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那里的百姓,怎么好日子都让他们给碰上了呢?可是又因为自己现在过得半死不活的,随时还要关心朝廷任意增加的各种赋税,所以每一期的《浮世》强势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他们心里都难过的像在滴血。
没道理啊!
西五州不是号称鸟不拉屎的地方吗?他们怎么会过得这么好呢?不是幽王为了蛊惑人心,夸大事实吧?这么一想,百姓心里就平衡多了。但是每次等到他们刚刚自我安慰好,新的一期《浮世》就又出现了,功能堪比皇帝的日常言行记录,不过这一份是记载西五州的百姓如何在幽王的统治之下,开荒种田、安居乐业的。
这世上的道理就是那么怪。却又该死的合理。没人作对比的时候,大家得过且过。觉得也就是这样了,可是一旦有了对比,总觉得自己是最亏的。大家都是有手有脚的,都是凭劳力吃饭,凭啥人家就要过上红红火火的日子,而自己就要在这里受人奴役。所以当有人暗中征召去西五州打短工的人时,就有那心里不忿、又想亲自去见识一下的胆大之人凑上前去。也不知道这些人使了什么法子,当成群结队的“打工族”顶着月色出城时,居然没人阻拦。一拨又一拨的人离开了京城各地,跟着带队的人朝目的地出发。
但是,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有人问道:“大哥啊,这好像不是去西五州的路,你到底带我们去哪里啊?”
带队的人吃惊的问道:“怎么你们不知道?”
几十个人有点搞不清状况,“知道啥呀?不是招我们去西五州割麦子、收粮食吗?”
带队的人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指着这些暗中怀揣文家钱庄兑换票据的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你们……你们……真是让我怎么说呢!”
众人彻底懵了,到底发生了啥事?怎么带队的人会是这种态度?
其中有几分见地的人上前问道:“大哥,你有啥为难之处就跟我们说,我们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反正才出城门,若是事情有变故,我们再回去就是了。”
带队的人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又见四周黑压压的没有声响,就悄声说道:“本来我也是要到西五州去的,可是我们在那边的兄弟传话过来,说是那边人手已经招够了,再去的人也挣不到什么银子,赶巧有人在南五州招短工,我们就合计,横竖都是挣银子养家,去哪里不是干活呀,所以才朝着南五州走,难道招你们的人没给你们说清楚?”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后,觉得带队之人说的话也有道理,毕竟西五州虽然地方宽广,但是先前都已经有那么多人都涌去了,现在估计也就没什么机会了,还不如去别的地方呢,赶过这一季农忙季节,说不定家里后半年也能好过一点。
反正一起出来这么多人,也不怕被人骗,一南一西,距离也差不了多少,既然出来了,就没道理空着手回去,只是可惜了暗中收来的这些票据不能兑换了。
领队之人好像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一样,从自己包袱里拿出一厚沓子票据,对众人说道:“我也收了不少,不过文氏钱庄的信誉在那里摆着,我也认识几个文氏钱庄的伙计,听他们的意思是,等秋收以后,他们会暗中将这些票据给老百姓兑换了,毕竟这也是大家的血汗钱,他们不会像朝廷一样黑心昧了大家钱的。”
“真的!真有这么好的事?”黑暗中,众人的眼睛却闪着异常明亮的光芒。他们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迷途的羔羊看见前方有盏指路明灯一样,心里雀跃着、叫嚣着。
“好不好,我们把票据都收好,等以后就见分晓了。”带队之人将票据用帕子包好,又小心翼翼地放在包袱里。
众人继续上路。
没人发现,在他们出了城门约半个时辰之后,城门再次打开,又走出来五六十个人。
接连几日,每到半夜都会从各个州城走出好几拨这样的小队伍,守城士兵就像是梦游一样,面无表情的打开城门,又关上城门,过了一会又打开城门,又关上城门,即便是到了第二天,也没人对此异状发表什么意见,无风无浪。
半个月后,金萨国使节馆接到康帝的最新旨意:欺我臣民者辱我国!正式向天邺王朝下了战书。
弘帝接到用金粉沾了胶液绘制而成的“战书”,脸色气的忽白忽红,这分明是对天邺王朝的挑衅,谁不知道,这天下盛产金子的国家就是金萨国,如今连战书都是用金子绘制而成的,分明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金萨国一个弹丸之地,居然还想染指天邺王朝这泱泱大国。
金子,他们有,但是人呢?据说他们全国的人加起来还不到天邺王朝的四成,疆土全部算在一起,也只有天邺王朝的五六个州那么大,就凭这些,也敢生出这样的心思?难道他们以为有了金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弘帝冷笑一声,令锦衣卫统领派人将金萨国的四皇子请进皇宫来,他倒是要看看金萨国人的心到底是如何的与众不同,居然能说出这么大言不惭的话来。
自古两国开战,不斩来使,于理不当!
当弘帝在金銮殿下令将金萨国的四皇子拘来时,没有一个朝臣出来阻止,大皇子和太子眼神在空中迅速交汇了一下,但随即又很快分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不到半个时辰,派去的锦衣卫回报道,金萨国使节馆已经人去楼空,四皇子等人不知所踪。
弘帝一面派人追查四皇子下落,一面将几个信得过的文武重臣宣进御书房,对目前的形式作出具体分析。
好在弘帝自上位后就一直紧握军权,所以这些年对军权的管束就一直没松懈过,驻守在天邺王朝东西南北四面边境的军队,没有他的虎符是不能擅自调动的。
“众爱卿以为金萨国这次真正的打算是什么?”弘帝不愧是一代帝王,他很快就觉察到金萨国不可能这么快做出如此对他们不利的举措,以他们的国力,远远没有达到染指天邺王朝的地步。
能有什么打算?不就是看上你的那张龙椅了呗!大皇子掩去心里的不满,抬头看向自己的父皇。
太子在大皇子开口前,抢先说道:“金萨国位于天邺王朝的南面,两国海水相隔,想要进攻天邺王朝,首先就是要渡海。所以,除了留下足够的兵力驻守东、西、北面三面,要将重点兵力调集到南面沿海一带,如果对方一旦有所行动,就要趁着他们还没有登陆的时候将他们打退。”
此时,意气风发的太子和踌躇满志的大皇子,以及心里想着千万个不可能的弘帝,怎么也没有想到,金萨国的五万精兵在护国大将军薛少义的亲率下,早已渡过了两国相接的海域,正式踏上了天邺王朝的国土,只不过消息并没有传到他们耳中罢了。
第一五二章 开战
天邺王朝弘帝二十六年四月二十一日,弘帝亲自任命左忠遥为大将军,全面督战与金萨国之间即将开演的这场战争。
原四安将军,除了安西将军临阵倒戈投靠幽王以外,剩下的安东、安南、安北三位将军,弘帝早已对他们进行暗中监视,虽然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心理却总是忌惮会发生安西将军的例子。可是临阵换将又是兵家大忌,所以,他在三位将军的身边又派了一个监军,以便能尽快了解军中的最新动态。
而投敌叛国的安西将军之位,也由弘帝从暗卫中选派了一个适当的人选继任,并且时刻注意着幽王和西五州的动向,防止他们和金萨国暗中勾结。
弘帝拿出虎符,令东五州、南五州、北五州各自调出三成兵力以应对金萨国的进攻。
但金萨国根本不给弘帝准备的机会,就在左忠遥当任大将军的同一天,郴州已经沦为金萨国的属地,五万精兵纵向分布,快速向扬州、登州、涿州、达州分布,见城破城,果真如宗泽翰说的那样,势如破竹、锐不可当。不到半个月,南五州的五座州城已经插上了金萨国的标志。
南五州,以弘帝料想不到的速度迅速沦陷了,金萨国的太子宗泽浩在全面控制南五州之后放出豪言:半年之内天邺王朝势必全部归属金萨国!
不管外面是如何演绎兵分战乱的局面,但西五州的天气是越来越暖和,百姓们也是越来越忙碌。脱去厚重的棉袄、换上越来越薄的衣料,又从乍暖还冷、春风拂过脸蛋时夹杂着微微痛意的季节过渡到桃红柳绿,莺飞燕舞的明媚季节,西五州的大街小巷早已是漫天色舞、令人眼花缭乱。
随着天气的好转,商人的脑子也似乎开窍了。他们不仅将手中的铺子打理的井井有条,还想出了不少新的法子来吸引顾客。
三爷宗泽祥在年初风风火火的离开之后,将文氏名下最后的一些产业也做了妥当处理,再次回到洪州时,也没有急着恢复文氏产业的打算,反倒是一心整顿钱庄的生意。不管顾客是存入大钱还是小钱都接待,不管是兑换大额票据还是小额票据,都兑换,就连西五州之外百姓手中的票据经过百转转折之后,也都按照当初承诺的全部兑换了。一时间文氏天下美名扬。不管是商道还是寻常百姓人家,都对文氏这种重信守诺的做法,大加赞赏。
林林倾宸捧着一杯温热的红枣茶。笑眯眯的听着小灯讲述外面的事情。
“小石头将军需厂打理的井井有条,前儿个已经将五千套军服分批送到二爷指定的地方了,得来的银子还是我陪着他去存入文氏钱庄的,从里面出来,小石头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还有。外面的裁缝铺子都将《魅影》中刊登的衣服做出来当样品,生意火爆的不得了。还有酒楼,也用了上面推荐的养生方子作为招牌菜吸引顾客……”小灯连说带比划,平日刻意伪装的老成这时候全没了,把屋子里伺候的丫环乐的捂着嘴偷笑。
屋子里伺候的丫环,除了鸣芳经常跟着林倾宸外出办事能看见外面的一景之外。其余都是自从进府就没出去过。林倾宸虽然给每个人每个月都有两天休假,但是为了各种安全考虑,并没有让她们出府。所以小灯有时来禀报外面的事情时。林倾宸都会让她们站在一边旁听,也算是给她们的福利了。
看着小灯眉飞色舞演讲的样子,林倾宸忽然记起他们当初去登州的路上,小灯跟她说起过的话,看样子这小子是乐不思蜀了。也罢。他要是真的想去军中历练,她绝对不会扯后腿。但是他若是更喜欢替自己忙前跑后的,她也绝对不会阻拦,毕竟小灯现在也算是她身边得用的“老人”了,至于路儿,心里的气慢慢散了之后,她也知道当初自己气头上的处理有失妥当,毕竟路儿是实打实的忠诚于宗泽翰,若是长期那样晾着她,也会伤了身边其他当差之人的心,所以,她将院子里丫环婆子的管理职权交给路儿。路儿倒是很爽快的应承了,并且从这段日子以来的表现看,她也知道在什么位置就要听什么人的话的道理了。
小灯向林倾宸禀报完外面的事就告退了,众人也各自去当差。
蒋姑姑端着一碗羊**进来。
羊**带着淡淡的膻味,但林倾宸喝完之后没有露出任何不适的表情来,蒋姑姑微微有些失望。因为林倾宸这个月的月事已经推迟五天了,自从她跟在林倾宸身边,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即便是日子有错开的时候,也就是三两天的功夫。
“夫人,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我让厨房给你做,或是到外面买也行。”蒋姑姑不死心的问道,在她看来,女人要是怀孕,嘴巴肯定会变得很刁,平日爱吃的也许就不喜欢吃了,平日想不起来吃的也会在这个特殊时刻变得很有胃口。所以,她才会算着日子,做了一些带有腥味的鱼汤,带有膻味的羊**等食物,想要勾起林倾宸的恶心感,可是林倾宸的感觉跟平日没什么区别,这让她多少有些担心这个月恐怕又要空欢喜一场了。
她们的夫人,怎么要个孩子这么难呢?
蒋姑姑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但她这几天做的这么明显,林倾宸又岂能不知道。但蒋姑姑也是一片好意,所以她对蒋姑姑说道:“蒋姑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这种事也是讲求缘分的,如果有了,我们自然高兴,如果没有我们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影响了日常生活。再说,不管是怀孕还是准备怀孕,你做的这些汤汤水水都对我的身子极有好处,你也别往心里去。”
蒋姑姑这才觉得自己这几天做的好像有些过了,这样不仅对夫人的孕事起不到帮助作用,反倒会给她压力,就点了点头,“夫人说的是,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过日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