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笑,你就那一个宝贝疙瘩,随便搓圆捏扁都没人说你的不是,我可就不一样了。管得严了说了恶毒,管的松了说我不经心,横竖里外都不是人,就差把我的心挖出来给她看了。”金夫人气的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茶杯都跳了三跳。
林倾宸摇了摇头,听金夫人这么一说,确实也挺冤的,可是事情还得解决不是?她将扯开话匣子的金夫人拉回正题:“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文,如今你十八拜都拜了,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何必跟晚辈计较这些。”
张夫人也赞成林倾宸的说法:“是啊,大不了你破点财,给她准备一副丰厚的嫁妆,难不成还有人会嫌你准备的太多?”
显然,袁夫人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没有吱声。
金夫人冷笑一声,好像又恢复原本的精明模样了,她端起茶杯,恨恨地喝了几口,然后抬眼看着几人:“我们家的这位大小姐你们可别小看,平日一副淡然处世的模样,可是真正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也不知道在外祖家遇到了一位什么样的青年才俊,几句甜言蜜语下来,居然闹到非君不嫁的地步。几天以前,金萨国太子殿下身边有个管理商务的人来找我们老爷,无意中听闻家里有一个正当妙龄的小姐,就起了求娶之心。原本这事放在普通人家,那也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事,可是老爷和我怜惜她早年丧母,就想先问问她的意思,谁知她一听就哭着跑回她外祖家了,说是我撺掇着老爷想把她嫁给一个外来的蛮人,这还不算啥,可气的是第二天,她外祖家来了一群妇孺,对着我和三个女儿指手划脚一通臭骂,你们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合该所有的事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了?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她今年都十八了,以前我给她选的那些,她不是嫌人家资质愚钝,就是嫌人家长相丑陋,不答应也就算了,偏偏里面还有几位家世、容貌、才情都不错的,我问她的意思,她表面上扭扭捏捏不好意思,暗地里却使了外祖家的人去打听,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全被她外祖家那些狼心狗肺的长辈们半路撬走了,如今都是人家的座上宾、好女婿了。就是到现在,她还以为是我不尽心,你们说,我这委屈向谁说去?”
林倾宸有些唏嘘,自己初见金莲花时,看见她娇娇弱弱、神情淡然、行事低调,再联系到她的身世,还真以为她在家里过的不好呢,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层原因,看来人的皮囊真的能掩盖不少事实真相。
不过,金夫人似乎有些钻牛角尖了,林倾宸就笑着说道:“以前,你挑中的人选,金小姐没看上,可是现在金小姐自己看中了一个,你为何又不答应了?”
金夫人嘴角扬起嘲讽之色,对众人说道:“下九流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虽然有些粗鄙,可说的都是大实话,对方不管是入仕为官还是开着铺子做生意,甚至是家有良田,做个地地道道的田家翁,我也就认了,可偏偏只会几句附庸风雅的诗,再无他用,这科考做官用不上,行商之人还嫌酸腐,种地更是搭不上边,嫁给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靠嘴皮子混日子的人,你们说,但凡有点好心的人是不是都会阻拦?可她偏偏却说我故伎重演,想要搅黄这桩姻缘。这不是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是什么?为了这件事,我气的牙疼了好几天,到现在还只能喝点稀的。”
“你呀,我看就是闲操萝卜淡操心,若我说,既然是她外祖家的人,就让你们家老爷和她外祖家把这件事摆到桌面上谈,你只管准备丰厚的嫁妆,多余的一句话也别说。反正人是她自己挑的,就算将来过不下去了,也跟你没关系。”袁夫人一通抢白,给这件事画了一个感叹号。
“那可不行,金夫人刚才都讲了,无论她怎么做,好事轮不上她,坏事都要她一个人来承担。若是以后人家小两口生活和和美美,金夫人就是那当年棒打鸳鸯的人,以后说不定连子孙后代都会记着这笔账,若是将来金小姐受了什么委屈,定会说金夫人不是亲娘,所以没有极力阻拦,害得她落到如此下场。所以,你说的不作为之法根本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林倾宸挑了挑眉,给出自己的意见。
金夫人觉得林倾宸简直就是自己的知音,两只眼睛巴巴地瞅着林倾宸等待她的下文。
第一六三章 招聘(中)
前世,妈妈同事的女儿喜欢上一个从农村出来的男子,后来发展到要结婚的地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双方家庭无论是从经济实力还是文化氛围,以及生活细节等方面都是不相配的,可是看着女儿热切的目光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当妈妈的什么阻拦的话都说不出口,只提了一个条件,就是婚事押后一年,让男孩将父母接过来同女儿共同生活三个月,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一个是城市知识分子家庭中娇养的公主,一个是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的家里省吃俭用供养出来的大学生,住到一起,所有的摩擦就都出现了,结果可想而知。由最初的客气到后来的相见厌烦,最后女孩抱着自己的母亲痛哭流涕,因为她对两个人的未来失去了信心。她深切地体会到那句“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是多么的幼稚。
没错,一桩婚姻只能有两个主角,多一个半个都要出大乱子。但是婚姻里的配角又何其多,两个家庭的背后又有多少人会出现在这段婚姻里?有的还是起主导作用的,这样就会让原本两个人的婚姻变得有些复杂,所以门当户对、志同道合这些被老辈人挂在嘴上的词语就变得格外重要起来。不要小看这几个词,这将决定一段婚姻的质量好坏。
所以,对于金夫人和继女之间这段多年来剪不断理还乱的牵扯,不能来硬的,只能用软的,而且是那种让对方露出破绽的法子。林倾宸就将这件事举了一个例子,看金夫人如何理解了。
金夫人顿悟,笑着挥了挥手,“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有了你们三个帮我出主意,我这心里舒坦多了。今天为了我的家事占用了大家这么多时间。为了表示感谢,中午叫一桌望山楼上等的席面如何?”
“最好再来一壶好酒,就圆满了。”张夫人作为随军家属,自有一股女中豪杰之气概。
“难得铁娘子破费,我也没意见。”袁夫人挤眉弄眼的笑道。
林倾宸自怀孕后胃口就相当好,家里现在有四个厨子,天南地北的菜式随便她点,金家的望山楼是洪州城最大的酒楼,南来北往的菜式只要客人点名字都会做,因为幽王控制了西五州。在物资方面有些欠缺,也曾经消停了一阵,可是翻过了年。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蔬菜和家禽也慢慢供应上了,再加上人人心情舒畅,生意也就慢慢好了。金夫人这么说,她好像也没理由拒绝。因此就顺着金夫人的话说,“可以自己点菜吗?”
金夫人烦心的事有了解决的章程,大家说啥就是啥,叫丫环准备纸笔,立刻差遣下人去望山楼准备。
“那我们赶紧说正事吧!”林倾宸言归正传,将众人的心思收拢起来。
袁夫人先将这段时间的账目总结了一下。与金夫人顺便对了一下收入和支出,张夫人只管听着就是了。
林倾宸就提出自己的打算:“《魅影》到现在发行了四期,从最开始的十个人到现在的二十多个人。大家都付出了心血和努力,但是现在要忙的事情越来越多,以我们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所以,我想再找一些人来。你们看看如何?”
三位夫人点了点头,很赞成林倾宸的提议。
金夫人说道:“这一点我懂。就像是我们酒楼最近生意一下子好了起来,原先的人手就有些吃紧了,好在现在招人不难,再训练几天也就上手了。我们几个虽然在这桩生意中占了大头,但毕竟还是外行,文夫人若是想到什么新鲜的点子招人,我们洗耳恭听。”
林倾宸就指着杂志上的广告说道:“我们就用这个方式,向西五州和南五州招揽才女如何?”这样一来,人才就多了,集思广益会给杂志增添不少新鲜的元素。但是因为《魅影》是走女性路线的,所以为了大家日后的安稳,除了拉广告用的是男子以外,其余的都是女子,成不成亲倒是其次,因为西五州虽然民风淳朴,但对女子的约束却没有京城那么严肃,估计也跟地域风俗有关吧。
张夫人和袁夫人也来了兴趣,几个人凑到一起商谈细节。
等到最后敲定的时候,望山楼的酒菜也送来了。
金夫人的贴身丫环出去帮着招呼,回来说道:“文二爷的饭菜已经交给文管家了。”
林倾宸听到声音看了过来。
金夫人就笑着解释:“我们几个把你霸占了,文二爷的午饭就没着落了,索性我就连他的那份也包圆了。”
林倾宸大大方方给金夫人道了一声谢,张夫人却笑着打趣:“估计是你害怕看见文二爷的黑脸吧?”
金夫人光是笑也不应答,招呼几个人坐下吃饭,全都是大家刚才点的菜,所以几个人吃的很尽兴,但是考虑到林倾宸有孕在身,大家吃过饭茶都没喝就告辞了。
林倾宸也没客气,送她们走到二门就折回来了,路过通往书房的院子时,院门刚好打开,走出来一个身穿月白色修身长袍,很是俊朗帅气的男子,有了他的存在,周围的花都黯然失色。
“这是谁啊?怎么长的这么人神共愤呢?能否借我一条胳膊,扶我回去休息?”林倾宸色迷迷地看着来人。
来人眼睛眯了眯,嘴角弯弯翘起,低沉性感的声音在林倾宸头顶上方飘过:“小娘子,你这身材可不咋地,所以‘扶’就免了吧。”
林倾宸撅了撅嘴,准备转身,却感觉身子一轻,那人戏谑的声音却再次响起:“不过,‘抱’是少不了的。”
林倾宸前后左右看了一眼,见没有什么闲杂人等,就嗔怒道:“大白天的,你这是做什么?也不怕被人看见。”
宗泽翰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的说道:“刚才是谁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美男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体贴某位色迷迷的孕妇心情,蒋姑姑可说了,怀了身孕的女人心绪无常,最好要顺着点,宠着点,要不然等孩子生下来就会跟当爹的对着干……嗯?”
林倾宸一个巴掌上去,捂着宗泽翰的嘴,这么雷人的话,蒋姑姑要是敢说出来,她林倾宸就枉为穿越人士了。
看着林倾宸鼓着腮帮红艳艳地脸蛋,宗泽翰眼角都是笑意,心念一动,就在捂着自己嘴巴的手心上舔了一下。
“你……你是属狗的?”林倾宸嫌恶的缩回手,在宗泽翰的衣服上来回擦了擦。这人,现在每天都把欺负自己当成乐子。唉,还是古代的娱乐项目太少了,林倾宸具有自我安慰修复功能,任何不合理的事到她这里都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从书房到如意院,路并不长,但是宗泽翰为了让林倾宸舒服一点,所以走的很慢,结果本来三分钟的路程就变成了十分钟,等回到如意院时,林倾宸已经处在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境地了。
宗泽翰将林倾宸轻轻放在床上,自己也翻身躺在一旁,手很自然的放在她的腹部轻轻摩挲,感受那种生命在体内慢慢成长的乐趣。
这件事该怎么张口呢?本来当初就说好了,自己只管布局,最后的收尾工作交给皇兄来完成,可是弘帝派出的暗卫实在是太厉害了,前面的一波自己有惊无险的避过了,但幽王却没有那么幸运,十个暗卫突袭幽王府,要不是他们早就考虑到这一层,让人易容成幽王的模样坐镇幽王府,估计现在死了的那个人就是真正的幽王了,可是即便这样,幽王还是被第二波来的人暗算了。不过,这也要怪他自己了,谁让他明知道小妾是弘帝派来的人,还让她呆在身边这么多年,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女人不出卖他出卖谁?在子越和药局的人全力救治下,幽王的命算是保住了,但是时日也不多了。这也是为何幽王非要将西五州提前送给金萨国的主要原因之一,按照原定计划,要等秋雨来临之际,让天意灭了天邺王朝的。
幽王自感时日不多,他恳请自己替他送一封信给卧龙先生,不知信中说了何事,听说卧龙先生已经在来西五州的路上了。
有多久没见卧龙先生了?记得上一次相见,还是在丰城状元山,卧龙先生只告诉自己四个字:静待时机。
时机!卧龙先生好像很喜欢这两个字,初见他时,就说他们二人相见的正是时机。当然,要不是因为时机正好,估计他早就命丧黄泉了。后来自己远离金萨国,他告诉自己的也是这两个字:时机,稍纵即逝,多抓住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