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法则是用来遵守的，破坏它的人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持剑的预思欺身而上，手中细剑挽起剑花，升起一片浮云困住对手。
“遵守法则有什么好处，这个女孩”他大刀横砍在一朵浮云上，云影迅速消散。“只要带上日月环，双手立马能够恢复。”
被提及的林琳闻言欣喜，“你怎么不告诉我原来这双手还是很容易被治好的。”
“不要听他胡扯。”细剑穿插在刀影中，击中其中一个铁环发出叮——的劲响。“日月环虽然可以治愈的双手。但据圣司说，拿下日月环会让整个丰沮门不稳定。”
“或许我们可以拿下几息的时间就放回去。”林琳自以为公正的提议。
“不行”接连的说话让他的细剑被大刀压制，“我不能拿巫族的圣地冒险。它可能会就此崩塌。”
九环刀巧妙的一压一引，将细剑套在刀头第一个铁环内“只是可能。为了这一点可能，你已经放任几十个族人被疾病所害死，现在你还想害死这个女孩？”
“我不会拿所有巫族几百人的生命去冒险。”细剑不挣脱反而变换角度向前一推，穿过九个铁环直刺握刀的手臂。
“可是它可以挽救我的双手，我的双手是我最大的助力，失了它们我可能会死。”林琳风凉的站在一边欣赏刀剑相搏。
“交出日月环，它可以治愈她的疾病，挽救一条生命。”九环刀脱手飞起，在空中旋转挡住细剑，重新落回他的手中。
“也许它可以挽救她的生命，但是更有可能威胁到几百人的生存。”细剑丝毫不肯罢休，剑尖微摆，扫向对方全身每一处。
她在一边听得无聊，扭动下脖子“够了，就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用得着你死我活的相争吗？”
“这不是件简单的事，这关系到整个巫族。”
细剑与大刀终于对上，两个人不再靠招式取胜，运用灵力暗中较劲。
“我问你”，她看向霸气外露的预思，“为几个人的利益拿几百人的安危去冒险，这样值得吗？若是巫族不止几百人而是几千人几万人几十万人，你也拿他们的安危去冒险？”
林琳绕过他们走向喷泉，“还有你，几百人的生命是生命，几个人的生命就毫无意义，不值得尝试？若是赶上瘟疫，几十人几百人都生病了，你治还是不治？难道生命只能用数量来衡量，只要维护数量多的一方利益，可以随意牺牲少数人？”
两个人愣在原地，她已经走到喷泉边上，伸胳膊就能够到清凉的泉水。至于日月环，她眯着眼睛抬头打量了一下，跳起来应该可以够到。
九环刀猛地向上一抛，连同细剑一起卸下力道飞上天空。预思的分影绕过预思向喷泉中央奔去。
“不要”预思大喊，“快拦住他。”
林琳比分影的动作更快一步跃起，高高掠过泉眼，双臂夹住日月环降落在喷泉的另一边。
预思趁机扑向分影，一手抱住他的手臂，一手化掌为刀砍向脖颈处“快把日月环放回去。”
“抱歉，我不这样认为”她双臂向上一挥，日月环高高抛起，右臂瞄准环眼竖立，右手准确无误的套到手腕上。接着左右胳膊在胸前平举，倾斜身体，日月环移动到左手手腕。
“见证奇迹吧，预思们。” 她双手握拳又张开，十指来回弹动。
“够了，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可以把它放回泉眼了吧。”预思还在死死拖住分影。
“好吧。”她脱下日月环放到手中，白色的亮光暗淡了一些。单手一抛，白色的弧线准确无误的落入分影的手中。
“你……”预思脸色瞬间惨白。
“我将它交还给你了呀，”林琳一脸无辜的说，“你的分影也属于你，你可要对他负责。他所造成的后果你应该替他全部承担。”
“噗——”预思闻言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到分影的脸上。
‘每次都用鲜血结束真的很不爽。’这次她没闭眼睛，眼前一黑后又回到现实世界。
喷泉还是那个喷泉，日月环也完整无缺的待在它应该在的位置。
拿下搭在预思肩膀上的手，预思缓缓睁开眼睛，喷出一口鲜血。
“你刚才明明是在幻境里喷的血。”
预思抬头看了一眼泉眼中央，舒了一口气，半响才转过身体回答林琳的疑问。
“所有幻境中的伤害都是真实的加付于肉身，你可能一直生活在幻境中，一辈子都不知道这是幻境，在其中老死病死，现实中的肉体也随之死亡。这就是丰沮门幻境的可怕之处。”
“那我的双手”林琳抬起双手，握拳，放松，手指依次伸出依次合拢，她从来没有觉得这双手这么好看过。
“幻境治好了我的手。”她兴奋的跳起来，刚才在幻境中不过想再次感受一下有两只手的感觉，没想到竟然真的变成现实。
预思复杂的看着大呼小叫的林琳，“以前有过预思进入丰沮门，都再没有出来过。”
“还有预思？”她开始实验手指的柔韧性。
“预思是巫族的预言者，从小就被选中，j□j各种预感能力。他们只能有一个姓名——预思。”
林琳从兴奋状态回神，“他们都陷入幻境了吧。”
“是的，圣地没有生灵、机关、傀儡，甚至连阵法禁制都没有。但在整个圣地中笼罩着一种巫术。所有进入者都会陷入幻境，能够从幻境中出来的人才有资格真正进入圣地。”
“所以现在你才让我知道这些。”她收起浑身上下的法物。
“是的。”预思看向浮在泉眼上的日月环，半天不语。
林琳从储物袋拿出一双布鞋换掉脚上开口的，又检查一遍自己，头发拢成利落的马尾，衣服干净整齐，胳膊腿上均没有再别带奇怪的东西。
不错，她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注意到身边某人“怎么在原地发呆，我已经达到目标了。你可是还没拿到失传的巫术。”
被说成是发呆的预思无奈一笑“你用沉思一词更加恰当。”
林琳不屑“人前装的那么深沉作甚，这种事情还是一个人的时候做比较合适。你自己看看这里是该你思考人生的地方吗？”
预思张嘴却没发出声音，犹豫一番最终提脚迈步“我们走吧。”
她跟上他的步伐“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的衣袖无风而动？”
“一个小小的卷风术，为了保持我预思的形象。”
她无语，原先的神秘高贵感荡然无存。
两个人并肩同行，一路沿着小径离开喷泉，两旁的植被更加稀奇，林琳甚至看到一根树干上长着人脸。
“要是真的拿走这圣地中的东西会怎样？”
“不知道。”预思想了想又说“正如我找不到从前的预思们。”
眼前的绿色逐渐减少，万木源的尽头是一面灰色的城壁，上下估不近高度，左右望不见尽头。城壁的上面有一块石碑。
“我们到尽头了。”
“不，这才是丰沮门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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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石墙中央裂开一条缝，两端墙壁逐渐变得透明，石碑上升到半空中，发出亮光笼罩渺小的二人。
全身封闭的毛孔不受控制大开，贪婪的吸吮四周的灵气。
“我控制不住，快要筑基了。”林琳盘腿坐在地上艰难的运行吸收到的灵力。修为再次松动，离筑基越来越近。
就在她感到全身的灵力已经达到临界值，经脉要被扩张的时候，石碑突然发出一道神识直冲她而去，全身流动的灵力当即被冻住。只余脑袋中嗡嗡作响，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黑暗，温暖的包裹。
“林琳你给我过来，看看你的脏衣服扔的到处都是。内衣和袜子堆在一起，还是个女孩子，一点都不注意。”
卧室中央的大床上一半是褶皱的杯子一半是从里到外的衣服胡乱堆着。一个矮个子中年妇女站在床边收拾。
“妈”
“别叫我妈，我就是你的保姆，天天净是跟在你屁股后面替你收拾这些。”林琳妈整理好床上的衣服，抱起一大摞脏衣库到洗漱间。
“你说说你都一个二十岁的大姑娘了，一放假就天天窝在家里。不要求你帮忙收拾家务好歹把你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总可以吧。”
林琳妈把一堆袜子泡到脸盆里打上洗衣粉“赶紧过来洗你的袜子。”
林琳如梦初醒，接过林妈手中的脸盆放到地上。
“还有这些内衣，我给你泡在这里，一会把它们都洗干净。”林妈把所有的脏衣服分类，一部分直接塞进洗衣机。
“老爸呢？”林琳搓洗自己的袜子，暗想那个工作狂老爸此时可能出没的地点。
“他在开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林妈接一桶水，拿起拖布准备拖地。“父女俩一个德行，只知道享受从来不动手。”
她低着头默默一笑，老妈还是这样可爱，无论嘴里如何嫌弃，总归会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幸运的，有疼爱自己的双亲，美满的家庭。
“我上周碰见阿夜了，她说让你有空去找她。”
“她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手中袜子突然飙她一脸泡沫。
“一个月前，她放假比你早。”林妈没有抬头。
“你没跟她说我啥时候回来吧。”
“没有，你也大了。这些事你自己看着办。”她很快拖完了大半间客厅，在水桶旁边清洗拖布。
“妈——”哗哗的水声掩盖住林琳的声音。
“妈妈”林琳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干啥？”她拖到沙发下面，艰难的向里面够。
“没啥，就是想叫叫你。”
“死丫头少肉麻，有空先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好。”林妈直起身子扶着拖把。“动作小点，别洗得满地都是肥皂水。”
过了一会。“妈——”没回应。
“妈——”
“有话快说，又不是以后叫不到，用得着叫那么多声嘛。”
林琳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不自觉的滴到袜子上。
“以后，真的可能叫不到了。”
她睁开眼睛，自己躺在那张草席床上。伸手按住太阳穴，脑袋好沉，晕晕乎乎的像是宿醉后的疼痛。
“这么快就醒来了”预思站在她的旁边，衣袂飘飘。“难道梦境不够吸引你？”
林琳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床头“不，它确实很诱人，我差点不想醒来。”
“但你还是醒来了”预思递给她一杯水；林琳看着杯中墨绿色的浓汁，不敢下口。
“调理经脉的，你刚刚在外力推动下筑基，需要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
“什么？我筑基了？我现在是筑基修士？”她不敢置信，这个修为涨的有些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前前后后闭关修炼六年不过达到炼气七层，前面六层还是原身打下的基础。现在出来历练一遭不到一年竟然成功筑基。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打开什么？”预思提醒她喝下墨绿色浓汁。
林琳端近鼻前，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提示她这些液体绝不会好喝。
“各种麻烦”她捏住鼻子一口气全部灌下。“好难喝”一松手那股苦涩的味道充斥鼻腔。
“我为什么能够筑基？明明被那块碑弄得晕过去了。你成功了吗？有没有拿到那些巫术？巫族能够复兴吗？”
预思好笑，“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叫我从何答起。”
“自然是从我筑基答起，这很重要。”林琳掏出一粒凝神静气的丹药扔进嘴里盖盖那股苦味。眼睛瞟到兀自飘动的衣袖小声自语“真是骚包。”
他听到却丝毫没有介意，“巫门和道门的本源相同，都是顺应自然的力量。那块碑后就是丰沮门，乃日月所歇之所。其中含有的能量比普通的灵气更加纯正。”
“是丰沮门的能量太强，强行进入我体内让我筑基。可是为什么我会晕过去？”她扶着还在疼痛的头。
“因为你并非我族。丰沮门乃巫族圣地，外族人怎能轻易入内。”
林琳扶额“好像是某个人逼我进去的吧。巫门道门同源，本源之力怎会分辨熟是我族熟非我族？”
“本源之力无法分辨，但是囚禁本源之力的外物可以。那是圣司留下的巫术。”提及圣司，预思神情有些暗淡低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她立马回想到预思幻境中的另一个预思，使劲揉按太阳穴，她突然有些理解那个预思的反叛。
“喂，你是不是一直想改变圣司定下的法则，改变巫族的现状。”
他抬起头，一字一顿的说“不，我从没有也绝不会改变一丝一毫圣司立下的法则。巫族的现状是我们自己的错误造成的，并不是法则。”
林琳有些奇怪他的态度，如此笃定没有挣扎。“你不觉得法则很死板，比如那个石碑攻击我就属于误伤。”
“你错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