你的嘴,让你胡说八道,满口叫蛆!”
虎子娘被曲氏的狠吓到,一时间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哎呦,哎呦的承受着曲氏的巴掌。
虎子在一边看着,想要上前帮忙,又见卢暖在那虎视眈眈,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杵卢暖,尤其是她那冷冰冰的眼神。
按理说,他比卢暖高,比卢暖壮实,应该不怕的。
可他。、
索性张口大喊起来,“爹啊,你快来啊,卢家婶子要打死我娘了……”
一时间,村子里的人都往卢暖家跑,有的甚至还去喊隔壁邻居,到卢暖家看热闹。
就连村长也被人请了来。
虎子爹一听虎子在卢暖家大声喊,在田里干活的他,两脚是烂泥,扛着锄头就往卢暖家跑。
心中暗骂,败家娘们,这不是要人戳自家脊梁骨啊。
想有才才刚去,卢家嫂子又小产,只剩下一口气,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小孩子打架,打都打了,还去闹什么。
看着被曲氏打成猪头的虎子娘,站在一边不敢动弹的虎子,紧咬嘴唇的卢暖,村长低喝一声,“还不住手!”
曲氏被这一喝,咻地挺了手,错愕的看着四周看热闹的人,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就连虎子娘一把推翻她,她也只是傻愣愣的倒在地上。
卢暖连忙走到曲氏身边,伸出手抱住曲氏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口,安慰道,“二婶,没事的,没事的!”
得到这一声安慰,曲氏才“哇”一声哭了出来,“阿暖啊,咱们不活了,都不活了!”
“二婶,阿暖明白的,阿暖也不会去听别人的挑拨离间!”卢暖说着,看向跪在村子面前,痛哭流涕,求村长还她一个公道的虎子娘。
轻轻的推开曲氏,一步一步走向村长。
这是卢富贵第一次见到一个孩子,那眼眸里的恨,愤怒,在看看再一边哭的伤心的曲氏,又看看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虎子娘,低喝一声,“哭够了没,哭够了,给我静下来,慢慢说!”
虎子娘虽然泼辣,但是还算比较怕卢家村的父母官——卢富贵。
哽咽了几下,停了下来,抽抽噎噎的说道,“村长,你得为我做主啊,曲氏她,曲氏她要打死我了!”
面对虎子娘的小事化大,卢富贵很不满意。
你说说你虎子娘,人家爹刚去,娘是死是活,还没个定义,你就跑这来闹,摆明了是在欺负人。
别说脸被打成猪头,就是被打死了,打残疾了,也只能说活该。
卢富贵思前想后,看向卢暖,大声说道,“阿暖,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暖闻言,看向村长卢富贵。
他也就五十左右年纪,一件灰色褂子,一条青色裤子,脚上穿着一双布鞋。
卢暖走到村长面前,犹豫好一会,才扑通一声跪下,哽咽道,“村长叔,你要为阿暖做主,再被人这样子欺负,阿暖一家,怕是只有一包砒霜,一死了之了!”
正文 弟十七章,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卢暖这一跪,口齿清晰,那一句句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是却把虎子娘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村长卢富贵更是瞪了虎子娘一眼,责骂一声,“胡闹!”然后弯腰扶起卢暖。
“阿暖丫头,先起来,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卢暖却死活不肯起来,哀戚不已的说道,“村长叔,你先听我说,如果,我说完以后,村长叔和各位叔叔伯伯,婶子,婶娘觉得,阿暖说的无理,要打要骂,阿暖绝无怨言,如果阿暖说的有理,还请村长叔给阿暖做主!”
村长一听,叹息一声,“阿暖啊,先起来,有什么话跟叔说,叔给你做主!”
卢暖闻言,不再矫情,顺着村长的话,站起身,一字一句的说道,“村长叔,你说小孩子之间,会不会打架,吵架?”
“别说小孩子之间,就是牙齿和舌头,有时候还会咬着呢!”村长说着,看向虎子娘,大喝一声,“虎子,你过来!”
虎子一听村长喊他,身子抖了一下,求救的看向他娘,他娘心中也是害怕的。
平时在家里跟虎子爹横,可今日,这么多人瞧着,谁对谁错,大家心知肚明,一时之间,虎子娘连吭一声都不敢,更别说给虎子壮胆了。
虎子见他娘低下头,耷拉着脑袋,走到村长面前,低低的唤了声,“村长叔!”
“虎子,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卢富贵严厉的说着,把虎子吓得身子一哆嗦。
“村长叔,三妹四妹抢我东西!”
卢暖一听,立即反驳道,“你胡说,三妹四妹是绝对不会抢你东西的!”
三妹四妹虽然小,但是很懂事,她们更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绝对不能要,更不会有那强盗行为。
“我,我,我……”虎子被卢暖那么一喝,说不出话来。
“村长叔,不管虎子的话是真是假,在没有找到三妹四妹之前,我一句都不会相信的……”
卢暖话还未说完,屋子里传来碰一声。
曲氏止住了哭,立即跑向屋子里,见韩氏摔到在地上,大呼一声,“嫂子,嫂子……”
死命想要把韩氏拖到床上,可韩氏无力的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还有一口气,他们不能这般欺辱我的孩子,不能……”
随后跟着曲氏走进屋子的几个妇人一听,忍不住红了眼眶,上前帮助曲氏七手八脚把韩氏抬到床上,安慰道,“卢家嫂子,你放心吧,有村长在呢,谁也欺负不了阿暖她们……”
说完,一个个走出屋子,冲着虎子娘,吐了一口唾沫,然后站到一边,嘀咕道,“这年头啊,真是什么人都有,这真是要逼死人啊!”
村长卢富贵一听,气的不行。
屋子里发生的事情,他没进去,也能猜过大概。
虎子娘这事闹的,真是寒心。
“阿暖啊,这事不管谁对谁错,就这么算了,你赶紧去找你家三妹,四妹,眼看天快黑了,可别出了什么事儿!”
卢暖一听,恶狠狠的看向虎子娘,一字一句的说道,“村长叔,我家三妹四妹,好端端的回来了,这事,就算了,要是三妹四妹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拼了命,也要讨个公道!村长叔,阿暖进去看看娘,就不送村长叔了!”
说完,进了院子,把院门关上。
背脊靠在门板上,大口大口的吸气,吐气。
就因为,她没有爹,所以被人这么欺负着,若是连娘也没有了,别人还指不定怎么糟蹋她们。
如果她有钱有势,谁敢这般欺凌她们,谁敢?
平息了气息,走进屋子。
村长卢富贵看了一眼虎子娘,又看了一眼虎子,厉喝道,“以后长点记性,别有事没事就来人家家里闹腾,瞧瞧你们干的这破事,说出去,你家大栓以后还怎么出来见人!”
说完,转身走了。
村子里的人,一个个对着虎子,虎子娘指手画脚,然后不屑的跟在村长身后离开。
虎子娘跌坐在地上,摸着疼痛不已的脸,哇一声哭了起来,虎子站在一边,连劝都不敢劝。
“二婶,我娘她……”
曲氏一听,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簌簌的流过不停,见卢暖看着她,扭开头,“阿暖,你跟你娘说说话,然后去找三妹四妹吧!”
卢暖点点头,走到炕边,坐下,握住韩氏的手,“娘……”
韩氏在卢暖喊她之后,便紧紧的握住卢暖的手,那灰蒙蒙的眼睛,紧紧的闭着。
“娘,你一定要好好的,为了我们,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卢暖说完,也不管韩氏到底有没有听进去,转身离开了屋子。
正文 第十八章,孰是孰非自有天断
“啧啧啧,投怀送抱么这是?”
一声憋住笑的戏谑的男声传来,卢暖要退后几步,犹豫太急,差一点跌倒,男子的手却拉住了她的手臂。
“怎么,小阿暖,撞了我,连声道歉都没有,就想要离开?”
卢暖抬头看去,他身穿一件鸦青色衣衫,腰间绑着一根天蓝色腰带,身体健壮,英姿焕发,清新俊逸的脸,深沉睿智的星眸,嘴角含着一抹戏谑的笑。
“你放开!”
“凶了!”徐子衿说着,轻轻的松开手。
这一次回来,听说她爹死了,她还晕厥了过去,她娘小产,如今一只脚踩在阎王殿上,不知道那根筋不对,就想过来看看,瞧见她左顾右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想捉弄她一下。
结果,结果,她就这么撞了上来。
“凶不凶关你什么事?”卢暖嘀咕着,转身准备离开,继续去找三妹四妹。
徐子衿却伸出手拦住卢暖的去路,歪着头说道,“小阿暖,你急急忙忙是要去哪里?”
小阿暖?
是在喊她吗?
卢暖真心想大声说,小屁孩,擦亮你的铜合金狗眼,仔细瞧瞧,你姐姐的年龄。
可惜,她现在,真的就只是一个小屁孩。
十二岁的年纪,因为营养不良,只有八九岁那么高,怎么瞧,怎么小。
“去找我三妹,四妹!”
“我跟你一起去啊?”想也没想,徐子衿开口说道。
“你?”卢暖闻言指指徐子衿,又指指自己,“要和我去找三妹四妹,你确定?”
看他的穿着,一看家中就是有钱的。一般的有钱人,不都是嫌贫爱富了么?
别告诉她,眼前的男子是一个异类。
“小阿暖,一段时间没见,我发现你变得牙尖嘴利了!”徐子衿说着,看向卢暖的眼神里,有了一抹探寻。
不仅牙尖嘴利了,还聪明沉静了许多。
以前,这丫头每一次见到他,都是红着脸躲在远处,偷偷的看着他。
“是吗?”卢暖不置一词,也不想理会徐子衿,转身准备离开。
徐子衿见卢暖对他这么冷淡,忽然觉得好玩,跟在卢暖身后,小声问,“小阿暖,你要去哪里找你妹妹啊?”
卢暖闻言,摇摇头,实话实说,“不知道!”
如今,她也只有像无头苍蝇,到处乱飞,或许运气好,能碰见三妹四妹。
徐子衿挑了挑眉,抬起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小阿暖,眼看天就要下雨了,你这么找也不是办法,不如,你大声喊吧!”
卢暖一听,抬起头看了看天,果然是要变天了。
现在虽然热,可三妹四妹跟虎子打了架,心中肯定很害怕,才躲在外面,不敢回家。
要是被雨水淋着,是很容易生病的。
顾不得许多,扯开嗓子喊道,“三妹,四妹,你们在哪里啊?”
徐子衿被卢暖河东狮吼震的耳门子发疼,错愕的看着卢暖,心中想着,难道这乡下丫头,就这么大大咧咧?
一边走,一边喊。
喊得嗓子都疼了,卢暖也不敢听下来。
村子边缘的大树下,四妹紧紧的抱住身子,头上脸上全是泥土,身上的衣裳也被扯破了好几个洞,鞋子一只还挂在脚上,一只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
“三姐,我怕……”
三妹闻言,鼻子一酸,把四妹抱在怀中,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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