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百姓都美美的吃了一顿,狠狠地热闹了一天。
而此时,木炭正好在封闭的西五州是个稀缺货,主管矿山的管事奉了宗泽翰之命。给上一次义务帮着做军服的大户们,一家送了一马车煤,以解燃眉之急。大家一试用,觉得还挺不错,后来就主动求买,望乡山的煤矿开始有进账了。
所以。《浮世》的第三份内容就是以望乡山出煤、过窑节、城中百姓用煤取代木炭取暖为内容,继军民团结、腊八施粥之后,又给弘帝心上捅了一把刀子。也给天邺王朝的百姓们送上一份对当朝的不满。
凭什么啊?那些乱民有吃有喝,现在取暖还用上了这么高级的玩意,凭啥他们这些良民就要遭受这份罪?看来老老实实做良民是不行的,还是做刁民来的痛快。
于是,西五州的新气象。刺激了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人,近日来。各处均有入室抢劫和拐骗人口的事情发生,扰的各处官衙苦不堪言。
京城一处不起眼的宅子里,正聚集着将京城闹得天翻地覆的“不法分子”。
“大哥,我们这两年把京城大大小小的人家可都摸透了,谁家有钱,谁家没钱,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的了,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一个身着破烂的男子说道。
屋子里一共有二十来个人,被称作大哥的人正是这伙人的领头。
大哥说道:“我们的任务就是将京城的治安搞乱,让衙门和九门提督睡不好觉,让弘帝这个狗皇帝过不好年。所以,一般老百姓分量不够,我们不去招惹他们,朝中大官都有侍卫巡夜,我们也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就朝那些富得流油的商贾之家和世代书香门第的人家下手,当然清流也不能放过,他们虽然没钱,但是文人的清高却让他们有一股傲气,到时候自然会站出来质询朝廷统治的漏洞,上面交代给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一半了。”
如果林倾宸此时恰好站到这里,肯定会发现这些人都是那时候自己铺子开张以后,在西城区看到的一些以乞讨或是给大户人家打短工的灾民。
原来,他们的真实身份也不简单啊。
领头大哥掏出一本记得满满的册子,从里面指出今晚的行动目标:“城南李家,家中有良田千亩,店铺十处,三子一女,女儿是当朝良亲王的宠妾,今晚老二带五个人去将李家端了;城东王家,是前朝遗老的后人,虽然享用朝廷俸禄,但早就没有往日的威风,老三带五个人去将他们家祖传之物弄来就行了;城北陆家,家财万贯,三妻四妾娶了一大堆,老四今晚带人给每位小妾送一个剥的干净男人就行了,药量要控制到早上丫环进去伺候她们梳洗的时候;城西住的都是贫民,我们就不跟他们添乱了,但是也不能让他们闲着,老五带人找一家粮店,将粮食一路撒向城北。好了,现在分头行动,今晚申时(半夜三点到五点)回来集合,注意不能有尾巴跟着。”
众人听完,对老大的布置竖起了大拇指,即刻在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的带领下分头行动去了。
城南李家虽然不是显贵,女儿却是弘帝的亲弟弟良亲王的宠妃,要是娘家出事,良亲王不会不过问的。城东王家是前朝遗老的后人,当初天邺王朝的开国皇帝也是为了笼络人心才给他们一个虚名和一份朝廷俸禄,但是这么多年下来,那份丰厚的俸禄早就减了又减,很微薄了,要是失了祖传之物,定会对当朝统治者不满。城北陆家家财万贯,与城中显贵们多有结交,要是每个小妾屋里多了一个光溜溜的男人,那是多么丢面子的事情啊,到时候肯定会恨死治理京城治安的官员。城西贫民虽然没有具体到某一家,但是无端背上这个黑锅,到时候跟官府上门巡查的人少不了纠缠。老大几乎可以想象,明天的金銮殿和城中那叫一个乱啊。
穿了一身夜行衣的郑凯从密室里走了出来,看见带头老大这幅傻兮兮的模样,就知道这小子心里绕了几道弯,捻起桌上的一颗花生米弹到他脑门上,说道:“做完这件事,你们就想办法进到城中各大王府去,等候我下一步的指示。”
“是,属下明白。”领头老大立刻领命,多余的一个字也没有问。
郑凯趁着月色撤身离去。
第二天,果然像领头老大想的那样,城中热闹翻了。
城南李家下人一起来,就发现家里被翻了一个底朝天,除了搬不走的古董瓷器以外,珠宝首饰和房契地契都不见了,就连李夫人放在佛堂每日跪拜祈福的金佛都没了,三个儿媳妇也损失惨重,陪嫁来的精细物件全部横空消失,家里顿时哭成了一片,还是大少爷最先回过神来,一面派人去官衙报官,一面去良亲王府找妹妹报信。
城南王家丢失的是前朝末代皇帝的遗物,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又是一次精神的凌辱。
城西贫民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你说这些劫富济贫的人想要救济他们,那就把粮食搁到家门口呗,干嘛要撒的满大街都是呢?这肉还没吃到呢,反倒惹了一身骚,因此当衙役过来调查时,一个个都没好脸色,没几个回合就开打起来,反正法不责众,有本事把我们都抓进去吃牢饭,还省了家里的粮食呢。
九门提督何进一上早朝就受到了多位官员的弹劾。这些官员与昨晚出事的四家都有莫大的关系,不是姻亲就是绑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是九门提督没有能力调查此事,说不定下一个受害的就是他们自己,所以今天的弹劾格外卖力。
“皇上,何大人上任不到半个月,京城就失窃了上百人家,损失惨重啊,这样下去,没准歹徒都能偷到皇宫来。”右丞相梁延宽率先站出来指责新上任的九门提督何进。
“宣九门提督何进!”弘帝此时是隐忍着怒火,不,应该是打落牙齿活血吞啊,这个九门提督可是自己为了替换前任出自文家书院的刘大人而提拔上来的,谁知道这家伙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这才半个月就让京城闹得鸡飞狗跳的,但是他还不能给别人明说。
何进有苦难言,自从他被弘帝钦点上任以来,一天安稳觉都没睡过,可是还是接二连三的出事,他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前任记恨自己,给自己使绊子呢?
(顺便给大家补补课o(n_n)o~本文架空,所以选个大家都比较熟悉的官位吧。)
提问:古代管理京城治安的是什么官?
度娘:秦朝:中尉,掌京师治安、防备水火盗贼之事。
汉朝:中尉。
隋朝:京兆尹、河南尹。
唐朝:京兆尹、河南尹(另有京兆府牧、河南府牧,以亲王任,不知事)
宋朝:赤县知县事。
明清:九门提督。
第一三七章 鼻血
京城接二连三出事,这对于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的何进来说是一种对权力与**的折磨,胜了,稳坐这把交椅,输了,性命搭上。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是却有一个声音不断地提醒他:就算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何进心一横,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启奏陛下,微臣有密报单独请奏。”
何进是如何上位的,弘帝自然清楚,既然他能说出此话,就说明有些事不能让朝臣知道,所以他准了何进的请奏,下了早朝之后,在御书房听取了何进的所谓密报。
何进之所以被弘帝选中,就说明他并不是一个无能之辈,只不过仕途被某些人刻意阻挡了,今日能有幸被弘帝提了上来,心里的顾忌自然少了很多,他禀奏道:“陛下,微臣以为,这件事透着蹊跷。前九门提督刘大人在位多年,京城一直相安无忧,微臣不能抹杀刘大人的功绩,可是微臣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京城治安被刘大人治理的如此井井有条,为何刚离任就会出现如此状况,莫非以前……”
何进说到这里,聪明的打住了话题,一副认真斟酌的表情。
可是就是这短短几句语义未明的话却提醒了弘帝。
文家!一定是文家在后面搞的鬼,看来是时候出手了。
何进在弘帝静默思量的时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步棋走对了没?可是箭已上弦不得不发,就算是弘帝只相信三分,他也是有胜算的。
早朝过后有要事禀奏的太子也在御书房内听到了何进的话,可是他却另有打算。
何进这么说无非是推卸责任,想给自己拉个垫背的,可是若趁此机会铲除异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太子计上心头,将头转向弘帝,轻轻点了点头。
弘帝责令何进继续调查此事,在任一天就要谋事一天,年关将近,万不可出现京城人心惶惶的局面。
何进暗暗松了一口气,谢恩退下。
“你有何建议?”弘帝最近耐性越来越小了,喝了一口随侍太监端上来的参茶之后,直接切中主题。
太子不慌不忙地献上自己的计策:“父皇,儿臣以为。此次事件确实像何进所说的,看似根源在前九门提督刘大人身上,但深挖细究之下。还是离不开文家。所以,儿臣以为‘移祸江东’之计最恰当不过。”
“移祸江东?”弘帝心里一动,和自己想的不谋而合!
“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毕竟文家这些年可没少下功夫,没有万全准备。万万不可动其根基!”弘帝虽然如此说,可是眼底却闪过一道杀气。
太子应道:“儿臣这就下去布置!”
弘帝看着太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洪州文府。
林倾宸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整理好,然后装入一只线装书本大小的黑檀木描金的锦盒中,还在上面用黄的耀眼的丝带按照现在礼盒的绑法,系了一朵娇艳欲滴的黄玫瑰。
红玫瑰代表激情的爱,黄玫瑰代表什么?她在锦盒里留了一张便签。祈盼两人回忆的时候再揭晓谜底。
在古希腊故事中,有一个关于红玫瑰的故事,说的是女神阿芙罗狄蒂爱上了美少年阿多尼斯神。一天阿多尼出外打猎被野猪咬伤,阿芙罗狄蒂闻讯后急忙赶上去,路上的白玫瑰把女神的脚刺伤了。后来,在女神鲜血滴落的地方,长出了一丛丛鲜红欲滴的红玫瑰。从此以后。红玫瑰就成了坚贞不渝的爱情象征。但是,红玫瑰却总是带刺。爱情的路上也并不总是一帆风顺,这就需要相爱的两个人能珍惜彼此之间的感情。
回顾俩人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确实充满了荆棘,而每次在紧要关头选择放弃的那个人却是她,到底是她太能适应意外状况的发生,还是因为带着前世的记忆,所以老觉得自己是个闯入者,而喜欢用旁观者的角度去处理每一件事。
而他,不管是在身边还是在外地,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自己,每次都把前面的荆棘斩断,让自己从容上路,在他的身边给自己圈出一块安全的地方,陪着他一直走到今天。
所以,她想用黄玫瑰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有这样,才能回报他对自己的那份感情。
“夫人,二爷回来了!”鸣芳站在外面轻轻叩门提醒她。
为了让礼物保持神秘感,她特意让鸣芳在外面给她放风,今日正是送礼物的时候,腊月二十八,两个人的生日。
鸣芳一扭头,宗泽翰已经走到了廊檐下,看见紧闭的房门和站立在外显得有些紧张的鸣芳,心里警铃大作,难道她又准备跑了?
宗泽翰脸色一变,三步并作两步就踏上了台阶,鸣芳来不及躲避就被撞飞到了一边,宗泽翰飞起一脚想要将门撞开,门却在此刻从里面打开了,宗泽翰用了七分力气踏出去的脚来不及收回,在空中拐了一个弯踹到了门框上,门框一分为二,旁边的几块青砖也碎裂了,有几块还掉在了地上。
林倾宸有点吓傻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从来没有见他这样对待自己,难道自己哪里又出错了?还不等她细细想明白,就被拉到了一个可以媲美铜墙的怀抱中,碰得鼻子酸疼酸疼的。
呜,今天的怀抱一点都不柔情,硬的把她娇嫩的脸蛋都硌疼了,难道是惩罚自己不成?
还是这娃受啥刺激了,一时间迷失了方向?
林倾宸想出声询问,可是耳朵刚好碰在宗泽翰心跳的地方,听着如雷敲打的“咚咚!咚咚!”声,她又舍不得离开这种感觉了,好强的气场啊!
宗泽翰稳定了一下心神,这才问道:“为何要关着房门?”
她要是再敢说一句离开的话,他就让她一辈子都躺在床上下不来。
林倾宸吸了一下鼻子,回答道:“想心事!”本来就是想心事,她也没骗他。
宗泽翰手中的力道加大,语气比之前更冷了几分:“想什么心事还要关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