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把陆谦上身衣服扯开,把尖刀向心窝里只一剜,将心肝提在手里。
又割了三人首级,提入庙里来,都摆在山神面前供桌上。
对着山神道:“史进兄弟两次救我,我却还疑心于他,当真该死。山神见证,今后林冲这条性命便是史进兄弟的,若违今日之誓,叫我死于非命。”
说完,背了包裹,便往东而来。
走不到三五里,见近村人家都拿着水桶钩子来救火。
林冲看身上有血迹,便躲在暗处,让他们过去,才闪了过去。
寻一处地方,换了身衣裳,把染了血迹的衣服藏了,连夜往梁山水泊而来。
七月的夜间也不甚冷,林冲知道事情一发,各处关卡必然要张榜搜检,也不敢耽搁,一路疾走,赶在天明前便出了沧州。
林冲脸上有金印,一路小心翼翼,走了七八日,才进了梁山水泊北边的东平府地界。
走了十来里,便听得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林冲慌忙躲到一旁草丛里。
刚刚伏下身子,便看到一队黑衣黑甲的马军呼啸而来。
莫非是梁山马军?
林冲也听人提起梁山兵马都是黑衣黑甲,这里又近了梁山水泊,心中自然有此怀疑。
不过林冲也没贸然跳出来,待马军过去,便又往梁山方向走。
走了几里,林冲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在田间赶鸟雀,便上前道:“老丈,搅扰一下,请教去李家道口如何走?”
老汉打量了林冲几眼,道:“你要去梁山入伙的话,我给你指个近路。”
林冲看老汉似乎对梁山并无恶感,拱手道:“请老丈指点。”
“你在路上可看到黑衣黑甲的马军?”
林冲点头道:“先前见了五十来骑。”
老汉道:“那就是梁山好汉,你去路上等一等,看到有回山的马军时,你跟着他们回去就是。梁山好汉很和气,你不用怕。”
林冲笑道:“多谢老丈指点。这里离梁山还有近百里,梁山马军如何到了这里?”
“听说是有个八十万禁军教头被高俅害的刺配沧州,高俅那奸贼又派人去沧州害他,那教头也厉害的紧,杀了三个要害他的人逃了,现在官府正在到处捉拿他。梁山好汉已经发下话来,谁敢给官府报信或者围堵那教头,便是躲到京城去,梁山好汉也会找他算账。这些马军便是梁山好汉接应那教头的,这些天东平府做公的都被吓得躲在城中不敢出来。”
林冲听得史进为他弄出这般动静,也不由虎目含泪,对老汉抱抱拳,走向大路。
等了不多时,便又听得一阵马蹄声从远处而来。
林冲躲到路旁,看到出现的兵马又是黑衣黑甲后,便走到路旁招手示意。
“吁”
为头的马军看到有人招手,远远便勒住马军,独自一骑上来,问道:“你有何事?”
林冲抱拳道:“敢问兄台可是梁山好汉?”
马上骑士打量着林冲,点头道:“正是。”
林冲道:“小人是林冲……”
马上骑士听得林冲姓名,便一脸惊喜的打断林冲的话,问道:“你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
林冲点头道:“正是小人。”
为头的马军听到眼前的大汉便是他们这几日找的人,连忙呼喝着让后面的马军牵来一匹空鞍的马来。
“史进哥哥在山寨翘首以盼,请林教头与我们回山。”
“好。”
当下林冲便与这一队马军一起飞马向梁山而来,路上又碰到一队马军,听得已经找到林冲,便也一起回山。
众人到的水泊边,马军用响箭招来一只小船。
为头的马军也不敢耽搁,便和林冲一起乘了这小船往梁山而来,大队马军则在水泊边等水军接应。
到的金沙滩水寨,为头的马军便让当值的水军去大寨通报,他自陪林冲上山。
二人上到第二道关隘时,便见史进领着几个山寨头领快步迎下来。
隔着数丈,史进便叫道:“林教头。”
林冲看到史进,更为自己先前的怀疑惭愧,拜在地上,道:“见过史进兄弟。”
史进连忙快步上前,扶起林冲道:“史进受不起这般大礼,教头快些起来。”
林冲道:“若非大郎两次搭救,林冲便被那高俅奸贼害了。如此大恩……”
史进拉了林冲手,笑道:“我们兄弟何须说这些。林教头能平安回来便好,我们且上山说话。”
“好。”
(今天只有一章了,咳嗽一个月,今天终于有所好转,但是连续吃药,气短的厉害。休息一天,希望明天可以痊愈。)
第四十九章林冲老小
上山间,史进问起林冲沧州之事。
林冲便把牢城营和草料场的事一一说了。
末了,道:“若不是大郎提醒时,林冲只怕便葬身火海了。”
朱武等人并没听史进提过梦境的事,如今听得林冲说起,也是一个个难以置信。
史进道:“我也不知那梦真实与否,因此未与大伙说,如今听林教头说起,才知那梦这般真切。”
朱武道:“想是老天也不忍见林教头这般豪杰英年早逝,故托梦与史进哥哥。”
陈达却突然道:“依我看,哥哥不是凡夫俗子,不然老天不会让哥哥看到这还没发生的事情的。”
陈达这一说,众人顿时愣了。
朱武心中也有些疑惑起来。
当日他到了梁山时,便觉史进有些气运。
若是提点山东刑狱任谅还未调走,他们也无法在梁山水泊立足,若是来的晚些,只怕梁山便有人扎寨了。
如今这林冲之事更是应天成命。
古往今来,应天承运的人莫不开创大事业。
众人疑惑间,史进自己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笑道:“陈达兄弟说笑了,我和你们一样,也是一顿不吃饿得慌,有什么不一样的。”
鲁达道:“此事当真奇怪,洒家若不是知道大郎为人,万万不信此事。”
陈达笑道:“哥哥不是装神弄鬼的人,依我看,哥哥就是天上星宿下凡,便是做不了皇帝,也能做个大将军,扫清朝中奸臣小人,还百姓个朗朗乾坤。”
史进摆手道:“我等兄弟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对得起这男儿身。”
说话间,众人已经上到山寨。
史进看林冲一路快马过来,风尘仆仆,便让人带林冲去沐浴更衣。
林冲换了衣裳,跟着喽啰到的聚义厅时,山下的阮氏三雄和水泊外的张青、孙二娘都已经上的山来。
众人都在左边一带坐了。
史进请林冲在右边第一把交椅坐了,笑道:“除了朱贵兄弟去了东京,山寨头领便都到齐了,我与林教头引见一下。第一位是山寨军师神机军师朱武,第二位是步军头领跳涧虎陈达,第三位是步军头领白花蛇杨春,第四、五、六位是一母同胞的阮氏三雄,他们是山寨水军头领,分别是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后面两位是山寨耳目,专管哨探消息、接引入伙的人,前面的是菜园子张青,后面是他的浑家母夜叉孙二娘。再往后是山寨步军头领,石将军石勇、赛虎痴鲁达、小霸王周通、打虎将李忠。”
林冲一一与众人见过。
到鲁达时,鲁达笑道:“说来我们也不是陌生人,洒家年幼时到东京,认得令尊林提辖。”
林冲听得鲁达是父亲的相识,连忙再次拜见,口称叔父。
鲁达连忙避开,解释道:“洒家也比你大不的几岁,只是参军早些。当初跟着上官去东京,洒家也只是在跟前听命,哪敢和令尊称兄道弟。我们还是以平辈论交。”
史进笑道:“鲁达哥哥先前是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只为打抱不平,三拳打死镇关西,逃走在江湖,先前在桃花山也和我们一般替天行道。”
林冲点头道:“我在沧州时,也多曾听得人说起鲁达哥哥事情,端的是条好汉。”
介绍完厅中之人,史进又道:“孙二娘下首的位置是山寨步军头领旱地忽律朱贵,我听得官府捉拿哥哥后,料想哥哥会来山寨入伙。便让朱贵兄弟和先前随我去过东京的史柱带了几个精细喽啰去东京搬取嫂嫂了,免得他们被高俅那厮逼迫。
只是害怕没有教头消息,他们不愿来山寨,所以想了个折中之计,若是张教头不愿来时,便让他们先去开封府北边的封丘县,先脱了高俅掌握。
高俅想必已经从董超、薛霸处知道教头与我相交,这几日,我又放风接应教头,高俅便是知道嫂嫂走了时,多半也是往东边来梁山的路上搜捕,他们在封丘县该是安全的。待得了教头书信,我再去封丘县搬取嫂嫂。”
林教头听得史进为他做了这许多,忍不住又起身拜在地下,道:“哥哥这般相待,林冲敢不效死以报。”
史进起身走下来,扶起林冲道:“你我一见如故,不谈这些。他们走时,我嘱咐他们,不管张教头如何选择,都要派人快马回来报信,早晚便在这两日。待得了消息,我们便去接应嫂嫂,教头不用太过忧心。”
林冲点头道:“当日我刺配时,害怕牵累娘子,当众写了休书,众人皆知,高俅那厮也无道理拿我娘子。再有我那泰山在军中也多年了,高俅那厮也是奸猾之徒,害我时,军中众人便多不平,他该不会再明目张胆的陷害泰山。”
史进笑道:“教头有先见之明。那我们便去后面赴宴,为教头洗尘。”
当下,众人便到后面食堂吃酒。
直吃到半夜,才各自歇了。
次日,史进和鲁达正领林冲在山寨观赏时,一个喽啰便跑来报说东京报信的人回来了。
三人听了,连忙赶到聚义厅。
只见一个风尘仆仆的喽啰正在聚义厅候着,看到史进到来,连忙见礼。
史进点头道:“辛苦了,朱贵兄弟可搬到林教头老小了?”
喽啰禀道:“朱头领与张教头说了多时,张教头没有林教头消息,只是不肯来山寨。朱头领只好劝他们去封丘县等林教头消息。”
史进点头道:“好,兄弟辛苦了,你先下去歇息吧。”
“那小的先告退了。”
喽啰拱手退了下去。
林冲抱拳道:“我那泰山想必也是怕我不肯落草,才不愿来梁山,倒给大郎添了许多麻烦。”
史进笑道:“在世人眼里,我们做再多也还是草寇,张教头不愿来山寨也是正常的。事不宜迟,我这便召集众头领来,交待了山寨事情,请教头修书一封,我明日便去封丘县取嫂嫂来。”
鲁达也道:“我和大郎同去。”
林冲连忙道:“大郎派人传个信去便是,何须亲自下山。”
史进摇头道:“高俅抓不到张教头和嫂嫂,必然让人四处缉拿。为策万全,还是我亲自走一趟吧。”
林冲慌忙道:“这般说,我更不能让大郎亲身犯险了。只恨林冲被高俅奸贼陷害,脸上有金印,不好抛头露面。”
史进笑道:“他人去我也不放心,还是我和鲁达哥哥走一遭吧。”
说完,便走到聚义厅外,让当值的喽啰敲响聚将鼓,召集山寨头领。
不一刻,山上众头领便来到山寨。
史进看众人到齐,便道:“朱贵兄弟已让人传信回来,他们到了封丘县了。明日我便与鲁达兄弟去封丘县与他会合,搬林教头老小回来。我走后,山寨事务便由军师做主,众兄弟不可违逆。”
话音刚落,阮小七便起身道:“我与哥哥同去,厮杀起来时,小七也为哥哥杀的几十人。”
史进寻思,碰到河流或有用得着阮小七的地方,便点头道:“好,那小七也与我们同去。”
说着,看陈达也要起身,便道:“好了,其他人都留守山寨,若是我们须人接应时,还要众兄弟带兵接应。”
(身体还未大好,今天还是一章,诸位见谅)
第五十章精细朱贵
再说那日朱贵领了史柱和几个精细喽啰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东京。
史柱便要径自去张教头家。
朱贵却是警觉,罢了史柱之议,先带众人在城中找了一个客店,让史柱和众人先在客店呆着。
他自问了路径,扮作一个山东货郎来到附近,沿着周遭走了半日,发现巷口茶坊有两人只是坐着张望张教头家,料定必是高俅派来的,也不去打草惊蛇,便回到客店。
朱贵原本便在江湖上做客,虽碰到一些人问价买货,并不曾露了马脚,走了半日,也赚的几十文钱。
回到客店,史柱少年心性,早等的心焦了,看到朱贵回来,便问朱贵去张教头家没。
朱贵道:“巷口有两人守着,想是高俅那厮派去的,因此没敢去。”
史柱道:“说不得晚上便没人了,我们等到入夜了去看看。”
朱贵摇头道:“看情形,只怕日夜都有人守着,去多了会被那些厮们察觉。我们明日起个大早去附近候着,张教头家总有人出来买菜,若是没有人盯梢,我们便请他捎话,约张教头出来一谈。若是有人跟着,我们便等张教头出来,找个机会与他说话。事情越急,办起来便越不能急。”
史柱听得朱贵打算,这才知道史进为何让朱贵来搬林冲老小。
这朱贵在江湖上做客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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