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听得宋江这般说,也十分开心,笑道:“都是史进哥哥做主,山寨众兄弟出力,我们夫妻才能做这些事情。”
这话倒不是谦虚,若不是史进带契他们时,他们现在还在孟州开黑店,便是江湖上有些名声,也绝不是什么好名声。
哪能得到宋江这样的名满江湖的人夸赞。
宋江看张青对史进这般敬服,也更想见见史进。
看看是何等样人做出这等事业,又让这一干好汉俯首听命。
“史头领大名,我也是如雷贯耳,只是县里事多,无缘得会。”
张青笑道:“昨日晁保正等人说起公明哥哥义气,史进哥哥和山寨众头领还说无缘得会。不想今日公明哥哥便来了,若是大伙知道,必然欢喜。公明哥哥若是无事,我们一起上山吃酒,如何?”
宋江听得晁盖等人确实来了梁山,笑道:“不瞒张头领,我这次来便是想打探晁盖哥哥消息。不知他还在山上否?”
张青点头道:“晁盖哥哥几人已经都入了伙,如今都是山寨头领。”
宋江拱手道:“如此,还请张头领带宋江上山,求见史头领和晁盖哥哥等人。”
“此事容易,我们这便上山去。”
当下张青、孙二娘请宋江到后面乘了一只小船,便往水泊里而来。
大寨中,史进正和众头领用饭,听得喽啰来报,宋江上山拜会,只能又领了众人往山下迎来。
史进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住在金沙滩水寨更合适一些。
众人在半山上见着,宋江看了史进这一表人物,除了自叹不如,心中也是喜欢的紧。
史进也打量着这黑三郎,三旬年纪,六尺来高,寻常男儿七尺,宋江确实是个黑矮汉子。
不过细看宋江的长相倒是不俗,丹凤眼、卧蚕眉,大耳垂珠,唇口方正,额阔顶平,颇有些福相。
众人略作寒暄,史进请宋江上山,到后面吃酒。
史进、朱武请宋江坐了,又叫晁盖、吴用、公孙胜、刘唐、杨林、邹渊、邹润七人来作陪。
晁盖七人谢过宋江救命之恩,吃了几杯,晁盖便问道:“衙门一向事多,贤弟今日如何得空来了这里?”
宋江道:“不瞒诸位,小弟此来,一来看看晁盖哥哥等人是否寻到了落脚处,二来也为自己身上着落的公事。如今看到晁盖哥哥七人都在梁山入伙,小弟便也心安了。”
水浒中却是没见宋江身上着落什么官司。
史进有点好奇的问道:“公明哥哥身上着落了什么公事?”
宋江苦笑道:“先前我拖住济州三都缉捕使臣何涛和县里兵马,让晁盖哥哥七人走脱。想必是何涛那厮嗔怪我耽搁了时辰,在济州知府那里说了。如今济州知府把访查晁盖哥哥七人踪迹的事情着落在我身上,若是后日早衙时,还访不到哥哥等人踪迹,便要把我和那何涛一起刺配了。”
晁盖听得,马上叫道:“须不能因为我们害贤弟吃了官司。”
刘唐叫道:“公明哥哥一发来山寨做个头领,也不怕官府来拿。”
宋江一副无奈的道:“不是宋江不愿和众兄弟做一处,只是家中老父尚在,若是让他知道时,恐有个好歹。那时便是宋江不为人子了,因此宁愿刺配,也不敢来这里快活。”
公孙胜也是有老母在家的人,听得宋江这般说,赞道:“难怪江湖都传孝义黑三郎,当真是名不虚传。”
宋江连忙道:“都是江湖朋友抬爱,宋江实乃名过其实。当是梁山诸位头领这般豪杰,才是当世义士。”
原来如此,水浒里晁盖等人逃到石碣村寻阮氏三雄,何涛审问的消息后,便直接带兵去石碣村捉拿晁盖了,也没追查泄露消息的事情。
史进笑道:“过奖了,公明哥哥的孝义,谁不曾闻得。济州着落在哥哥身上这事也不难,公明哥哥回去便说晁保正等人都在梁山入伙了。我山寨兵强马壮,放着这许多弟兄,何惧济州官兵。”
宋江道:“大郎仗义,只是若引得济州官兵来攻时,伤了山寨弟兄时,小弟心中也难安。”
史进摆手道:“济州官兵早被我们打怕了,他若敢来时,也只是送些兵甲。正好山寨添了许多人马,兵甲有些不足了。况且晁保正几人献了一半生辰纲出来,过几日山寨也会在李家道口济贫,此事也瞒不过济州做公的。公明哥哥但说无妨。”
宋江这才苦笑道:“如此,宋江便出卖一回弟兄。”
晁盖笑道:“贤弟若是出卖弟兄,那这世上也没义气之人了。”
第六十六章宋江落马
宋江略吃了几杯,便道:“那何涛催逼的紧,小弟还得赶回去应付,不好多吃。诸位兄弟见谅。”
史进笑道:“哥哥不能吃酒,便多吃些菜肴,吃的饱了再回去不迟。”
史进不喜宋江的歹毒,但是如今宋江素有仁义之名,他也不能不敷衍一二。
宋江道:“如今谁不知梁山美食之名,我又怎能错过如此良机。”
继梁山烧酒之后,张青、孙二娘又把叫花鸡和炒菜也弄到了泊外酒店。
没几月,梁山美食之名便传播开了。
一些在东京大酒楼吃过炒菜的人也都说梁山炒菜胜过东京几个酒楼的炒菜。
这话倒是不假,东京酒楼的炒菜也是刚刚问世,还在摸索中,而史进带来的却是后世发展成熟的炒菜。
宋江虽然不再吃酒,其他头领也都还是过来,一一向宋江敬了碗酒。
吃的七分饱,宋江便道:“我还得赶回县里,便不多留了,待他日得暇,再来拜会诸位头领。”
史进点头道:“好,那我也便不留你了。县里也有山寨的酒店,公明哥哥若是有事,可以到那里传个话。”
晁盖等人也嘱咐了宋江几句。
众人把宋江送到大寨山口,宋江便拱手道:“众好汉留步,多感大伙盛情。”
史进笑道:“何妨再送几步。”
路上说些闲话,到的金沙滩,宋江又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这里远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史进点头道:“也好,泊外人多口杂,传到官府,反而不美。公明哥哥保重。”
其余头领也都拱手道:“保重。”
宋江与众人作别,张青、孙二娘夫妻把宋江送出水泊。
到的李家道口酒店,宋江骑了马便又往郓城县赶来。
一路快马加鞭,在城门关闭前赶入城中。
进的城中,宋江也未下马,骑着马直来到县衙。
衙门前两个公人看到宋江回来,正要上前问话,却见宋江胯下战马突然人立而起,把宋江掀下马来,摔在地上。
两个公人见状,连忙跑上前,一个牵住那马,一个扶着宋江问道:“押司,可有伤到?”
宋江一脸痛苦的扶着腰道:“可能闪着腰了。”
公人闻言,忙道:“小人扶押司去医馆。”
宋江咬着牙,摆手道:“知县相公还等着,先扶我去见相公。”
“哦。”
另一个公人把宋江马匹栓到门前拴马柱,两人扶着宋江进了县衙。
时文彬刚刚散堂,听得宋江回来,也顾不得劳累,又赶到大堂来,看到两个公人扶着宋江,问道:“押司这是如何了?”
宋江一脸痛苦的道:“刚刚到的县衙门前时,不妨被那马掀在地上了,不打紧,歇息些时日也就好了。我已经打探到晁盖等人踪迹,他们正是去梁山入伙了。”
时文彬道:“押司消息确切?”
宋江道:“确切,梁山已经放出消息,这两日又要开始济贫了。这段时日他们又没下山劫掠,散的必然是得了生辰纲。”
时文彬看宋江额头冒汗,点头道:“这般说,应该不会错了。押司若是伤的重,便先去医馆吧。我自和何观察说。”
宋江咬着牙道:“那便劳烦相公了,宋江实是摔得重了。”
时文彬素来体恤人,挥手道:“你们扶押司去医馆,押司也不用操心衙门的事,等身子好了再来料理不迟。”
“多谢相公。”
宋江谢过时文彬,让两个公人扶出衙门,便道:“先扶我回住处吧。”
一个公人看宋江额头还有很多汗水,道:“押司伤的只怕不轻,还是去医馆看看的稳妥。”
宋江点头道:“我怕一会就动弹不得了,你们先扶我回家,然后再请大夫到我那里去看吧。”
两个公人听得宋江这般说,便也扶宋江往他住处来。
走到半路,便见一个本县都头美髯公朱仝带着两个土兵而来。
朱仝看到宋江这副模样,连忙赶过来,道:“押司这是怎么了?”
宋江道:“不小心摔下马了,可能闪着了腰。”
朱仝闻言,骂道:“你两个好不晓事,不扶押司去医馆,还敢耽搁。”
宋江摇头道:“不甘他们的事,是我要回住处,然后再请大夫,免得一会动弹不得时,又要折腾。”
朱仝点头道:“押司考虑的也是,你们稍等,我去讨一个门板来抬你回去,免得再弄伤了。”
一个公人连忙道:“都头想的周到,是我们疏忽了。”
朱仝也没理二人,径自去旁边一户人家借了门板下来,让宋江躺在门板上。
两个土兵抬了,又让那两个公人去请大夫。
到的家中,朱仝又扶宋江躺下,问道:“押司觉得如何?”
宋江给朱仝使了个眼色,让他把两个土兵支出去,这才笑道:“我没事,只是害怕何涛那厮又献谗言,让我和他们去梁山抓捕晁保正等人,坏了义气,因此装作被马摔了。”
朱仝也松了口气,问道:“晁保正他们去梁山入伙了?”
宋江点头道:“恩,如今他们都是梁山头领了。今天我到梁山走了一遭,也拜会了史进。端的是个英雄人物,今年不过二十一岁,却做得偌大事业,接人待物也豪爽,不是寻常绿林中人能比的。”
朱仝也听得早间衙门中的事情,道:“闻名多时,只是无缘得会。他那里兵强马壮,也不怕济州抓捕,好歹也脱了哥哥身上的干系。”
宋江道:“史大郎不是个怕事的人,听得我身上的干系,便让我回来交差。他也让晁保正等人拿出一半生辰纲,准备散发给百姓。”
朱仝点头道:“晁保正等人能结识的史大郎,倒也是福气。”
宋江道:“也许因祸得福也未可知,如今那里有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杨令公之孙杨志,老种经略相公帐下提辖鲁达,还有史进、晁保正那一干如狼似虎的好汉。朝廷要剿捕他们万难,日后多半还得招安。到时成就恐还在我们之上。”
朱仝也点头道:“福祸双依。”
二人说了一阵,公人便把大夫请来。
朱仝把公人撵到外面,便对大夫道:“押司伤的不重,只是要多歇息几日,你给押司开一些调补的药。若是有人问时,你只说押司摔得不轻,十天半月下不了床便是。”
大夫哪敢违逆朱仝的话,开了些补药便回去了。
逢人问起,便说宋江摔得重了。
一时间,得过宋江人情的人纷纷来探望。
朱仝也不知帮宋江接了多少礼物、人情。
第六十七章林冲之威
何涛正和一干人正在客店等候消息,听得知县有请,连忙来到县衙。
时文彬把宋江探得晁盖等人都在梁山落草和宋江在衙门前被马摔了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何涛听得晁盖等人有了消息,也没再问宋江,当下便告退,带了一干人又连夜往济州城赶去。
到的济州城外已是半夜时分,何涛一干人只能在船上歇了。
等到天亮,何涛一干人便赶进城中,来府衙回报。
知府刚刚升衙,听得何涛回来,便让何涛进来,问道:“可是贼人消息了?”
何涛禀道:“晁盖等七人全部在梁山落草了,梁山贼人得了生辰纲,已经在李家道口放话,要散发给百姓。”
知府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听的晁盖等人真的去了梁山,也叫苦道:“这却如何是好?”
何涛小心翼翼的道:“梁山贼寇人多势众,要剿捕他们,须得大军来才好。本州禁军怕也不济事。”
言下之意,就更不用指望他手下的做公的了。
知府怎会不知道何涛心思,不过他也无暇为难何涛,挥手让他下去,又让公人去请本州团练使。
不多时,本州团练使到来。
知府道:“劫了太师生辰纲的贼人逃到了梁山,你要多少时日可以点齐兵马剿灭他们?”
团练使听得要打梁山,叫苦道:“相公也知道济州禁军的情况,那些厮们到了梁山水泊外,只怕还没交战,便又投降了。要剿灭梁山贼寇,还得朝廷再派兵马来。”
知府叹了口气道:“且让人请来太师府干办,看看太师能否通融一二,否则还得请将军出兵走一遭。我须不能坐以待毙。”
团练使拱手道:“相公放心,若太师那里不能通融,末将一定领兵去剿捕梁山贼寇,总能和黄安一样自请责罚逃了。”
知府摇头道:“这回须不比上回,抓不到劫生辰纲的贼人,不把你我刺配到沙门岛去,便是太师手下留情了。”
沙门岛却是一个恶去处,九死一生都不足以形容。
大宋刺配刑罚从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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