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就往三院去了,路过他们时,梅兰竹自然地垂手低头,叶未央则站得直直地,还对凤羽招手微笑,但凤羽眼角都没给她一个,气得她对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直跳脚。
看着两人进了三院的小楼,门关起来了,叶未央急得团团转,对梅兰竹三人说:“他们……他们进去了!”
梅寒闲闲地说:“所以呢?”
“你们怎么不进去伺候啊?”
“公子和慕容小姐独处时不许外人打扰。”兰臻温和地说。
“那……那也该端些茶水果点进去啊,要是被人说我朝暮楼怠慢了客人怎么办?”
“茶水果点早就准备好了,再说,慕容小姐不是客人。”竹雅看叶未央气急败坏的样子,有些坏心地刺激她。
“不是客人?不是客人那……那她是什么人?她也是拉皮条的吗?”
梅竹二人没好气地同时翻白眼,不想理她了。兰臻摇摇头,拉着叶未央往二院走,硬是要她坐在这里等。
结果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也不见三院有动静,叶未央更急了,她频频跑到三院门口往里看,可小楼就像定了格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这么安静,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啊?该不会你侬我侬然后宽衣解带吧?他可是我要的人啊!他是我的!叶未央百爪挠心,急得满头大汗,跑到梅寒面前问:“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在里面呆着啊?茶也快喝光了吧,怎么不再送些去啊?我去送些吧。”
梅寒拉住抬腿往外走的叶未央,大大叹了口气,说:“呆着吧,他们不需要茶,说不定先前送去的一滴都没喝呢。早着呢,起码得天黑了才出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他们在里面究竟干什么啊?”叶未央眼泪婆娑,可怜兮兮,看得梅兰竹都不忍起来,撇开脸不看她了。
完了完了,她一见钟情再见深情的男人被人吃了!吃了就吃了,她不嫌弃,吃过了她也要,可是快出来啊!快出来啊!快出来啊!
不知过了多久,叶未央倚在三院门口都快化石了,小楼才“咿呀”一声打开了门,凤羽和慕容珊珊笑着从里面走了出来。叶未央顿时一个激灵,想也不想往前冲。慕容珊珊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走回房间里,凤羽便在房外等她。
叶未央冲过去一把拖过凤羽,围着他转圈,上上下下地看,再靠近了使劲闻。
凤羽皱起飞扬的眉,不耐烦地说:“你干什么!”
还好还好,没看到什么吻痕,也没闻到任何**的味道,应该没被吃掉,至少刚才没吃。叶未央感觉自己一颗心又一次旅行到了嗓子眼,再回到肚子里,稳妥妥地到家了。
“你们刚才在屋里干什么了?”
凤羽瞪她:“与你何干?”
“什么与我何干?你说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男子必有损失,我为了维护你的名誉,自然得问问,怎么能说与我何干呢!”
“我的名誉何时需要你来维护,你是我什么人!”凤羽瞪着她,看她满头大汗,一脸焦急的样子,实在是讨厌,这世上怎么会有她这样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多几个像珊珊这样的人呢?
叶未央抓着凤羽的衣袖,急急地说:“我亲也亲了你,抱也抱了你,你说我是你什么人呢?”
凤羽大怒,她还敢提!借酒行凶对他又亲又搂,还敢拿出来质问她是他什么人!他把袖一甩,指着叶未央的鼻子说:“叶未央,你给我听清楚了,你再嘴里不干不净地诋毁我,我管你是长乐城头白衣女还是朝暮楼里受人欢迎的叶乐师,马上给我滚出朝暮楼!”
叶未央挨了骂,觉得委屈,扁着嘴不说话,只拿眼瞧凤羽。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许是动静太大,慕容珊珊从里屋听到了,走出来,意外看见一向淡然温和的凤羽竟满脸怒容,跟前站着一个个头不高的女人,正委屈地低着头,像个受了训的孩子。“这是,怎么了?”
“没事。”凤羽暗暗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怒气,才回答慕容珊珊。
“我刚才听到你说长乐城头的白衣女,是那个会音波功的白衣女吗?她在哪里?”慕容珊珊再问。
凤羽脸色不虞,斜了叶未央两眼,不说话。慕容珊珊来回看了几下,恍然大悟对叶未央道:“你就是白衣女?”
叶未央抬起头,恨恨地瞪她说:“什么白衣女,我今天穿粉红色的衣服!”
尾随而来的梅兰竹三人正好听到这话,忍不住扑哧笑出来。兰臻上前拉过叶未央,对慕容珊珊说:“慕容小姐,未央今天在外头受了些气,说话没了分寸,还请见谅。她就是个小孩子。”
后院失火
更新时间:2012…5…7 23:38:05 本章字数:2590
叶未央扯他,说:“我才不是孩子呢!”她夫郎都娶了,家里还有一个等大些了就过门的,竟还说她是孩子,兰臻也真是的!
慕容珊珊笑了笑,拱手说:“无妨。久闻白衣女侠的大名,在下神往已久,今日得见真人,实在欣喜。不知女侠有没有空,与在下小酌几杯如何?”
叶未央抬起小巴哼道:“什么女侠不女侠的,我姓叶,叫未央,不是什么白衣女。”
慕容珊珊对叶未央的傲慢不以为意,仍旧笑着说:“在下慕容珊珊,叶姑娘有礼了。”
叶未央还准备再贬她几句,但忽然眼珠子一转,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想要打败敌人,当然得先了解敌人。既然她主动邀请她喝酒,那她就却之不恭啦!
想到这,她也就暂时不气了,整整笑容,拱手还礼道:“慕容小姐,在下刚才失礼了。能与慕容小姐把酒共饮,定是人生一大快事,未央求之不得。”
“哈哈,那就太好了。凤羽,哪里有酒?”慕容珊珊高兴地回头问凤羽。
凤羽如同贤惠的夫郎对慕容珊珊说:“还需要你准备吗?交给梅寒去办就行了。你刚来,去稍微休息一下吧,她是楼里的乐师,跑不了的。放心,等梅寒准备好了我就去叫你。”
慕容珊珊点点头,听话地跟竹雅去自己房间休息。
凤羽见人走远了,才回头面无表情地对叶未央说:“你敢捣乱我就给你好看!”
叶未央一听,胸口像堵了一块铅一样难受,脸色难看地对梅寒说:“你跟他的宝贝说,我今晚身体不适,不去喝酒了!”
说完,再也忍不下去,甩袖走人。
一连几日,叶未央都窝在家里不出门,将“玩忽职守”这四个字贯彻到底,整天举着个鸟笼“咕咕咕”地调戏一只随手抓来的麻雀,神情猥琐地让人恨不得给她一板砖。到最后,温尔看不下去了,他欲言又止地上前温言道:“姐姐,你……不去朝暮楼了吗?”
“嗯?哦,我放年假,没事,就在家陪你们。”叶未央坐在廊下,调戏着那只被养得很肥的麻雀,听温尔问起,便露齿一笑,不以为意地说。
“年假?”叶未央嘴里时不时蹦出些他听不懂的词,什么“萌”啊,“神马都是浮云”啊,“我要厚住”等等。尤其是那个“厚住”,他实在弄不清楚,“厚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每次她快要失控的时候就大喊“我要厚住”,莫非是一件对她非常重要的东西?
温尔皱着眉头思索“年假”这个新词,转身回房去准备记录下来好好研究研究。
在庭院练剑的小冉看她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冷哼一声,继续练剑。
叶未央得太乙悉心教诲,习得《无为经》,加上尽得太乙三百年功力,内力已是当世无双,她自出来后也从未间断过打坐运功练习,是以内力浑厚,耳聪目明数倍于常人。小冉就那么用鼻子轻声冷哼,她坐远远地都听得一清二楚。原本唱着新学的小曲儿,逗着肥麻雀的她眉毛一挑,丢下麻雀,气势汹汹地起身:“你哼什么哼!哼什么哼!皮痒了是不是?这几天老给我蹬鼻子上脸的,我不收拾收拾你还真当我怕了你!”说着从地上撩起一根枯树枝接在手里,随手划了几下就朝小冉攻去。
小冉每日勤加练功,加上天资聪颖,在剑术上以颇有进展,他正愁不知如何突破,现在叶未央当他的练手,真正是求之不得。
闲话少说,两人在庭院中斗了起来。小冉手持木剑,叶未央掌握枯枝,用同样的剑法比试。小冉这套剑法是叶未央传的,而叶未央也是从与太乙对练之中总结出来的,一招一式均简洁实用,没有繁复好看,花样百出的剑招,招招凌厉,招招凶狠。只是叶未央在招式中以太虚步为辅,是以她耍起来临风玉树,衣袂翻飞犹如仙人舞剑;而小冉不懂太虚步,叶未央在传授武术之初,严格要求过他的马步,是以他耍起来沉稳重实,再加上他少年气盛,每一招更添一份狠厉,斗到最后,竟让叶未央皱起了眉头,收起玩闹之心,开始认真起来。
一个上挑,叶未央的枯枝点上了小冉手腕上的大陵穴,他的手掌麻痹,木剑脱手而出。
“你是想杀我是吗?”叶未央沉下脸道。
小冉别开脸,不说话。
叶未央气愤地将手中的枯枝一丢,上前捏住他的下巴,拉他与自己平视:“看着我!说,是不是想我死!”
小冉也在生气,他憋着一股气已经好几天了,他用力挥开叶未央的手,怒吼:“对,我想你死!我恨不得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好让你以后不会再看别人!我恨不得把你的心掏出来,刻上我的名字再也容不下其他人!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再也不用怕有谁会把你抢走!行了吧!”
叶未央怔怔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知道小冉因为她对凤羽的态度而不高兴,但没想到竟这么严重了。她心里又喜又愧疚,一直耀武扬威的人一时间竟胆怯起来:“小太阳……”
“别叫我!”小冉拍开叶未央伸过来的手,指着她厉声道,“你别以为我是泰华国的男人,这辈子只能有你这么一个女人!你不仁我不义,回去以后我也可以三妻四妾!”
“你敢!”
“为什么不敢!你凭什么要求我!哼哼,你不是我的谁,我也不是你的谁,我管不了你,你也休想管我!”甩下这句狠话,他再也不看她一眼,冲回自己的房间“啪”关上门。
叶未央气得牙痒痒,却自知理亏,一句也做不得声,只能一拳打在巨大的桂花树身上。她气急攻心,纯属发泄,没用半分内力,一拳一拳打得指关节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深宅大院心难测
更新时间:2012…5…7 23:38:06 本章字数:2673
“姐姐……”听到争吵跑出来的温尔忧心地唤她,茗香躲在他身后怯怯不敢出声。
叶未央听见他唤,渐渐收了怒气,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转身对他笑笑:“没事,小两口总有吵架的时候。你别担心,我……我出去帮你打探打探消息。”
说着,转身大步离开宅子。
温尔站在廊下,忧心忡忡地目送她离开,直至看不见了,他也没有收回目光。身后的茗香担忧地拉拉他的衣袖:“公子……”
“愿得一心人,相守到白头。”他转而抬头望天,淡而哀伤地轻叹,“雅茹,你怎么还不来接我回去?”
叶未央自送温尔去林府后,就一直混迹于青楼楚馆之中,很少到其他地方去。泰华的烟花之地与平民百姓的居住地是有严格区分的,除非去各自的区域,否则即使两个区域的人身处同一座京城,要想遇到也是千难万难。是以她在京城住了一年多,也没有再撞见林府的人。
叶未央抬头看向那用篆体书写的大大的“林府”二字,皱了皱眉头,她退后两步,伸长脖子也看不到高墙内的景色,只能看到远处的亭台楼阁若隐若现。
唉,这么个深宅大院,温尔那柔弱的小身板怎么驾驭得了?人啊,就是不能动真情,一动真情就不理智,明知是个死,也要往前冲。一如温尔,一如——她!
她上前拉起沉沉的铜环,重重扣了几下,等了小半会儿,有个满脸皱褶的老太婆拉开一条缝,探出头来上下打量叶未央。
“姑娘,找谁啊?”
叶未央整了整衣服,朝老太婆行了个礼:“老人家有礼,我叫叶未央,前段时间曾来此拜访过林老夫人,这次路过京城,特来拜访,不知林夫人是否在家,还望老人家通传一声。”
她言笑晏晏,彬彬有礼,行为举止颇有些大家风范,虽然手上什么礼物都没提,身后一个小厮跟班都没有,但这老太婆打量许久还是同意进去帮她通传一声。
不久老太婆开了小门,请叶未央进来。很快有个丫鬟上前一边引路一边说:“夫人请叶姑娘到客厅稍等片刻。”
叶未央点点头,她进了客厅,左右环顾,还是一年前的模样。她慢慢踱到一边的红木椅上坐下,心中计较着等会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