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他们,大不了上梁山。”
“打死这些做公的,上梁山。”
在一些年轻人的呼喊下,百姓纷纷加入战团,甚至有几个年轻人冲着张叔夜冲来。
幕僚见状,慌忙对张叔夜道:“相公赶紧回避一下吧,否则落到这些乱民手里,只怕要出大乱子。”
张叔夜看场面已经失控,也只能跳下石墩,对身边一个亲随道:“赶紧让禁军来弹压,动手的全部抓了。”
“是。”
亲随应了一声,便往远处跑去。
张叔夜怕禁军和百姓起冲突,因此让禁军在远处候着。
不多时,禁军便赶了来。
张叔夜原本是想让禁军镇压动手的百姓,免得闹大了引得高俅调城外兵马来屠戮城中百姓。
但这城中禁军许多都是城中百姓,到的厮打处,听得百姓们说了事情后,不少人便站到了百姓一边。
五百禁军加入,不但没有迅速镇压骚乱,人群反而快速向着济州府衙涌去。
衙门做公的早已被淹没在百姓大潮中,衙门并无其他守卫力量。
张叔夜见势不妙,只能往高俅歇息的驿馆逃来。
高俅害怕梁山派人刺杀他,却是调了一千精兵在驿馆附近保护他的。
城中的动乱已经惊动这里的禁军,一队队士卒已经把驿馆附近的道路都封锁起来。
这些禁军都是东京兵马,见多了高品级的官员,看到一身官服的张叔夜并没什么畏惧,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张叔夜身后亲随上前应道:“这是本州相公。”
张叔夜道:“本官有事求见太尉。”
为头的军官看了看一行人,道:“城中有变,张相公可以进去,其他人在这里等着吧。”
张叔夜也没功夫和这军官多说,便让属下候着,他自往驿站而来。
到的门口,便撞见高俅带着史文恭和几个武将出来。
高俅看到张叔夜便问道:“城中发生了什么事?”
张叔夜道:“下官派人劝说城中百姓出城,不想百姓却闹将起来,正和做公的、禁军厮打,还请太尉调一支兵马进来平乱,以免闹大了被贼寇趁机袭城。”
高俅闻言,转头对身边一个武将道:“你去城外大营传本帅将令,让众节度使带兵进城,把所有百姓都赶出城去,反抗的梁山贼寇格杀勿论。”
张叔夜听得高俅之言,连忙道:“城中只是数百百姓骚乱,太尉调两千兵马来足矣。调的兵马多了,只怕他们杀良冒功,大肆屠戮城中百姓。”
高俅冷哼一声道:“先前便是你要去做此事,才闹出这乱子来。若是再听你的,只怕梁山贼寇攻城,都平不了城中叛乱。”
说完,便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丢给身旁武将道:“传令众将,务必尽快平定城中叛乱。”
“是。”
那武将接了令牌,拱手应命而去。
张叔夜听得高俅命令,也有些明白过来。
想杀良冒功的人就在眼前,而不是城外的兵马。
高俅听得只有数百百姓骚乱,也放下心来,转身往驿馆里走去。
一千禁军足以挡住那些骚乱的百姓了,十万禁军进了城,守卫城墙,派人督战也容易。
莫说数万梁山贼寇了,便是数十万,也休想打下济州来。
那些不长眼的百姓这个时候作乱,他也不用担心胜败了,无论胜败,这些首级都够给他加官进爵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兵临城下
当济州平静下来的时候,城中已经血流成河。
开始各路兵马还保持着一些克制,但是在高俅传来一个首级赏钱五贯的将令后,各路兵马便红了眼了。
那些禁军对上梁山兵马胆寒,但是屠戮百姓却不手软。
最后除了最早被赶出城的一些百姓,城中十来万百姓几乎被屠戮一空。
空气中的血腥味浓到散都散不去。
当高俅听得幕僚汇总了各部报来的站功时,也忍不住指着下面的八个节度使骂道:“蠢货,都是蠢货,济州所有百姓都是梁山细作吗?你们全杀了,怎么向朝廷交代?”
八个节度使也都是各个面色铁青。
他们虽然是绿林出身,但也没有这般杀过人。
只是兵马撒出去容易,再要收回来就难了。而且刚让自己麾下兵马放了百姓,另一部就又杀了上去。
几个节度使都曾经约束兵马,但是最后逃出生天的百姓还是寥寥无几。
济州知州张叔夜仿佛瞬间苍老了数十岁,面如死灰的指着高俅道:“本官一定会弹劾你,纵兵屠城,杀良冒功。”
高俅闻言,双眼闪过一丝狠辣,喝道:“你治政无方,逼反了全城百姓,还敢对本官不敬。来人啊,给我把这厮斩了。”
张叔夜不屑的看着涌上来的士卒,喝道:“本官是四品大员,没有天子旨意,谁敢杀我?”
高俅冷笑一声。道:“若不斩你,何以告慰满城百姓和三军将士,给我拖出去。斩讫报来。”
殿帅府两个士卒看高俅倒打一耙,也不再犹豫,拖着张叔夜便往外面走去。
不多时,张叔夜首级便被呈了上来。
八个节度使看了,也赶忙收起对高俅的不满来。
高俅已经有了定计,挥手让人把张叔夜的首级拿下去,对八个节度使道:“济州百姓作乱。幸得各位迅速出兵剿杀,才没让梁山贼寇打了济州。不过贼寇只怕也不远了,各位要同心协力。保守城池,待贼寇兵疲,我们再出城厮杀。你们也要抓紧时间整顿兵马。战事结束后,本官会向天子奏明你们的功劳。封妻荫子。不在话下。”
若是平日他杀了张叔夜这样的高官,恐怕少不了被抄家灭门。但济州百姓作乱,虽然大军杀的百姓多了一些,但也正好说明情况的险恶,回了东京,他向皇帝哭诉一番,便说一时怒极,让人杀了张叔夜安抚大军。想来也没什么事情。
八个节度使也都听懂高俅的话了,高俅会为他们报功。也就是说他们手上都沾了血腥,谁也不要想着告密。
逃出城的百姓闻到城中飘出的浓重血腥味后,也都不敢在军营居住,一个个扶老携幼往四周逃去。
当史进听到官兵屠城的消息时也傻了,旋即勃然大怒,喝道:“传令各军,这一战抓到俘虏全部斩首,我要为济州百姓报仇。”
一旁萧嘉穗连忙道:“哥哥不可,若是我们杀了所有俘虏,以后官兵就无人敢降了。”
史进怒气未消的道:“济州百姓何其无辜,我若放了他们,还有何颜面再竖替天行道的旗帜?”
萧嘉穗道:“杀了所有俘虏,杀孽有些太重,不如只杀指挥使以上军官。他们才是下令的人,杀了他们也算为济州百姓报仇了。”
史进顿了一下,也觉杀所有俘虏有些过,点头道:“好,传令各部,抓到都头以上的将官全部斩首,为济州百姓报仇。”
五百人一营,长官为指挥使,一百人为一都,长官为都头。
萧嘉穗听到史进把杀戮名单从指挥使降到都头,也知道史进的愤怒了,并没再多言。
梁山众头领听到高俅大军屠了济州的消息,也都是十分震惊,脾性暴烈的更是气的哇哇直叫,恨不得今天就赶到济州去。
不过梁山离济州总有一百多里,加上之前史进并没下令强行军,大军走的并不快。
眼看天色将黑,才走了七十多里。
史进知道今天到不了济州,也只好下令扎营。
次日五更,大军便开拔。
午后,大军便到的济州城外。
一夜过去,城中的血腥味仍旧没有散去。
史进和众头领离城池还有一里多便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
济州虽然只是一个小州府,但是城墙也有三丈多高,梁山大闹后,几任知州也把破损处都修补好。
梁山兵马到来后,城头便布满了官军,戒备森严。
林冲看着高耸的城墙,皱眉道:“如果不用火药,要打下济州,恐怕伤亡会很大。”
在史进的指点下,凌振改良了火药的配方,威力得到不小的提高。
当然并不是只有梁山火药可以炸倒城墙,宋朝火药一样能炸塌城墙,不过是用量的问题。
为了避免引起朝廷注意,梁山一直没有使用新式火药。
这一次史进原本也没计划强攻济州,不过他同样没想到高俅会让官兵屠城。
宋朝腐朽,田虎、王庆造反后,便有官兵杀良冒功,逼反百姓,但那也只是小规模的杀戮,还没人大胆到把一座城池的百姓全屠戮了。
想到十来万无辜的百姓都被屠杀,史进便恨不得也把城中兵马都杀光,恨声道:“那就用火药炸塌一面城墙。”
萧嘉穗道:“山寨几次击败朝廷大军,原本就十分引人注目,若是再用火药炸塌城墙,恐怕朝廷会把我们当做心腹大患,调西军来攻打我们。”
史进道:“那军师还有什么计策能攻破济州?”
萧嘉穗笑道:“我们为什么要攻济州?高俅奉命来剿灭我们,他们自然会出城来攻打我们。难不成他还敢上奏皇帝,十多万兵马被我们几万人围在济州,需要援兵救他们吗?”
史进也反应过来,是他太过急于报仇了。
现在是高俅来剿贼,而不是他要攻城造反,只要在城外等高俅送上来就行了,而不用去啃济州这个硬骨头。
梁山水泊方圆百里都可以说是梁山的后花园,大军在这里扎营和返回梁山并没什么区别,水军可以通过水泊源源不断的运来粮草。
想到这里,史进便也带着众将回营。
第一百五十二章交战
梁山大军在城北扎营下寨,又在其他三门挖了许多陷坑,撒了无数铁蒺藜,让城内兵马只能从北门出城。
高俅也没着急派兵出战,只是让各部整顿兵马。
这一日,史进又带兵马到城外搦战。
高俅听得城外轰鸣战鼓,也知道是梁山兵马又来搦战了,转头对身边史文恭道:“你觉得城中兵马可堪一战了?”
史文恭道:“禁军缺乏的是战斗意志,三令五申也未必有用,还得去战场磨练。”
高俅点头道:“你说的是,那些厮们上阵前一个个喊着要效死,到了战场却一个比一个逃得快,还得上阵才能见真章。”
史文恭道:“太尉可以派兵马轮番出战,每次只派三万兵马,城上不鸣金,便不准他们退兵,敢降贼的以贼寇论处。太尉在城中,他们也不敢弃主帅不顾逃走,只能拼命厮杀。梁山贼寇不过数万,几场厮杀便能让他们伤筋动骨了。”
“你说的不错,谁敢丢下本官逃走,就等着抄家灭门吧。你这计策不错,梁山贼寇也不过三四万,三万兵马也不至于吃亏。就是全军覆没了,剩下的兵马守城也足够了。”
高俅合计了一下,就让人去请各部领兵大将。
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阵亡,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被免,高俅提拔了两个心腹武将统领二部。
史文恭虽然展示了自己的武艺,但却被怕死的高俅留在帐前听用。
不多时。领兵大将便先后来到。
高俅便道:“各部整兵也有数日了,总要上战场厮杀才能看看你们有没用心做事。如今梁山贼寇又来搦战,若是我们一直不出战。三军士气折尽,再要出战也迟了。本官有意派三万兵马出城会会梁山贼寇,谁敢出战?”
八个节度使都是厮杀惯的人,若是以前,他们必然争抢着出战。可是前几日高俅刚刚斩杀了战败的刘梦龙,谁还敢争着出头。
“末将愿出战。”
高俅提拔的一个武将看没人出声,马上站了出来。
虽然和梁山厮杀胜少败多。但这却是个表忠心的机会。
即使战败,高俅看在他第一个求战的份上,想必也不会为难他。
“末将愿出战。”
殿帅府出身的另一个武将也不敢落后。连忙站出来附和。
高俅满意的点点头,却是看向迟疑的八个节度使。
八个节度使看高俅看向他们,也不敢再犹豫,连忙纷纷出言求战。
高俅看了众人一眼。道:“便请王、梅、张三位节度使带兵出战吧。本官亲自上城督战。城上不鸣金,谁也不得退兵,否则以临阵脱逃论处,降贼者杀无赦。”
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颖州汝南节度使梅展、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听得高俅之言,也知道苦战的时候到了。
三人领命出去点兵。
高俅则带着众将来到北门城头观战。
梁山兵马已经列阵搦战多时,但一队队将士仍然是腰背挺直,时刻准备着厮杀。
每天的搦战也是练兵。
史进坐在马上,左右列着数十员头领。身后郁保四高举着替天行道的杏黄旗。
花荣第一个看清城头出现的旗帜,道:“高俅上城头了。”
众人在花荣的提示下。也都看出城头的旗帜上的字样来。
梁山搦战数日,高俅除了第一日便没再露过面。
萧嘉穗笑道:“看来高俅是准备派兵出战了。”
史进点头道:“传令各部,斩首一人赏钱五贯,缴获兵甲照旧。”
以前为了防止喽啰们为了赏钱斩杀弃械的官兵,斩首和缴获兵甲都是赏钱三贯,单独缴获兵器的话是一贯,盔甲两贯,兵甲一套三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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