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莫没想出名更不愿见什么大人物,有些抵触的摸摸鼻子,不甘不愿的跟着入了大厅,恭恭敬敬的行礼参拜后便大刺刺的抬头望去,主位上坐着一位约莫二十四五岁的青年,五官刚毅,特别是那双眼,活力四射,眸中似燃着生生不息的火焰是的,让人不自觉的跟着精神振奋,倒是那穿着,虽为将军穿的倒也朴素,料子一看便是上等货色,只是颜色有些暗沉的蓝,即如此也挡不住那一身英姿飒爽的气质。
将军伸手让邵子莫落座,一脸笑意道:“公子好箭法。”
邵子莫最弄不来官场敷衍,拱手谦虚道:“将军过奖,实属草民运气。”
将军爽朗一笑道:“公子谦虚,公子怎么称呼?”
“草民邵子莫。”
“邵兄弟一手好箭法,如若加入本将麾下倒也能有一番宏图伟业。”
邵子莫闻言暗忖,宏图?我一届女子有啥好宏图的,这是想拉我入伙啊,拉我打山鸡野炊还行,打仗免了吧,我这小胳膊小腿的,不过这推不好要是扣我个不爱国的大帽子可就不好了。
邵子莫思量半刻低头拱手道:“草民谢将军垂青,只是草民自幼家贫,父母早亡,为图生计不得不入林猎杀些动物充饥,所以至此也只练过箭术,其他全然不会,从云国长途跋涉寻友而来,路经此处也只是凑个热闹,草民确实是运气使然,如若不自量力入了将军旗下,那草民可真正对不起您的垂青了。”
邵子莫说完便抬头小心观察那将军的神情,那将军好像也是个明理之人,听罢只笑道:“那便领赏去吧。”
邵子莫顿时喜笑颜开,小心拜过后边朝着白花花的银子颠儿去了。主位上的将军好笑的看着邵子莫朝着银子欢快颠儿去的小身板,这人倒是目标鲜明的很说话也够聪明。
邵子莫领了赏银拉着喜桃大摇大摆的往客栈走,一路上引来不少侧目,邵子莫低头看看怀里鼓囊囊的布袋子再看看喜桃怀里的,不禁开始发愁,俗话说树大招风,这白花花的两袋银子万一被什么盗匪惦记上了沉甸甸的着实不方便。 邵子莫抬头四下张望:“小桃子,这里有没有存钱的地方?这银子也太沉了,路上怪不方便的。”
“姐姐说的是商号吧,咱们可以把银子兑换成国卷,在萧国应该都是通用的,云国就是这样。”
邵子莫了然的点点头,开始四处寻找挂着“商号”牌匾的店铺,七拐八拐的竟走的有些偏了,待察觉时已经立在四通八达的巷子里。
邵子莫隐隐觉得不得劲,便要拉着喜桃赶紧离开这个地势不利的地方,一转身哪里还有喜桃的影子!刚才光顾着找商号,竟没留意身后,现在可好,人也弄丢了。
正想着便有几个一脸痞像的男子从巷子里窜了出来,眼睛放着绿光直愣愣的盯着邵子莫怀里的银子。邵子莫戒备的抱紧怀里的银两,心下暗忖,这些人八成跟了自己一路了,就等着机会下手呢,不知道小桃子是不是被他们故意隔开的,千万别遇上什么危险。
邵子莫小心的打量了下周围的坏境,左后方倒是有一条路,不过现在几个大汉紧紧的盯着自己,要想办法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自己才有机会逃跑。邵子莫看看怀里的银两心中一动,抓着一把银子就朝着其中一名劫匪的后方扔去,四个劫匪同时愣了一下,便同时朝着扔下的银子奔了过去,邵子莫瞅准时机撒腿朝着看好的路线狂奔,笨了不到五步便硬生生的撞上一堵肉墙,仰面跌了下去,银子跟着抛物线落了满地,冲的劲太猛,反作用力也十分强劲,撞的邵子莫满眼冒星星。邵子莫哎呦哎呦的揉着屁股。
抬眼便看到一名壮汉,其他几个劫匪一看见壮汉便纷纷规规矩矩的低着头立在壮汉的四周,壮汉冷冷的扫了那四人一眼,那四个劫匪顿时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大气不敢出一声。邵子莫边缓解身上的疼痛便打量,心下已经有了结论,这大汉肯定就是犯罪头目了,看这身板,看这气势,看这硬度,自己再不识时务那就是鸡蛋撞石头了,非把蛋黄磕的满天飞不可。
邵子莫赶紧一脸惶恐的叫道:“好汉,求财而已,好商量好商量,这些银子好汉便拿去吧。”
大汉挑眉冷冷的俯视邵子莫,眼里满是杀戮的快意疯狂,邵子莫后脊冷汗直冒,这个家伙八成是个亡命徒啊。
正寻思着便见那名大汉从腰间抽出一把大刀,眼神一暗便朝着邵子莫盖头劈来,邵子莫下意识的用双臂去当,脑袋已经一片空白。突然,叮!的一声,本该落下的大刀却生生插在邵子莫身侧三寸处的土地上,邵子莫从双臂缝隙间看到入土三分的大刀,整个人吓得直接瘫软了。
适时身后有双大手轻轻托起失力的邵子莫护在怀间,邵子莫抬头望去,这人看着眼熟啊,这······这不是那个什么骠骑将军么!
邵子莫瞬间觉得此将军就是天将下凡啊,阳光洒在那张爽朗刚毅的面颊上跟佛光是的。大汉眼里闪动着愤怒的火焰,杀气腾腾的看着突然出来坏自己好事的莫名男子,一拳便招呼了上去,骠骑将军一手搂着邵子莫一手绰绰有余的挡掉劫匪头子的招式,只一招劫匪头子便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个人的对手,探身拔了大刀转身便跑的不见了踪迹。邵子莫看着瞬间消失的几道身影咋舌,跑得比兔子还快!
邵子莫缓了缓神,转过身拱手道:“多谢将军搭救,要不是将军及时出手在下现在怕是那刀下幽魂了。”
骠骑将军爽快的摆摆手爽朗的笑道:“小兄弟不必多礼,我并未身披战袍,现在同小兄弟一般就是个普通人,唤我凌溯便是。”
邵子莫看着那人沐浴春风般的笑容不禁也弯起了嘴角道:“那小弟便不客气的喊凌兄一声凌大哥了。”
凌溯对此称呼甚是满意道:“邵兄弟是要到哪里去?”
邵子莫看看满地的银两皱着眉哈腰捡银子:“这不刚得了不少钱么!打算换成方便携带的钱币,将这些存了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商行。”
凌溯也哈着腰帮着邵子莫捡散落的银子:“商行?邵兄弟说的是存钱的银号吧。只有云国才将银号唤作商行。”
邵子莫瞪大眼疑问道“这种地方不应该是各国通称的么,不然这银号要怎么做下去?太不方便了。”
凌溯嗤笑道:“只有云国不同,现在云国腐败不堪,那什么云国皇帝更是自以为是刚愎自用,觉得自己国富民强,根本不需要通商,便勒令将国内的银号全部改名商行,还不许货币通换,呵!蠢货!”凌溯有些狂妄的嘲笑道:“云国早晚易主!”
邵子莫觉得他这句话只说了一半,仿佛将易主的人选都订好了是的,不过这与她没什么关系,易主更好,对那个云国那个皇帝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第14章 花街
邵子莫收好银两拱手道:“再次谢过凌大哥,小弟这便告辞了。”
虽然还是不熟悉地形,但是跟这个人也没熟到那份上,不好意思多麻烦人家。
凌溯却开口道:“我与你一同去吧,银号在西街,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邵子莫本想托词拒绝却看到凌溯眼中的坚持和纯净的笑容,不由的安下心来,笑道:“那在好不过了,不过堂堂骠骑大将军给小弟当保镖,小弟还真是赚翻了啊。”
“哈哈,你付我工钱便是。”
邵子莫赶忙佯装为难道:“我这一袋银子还不够付你一把扇子钱。”
“哈哈,情比金坚,你我二人不必如此客气。”
情比金坚?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邵子莫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与凌溯说笑间已经转出巷子,凌溯见邵子莫将银子拿的费劲便伸手接了过去单手提着,两人走了少许路,邵子莫便远远的看到喜桃焦急的胡乱抓着行人比划着什么,邵子莫本想着存好钱再劳烦凌溯帮忙找喜桃,现在倒碰个正着,看着喜桃一脸快哭了的表情,邵子莫远远的便提声喊道:“喜桃!”
喜桃闻言身体一僵赶忙寻声找去,一见人群中的邵子莫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邵子莫怀里好一通埋怨。邵子莫笑眯眯的顺着喜桃的背,这孩子怕是吓坏了,在这个世界能遇到这么一个真心相待的人还真是不容易呐。
邵子莫摸摸喜桃湿漉漉的小脸蛋调笑道:“娘子,相公我不是回来了嘛,莫哭了,快快,见过凌大哥,他可帮了相公我不少忙啊。”
邵子莫有意无意的提醒着喜桃身边还有个刚相识不久的外人,别一激动暴露了身份,喜桃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转头看向一旁的凌溯窘迫道:“见过凌大哥。”
凌溯如沐春风般的笑道:“邵夫人不必多礼。”
喜桃瞬间被帅哥温暖的微笑捕获,痴痴的望着凌溯,把邵子莫凉在一边眼都不斜一下,在风中快要风干的邵子莫不快的扭了一把痴傻的喜桃,喜桃顿时痛的缓了神,瞬间小脸蛋红的跟火烧云是的,邵子莫气结,瞪着眼睛腹诽:“见色忘友的小叛徒!”再怒目瞪像凌溯接着腹诽:“这家伙看着一脸正派,刚见面就敢勾搭兄弟老婆!朋友妻不可欺啊!不过······这家伙长得不赖,家世也不错,要是真能跟小桃子好了也算给小桃子找了个好归宿。恩······这个主意越想越靠谱。”
邵子莫摸着下巴眯着眼一脸狐狸像的看着凌溯,凌溯挑挑眉,揶揄道:“邵兄弟是打算把我卖到哪家挣银子去?” 邵子莫才发现自己想的入迷,回神干笑道:“嘿嘿,怡红院不错,要不后庭欢也成。”
凌溯蹙眉迷惑道:“怡红院?后庭欢?”抬眸一想便了然道:“邵兄弟莫不是说的风尘之地?”
邵子莫心虚的拍拍凌溯宽厚的肩膀道:“小弟的意思是,闲来无事可以带着凌兄去逛逛。”
凌溯别有深意的看着邵子莫嘴角微挑:“北街红袖招就是梵城有名的烟柳之地,近日从皇都来了位花魁,相传冷艳动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一身才气,吟诗作赋也算得上手到擒来,竟然小弟有心想去凑个热闹,今夜便与为兄一道去见见世面。”
邵子莫一听立马两眼放光,花魁!妓院!自己想去见见世面很久了,本想到了皇都直接见识见识名楼,结果名妓主动送上门了,哪里有不看的道理,便跃跃欲试的答应了。
一直在边上旁听的喜桃一听姐姐要去妓院这种风月场所,吓的一把拉过邵子莫避过凌溯小声道:“姐姐,那种地方怎么是女子去的?不行不行!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去。”
邵子莫揉揉喜桃的脑袋讨好道:“我就去看看,你看我现在穿的男装只要不过夜肯定发现不了,而且不还有凌溯陪着呢,没事没事,姐姐我见见世面就回来。”
邵子莫痞子似的一笑便一把抓过凌溯手里的那带银子塞到喜桃怀里,拉着凌溯大步流星的跑了,边跑边回头嘱咐“娘子,西街有银号,别忘了把钱换了去。”
话语刚落人就不见了踪迹,喜桃回过神后呆呆的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街口,期期艾艾的看着手中的银子,心中几个翻搅,真是的,这个姐姐,想一出是一出,要是吃了亏别哭着回来找我,哼!小桃气的小脸通红,抱着银子朝着西街去了。
抓着凌溯跑出街道,回头并未看到喜桃追来的身影,不禁舒口气,凌溯看着气喘吁吁的邵子莫失笑:“弟媳看着是个好脾气的人,男子汉偶尔去去烟花之地消遣并非什么过分之事,贤弟怎忍心将弟妹一人留在街上。”
邵子莫顺了顺气瞅着淡定自如的凌溯感叹习武真好啊,拉着他奔了这么长一段路竟然小喘一下都没有。邵子莫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拍拍凌溯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大哥有所不知,其实我与内子感情甚好,我俩二人都怀着一生觅得一心人,从此白首不相离,小弟我也就是好奇,看看便罢了,如果不跑,看见内子泪眼婆娑之态定会心软。既然小弟已答应大哥要去那什么楼见头牌怎么好意思食言。”
邵子莫倒是把责任推得干净,凌溯却有些沉默的看向邵子莫,语气异常平静的询问:“只要那一心人?不离不弃?”邵子莫被凌溯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那话里真真假假的,被这样真挚的瞅着心中生出了滋味,别扭的摸摸鼻子道:“自是。”凌溯听罢嘴角微杨,那笑容与一贯的爽朗笑容不同,掺杂着些许隐忍的温柔。
邵子莫被这气氛搞的有点尴尬,讪笑道:“大哥,小弟肚子饿了,咱快些去那什么什么地方,小弟还没在青楼吃过晚饭呢,嘿嘿。”凌溯轻笑一声,便领着邵子莫顺着街道走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上的景致已经变得有些模糊,街道两边陆陆续续的点了灯,地上是形形色色被拉长了的影子。本是清净的街道,跟着前方宽阔的背影转了几个弯之后便有些嘈杂了,白色的烛火被红色吞噬,抬眼望去,整条街都泛着暧昧的烛光,各楼门前各种迎客的莺燕软语,叫的骨头都跟着酥了。
凌溯带着邵子莫转了个弯,一幢华丽的楼阁赫然立于眼前,三层朱漆色的楼阁在整条街都显得那么突兀,名家果然不同凡响,邵子莫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