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由得就要往肚子上摸;一不小心摸上了一手背;却原来已经有一大手替她在肚子上摸着。
另一大手将她的手打掉,只听四爷冷声道:“粗手粗脚的干什么,还嫌自个招祸招的不多?”
张子清神情里都透着股茫然的木:“爷,我怀上了?”
四爷狠狠拧了眉:“你游魂似的鬼样子是作甚?怀上怎么了,怀爷的种还委屈了你?”
一个激灵,张子清惊道:“我怀上了?我怎么可能怀上!我究竟什么时候怀上?为什么我不知道我怀上了!”
四爷似乎被问愣了一下,但也仅仅那么一瞬,随之拉下脸低斥:“大呼小叫什么,女人怀上孩子这有什么稀奇,你再这样没规没距的,爷就罚你抄佛经去。”
张子清平静了下来,一双粉唇紧抿着再也没敢出口发问,因为她十分清楚的记得她和四爷做亲密之事还是半个月前,而她却在上个周就来过了月事,那若她肚里果真有孩子的话……张子清一颗心突突的直跳,应该……不会吧?那老御医是神仙吗,能掐会算?或是火眼金睛?还是这个年代的医术已经发达到这个地步?她不是穿越古代,而是穿到了未来世界吧?
对怀孕一事她是半信半疑的,理智上是坚决不信的,可情感上……张子清偷瞄下四爷着紧的模样,再想想四爷那自制严谨的性子,却又由不得她不信。
不过老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就暂且相信她肚里现在住着一个吧,等足月了能诊出脉象了,再找那刘太医过来看看,究竟有没有到时候就清楚了。相比来说她还是比较信任她的老熟脸刘太医,毕竟人家虽一板一眼的,但望闻切问,人家该有的步骤一个都不少,这样脚踏实地的大夫才能令患者放心呐。
后来,四爷严厉敲打了她屋里一干奴才,责令他们好生看着他们家主子,若是磕了碰了的,仔细着自个的皮。后又黑着脸警告一番张子清,不许将她怀孕一事外传,要是让他在外头听到什么闲言碎语的,他就当着奴才的面将她吊起来打。
对此张子清连连保证自个绝对是个嘴紧的人,不该说的话,打死她都不会往外吐半个字。
四爷勉强相信了,拍拍她的脑门嘱咐她要照顾好自个,临近年关诸事繁忙,怕是年前都够呛抽出空来看他。
对四爷的小体贴张子清还是小诧异了把,却也从善如流的保证,不会再让自个嗑着碰着。
自此张子清就过起了诡异的养胎日子,四爷倒也如他那日所言般,诸事繁忙抽不出空过来,她倒也清静。近些日子来,她研究最多的就是她的肚子,她当真就怀上了?
康熙四十年大年初一,富灵阿满三岁了,这日晚上,张子清破天荒的亲自下厨整了一桌子好菜,末了,还捯饬了一个四不像的蛋糕,上头插着三根粗蜡烛,一一点燃后让小曲子他们熄灭了屋里壁灯,整个屋子就剩下那三根蜡烛发出的那点微弱的光。
“来,富灵阿,双手合十闭上眼许个愿望吧。”
富灵阿很是稀奇,一双凤眼亮晶晶的看着那忽闪忽闪的三道烛光,大声问道:“额娘,富灵阿可以许三个愿望吗?”
张子清给她脖子上挂上围兜,笑道:“当然可以了。额娘从不知道,原来富灵阿有这么多的愿望啊。”
“那额娘,富灵阿许了愿望,神仙都可以帮富灵阿实现吗?”
“这可不一定哦。富灵阿要知道,神仙也是很忙的,那么多的人都在许愿,神仙哪里能忙得过来?不过富灵阿要是诚心诚意的话,即便富灵阿的愿望不能都实现,说不定能帮富灵阿实现其中一两条呢。”
富灵阿纠结了会,才闷声道:“原来神仙也这么忙,那好吧,富灵阿要开始许愿了,神仙一定要听到啊。”
张子清笑道:“许完后要记得和额娘一块将蜡烛吹灭哦,这样神仙才能听得到。”
富灵阿开始闭上眼睛默默许愿,张子清也将双手交错抵在额前闭眸祈祷,愿上苍保佑富灵阿平安长大,一生无病,无灾,无忧。
睁开眼时刚好富灵阿也睁了眼,母女俩对视一眼,一同鼓着腮帮子将蜡烛吹灭。
奴才们赶忙将屋里的壁灯重新点上,张子清让人将蛋糕撤了下去,富灵阿眼巴巴望着恋恋不舍:“额娘,你不是说蛋糕很好吃吗?”
张子清莞尔一笑:“傻丫头,额娘额外做了份新的在你屋里放着呢,等吃完饭再给你拿来当甜点。”
富灵阿这才喜笑颜开。抓起桌上的筷子,无比欢快:“额娘,吃饭。”
尽管富灵阿性子里的霸道令她头疼,可这独立自主方面却极为令她赞赏。点点头,她也拿起筷子冲富灵阿笑道:“好的富灵阿,咱吃饭。”
张子清做的都是些家常菜,诸如蘑菇烧肉、腊味排骨、红烧猪肘、清蒸鲤鱼之类,要说有什么新意,也就多了两道西餐,三文鱼肉蔬菜汤与蒜蓉百合香辣虾,当然也是缺材少料的,到底味道不那么地道,不过能吃的口齿生津,对面富灵阿也吃的津津有味。
饭后,张子清扶着吃撑的肚子慢慢再屋里踱着步子消食,富灵阿拿勺子舀着她的蛋糕,一口一口吃的很是欢畅。
“额娘,粘糖底下的馒头真软,真香,真好吃。”
张子清黑线淌下:“破孩子,那不叫粘糖,叫奶油,奶油下面也不是馒头,是蛋糕。”
富灵阿对她娘的话视若罔闻,只是皱着眉道:“这馒头好吃,可这粘糖太甜了,富灵阿一点都不喜欢吃。以后额娘再做蛋糕时,要记得,只做馒头就行了,不要再做粘糖了。”
张子清扶额,好吧,馒头就馒头吧,随你叫吧。
吃着吃着,富灵阿将目光转向了她娘的肚子:“额娘,藏在你肚子里的妹妹听话吗?”
“听话,当然听话,不过富灵阿,额娘肚子藏着妹妹的事情,你可不准告诉别人。”否则四大爷会生气滴。
富灵阿睁大眼:“为什么?”
“因为妹妹害羞啊,要是富灵阿跟别人说的话,妹妹就会出来跟富灵阿玩了。”
“那富灵阿保证不会跟别人说,富灵阿说话算话的。”
“额娘相信富灵阿,当然了,妹妹也相信富灵阿。”
富灵阿继续看她的肚子:“那妹妹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当然要等妹妹长大了才行啊。你妹妹大概还有九个多才能出来,到时候就能跟富灵阿玩了。”
富灵阿丧气,还要等这么久。
张子清却在此刻陡然想到,今年是蛇年,蛇年,美女蛇!她的萌点好不?前世因着末世她没赶得上生,今世就要得偿所愿了?
张子清兴奋了,待消食了后,心血来潮又吃了一顿,最后撑得一个晚上没睡着。
大年初三,四爷一行回了府。
大年初五晚,四爷岔开腿坐在她的炕上,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张子清唬了一跳,她怀孕的事……传出去了?
“你过来。”
四爷声音寡淡,张子清却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小心挨了过去,张子清问道:“爷喝茶吗?妾去给您倒去。”
四爷慢条斯理的摊开手,黑瞋瞋的眸子盯着她:“拿来。”
张子清微张着嘴,不知四爷所云。
盯着她,四爷缓缓吐出两字:“衣服。”
张子清简直要抓狂了,四大爷你能不能别这般惜字如金?能不能别这般两字两字往外吐?大过年的玩什么不好,偏要玩你猜我猜大家猜?纯心折磨她啊有木有?
四爷的眼神慢慢不善起来,终于一次性吐了很多字给了她个痛快:“你承诺给爷做的衣服呢,不会爷给你办完了事,你扭过头就不认账了吧?爷的桥你也敢拆?”
张子清这才恍然大悟,貌似很久很久以前,她求四爷办了件小事,然后随口说了句给他做衣裳,然后……然后没有然后了,因为她忘记了。
“爷您看这……妾本想多费些时日给您仔细做件的,可没赶巧的妾的身子却在那当口出了毛病……”
她的那一摞子情真意切的话还没说完,四爷就冷冷抬手打断,语调不轻不重:“爷倒是知道,你那当口能抽得出空来给富灵阿做衣裤,一年四季,每季两套,一直将富灵阿的衣裤做到了她六岁,却惟独抽不出空来给爷做上一件哪怕半件的衣裳。”
这问题棘手啊……
张子清干巴巴的立着,原谅她吧,四大爷列数字作比较举例说明,证据确凿说服力强悍,哪怕她反应再快口舌再利索,在绝对的证据面前也找不出刁钻的破绽供她颠倒黑白。捏着衣角,在四大爷那仿佛能令所有阴暗都无所遁形的盯视下慢慢垂低了她罪恶的脑袋,要怎么样,说吧,她认了还不成?
“两件。”
惊愕的抬头,张子清眨着眼看他。
弹弹衣袖,四爷说的不紧不慢:“半年内,给爷做两件衣裳,爷等着。”
这事这就过去了?张子清无不欢喜道:“妾给您做三件。”
四爷动作微顿了一下,撩起眼皮看她一眼:“那就六件吧。”
张子清目光明显呆滞了下,却也干巴巴的笑着应下:“六件好,六六大顺多吉利。”
四爷拍拍大腿,张子清很自觉的坐过去,四爷揽过她的腰,和她脸对脸的看着。
“爷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可有按时吃药?”
张子清抿唇一笑,道:“当然有的,不过安胎药吃过几副后,妾觉得身子大好了就不再吃了,毕竟是药三分毒,能不吃还是不吃为好,妾怕毒坏了孩子。”
四爷淡淡嗯了声:“话虽如此,可你那日碰的可不轻,小腹都让你磕的淤青,安胎药不多吃几日哪成?”
“妾的身子妾当然是省得的,妾当真是无碍了,如今可是能跑能跳的。”
四爷无声的拿目光逼视她,张子清眨眨眼:“当然妾是说笑的,成日里妾除了偶尔下炕走两步,其余时间妾几乎都是躺着的。”
四爷看她:“身子真好了?”
张子清敏感的神经一动,心想着四大爷莫不是想要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启唇笑道:“妾的身子真的好了。”
“当真?”
“当真。”
四爷抬手抚上了她的笑脸,道:“大年初一晚的饭好吃吗?”
因为四大爷这一句话,在大年初五的晚上,张子清不得不让人再次从大厨房里借了锅,借了食材,借了柴米油盐酱醋,为了围裙,苦逼的开始了她大半个晚上的忙活……
菜上桌了,四爷逼她和他面对面的吃饭,他不落筷那她就不许落,已经吃过晚饭的张子清不得不二次进食,心里画了一百个圆圈,足足诅咒了四爷一百次。
后来,四爷像她索要蛋糕,张子清抓狂了,那是给孩子吃的好不好?关键是做工费时费事,四大爷是纯心要她忙活到鸡打鸣是不?
四爷拿帕子擦着嘴角,眼皮都不带抬得,只吐两字,去做。
张子清深吸一口气,好吧好吧,她细胳膊不愿去拧他的粗大腿,要吃是吗?腻不死你丫!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美人们,大年初一晚上的饭好吃吗?
二更木有,说木有就木有,有也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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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结果是;张子清在四爷的要求下做了两个蛋糕,其中一个四爷让人放好;他到时候要拎走;另外一个用来插蜡烛。四爷只让在上面弄两根;点燃;然后令奴才们熄了壁灯,逼迫张子清双手合十闭眼许愿,可他自个却在睁眼坐着不动弹,一瞬不瞬的盯着张子清完成每一个动作,最后看她一口气将两根蜡烛全都吹灭。
终于;在几乎将大年初一晚的饭局重复了一遍后,四爷终于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令人收拾了桌子,他牵着她的手慢慢往炕上走去。
“刚才看你表情那么认真,不知许的何愿?”
张子清怔了下刚想回答,谁料四爷又抬手打断:“算了,西学讲究许愿是不能说出来,否则就不灵验了,你还是放在心里莫说了。”脚步微微一顿,侧脸看她:“你对西学倒是了解的不少。”
张子清垂眼笑道:“爷真是高看妾了,妾识字都没识全,哪里还懂什么西学?不过大清的传教士多,妾以往也是爱听人说长道短的,那些婆子们嘴碎,都是从她们嘴里听说的,妾不过是记在心上罢了。”
四爷说教道:“那些传教士多是来大清蛊惑人心的,以后他们的事情你少听些,听多了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张子清解了他的外套搭上衣架,回头笑道:“爷多虑了,妾不过对他们那的吃食有些小兴趣,至于他们所宣传的天主教什么的,妾一丝一毫都提不起劲的。”
四爷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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