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觉得能解气,就多打几下吧。”
真好笑,我打你再重,能把你给我伤痛还回去吗?不能了,宋汝文,不要表现的那么痛心疾首,就算你是真的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
“落落,跟我说两句话吧,你这样我真的很难过。”
我笑了,点点头,看向外面。夜还深,还长,而我已经很累了,不想跟他再浪费时间,所以我用最冷静的声音对他说:“一,你怀疑我有野男人,”
“就是这个,落落你听我说,其实是,”
“你说还是我说,你家里人没教过你打断别人说话很不礼貌吗?那你想说就说,我也可以选择不听。”
宋汝文见我生气,忙一手按住嘴一手示意我继续说,不知为何,看他这个卖萌的动作,让我觉得很恶心,我们有这么熟吗?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一,你诋毁我有别人。二,你打女人。三,一共两次你利用我活命,而且第二次你为了永除黑衣人那个后患,完全不顾我,知道吗?我也会死。四,你找我是因为金叶子给你下了毒,利用我可以解毒。我说的对吗?不要说别的,就对或不对!”
宋汝文始终不敢抬头看我,而此时只有我知道,自己嘴上轻松地说完那番话,心里却疼的难受,你为什么不辩解,就算假装我也不用这么难受。我也不想这样坦诚相见,可是走到这步,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良久,久到我都把哽在喉咙里的眼泪全部咽尽,宋汝文从怀里掏出来一块黑色的玉,他也用平常的语调对我说道:“你的玉心掉了,我捡到了,现在还给你,你还要吗?”
我看着他,他真的不辩解,也就是说他承认了。一句真话比十句假话更伤人,我嘲笑道:“你忘了,我是不配拥有它。”
宋汝文颓丧地低头,手攥玉攥的很紧,他还是不看我,有些激动地低吼:“歉也道了,打也打了,还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我冷哼道:“怎么,还想打我一顿?我告诉你宋公子,我不是你见过的那些女人,所以不吃你这套。还有,再告诉你,不要把自己想的太好,以为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围着你转,承认吧宋汝文,你就是很自私。”
宋汝文一改方才低声下气的样子,带着点威胁对我说:“我自私?我自私就不会再要你,就不会强闯城门出来找你!为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还要我说多少次你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
泪划过脸上的淤伤,很刺也很疼,我咬着牙狠狠对他说:“说多少次我都不信!我难道没给你说过吗?我第一次就是在宋家给了你!对呀,我没强迫你要我,你干嘛强迫你自己!”
“那是千面公子!”
宋汝文的话被我逼得脱口而出,我低下头,鼻子塞的让我呼吸更不畅,宋汝文啊宋汝文,这种慌你都能编出来。是,黑衣人本事很大。可是千面公子是老人,宋家的千面公子的身体怎么那么年轻?你究竟怎么了!非要把我逼疯吗?
他见我良久不说话,轻抚着我的肩头,温柔道:“算了,这些事就当从来没发生过,我还爱着你。”
心,再一次被他的话伤的疼。我抬头,手颤抖着附上他的脸,质感很好,食指尖触到了那个伤痕,我笑着问他:“原来千面公子长这样啊,见识了!”
我一说完我就闭眼靠在软靠,再为这种不知所谓的人哭就太不值了,所以,我要把眼泪关在眼眶里。
宋汝文低沉的声音飘进我耳朵里,他说:“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千面公子是谁?他戴了一张人皮面具,和我一模一样。”
我拍开他在我发上的手,笑问他:“那告诉我,千面公子到底是谁。”
宋汝文又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表情很奇怪,然后蹦出三个字:“不能说。”
我笑了,好,真的不纠结了。我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了,第一次给了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适合。
宋汝文的手想要过来给我拭去眼泪,但停到空中无力垂下,他定定地看着我然后说道:“你不相信?等金叶子把毒给我解了,我带你出关,咱们再也不回来了,到时候我全告诉你。”
我笑着看他,然后点头,十分真诚地告诉他:“我信,我真的信,那祝你解毒顺利。”
宋汝文的神情有些不耐烦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就是不耐烦,他对我冷冷道:“你是不是想离开我?告诉你,不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
“不,你想错了,我根本不想离开你。”
我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宋汝文脸上浮现出一抹激动和愉悦,他这次敢了,他一把把我抱在怀里,下巴抵住我的头顶,呢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以后我们一起在关外牧羊放马,谁也找不到。”
“……”
“那个死女人到底什么时候来?我都等不及走了!”
“……”
“落落,关外苦寒,咱们得多置办些棉衣,你喜欢什么什么样的,嗯?”
我面无表情地靠在宋汝文胸口,听着那颗陌生的心脏充满活力地跳动,然后温柔地说:“我当然不会离开,我要等那个我所谓的男人千面公子来带我走,他好像真的挺喜欢我的,下一次,我会建议他把你打残废,这样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还有,去关外这个想法真的很可笑,我不会让他带我去。”
拜我所赐,他活跃的心跳竟然慢了下来,而那个以前我觉得可以温暖我的怀抱也慢慢变冷。他就这样抱着我,生硬的抱着我。这样多好啊,做一对陌生人,这个可笑的爱情歌剧,落幕了。
后来,宋汝文没有再和我说话,整个夜里,我们伴着摇晃的烛光,各自睡去,也许都有心事,也许都很难过,也许都没有睡着……
天大亮后,我们回到了古阳驿的家,又一个陌生的地方。唐姐儿把我扶出车子,其实我挺感激她的,是她在绝望的雨夜给了我一件衣服,也给了我自尊。她和她丈夫一样,都是好人,郑落落是恩怨分明的人,宋汝文和他们不能相提并论。
唐姐儿看我的眼里带着深深哀伤,我笑着对她说:“早都不疼了,放心吧。”
有宋汝文在,唐姐儿也不好说什么,同为女人,她同情我是必然的,而我接受。
唐姐儿有些犹豫地看看宋汝文又看看我,终于鼓起勇气对宋汝文道:“少爷,要不把郑姑娘安排在别处吧,镇上有家客栈挺干净的。”
宋汝文和我陌生地对望一眼,然后他对唐姐儿冷冷道:“她哪儿都不去,还有,她不是郑姑娘,是少夫人。”
“她是少夫人,那我是谁?”
这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声音,是我不想回想起的噩梦,我看着董氏从门外款款走进来,依旧浓妆艳抹,依旧美貌,依旧让人讨厌!
我从头到脚打量董群婉,一种恶寒从心底升起,我扭头问一直跟在我身后默不作声的宋汝文:“她没死对吧?你为什么不惊讶,你早都知道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董氏的伎俩
我很讨厌董氏,这个女人永远带着高高在上,也不知她从哪里来的这般可笑自信。
董氏笑着往我这儿走,一股浓郁香风迎面扑来,我有些反胃,嘴里开始往上泛酸水,终于一个没忍住,在她即将走到我面前时,吐了。
没怎么吃饭,我觉得都快把胃给吐出来了。宋汝文在我背上轻拍,以便于让我好受些。我知道他担心,我也知道他现在不说话是怕我生气,可我还是要在他家那头母老虎发飙前推开他。因为没力气,打不过!就这么简单。
董氏这次很奇怪,没有直接冲上来动手,而是笑着蹲下想要将被我推倒在地上的宋汝文扶起,而宋汝文却坏笑着看我,然后一把推开董氏。
唐姐儿很会察言观色,忙过来拉我起来,袖子底下轻轻捏我的手,我马上会意,微微点头,抬脚准备往里面走,不想董氏快步挡在我身前,轻蔑地笑道:“妹妹这是去哪儿啊?”
宋汝文几乎与董氏同时站在我跟前,很好笑,不是吗?初次在花冢见他时,董氏无论怎样对我出言不逊,他都持着看好戏的态度置之不理,而现在却这样,做出一副保护我的模样,不过,你真的能保护我吗?
我不想搭理董氏,直接绕过去走人,没想到这女人抬臂挡住我,歪着头睁大眼睛,做出无辜状问我:“妹妹这是去胭脂铺了吗?瞧这通身的气派,难不成把人家铺子给打翻了吗?怎么红一块紫一块的,哈哈,不过好看的很哪。”
宋汝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在他即将发怒之前,我笑着迎上董氏得意洋洋的眼睛,对她说:“别叫我妹妹,跟你没那么熟,让开,再不让开吐你丫一脸。”
董氏白了我一眼,将手臂放下。我也白了她一眼,往里走去,心里却纳闷,这个拈酸吃醋的女人难不成让我上次给吓着了,竟改了性?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我们还没走多远,就听着董氏的脚步急匆匆赶过来,不过这次她倒没有把我怎么样,而是十分得意地边跟着我们边走边对宋汝文说:“怎么样,娘让你查郑姑娘,查清了没?可有什么发现?”
我停了下来,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宋汝文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局促不安,但他不敢碰我,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急道:“落落,你别搭理她,快进去洗漱吧,啊。”
董氏大概是见我停下了,而且表情不是很淡定,又添油加醋地对宋汝文笑道:“既如此,我也算知道了,这就派人先回去给娘去报信儿,放心,我一定将相公忍辱负重告给娘知道,相公,这段时间真是委屈你了。”
宋汝文终于忍不住,他咬牙盯着董氏一个字一个字威胁道:“能闭嘴吗?”
董氏十分愉悦地点点头,笑道:“是,功臣说了算。”
宋汝文喝道:“你!”
我不想看他们耍花腔,笑着问董氏:“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
宋汝文忙急道:“落落,别听她胡说八道,先跟我进去,我可以给你说,”
不知为何,心里一股怒气难以抑制,我直接扭头冲宋汝文吼道:“我跟你说话了吗?要你插嘴!董群婉,你一直在我跟前唧唧歪歪,不就是想说吗?来呀,我听着呢,说呀。”
董氏像初次认识我一样,一面看我一面又看宋汝文,她眼里尽是不信,又有几许嫉妒的哀伤,不过我现在可不会理会她这细微变化,冷冷对她说:“还说不说了。”
“说,为什么不说,姑娘你知道你长得像谁吗?”
我白了董氏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又打量了一眼宋汝文,他见我看他,忙将头别过去,我冷笑,对董氏说:“别拐弯抹角,直接说。”
董氏也看了一眼宋汝文,我看的出来,她眼里满是报复的快感,可不等她开口,宋汝文却对我说:“我妹妹不见了,而你此时离奇地出现在宋家,偏偏又和当年的孟玉楼长得极像。那次寿宴过后,母亲收到妹妹沾血的鞋子还有人肉,越发怀疑是你做的,先是对你动私刑让群婉晚上装鬼问你话,然后,然后,”
说到这儿,我摇头笑了,接着宋汝文的话替他说下去:“然后你母亲就顺势让你假装带我私奔,目的就是查清楚我到底是谁,对吗?”
宋汝文眼眸低垂点点头,我笑了,笑着哭,原来你在下雨天抱着我说喜欢我就是为了以一种亲密的姿态问话!原来你一直利用我活命而不顾我的小命,就是你是举足轻重的,而我一文不值,好!真好!
董氏见我哭了,连嘴角都带着得意,可她却一定要做出贤良淑德的模样,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凑过来十分难过地替我擦泪,边擦边低头道:“姑娘,是我们错怪了你,你和那孟玉楼并没有半点关系,而我家妹妹前些日子来信了,说她很好,你就别怪我相公了,放心,我们一定替你寻摸个好人家。咱们家张管家的儿子前些日子刚捐了官,我瞧着他模样跟姑娘挺配的,他家夫人要是同意的话,就直接把姑娘抬过去。”
我一直冷笑着听董氏说这番话,等她说完了,十分冷淡地对她说:“别憋着了,想笑就笑吧。”
董氏一愣,脸上立马浮现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娇嗔道:“妹妹说这话,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不等她继续表演,宋汝文喝道:“你再说老子就立马休了你!”
董氏果然噤声,她目的达到了,再闹下去对她没好处,真聪明呀!郑落落啊郑落落,你以前还自命清高的瞧不起人家,现在怎样,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她说的没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巴掌扇在你脸上,你还能怎样!你输了,输在用过真情!
这时,唐姐儿却出声了,她一把把董氏从我身边推开,像老母鸡保护小鸡一样护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