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和桃儿正在她们的铺盖,路儿上前悄声说道:“夫人说了,今晚你们二人就在马车里挤一夜,把那个小帐篷留给五爷和五夫人,我们回头让车夫把几辆马车并起来,晚上也好照应。”
杏儿捂着嘴偷偷笑了一下,然后跑过去拉着桃儿如此这般的一说,桃儿朝路儿眨了眨眼睛。
他们带的丫环多,不一会儿就将晚饭都准备好了,是热乎乎的汤面片,配着山庄里烹炒的鸡肉酱,每个人都吃的很尽兴。
“二嫂,二哥真有福气,娶了你这么好的媳妇,我们要是在野外过夜,有干饼子啃就不错了,像这种热汤滚水的吃食,还真是想都没想过。”宗泽宇谄媚的说道。
看着护卫们意犹未尽的笑脸,自然不用多说,显然也是统一宗泽宇这种想法的。
“别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我是你二嫂,听你几句奉承话也是应该的,可是你有了媳妇,就别把目光在落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小心早晚得鸡眼。”见缝插针的提醒宗泽宇,是林倾宸目前最大的乐趣。
“从小就看我不顺眼,也没见她张鸡眼!”宗泽宇心里明白林倾宸又在借题发挥,连忙将头扭向一边,对坐在身侧的代美艳发表类内心地不满。
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在代美艳的脸颊,顿时晕起一层红霞。
第八十五章 遭袭(上)(加更)
“二嫂,你跟宇哥哥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了?”躺在帐篷里颇感无聊的曾雪歌拉着林倾宸聊天。
林倾宸在黑暗中翻了一个白眼,这个小丫头自从上路开始,就一直叫自己“二嫂”,搞的好像跟自己多亲热似的,难不成开始从侧面入手了?可惜她找错了人。要是遇到别人也许会透露一二,可她林倾宸是谁,不是她天生有多能,而是穿到这一世,一切都要靠自己打拼,早就练就了一副闻风而动,时刻保持警惕的心态,只有有什么风吹草动,保准跑的比兔子还快。像这种探听别人**的事情,立刻就让她灵机一动,你想从我这里探听消息是吧?行!先把你们家祖宗八代给我交待清楚。
林倾宸翻了一个身,对曾雪歌说道:“有时候和夫君说起家里的事,难免会提到几个叔伯,五爷是家里最小的,所以就多提了几句。倒是你,你和五爷是怎么相遇的呢?”
这样说,一来是为了配合宗泽翰给她安排的身份,二来也是杜绝曾雪歌再继续打探。
曾雪歌见林倾宸主动问起,心里一喜,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我小时候在吴旗县的外祖母家住过几年,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去看看她们,谁知道回程的时候遇到暴雨,就在路上耽搁了几天,后来身边随同的奶妈和一个丫环也得了热症死了,我吓得不清,请了郎中看过之后,幸亏无大碍,就急匆匆赶路了,后来路上遇上抢食的灾民,一时不察被他们包围起来,把我们的东西和食物一抢而空。有一个下人还为了护着我们,被流民拖到地上踩成了重伤,后来宇哥哥出现救了我,听说我也要去洪州,就提出一起上路,也好有个照应。可怜伺候我的奶娘和丫环却连个墓都没有,草草就给葬了。”
曾雪歌这番话,在林倾宸听来十分不靠谱,一个堂堂知州的女儿,出行居然仅靠几个下人。要么就是在家里不受宠,要么就是她的知州老爹是个大清官。这好比在现代,官二代想要出行。当官的父母为了怕别人说闲话,不给派公家车是一个道理。
至于说是宗泽宇主动提出一起上路,这一条也只有一半的真实性。一来这丫头一看就是春心萌动了,心上人的一个眼刀在她看来都是带着电的,根本就不会往不好的一面去想。再有。就是宗泽宇天下博爱的思想又占了上峰,这一点非常不好,为了拉拢代美艳和自己结成后半生坚实的同盟,她总要为代美艳搞点福利,找个时间去提醒一下宗泽宇。
“曾姑娘不用难过,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经此一劫,以后定会越来越好的,你若是心里不安。等回去了给她们烧点纸,也不枉她们陪你走了这一遭。”林倾宸安慰道。
曾雪歌一听,林倾宸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是个十分善良的人,她讲了这番遭遇。就是为了博取林倾宸的同情心,看来这一步是走对了。
“二嫂。你们到洪州去做什么?”曾雪歌担心,到了洪州,宗泽宇将自己送回家以后,自己再见他就不方便了,趁着现在还在一起,早点打听一下他的情况,免得爹爹和母亲问起来时,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夫君在洪州做生意,先前因为下雨,就将我留在睦州了。”林倾宸说道。
黑暗中,曾雪歌的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有些泄气,原来家里是做生意的啊。其实她虽然出生在官宦之家,也并非商贾不嫁,可是平日里要好的姐妹,凡是定过亲的,夫家不是高官之子,就是商贾巨富,要是宗泽宇家里只是做小本生意的,那她嫁给他岂不是失了面子?
“二嫂,我说了你也别笑话我,我虽然没做过生意,但平日没少听长辈们说,这天下最属南方和京城繁华,你夫君不去南方几个州县做生意,为何跑到洪州来?同样的本钱,到了洪州,可能会少挣很多的。”曾雪歌为了自己的小心思,话说的很直白。
听话听音,林倾宸立刻知道曾雪歌想要打探的是什么。
男女定亲,双方首先考虑的是对方的门第出身,其次,男子考虑的是女子的容貌品行、持家理财、女红才艺等,女子则考虑的是男子在家中的地位、以及男方家的实际财力。说句时下上流社会最普通的一个现象,就是有很多有着百年基业的阀门大户的家财,还赶不上一些商贾的家财,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林倾宸语气显得有些为难,“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道相公成天在外面忙什么,反正他一年四季都在外奔波,想必这生意之事也不是我们这些内宅女人能想象的。”
曾雪歌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这么拼命,肯定只是小本生意,否则只要派几个管事去就行,何必亲自劳心劳力呢?
听见曾雪歌不再问问题,林倾宸暗自偷笑,心想这孩子是被自己打击坏了。
不过,她也没撒谎啊,她的夫君是常年在外奔波的。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为了赶路,常常错过宿头,幸亏有林倾宸准备的帐篷,御寒的棉被和衣物都准备的很充足,一行女眷倒也争气,没有一个生病的。
这一天,一行人来到马峰山脚下,虽然天色还早,但宗泽宇却吩咐停下来搭帐篷,准备在此过夜。
“太阳还没落山,怎么就停下来?”林倾宸不解的问道。
宗泽宇解释道:“再往前,是朝廷的驻军之地,按照规定,驻军之地方圆一百里之内,除了当地村民,外来人口一律不得在酉初(下午五点)到卯正(早晨七点)之间在此露头,违令者斩。我们这个时候过去,刚好到了驻军之地。”
一行女眷听到这个说法,莫不惊慌,心想幸亏有人知道这条规定,否则这条命是交代到这里了。
“宇哥哥说的这话也对,也不对,说对的地方我就不解释了,我只说说这不对的地方,若是有当地官府颁发的特别通行证,就是半夜经过驻军之地,也是没人阻拦的。”曾雪歌得意的说道。
可惜没人搭理她。几个丫环早就在宗泽宇说搭帐篷休息的时候,就各干其事去了。捡柴、生火、搭帐篷自有那些护卫,她们主要负责铺床做饭。
“听曾姑娘的意思,你好像有这个特别通行证,可否借给我看看,也让我长长见识?”代美艳笑眯眯的问道。
曾雪歌脸色一红,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没有,那种东西岂能是我这种小姑娘所能有的,我只不过是听爹爹偶尔提起才知道的。”
“看来,曾姑娘在家里很受宠,令尊居然连这种事也告诉你!”代美艳神态优雅的坐在铺好的油布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曾雪歌。
夕阳在这一刻挣扎着朝山的另一边走去,四面荒芜的的景象令这里显得有些森冷,可是那残存在地面还未隐去的一丝光线,恰好就洒在代美艳的身上,配合着她优雅的坐姿和略显深沉的语气,竟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尊贵之气。
曾雪歌看傻眼了,一时之间忘了回答代美艳的话。
“五弟,五弟妹似乎很内秀呢!你看,曾姑娘都看傻眼了。”刚瞅着机会给宗泽宇上完思想教育课的林倾宸,看到这一幕时调侃道。
宗泽宇扭头一看,眉眼间也染上浓浓地笑意,一想到这几日的相处,他的心就莫名地舒展了,不过想起之前林倾宸对她说过的话,又连忙敛住笑脸,朝代美艳走去。不过,临走前,他也不会让某人太好过,“二嫂,最迟后天下午我们就能赶到洪州,到时候有人也会看你看傻眼的。”
林倾宸提醒他,男人怜香惜玉不是坏事,但不能对所有的女人都要怜香惜玉,要是对所有的女人都以笑脸相迎,估计这辈子都要疲于应付在这等风花雪月之事上。
唉,这个女人,这个二嫂,从小到大就爱说教,见了自己说教,见了林倾武也说教,可是每每事后想起来,却又觉得很有道理。这次去见到了林倾武,这小子说,他现在最想念的人居然是这个让他从小欺负到大的妹妹。言语中有说不出来的懊悔,明明心里是喜欢她的,可是因为母亲和姨娘的关系,却总是明里暗里欺负她,而且越看见她躲,就越想欺负她,却没想到在军中这么长时间,他想的最多的却是这个妹妹以及她说过的一些话。总之,他现在是后悔死了,还说等哪一天再见了面,他一定要好好敬这位妹妹三杯,请她原谅自己当年的恶行。
“臭小子,居然敢过河拆桥,等回头再找你算账!”林倾宸鼻子一皱,转身去看路儿她们做饭。
吃了饭,众人正围着火堆聊天,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
“阿得,你带人调转马头,大家先上马车,一会要是情形不对,你就带着二嫂她们朝原路退回,我们来对付他们。”宗泽宇面色一凛,召集众人赶紧上车。
虽然情况紧急,但是这些护卫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女眷们都上了掉转车头的马车。
第八十六章 遭袭(中)
马蹄声越来越近,可是他们不能跑,能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方出现的人,多半是离此不远的驻军,他们一行人中有一半是女眷,就算立刻离开此地,他们也没有胜算。不跑或许没事,但要是就这么仓皇逃跑,就说不清了。
所以,他们在等,等一个可以让他们正大光明存在这里的机会。
“什么人,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大约有一百骑的将士跑了过来,为首之人指着严守以待的一行人问道。
回答他的是宗泽宇:“在下是带着家眷到洪州投亲的,因错过了宿头,只得在此过夜。”
为首将领狠厉的眼神在几辆马车和十来个护卫身上扫过,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带着这么多练家子,就只是投亲?从哪里来?投的什么亲?如实报上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宗泽宇看向为首的将领,看来今日是遇上一个急于立功之人了,他笑道:“几位军爷深夜巡查,多有辛苦,我等小民不过在洪州做些小生意,还忘军爷行个方便。这里有些打酒钱,还请军爷不要嫌少。”
阿顺收到宗泽宇的示意,上前捧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将领坐在马上,看了看银票的数额,嗤声一笑,“快快收起这些废纸,如今这点钱只够买几顿米,打酒喝却是连个味都尝不出来。”
阿顺回头看了一眼宗泽宇,只见他再次点头,随即又从腰间的暗兜里摸出两块金元宝,“还请军爷笑纳。”
将领接过金元宝在手里上下掂着把玩,却又将目光看向那几辆马车,目光渐渐变得猥琐起来。“怎么这么多马车?不会夹藏着什么人吧?”
宗泽宇压下心里的怒火,陪着笑脸说道:“都是妇孺,没见过世面,估计这会子都吓得不轻,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可惜,那为首的将领已经下了马车,随后一些士兵也跟着下了马车,渐渐朝马车围了过来。
林倾宸和代美艳双手紧握,将身体靠在一起静听外面的动静。
寂静地夜晚,将方才的话一字不落的送入到每个人的耳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二嫂,你拦着碎发,把脸露出来。快!”代美艳突然松开林倾宸的手,开始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
马车里黑乎乎的,只能借着外面的火光看个大概,林倾宸虽然不解,可还是按照代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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