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四爷和苏培盛走远了,年羹尧突然听见他妹子的唤声:“哥,你在看什么呢,你都不知道今个……咦,是他们!”
听得他妹妹难以置信的惊呼声,年羹尧立刻回了神,温润的眸里划过一丝光:“心若,你竟认得四贝勒爷?”
“四贝勒爷?!”年心若瞪大了眼睛,忙转过眼在人群中盯住那挺拔坚毅的身影不放,好一会,似喃喃道:“原来他就是四贝勒……”后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忽而红忽而白的。
年羹尧在一旁浅笑着也不去打扰他妹妹的失神,等他妹妹回了神,才挪揄的笑道:“你今个与四贝勒爷见过面了?倒是让哥想起一句谚语来着,叫什么来着,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枉哥还想极力撮合,到头来却是姻缘天注定,有些缘分挡都是挡不住的。”
年心若羞得满脸通红,却是头一次没有反驳她哥的话,只是跺跺脚横了她哥一眼。
旁边那叫秀琴的丫鬟却不明所以,道:“二爷,您可不能害了姑娘,那贝勒爷可是个登徒子……”
“秀琴!”
年心若羞怒喝止,年羹尧却眸光一闪,笑问:“怎么说?”
秀琴气哄哄道:“二爷您可不知道,刚姑娘在寺庙里,那贝勒爷突然就将姑娘给……给抱住了!好生无礼,当真是个登徒子呢!”
礼,当真是个登徒子呢!”
闻言年羹尧倒是愣了,那四贝勒爷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他能不知?那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那般善隐忍的人,哪怕对他家小妹一见钟情,哪怕是再喜欢他家小妹,也不会做出这种当众非礼女子这种丢分的事吧?
若不是此话出自他小妹丫鬟之口,要不是看他小妹还羞带怒的默认模样,他当真以为这是有人在诋毁四贝勒爷。
“你确定刚才你说的登徒子就是刚刚走过去那人?”
年心若怒了:“哥,你这什么意思?妹妹还能认错人不成?要认错也是他,好生无礼不说,还说什么是因为我长的像他的内子。”说到这,年心若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迟疑道:“哥,难道我长的和四福晋很像?”
不由得,年羹尧就想起了今个在西市见着的那位妇人,当时他就诧异那妇人长得跟小妹相像几分,而又是旗人……
想着四福晋他曾远远地见过,定不会是福晋,想那四贝勒爷如此严谨不苟言笑的人,能破例对个女子显出喜爱之意,想必这女子在四贝勒府里定是极为受宠的。年羹尧这么一琢磨,心里大概就有了数,十有八/九就是那位给四贝勒爷生了一双儿女且极得四贝勒爷宠爱的张佳侧福晋了。
看着他妹妹望着四贝勒爷远去的身影有几分恋慕之意,年羹尧又往他妹妹娇俏的脸上看了看,眸中似乎有什么划过,心里头有了计较。
八贝勒府的庶福晋算什么,傻妹妹啊,你将会感谢哥哥为你走的这步棋。真是没想到,连上天都在助他们一臂之力,倘若,倘若容他再行稍许谋划,傻妹妹啊,你可知你将会得到的是怎样的尊荣啊——
年羹尧温润的笑意中带了丝不同往日的锐利,这是天意,谁也别想挡他的路,谁也别怪他。
作者有话要说:今个一看,收藏过万鸟——!!
好高兴好高兴,记得冰箱还有个西瓜存货,待会拿出来,吃掉,吃掉,统统吃掉!!
看到评论,有美人说那个117和116衔接不上,这里解释一下,因为是用对话方式过度道年府年府这边,再加上不想大篇幅介绍,所以就比较简练,可能是有些读者就不太适应了,会稍微觉得有点突兀。还有说那个年羹尧有什么算计,他就是想让他妹妹入四爷府,可他妹妹不爱意,觉得他哥哥算计她,为了他自个飞黄腾达就不顾她的死活,所以说他哥好算计。
还有,爷看到还有人说那个怎的不是四爷长得像队长么?o(╯□╰)o爷从未说过四爷长得像,爷发誓,爷真没说过。
119
四爷在众多皇子中算是比较关注民生的一位了;心道反正都出来了;索性就四处看看,看看在他皇阿玛统治下老百姓的日子。不成想这随便一转悠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瞧那馄饨摊上那旁若无人撒欢吃的香的那位;敢情一离开他视线,就这么的形象全无的给他贝勒府丢脸呐?
立在来往的人群中;四爷视线不离馄饨摊那位主;慢腾腾摩挲着拇指上玉扳指,唇角勾出抹冷笑:“瞧见没?爷说过什么?咱这一出来;指不定就能碰上你那位所谓回娘家探亲的张佳主子。这不,可是被爷说中了不?”
苏培盛汗颜的看着不远处那位吃的满嘴流油浑然忘我的主;不由揩揩额上虚汗;由衷的拍着马屁:“爷还真是神机妙算啊。”余光瞥着那张佳主子面前堆的那大碟小盘的,不由暗下啧啧称叹,这张佳主子的胃口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四爷眼神又不是不济,自然看得出那位那好的令人切齿的好胃口,不由的心下滋生火苗。离开了贝勒府离开了爷,就这般值当你这棒槌高兴,所以才心情好胃口才好?
一大碗卤煮吃的张子清是满头大汗又意犹未尽,赞叹了下这味道的地道,她又夹起了块锅贴送到嘴里有滋有味的嚼着,边寻思着要不要再来一份卤煮,边自然而然的将筷子往第二块锅贴上夹去。
一大团阴影停在张子清跟前不动的时候,夹锅贴的筷子僵在了当处,强大的危机感迅速令她调集浑身戒备细胞,犀利的目光嗖的下射向旁边那令她感觉到危险的生物!可想而知,当她那充满戒备与煞气的目光在触及四爷那张习惯性板着的那标志性面瘫脸时,顿时所以的情绪转为惊吓。
还没等她从四爷的突然造访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暗中保护她的那几个汉子第一时间从人群中蹭蹭蹭的冒了出来,挡在张子清面前,各个虎背熊腰怒目圆睁的瞪着面前似乎来者不善的男人,不知死活的叫嚣:“什么人!想干什么!还不快滚!”
张子清再次被惊吓住了。眼瞅着四爷的神色慢慢开始阴沉下来,张子清自觉不妙,赶忙的扔了手上筷子,噌噌几步跻身到四爷跟前,拉过四爷的胳膊扭头看那汉子:“瞎闹腾什么,眼神都不好使,竟连爷都不认得。快回去,对了带着你们的人都回去,顺道跟你家老爷说,今个我就不回府了,直接跟爷回去。”
那汉子自然是不认得四爷的,偏的反应又的确迟钝,听得张子清这样说,竟还没反应过来,还傻乎乎的问:“爷?哪家的爷?”
一句话可把张子清气的够呛啊。他那阿玛挑人时莫不是只注意了四肢发达与否,从来不过问头脑简单与否吗?瞧着四爷在旁已经别有深意的挑眉了,张子清暗恨,还哪家的爷呢,敢情你丫还以为她有那胆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偷汉子呢?
对着那汉子张子清没带好气的瞪他一眼,张子清扫了眼周围那闪缩着望着看热闹的人群,遂小声愤愤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让你走就走,哪来这么多废话?”
那汉子急了:“可奴才得回去跟老爷禀报啊?总得禀告老爷是哪家的爷啊?”
张子清瞬间恼了:“哪家的爷哪家的爷?你脑袋长的是草啊!你回去跟老爷说爷是我家的爷是我相好,总成了不?”
一语既出,四座震惊。
张子清自觉失言,僵硬着身子杵在原地不敢去看四爷的脸色,四爷挑着眉目光若有似无的打在她的脸上,意味深长。
到底那群汉子中不全是四肢发达头脑装草的货色,倒是有反应过来的,忙急急拉着那汉子,死活将他拉离了两位主子的视线范围,然后怀着颗既惊且恐的心情,惴惴不安的回府上请罪去了。
四爷反手拉过身体僵硬的张子清,拉着她重新回到她先前坐的那摊位上,苏培盛赶忙将一旁那油腻的凳子拿袖子使劲擦了又擦,接着又从怀里将坐垫掏出,仔仔细细的铺上,四爷这才落座。
张子清只得硬着头皮重新落座,四爷坐在她旁边,狭长的眸子略微一扫桌面上那吃的干净的几个盘碟以及那几个碗中残余的汤汤水水,眼角微挑,目光别有深意的落在她脸上:“刚在这用饭?看来胃口倒是极佳,可是今个出来极为欢喜?”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让四爷捉个正行,张子清暗叹一声时运不济,看来此次放风行动除了要戛然而止不说,怕回去后又是要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听着四爷如此询问,张子清心里嘀咕着这莫不是想要找茬的前兆,嘴里却解释道:“这不是庙会嘛,本想赶庙会去给爷和府上的大大小小祈福去,可爷也知道妾也是好长时间没出来走动了,这不腿脚酸了,加之早膳也没吃多少东西,索性就在这歇歇脚吃吃东西,等歇好了有力气了,这才能一口作气的赶到庙里,向菩萨祈福去。”
四爷握着她的手轻拍拍,叹道:“真是难为你了,要走这么远的路,还要强塞进这么多东西。对了,你知道庙里的大门是朝哪个方向开么?”
知道四爷这是在嘲讽她,对此张子清觉得,她有保持沉默的权利。
见她开始装聋作哑,四爷冷哼了声,察觉到周围吃饭的时不时会拿好奇的目光小心的看他俩一眼,不由有些不悦,抬头冷冷扫过一周罢,除了个别心脏功能强大的,其余的皆吃过两口,匆匆付了钱,做鸟兽散。
苏培盛来到那几个心脏功能强大的人跟前,识趣的就慢走不送,不识趣的,嘿嘿。
在见识了先前凭空而出的那一溜膘肥体壮凶神恶煞的肌肉男之后,众人对这一行人的身份自然有了忌惮,既然人家都好声好气的请你出去了,哪里还有那些不识趣的?不等那苏培盛使出特殊手段,其余心脏强大的个别人也不敢再赖这看热闹了,纷纷离座也做鸟兽散。
四爷扫了眼桌上那剩余几个那煎的金黄的锅贴还有那散发香味的汤汤水水,问:“恁的吃的这般多,也不怕撑着?可是真的好吃?”
张子清瞄他一眼:“妾吃着还凑合。”
四爷点点头,看苏培盛一眼。
苏培盛赶紧吩咐那有些魂不守舍的摊主,磨蹭个什么劲,赶紧点的,照着桌上原样一份不少的统统再来一份。
馄饨摊摊主片刻不敢耽搁的急急开始忙活,对面摊摊主片刻后小心翼翼的端着碗卤煮过来,轻手轻脚的将碗搁下后,又弓着身子慢慢退了下。直到回到自个摊位上才松了口气,瞧那位主浑身的贵气哟,瞎子都能看出来那是位贵人,是他们顶顶惹不起的人呢。擦擦额上的汗,他又有些奇怪的看看那位贵人身边那位灰头土脸不起眼的女人,狐疑,这年头贵人莫不是都好村姑这口?
苏培盛从袖口掏出一金黄色的绸布,一层一层的打开来,却原来是包裹着象牙筷子和瓷勺还有一个精致的瓷白小碟子,这不禁让张子清极为稀奇的目光直往苏培盛的袖子上瞅,这些年来她一度怀疑那苏培盛就是四爷的小叮当。
握着她的脸四爷极为不悦的将她的脸蛋转正,将剔透的象牙筷子递到她手中,吩咐道:“去夹个锅贴给爷尝尝先。”
对于在外头还要将残障人士继续演绎到底的某人,张子清真的很无奈,却也只能认命的将筷子拿起,夹起一煎的金黄的锅贴用小碟接着递到他嘴边:“爷尝尝,民间小吃的味道其实也不赖呢,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四爷看她一眼,然后张嘴咬了一口,慢慢嚼动着,待咽下后,方大爷般的给了句:“还成。”
待四爷又欲张嘴咬第二口,张子清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到皇家人在食物入口前都是要人试吃验毒的,怪不得刚才那苏培盛都急的在旁要跳脚了,敢情她竟犯了常识性错误。
张子清亡羊补牢的要将剩下的那截锅贴塞进自个嘴里,却被四爷擒住了手腕,四爷微俯着头将剩下的半截咬住,眼睛却是看进张子清吃惊的双眸里。
待将最后一口咽下,四爷拿帕子擦过嘴角,看她:“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用爷的剩食?用不用爷待会成全你?”
张子清撇撇嘴角,稀罕,臭美的你丫。
不远处隐没在人群的两人将摊位上那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年心若谁漾的眸子里有惊讶,有羡慕,有着小女儿家的一丝羞涩与痴迷,尤其是看到那两人亲密的坐在一起喂食的举动,更是令她眸中有丝恍惚,一种说不清的暗光一闪即逝。
目光慢慢的转向那位脸灰扑扑穿着极为不打眼的女人身上,反复在她身上流连几许,不由得又拿那女人跟自个做比较,心中倒是升起一种隐晦的得意,腰肢也不由自主的往上拔了拔。
“哥,那人就是你说的那长相可能与我几分相像的张佳侧福晋?倒也不过尔尔。”
年羹尧正惊异于那女子果真就是今早西市所见那女子,又震惊于那四贝勒爷竟有如此心平气和平易近人之时,正震惊着这位张佳侧福晋竟是如此受宠,忽闻他妹妹所言,不由略皱了眉头:“心若,万不可大意轻视,能得一向心高气傲的四贝勒爷如此爱重宠爱,想必自有她过人之处。更何况那女子今日是易容改装出来,如此便与你五分相似,若卸了妆容,想必……”说到这便打住了没再往下说下去,年羹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