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化三界- 第66部分

　第七十八章　战败
一连半月的仆人生活，不仅让琅琊感到崩溃，就连九方天，也觉得很受不了。每次完成或完不成任务过完一天，九方天在暗自庆幸又摆脱了一件折磨人的枯燥事情的同时，也在不安。而且这种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
九方天从自己踏上修炼这条道路时，无时无刻不想要自己尽快强大起来，因为很多事情，注定只有在自己强大之后，才能去完成。而现在这种生活，九方天在度过了前几天庆幸自己练气还存在的日子过后，便是浓重的不耐。
我要怎样改变现状？这是九方天思考的最多的问题。因而，九方天拼命的抓住每一次可以发现些什么的机会，不停地寻找着捷径，而不是苦等自己真的在很久以后做出了好成绩，再被人家施舍回自己的练气。
但是，很可惜，九方天没有什么发现。
今天，九方天的工作是誊抄一种不知名的经文，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弟子。这个弟子名叫山甲，以前也是金刚段的弟子。人长的颇为瘦小，但是冷酷的表情，却显示出他内心世界的独立。与山甲走在一起，九方天感觉不到半点儿情感的流露。
山甲，冷酷的山甲。
这次任务的地点是深山中的一个古刹，九方天现在已经对这群山之中各种奇特的事务见怪不怪，因为在这半月里，已经见得多了。现在就是蹦出一只兔子，然后说自己是上官紫衣，九方天都会相信。
为九方天和山甲开门的是一个神态苍老的老太，对于在这个地方碰到的绝大多数非“劳改犯”都是高龄人员，九方天也已经习以为常。
老太连自我介绍都省了，径直将九方天和山甲带到古刹的内屋，然后指了指他们要誊抄的经文，就离开了。九方天不以为意，做到书桌前，准备开始今天的任务。
“喂！你叫什么名字？”在老太走后，山甲斜靠在一个书架上，问九方天道。
对于这个冷酷到骨子的家伙主动找自己说话，九方天还是感到很诧异的，一时间颇有些受宠若惊的味道。“九方天。”九方天答道，“有事？”
山甲点了一下头，淡淡道：“当然有事。”说罢山甲指了指自己要誊抄的经文，道：“你把我的那份也抄了。要按时完成任务，如果不能，先把我的那份做完。听明白了没，九方天？”
九方天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精瘦的多的家伙，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是什么？以小欺大？九方天觉得很可笑。
“你笑什么，不满意？不满意的话说出来，我会让你满意的。”山甲双手环胸，老气横秋道。
“是不满意，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让我满意。”九方天笑着道。自己说什么也有一副强壮的身材，现在大家谁都没有练气，这比身体的活儿，九方天可不会怕谁。
山甲冷冷一笑，慢吞吞的走过来，道：“很简单，打到你满意为止。”
说罢，山甲竟然真的向九方天冲过来，前后速度的反差极大。九方天傻了眼，倒不是被对方的实力震撼到了。虽然对方的速度的确很快，但是很明显，没有拥有练气时那种超过人类极限的速度。九方天是被对方的胆量和气魄吓到了，这么个精瘦的家伙，在九方天面前，简直就像是个小孩儿！现在，这个小孩儿竟然想凭他那副身体来教训自己，还扬言打到自己服气为止？
九方天决定给山甲一点颜色看看，虽然这件事看起来是那么滑稽。
在九方天站起身，踢掉身后的椅子的时候，山甲已经冲到眼前！一跃跳上半个九方天高的书桌，山甲借助地势，一个旋转飞踢，左脚就踢向九方天！
九方天心中大惊，从山甲刚刚跃上书桌，再到这一记飞旋踢，对方的爆发力和力道，以及动作的连贯度，都让九方天大感意外。这，一个没有了练气的人，竟然还有如此攻击力？
再不轻敌，九方天头一低，避过山甲踢过来的左腿！就在九方天直起身，准备发动攻击的时候，自己刚刚抬起来的头部，如遭雷击，突然传来的巨大冲击力让九方天的身体一下子飞出去一丈，摔在地上！
原来，刚刚山甲在左腿已经攻击结束，身体尚在空中的时候，右腿竟然违背常理的踢出一击，直中九方天刚刚抬起来的头部！
九方天顺势从在地上一个翻滚，站了起来。
九方天恼羞成怒，就要在对方招式已尽的时候发动反击，后发制人。不过，在九方天刚站稳身体，攻击招式还没有发出的时候，对方已经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近身！九方天最后只看到了山甲“仙鹤八步”的步伐，山甲就已经一个重勾拳直中九方天的小腹！
就这样，九方天毫无反手之力的再次被击飞，身体又倒飞出去近一丈远，摔在在地上！
可恶！九方天已经彻底愤怒，自己竟然在还没出手的情况下就已经被对方接连重击！感受着体内涌上来的那股咸咸味道，九方天在落地的同时，后脚用力一蹬地面，朝自己刚刚被攻击的地方一个膝撞过去！
就算这样不能攻击到你，但起码可以拉开我们的距离，为我赢得下次进攻的时间。九方天这样想。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九方天彻底没了脾气。
身体已经腾空的九方天，猛然感觉到腰际传来一股拉力，自己本来前进的身体，就这样在攻击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被人家“半渡而击之”！
山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九方天身后，从后面抱住了刚刚跃起的九方天，将他狠狠的倒摔在地上！
九方天在自己的身体接触到地板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败了！
这无关心气，而是事实。
山甲站在九方天面前，待九方天擦着嘴边的血迹站起来的时候，冷冷道：“现在可以去给我完成任务了？”
“可以。”
“那好。傍晚的时候我会来查看进度的，如果你做的不好，可别怪我。”山甲边说便朝门口走去。
九方天看着山甲精瘦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然后走回书桌，开始帮山甲誊抄经文。
经文的内容是一个结阵的相关内容，这对九方天来说，很陌生，但并不是一无所知。几个月前，九方天就在上官山庄，借助山庄的深渊大阵，击败了罗刹门的使者。
结阵，是很深奥但很有用的东西，这是九方天当时对结阵的印象。
但是现在，这个经文上记载的结阵，九方天一无所知，也看不懂。
九方天誊抄的很快，但很仔细。
就这样过了中午，老太给九方天和山甲送午饭过来。见到屋里只有九方天一个人，也不以为意，放下食物就转身离开，前后的表现，就好像她面对的九方天，不是个人似的。
老太前脚离开，九方天后脚就出了门。
站在古刹前一个比较高的点四处看了看，九方天选定了一个方向，快速奔过去。
果然，九方天在林中的一片空地上发现了山甲。
藏身于一颗大树后的九方天，嘴角扯起一个弧度，心道果然如此。
前方，山甲正在挥汗如雨的练功，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放着一本功法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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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波澜不惊
九方天若无其事的回到古刹，继续誊抄那种古老的经文。其实，九方天在上午就已经将两个人的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期间，要不是这种结阵的文字太过晦涩，九方天已经完全可以将其记住。因为这样，九方天现在回来，特意多誊抄了一遍。
抄写好经文，九方天开始打坐。虽然现在无法调动体内的练气，九方天还是照着以前的样子，幻想体内的练气存在，然后调理运转，如此，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
在傍晚山甲回来前，九方天已经将额外誊抄的那部分经文收好，做好了交接离开的准备。
“九方天，我的经文抄好了？”山甲跨前门槛，问道。山甲脸上的汗珠已经被他擦干，外袍也重新穿上，整个人看上去，绝对不像是苦练了一天功夫的人，倒像是出去游山玩水了一番。
“好了。”九方天答道。神色自然，完全没有面对一个上午刚将自己凑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对手的窘迫，当然，也没有发现了山甲秘密的不自然。
山甲很满意九方天识时务的行为，走到本该是自己誊抄的经文面前，随手翻了翻。
不久，古刹的老太也来验收工作了，查看了一遍九方天的成果，就在九方天和山甲的任务牌上印下了烙印，表示任务已经完成。
和山甲一起回去的时候，九方天并没有多问什么，因为九方天知道，贸然行为可能会招致灭顶之灾。
回到石屋，九方天不再像往日那样疲惫，显得格外精神抖擞。掏出今天誊抄的经文，九方天细细研究起来。
琅琊见九方天今天如此反常，不由得好奇，凑过头一看，见净是一些自己看不懂的晦涩文字，骂了一句神经病，自顾自的去睡觉了。
一直研究到深夜，九方天也只是弄明白了这种深奥的结阵是一种名叫“大方阵”的综合性结阵，根据记载，用途颇多。但是以九方天现在的情况，显然都是没用的。
考虑到明天还有任务，九方天收好“大方阵”经文，沉沉睡去。
梦中，九方天神奇的梦到了深渊力量对自己的召唤。那只被改造过的右臂，一直在蠢蠢欲动，好像在诉说些什么。
接下来一连几天，九方天的任务都是誊抄经文。依然是山甲去林中练功，九方天独自誊抄。一般在誊抄完毕三份经文之后，九方天还有半天时间，九方天将这半天时间分为两个对等的部分。一部分用来打坐，一部分用来继续研究那些自己现在还不怎么看得懂的经文。回到石屋，九方天继续这样的安排。
一晃又是半月，在这半月里，九方天没有再与山甲发生冲突，表现绝对良好。同时，九方天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好像正在发生某种变化。但究竟是什么变化，九方天说不出来，也想不清楚，索性就不再理会。在这半月里，九方天的心境已经越来越平和，也尽量不再抱怨现状，不再急于找回练气。只是每次外出时，九方天在一丝不苟的打坐和研究经文的间隙，都会卖力的寻找着能发生些什么意外的东西。
就这样，九方天渡过了牢狱之灾的第一个月。
这天，九方天回到石屋，在研究完一段时间的经文后，开始了一天的打坐。
“小子，怎么样？我看你这个月过的不赖嘛！”在九方天开始打坐的时候，一个月前在这间屋里出现过的苍老声音再次出现。
“还好，不都是这样过么。”九方天答道。
“呵呵，你过的可不一样。”老者饱含深意的笑道。
九方天沉吟了一下，直白道：“前辈为何不肯现身，而只用这种方式与我交流？”
对方听了九方天的话，哈哈一笑，反问道：“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见的？我又有什么本事在如此严密的不空中出现在你面前呢？”
“老先生要是如此说的话，那我们的谈话还有什么进行下去的动机呢？”九方天一针见血道。
“哈哈，你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未免太直了些，心里藏不住话啊。”老者道。
“这有什么不好么？话说清楚，总比不清楚的好。”九方天答道。
九方天说完，老者却没有马上回话，大约过了三个呼吸的时间，老者淡淡道：“做人做事，总是难得糊涂，但很多时候，糊涂却比直白好得多，甚至很多直白做不来的事，糊涂起来却能做的异常顺利。什么时候你明白了我上面的话，就是你可以与我合作的时候，到那时，我自然会告诉你你该知道的。如果不然，那你以后都不可能再听到我老头子的声音了。”
老者说完，没了声息。
九方天盘坐在原地，眼神中掠过一丝不屑。
一个月过来，九方天和琅琊都算是资历深厚的“劳改犯”了，九方天和琅琊都开始并逐渐适应了这种新的生活，也渐渐懂得了怎样更省时省力的“完成”任务。九方天继续着他的经文与打坐，最近又增加了一项安排：练功。
先前的“仙鹤八步”，还有“龙啸九天”中的一些攻击窍门，这些东西，虽然九方天现在没有练气，不能发挥出威力，但是做出样子，满足研究的目的还是很简单的。
除此之外，先前没有看完，更谈不上好好研究的《诸世纪》，以及刚刚得到手的“嗜血妖鞭”和“天命七杀琴”，现在九方天都有了充足的时间来研究它们。
这一段的生活平谈无奇，是九方天踏入修炼世界后最为平静的一段日子。
但是越平静的日子，人的内心往往越不安宁。因为这样的时候，九方天就有了充足的时间去记起凯菲斯，想起上馆紫衣。思考自己的家族，纠结深渊力量。
而九方天的日常任务，也已经迈过了初级阶段，进入了正规。也就是说，现在九方天已经有足够多的时间，做除了修炼练气和杀敌外的所有事情。
九方天也和琅琊谈过，琅琊表面上还是那副不上心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如何，九方天比谁都更清楚。
生活，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