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容却摇头:“不,本殿不打算将这件事闹出了。”
司慕媛讶然:“为何?”
“把柄已经在本殿手上,本殿什么时候都可以置瑞王与死地。”司慕容沉下脸,“只是我们如今最大的敌人却不是瑞王。”
司慕媛闻言,神色一僵:“是皇妹办事不利!”她们派出这么多人居然也没能杀了司慕涵!
“这件事不怪你。”司慕容双手紧握了一下,“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护着她,她在驿馆的时候便已经命丧黄泉了。”
司慕媛看了看司慕容:“五皇姐,你是不是知道是谁?”一路上,她们派了不少人去除掉司慕涵,可是最后她们得到的结果却只有两次险些成功。
她明明吩咐那些人,不择手段杀了她的,可是到了最后,却还是没成功,有几次还未出手,那些派出去的死士变成了私事!
究竟是谁在护着司慕涵!
司慕媛在心底深处其实依然猜到了,只是她不愿意承认,拼命地压抑着那个想法!
“当今世上,能够做得到这些事情的,除了我们的母皇,还有谁?”司慕容冷笑道,带着几许悲凉。
这么多年,母皇居然瞒着她们这么多年!
司慕涵究竟有什么值得她看的上的!
为什么!
司慕容心头窜出了一股猛火,想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不甘,不忿,母皇为了可以这般对她!
司慕媛浑身一颤,“五皇姐,母皇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要这么做?”司慕容冷笑道,“到了这个时候,七皇妹还想不明白她为何要这般做吗?”
司慕媛神色一僵。
“还记得当初她开府第一日我们前去祝贺,离开之时你在马车上说的那些话吗?”司慕容眯着眼睛道,“你说的没错,母皇的确是对司慕涵很特别,那时候你说你不明白母皇为何要这般做,如今我可以告诉你,因为母皇想要保住司慕涵,想要不得手段地保住她,然后将她的皇位给她!”
“五皇姐!”司慕媛厉喝出声。
司慕容笑了笑,却只冰冷,“七皇妹,本殿也不愿意承认,可是事实却是如此!睁大你的眼睛,去看看这十几年,母皇这么多女儿,没了生父护着的,有谁像她这般活着好?!”
如今她甚至再猜,当年父君这般受宠,是不是也是因为父君养了司慕涵!
司慕媛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这段时间,母皇总是在平衡我们与瑞王的势力,让我们谁也都不夸谁,目的恐怕也是为了让我们鹬蚌相争,然后让司慕涵后来居上,踏着我们的尸体走上那个位置!”司慕容神色狰狞,“父君曾经跟本殿说过,母皇手中有一股暗势力,这股势力只会保护大周的主人,如今,她用这股势力去保护司慕涵,这不也说明了,司慕涵便是她心中属意之人!”
“暗势力?”司慕媛低喃道。
司慕容看着她,“当初父君也是无意中发现了的,他得知这件事后便告知我,同时也表明他会弄清楚这股势力,然后想法子将它夺过来给我,只是没想到还未成功,父君便去世了。”
而到如今,她方才知道,父君是死于他人之手!
“这一次阻难我们截杀司慕涵的人,行事果决,手段狠烈,除了母皇手中的势力,还有谁能够做的出来?”
司慕媛这一次没有震惊,而是恐惧,却不是因为司慕容所说的话,而是另一件事,蕴静贤贵君的死。
这些日子,祥君在讨好昭皇贵君的同时,也在背后查探着蕴静贤贵君的死,可是每一次他提及蕴静贤贵君,昭皇贵君除了不屑和愤怒之外,并无其他不妥,言语间也似乎觉得他的死是老天有眼,祥君在后宫呆了许多年,昭皇贵君有没有说谎他还是可以看出来的,他相信,这件事和昭皇贵君无关。
司慕媛一开始听了祥君的分析,只当他无能没有查出线索,可是如今司慕容这般一说,她心中莫名地生出了一个想法。
“五皇姐……蕴父君之死……会不会是……母皇所为……”
司慕容猛然睁大了眼睛,眸光犀利如刀:“你说什么?”
司慕媛压下心底的战栗,“五皇姐,蕴父君是个极为谨慎聪慧之人,单凭昭皇贵君是绝对暗害不了他的,五皇姐,蕴父君去世之时,只有母皇在场……”
司慕容呼吸有些停滞,额上泛起了青筋,浑身紧绷如石,这一刻,她脑海中猛然浮现了当年父君死之前的两日,似乎曾经让人宣召过她进宫,而她进宫之后,父君却只是和她闲聊了几句,便让她离开,那时,母皇也在场,不,不仅仅是这一次,而是整整半年,每当她进宫去见父君,母皇都会在场!
那时,她以为因为这是母皇宠爱父君的表现!
而她,也因为这样而暗自欣喜!
即便那个时候太女地位依然稳固,但是只要母皇一如既往地宠爱父君,她不是没有机会的吧!
那时,她从未想过,这样是不是寻常……
这一刻,司慕容面如死灰。
司慕媛有些慌张,“五皇姐,皇妹只是猜测而已……”
司慕容扬手打断了她的话,“你先回去吧。”
“五皇姐……”
“出去!”司慕容厉喝一声。
司慕媛有些后悔说出那句话,只是话依然说了出来,她也收不回去,但是她还是要劝告几句:“五皇姐,不管是不是真的,你都不能做什么!绝对不能!五皇姐,你是做大事之人,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她说完,有看了司慕容半晌,见她没有说话,只要转身离开。
当她关起房门正要离开客栈之时,却听见了房间内传来了摔打东西的声音。
司慕媛这一刻,浑身冰凉。
……
水墨笑回到府中,随即命下人准备浴水,然后在浴水中整整泡了一个时辰方才起来。
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如今他的目的已然达到了,宁王正君的位置是他的了!
可是为了他会抗拒宁王的接近?
来日他嫁入宁王府之后,也是要和她同床共枕,生育后嗣的,如今她只是抱一下他而已,他为何就这般的抗拒?
他不明白!
这不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吗?
为何会抗拒?
水墨笑换上新衣之后,吩咐下人将换下了的衣服拿出去扔了,然后坐在软榻上发呆!
雪暖汐在婚前可以做出那样的事情,是他下贱!
可是他不过是被宁王抱一下,亲一下罢了,怎么心里却升起了唾弃自己的情绪?
宁王可是他的未来妻主!
水家正夫走进来,便见儿子一脸茫然的模样,自从儿子懂事以来,他甚少见到他这副模样,他连忙走上前,问道:“笑儿,是不是累了?身子不舒服?”
这些日子他总是外出,虽然他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但是却知道他一定在筹划一些事情!
水家正夫看着儿子这般模样,心疼不已,他不是不想让儿子一辈子开开心心什么也不用管,可是他不能!
若是他这样宠着他,护着他,只会让他将来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的!
就像那个雪暖汐一样!
若不是雪家的太过于宠溺他,他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从而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他的笑儿要永远站在高处,永远高人一等!
所以,即便笑儿再幸苦,他也只能看着,只能忍着!
水墨笑抬头看着父亲,摇头道:“我没事。”
“笑儿,爹爹虽然不能帮你什么,但是你心里若是不好受,那便跟爹爹说说。”水家正夫慈爱地道。
水墨笑看着自己的父亲,沉默良久,终究还是将心中的感觉说了出来。
水家正夫听了之后,皱起了眉。
水墨笑见他这表情,便知道他不赞成自己的行为,“父亲放心,以后笑儿会注意的。”
水家正夫闻言,心中微微一痛,“笑儿,爹爹不是想责怪你,只是你若是这般,宁王怕是会生气,笑儿,你心中抗拒宁王,不是因为这样做让你自己觉得自己下贱,而是因为你还在奢望着女子的爱!因为宁王那般对你,除了是试探之外还有便是色欲,她对你没有感情,可是你的心中却还是渴望着得到妻主的疼惜,得到妻主的爱,所以你抗拒宁王!
可是笑儿,这世间的女子,会真心对待自己夫侍的没有几个,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的女子,她们的眼里心中只有高高在上的权势,夫侍不过是她们生育后嗣的工具,不过是她们闲时的玩物罢了,你若是过多地奢望不可能得到的东西,那便会失去更多。笑儿,我们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个,第一就是诞下嫡女,将来继承家业,第二个便是不择手段稳固我们的地位,将所有可能动摇我们地位的人全部铲除掉!
而要做到着这两点,那首先我们便要摆正自己的位置,那些女子既然想我们当一个玩物一个工具,我们便顺了她们的心意,然后接受她们的准许和权势去实现我们的目的!
笑儿,情爱于我们来说,只是毒药,只是会害我们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的毒药而已!”
水墨笑如醐醍灌顶,瞬间醒悟过来,他居然去奢望宁王的喜欢?他疯了不成?宁王对他没感情他知道,他也知道他自己对宁王也不过是利用罢了,可是如今他居然去奢望宁王的感情?“可是父亲,我对宁王明明没有感情的,为何会这般?”
他看上的不过是她宁王的身份罢了,他敢保证,若是她不是宁王而是一个普通人,他绝对不会看他一眼!
“笑儿,你无需紧张。”水家正夫见儿子微白的面色,便安慰道,“你是男子,对自己未来妻主会生出这样的情感是正常的,即便那个人不是宁王,只要她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你的未来妻主,你也会生出这样的感觉的,但是笑儿,虽然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却不能沉溺其中,你只要想明白了方才爹爹所说的那些,便不会有事。”
水墨笑吸了口气,正色道:“父亲放心,孩儿没事。”
“虽然你不能抗击宁王的接近,但是笑儿,成婚之前,有些事情绝对不能同意!”水家正夫厉色道,“父亲不是雪家的人,若是你做出什么自甘堕落的事情来,父亲便是拉着你一起死,也绝对不会让你苟活在人世!”
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成为人人唾弃之人!
水墨笑眼底泛着厌恶与轻蔑,“父亲放心,孩儿不是雪暖汐,自然不会做出他那般下贱之事!还有,虽然孩儿很感激那雪暖汐的自甘堕落,但是如今他已然没资格和孩儿相提并论了,父亲往后莫要在孩儿面前提及这个人!”
他水墨笑和雪暖汐已然不再是同一个世界之人了!
从此以后,他要高高在上,即使踏着所有人的尸体,他也要爬上那个位置!
------题外话------
今晚十一点有二更
另外,官锦的事情挺复杂的,他背后没有人,所有的一切都在官锦的算计之内,没有人逃得过,司慕涵、官文舒、顾若青,甚至阿塔斯族长都一样
这孩子的身份也很复杂
舒兰会慢慢地理出来的,可以说,水墨笑之于官锦,也只是小菜一碟。
卷一 争储 093 怎能不恨
当天夜里,柳静就在庄铭歆口中得知了司慕涵此行的目的,不由得震惊不已,她就知道陛下这一趟将一个皇女派来定时内有乾坤的,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事情!
若是这件事真的被她们找到了证据,那涉案之人都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两人商议了许久,便找来司慕涵,一同制定了一个巡查计划。
但是为了避免这件事泄露出去,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这件事只限三人知道。
虽然以往的巡防只是走一遍看一遍,但是若是要做一番仔细的检查,却也不是不可以。
次日早上,柳静便向顾若青提出,重新巡查一次。
出乎意料的是,顾若青答应的很爽快,甚至在柳静借口顾若青和官文舒公务繁忙,这一趟只需派一个副将随行即可,她也同意了。
柳静按下了心中的狐疑,然后便领着队伍出发。
在她们离开之后,顾若青便和官文舒回到了大帐中。
经过了洗尘宴之后,顾若青和官文舒之间的暗潮更为汹涌。
这一刻两人虽然坐下了,但是却谁也看谁不顺眼。
“若是顾将军无事,本官便回临淮城处理公务了。”官文舒脸色不善地道。
顾若青端起大碗喝了口茶,“官文舒,你不会这般天真的以为陛下派一个皇女前来只是为了表示对边防的重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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