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
宋清瞳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中,宋昭夜久居后宫,在朝中没有一点威信可言,此次酒宴由他代为主持正好可以树威,而楚天墨这阵子面色不好,想是累到了,看着楚天墨微微一笑:“相父近日操劳国事,喜宴交给皇叔主持吧!”
楚天墨略一犹豫后点点头,他的身体状况是不宜饮酒的,宋清瞳又看一眼宋昭夜,微笑道:“辛苦皇叔了。”
景德宫
在偏殿里有一处温泉池,名曰芙蓉池,池上热气氤氲,水面飘浮着一层玫瑰花瓣,宋清瞳将身体全部浸在温热的池水中,一个字:爽!景德宫真不错,据说这里原是皇帝寝宫,女皇登基后,不知为何没有搬进景德宫,而是依然住在皇后寝宫永安宫。
舒舒服服泡完澡,拭净身体,穿上一袭藕荷色淡雅衣裙,迈步走进寝殿。寝殿里温暖如春,上官潋月已经沐浴完,换上一身浅蓝色丝质长衫,头上系着同色系束带,正坐在桌前看书。
宋清瞳走到近前,少年的脸庞,偏偏作成一副老成模样,又想起他在长乐宫里不苟言笑的样子,勾唇道:“我们现在开始,皇后?”皇后二字带着嘲弄的口吻。
上官潋月目光微沉,但宋清瞳的称呼没毛病,只得放下书卷,站起身白皙修长的大手抬起来,宋清瞳会意,将自己的手递上去,上官潋月将指头搭在宋清瞳纤细的腕子上,良久,收回手,据楚天墨讲,短短一个月时间她毒发了三次,她体内的胎毒是至阴邪气,平常若按时疗毒尚能维持些时日,如今胎毒频频发作,她活不了多久。
宋清瞳见他垂眸不语,微微一笑:“皇后,我们去清和宫?”
上官潋月抬眸看一眼宋清瞳,笑容和煦,举止自然毫不做作,一想到她时日无多,上官潋月的心为之一沉,转念一想,她死了,自己便可以重获自由,该高兴才是。
“不必,我练的功法不需要冷玉床。”
一时间,宋清瞳在床上盘膝坐好,上官潋月盘坐在宋清瞳身后,双掌抵于宋清瞳后背,宋清瞳只觉得一股冰寒之气透过后背直入骨髓,禁不住打一个寒噤,忽觉那股寒气又化作暖流,周身瞬间浸润在密不透风的热气里,仿佛还在泡温泉。
良久,上官潋月收功。
宋清瞳舒服得快要睡过去,忽觉后背一凉,体内的热气刹那间消散无迹,不觉失落,看一眼已经下地的上官潋月,玩笑道:“皇后,明天接着为朕疗毒。”
上官潋月脚底一滑,睨一眼宋清瞳,她以为疗一次毒那么容易,没有十天八天,元气无法完全恢复,难以想象,楚天墨如何坚持了十年!
宋清瞳也下了床,这里她无意多留,看一眼上官潋月,一笑:“今日多谢皇后,朕不叨扰了。”迈步向外走去。
上官潋月闻言心头一动,她倒是有自知之明,这样他就省事了,忽然问道:“皇上试探风凌雪,未知结果如何?”
宋清瞳微微一愣,又一想他知道也不稀奇,摇摇头道:“不见异常,朕已经派人一路监视。”
上官潋月眼中闪过一道杀伐,“如果一路上不见异常,皇上是不是打算放他归国?”
宋清瞳听出他话里似乎有弦外之音,微微一怔,上官潋月又道:“北秦同南朝隔江相望,若是风凌雪的船遭遇巨浪沉入江中,南朝亦无话说。”
宋清瞳蓦然抬首,快速看向上官潋月,明净的面容,舒缓的语调,说出来的内容却如此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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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北疆告急
夜凉如水,天际一弯新月。
宋清瞳没乘龙辇,徒步走在宫道上,身后只跟着玉儿、承影和总管太监福全,皇帝大婚没有宿在皇后寝宫,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一路西行,前方矗立一座巍峨雄浑的宫殿,这是铜雀宫,冷君邪的寝宫。
这时,侧面宫道上,一抹颀长的身影漫步行来,雪白的衣衫在夜色下格外显眼,宋清瞳心头微微一动,这么晚了他还未安歇!
云瑾余光也注意到宋清瞳,低垂的长睫眸光流转,衣袂轻扬间走到宋清瞳近前,躬身行礼,声音极是低醇悦耳:“皇上,这么晚了还没歇下?”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宋清瞳顾左右而言其他:“哦,这几日有劳曼卿,背上的伤好些了吗?”
云瑾深沉的目光注视着宋清瞳,声音更加低酽:“喜宴刚散,臣的伤已然无碍。”
宋清瞳看了云瑾一眼,微微一笑:“夜深了,曼卿还该早些休息。”她问过御医,御医说云瑾身上的伤没有十天半个月不会愈合。
云瑾闻言刷地垂下眼睑,口中道:“臣知道。”行礼后离去。
宋清瞳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低声吩咐福全:“传朕的旨意,华贵君协办大婚有功,赐各式头簪十支,金冠一顶,沉香木佛珠一串,金裸子十块,锦缎五十匹,白银千两。”
福全领命退下,宋清瞳这才迈步向铜雀宫走去,却不知刚刚转身,远处投来一道幽沉的目光,一直目送她进了铜雀宫!
铜雀宫寝殿
宋清瞳头一次来,看过寝殿的布置着实吃了一惊,入目是淡粉色的床幔,淡粉色的被褥,就连寝殿内的摆设装饰都以柔色调为主,看了一圈宋清瞳不由勾起唇角,都说房间的布局最能展现主人的内心,是不是人的性格越刚毅,内心就越柔软?宋清瞳哪里知道,这里布置成这样完全是因为女皇的偏好。
此时冷君邪不在寝宫,把守宫门的侍卫讲,喜宴刚刚结束,冷君邪率领御林军把守在皇宫大门,亲自检查出宫的大臣。
累了一天,宋清瞳直接倒在松软的大床上,不多时睡过去。睡得正香,忽觉脸上细细痒痒,下意识抬手去拂,手不期然被滚热的大手包裹住,宋清瞳倏然睁开双眼,冷君邪小麦色的面庞在眼前放大。
“阿邪--”
冷君邪应了一声,没有过多语言,直接进入主题,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后,冷君邪深沉的喘息着,将宋清瞳揽进怀里,后背紧紧贴在冷君邪起伏不定的胸膛上。
宋清瞳软软地靠在冷君邪怀里,耳中忽然响起上官潋月狠绝无情的话语,心头不由一凛,是她的心还不够狠?可风凌雪对她有救命之恩!
轻声问:“阿邪,风凌雪有异动吗,他行到哪了?”
冷君邪闻言心疼不止,收紧手臂,这种时候心绪本该放松,她居然还在想离宫乱党,轻啄一下粉嫩的耳垂,温柔地说:“瞳儿,离宫的事交给我和楚相,你不用操心,靖王没有异常,再有两天就到江边渡口了。”
宋清瞳闻言依然犹疑不定,自从接到圣雪令后,她的心没有过一刻安宁,西罗国血淋淋的教训仿佛就在眼前,如果风凌雪真是离宫的人,她岂不是放虎归山?
试探问:“阿邪,如果风凌雪无法归国,你觉得如何?”
冷君邪心底一惊,说实话,他对风凌雪是有好感的,不光他救了宋清瞳的命,而且风凌雪千里迢迢送来赈灾物资解了北秦燃眉之急,这次试探风凌雪没有可疑之处,一路跟踪也不见异常,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宋清瞳的面颊,温柔而果决地说:“瞳儿,乱党的事不用你操心,睡吧——”
宋清瞳无声叹息,她也不想在毫无证据下,仅凭主观猜测下置人死命。翻了一个身,冷君邪瘦削的面颊收入眼底,这些天他累坏了吧!
“阿邪,离宫的人很狡猾,这样搜城不是办法,派兵驻守城门,不放乱党出京就是。”只要皇宫里保持警戒,谅离宫也翻不起风浪。
冷君邪“嗯”了一声,良久,问:“瞳儿,你将纪府的人放出来,为何不派人监视?”
宋清瞳眼看睡过去,听冷君邪问起,阖着眼睛说:“相父在纪府挑选出五名机灵老实的仆役,命他们时刻留意纪府异动,完事后去了他们的奴籍,另有赏银。”当时自己提出派人监视,楚天墨想到这个办法,五名仆役中,有三人是溯阳郡主院子里的。
冷君邪又“嗯”了一声,好一会儿没再出声,耳边响起低沉的鼾声,宋清瞳不禁叹息,自从带擎天军归来,他就没有好好歇息过。
转过天,宋清瞳在浅梦中,听见耳边响起窸窣的穿衣声,睁开双眼,冷君邪已经穿戴整齐转身要走,宋清瞳连忙起身拽住他的袍袖,“阿邪,手头的事交给属下去做,这几天你陪陪我。”皇帝大婚照例放假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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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宫空阔的宫院里,团团剑光包裹住一抹轻盈矫捷的红衣身影,宋清瞳手执三尺青锋,手腕翻转间,挽出一朵朵剑花,这两天,她一直缠着冷君邪教她玄阳剑,现在她已经练到第十式。
冷君邪一旁观看,浓眉不由皱起来,她已经一刻不停练了半个时辰了,气息明显不稳,汗水顺着面颊一滴一滴溅在汉白玉地砖上,她这样勤奋练武,是因为离宫?
看了良久,冷君邪足尖点地,飞身至宋清瞳面前,左掌一晃,击向宋清瞳持剑的右手,宋清瞳慌忙挽了一个剑花,然而冷君邪左手一掌不过是虚招,右手闪电般按在宋清瞳项下,宋清瞳心头一惊,身形一动不动,目光看向冷君邪。
冷君邪扬起唇角:“瞳儿,十式剑招你已经完全掌握,但是反应不够机敏,楚相一定提醒过你,也许你忘记了,不论何时都要时刻警惕周围的动静,不给敌人可乘之机!”
宋清瞳点点头,不感动是假的,当两天前她提出习剑,冷君邪不但没有反对,反而放下手中一切事务一心辅导她练习玄阳剑。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行色匆匆跑进来禀告:“刚刚接到飞鸽传书,辽国进犯,一夜之间连夺我国三座城池,如今北疆告急!”
☆、第六十五章 琐心宫小酌
金銮殿上的气氛比较压抑,因为事态紧急,所以临时举行了朝议。
宋清瞳端坐在御座上,看一眼玉阶下沉默不语的大臣,沉吟道:“辽国与北秦一向修好,此番为何举兵犯境?”她翻过史书,只知道这个辽国地处北秦之北,是游牧民族,五十年前,北秦曾嫁过去一位公主,因此数十年来辽国与北秦相安无事。
林况面容沉肃走到殿心,回道:“启禀皇上,两个月前,辽国可汗驾崩,五位皇子争夺皇位,最后五皇子萧狄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杀掉四个兄弟后登上皇位。萧狄生性残忍,野心勃勃,进犯我国不足为奇。”
这时武将队列里走出一员大将,单膝跪地道:“皇上,末将愿意领兵出战!”
宋清瞳看向那名武将,四十左右岁,生得粗犷彪悍,面熟却叫不出名字,只知道此人姓李,官居骠骑大将军。
兵部尚书陆谖走到殿心,禀道:“皇上,北疆地势复杂多峭壁险地,李将军固然勇猛,但是对北疆地形并不熟悉,荣贵君自十二岁一战成名,便一直驻守北疆,可以说对那里的一山一石都了如指掌,臣以为应该让荣贵君挂帅!”
宋清瞳的心不由一沉,剿灭离宫乱党,冷君邪是她必不可少的帮手,目光看向冷君邪,冷君邪剑眉紧皱不语,楚天墨目光微动,出列禀道:“皇上,荣贵君不必亲自前往北疆,只需凭记忆将北疆地形绘制出来,李将军便可根据地形图排兵列阵。”
宋清瞳颌首,如此再好不过,清声道:“好,就按相父说的办,李将军,朕封你为北征元帅,拨精兵十万,连夜前往北疆驱逐辽兵!”
退朝时,天色已过午时,大臣们已然离去,宋清瞳派了一名画工跟冷君邪回去绘制北疆地形图,宋清瞳和楚天墨一同走出金銮殿。
“相父,朱栗的案子审得怎样了?”
楚天墨看一眼宋清瞳,说道:“臣同陈冕还在审理,半个月前,朱原的妹妹订下一门亲事,是由京城最出名的媒婆保的媒,嫁的是吏部员外郎之子,据朱原之妹讲,其母过世后,朱原回家一趟,带回来不少金银,说以后有好日子过,还要给自己说一门合心的亲事。而那名员外郎之所以结下这门亲,完全是贪图朱原许下的丰厚嫁妆。”
宋清瞳沉思不语,朱原身上的疑点很大,凝眉问:“银两的来源查清楚了?”
“还在查。”
说话间,二人不知不觉走进内廷,忽见上官潋月迎面走来,穿着一身月白色缎袍,面色有些凝重,宋清瞳收住脚步。
上官潋月看一眼宋清瞳,目光落在楚天墨身上:“楚大人,看见臣的师伯了吗?”
楚天墨眸光一闪,道:“今日本官说好陪姬谷主去兰舍古韵,不料接到辽国进犯的消息,临时决定上朝,姬谷主出宫了?”
上官潋月的面色越发沉凝,“一个时辰前,服侍师伯的宫女来报,师伯不知去向,我已派人出宫寻找,可是遍寻无果。”
宋清瞳揉了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