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断了肌肉、撕裂了喉管,最后和颈椎亲密接触,带来了冰凉的死亡之吻。
碎发枪中最后的一颗子弹也早在三天前打完了,毕竟两人都是轻装简行,根本就没有带多少军火,要不是他们争取每一枪发挥最大的作用,子弹恐怕一天都撑不了,这还是在城中有火药补充的情况下。
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冲着人头转着圈儿飞上了半空,无头的尸身还无意义的挥动了两下弯刀,才不甘心的跌下了云梯。
“兄弟够猛,为啥我之前为啥没有看到你以前有这么霸气呢!哥崇拜死你了!”林俊重大呼小叫,跟只猴子似的,在敌人的刀枪丛林中打滚,他身子比泥鳅还滑,手里的战刀递出,角度刁钻古怪,往往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割断了元军士兵的肢体。
两人三天前子弹用完后,就直接选择了冷兵器战斗,尽管刘宇十分重视热兵器,但是对冷兵器作战的能力刘宇也要求的十分严格,所以这一点并不是什么问题。
毕竟有些地方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冷兵器可比热兵器好用多了,就比如现在,作为热兵器的碎发枪如今也只是一根烧火棍而已,没有子弹的它们还不如一把大刀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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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战斗持续
这两位可是经过了两年非人训练的精英,要知道在刘宇手下当官,并且还能成为营级干部,可不是什么其他东西,第一个条件就得是个人素质,这其中当然包括战斗力。
只有个人战斗力强了才能有竞选士官的资格,否则你想当士官还是去做白日梦更加简单,对此有人安排不合理,可是那是对于后世。
如今虽然他用的是热兵器,可这个时代毕竟还只是冷兵器时代,基本还是个人战力临架武器之上的时候,这样重视也无可厚非。
两人的实力毋庸置疑,至少面对这些汉伪军简直就是战神般的存在,两人在这里如入无人之境般,一次次宰杀着这些汉伪军。
很快,元军发现了他的威胁,比一位百战宿将还要大,于是两名久经沙场的百户互相使了个眼色,一前一后的围了上来。
“靠,人多打人少不公平啊!”杜元华骂骂咧咧的,用刚学会的四川话骂元兵:“龟儿子,绿帽子烂王八,老子日你先人板板!”
东西两川行军元帅府的官兵,在四川打打杀杀几十年了,就算祖籍外地的,也说得一口四川话,听杜元华骂得恶毒,都动了真火,一位矮壮的元兵从左侧冲上,腰刀反手撩出,另一位高瘦些的,一个崩步踏上,刀尖儿冲着他胸腹恶狠狠的戳出。
杜元华不退反进,一阵风似的卷了过去,那矮壮元兵的刀子,几乎贴着他腰肋削了个空,那高瘦的正狞笑着用力送刀,不妨杜元华军刀横扫,把他刀子隔在了外门,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杜元华微笑着把军刀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听得同伴的闷声惨叫,冲过头的矮壮元兵心知不妙,此时转身也来不及了,看也不看,估计一个方位,就把反手拿的腰刀向后递去。
眼看雪亮的刀尖儿就要戳到杜元华的后心,斜刺里一道光华闪过,矮壮元兵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拿刀的手,从手肘以下,齐刷刷的断掉。
侧面,樊忠面无表情,用力把带血的刀,抹上了这名元兵粗壮的脖子。
“哈,许你有兄弟,不许我有兄弟?”
杜元华把军刀从高瘦元兵的胸腔里拔出,朝矮壮元兵啐了一口,和樊忠相视一笑,投入了城墙上还在继续的战斗。
鲜血凝结的战友情谊,让两个陌生人,在五天之内结成了莫逆之交。
元兵攻上城头,后方不管是抛射箭雨还是炮击抑或床子弩发射,误伤的风险都非常大,而攻城方架着云梯上城,终归不如站在城头的守军得地形之利。
东西两川行军元帅府的将士能征惯战,钓鱼城的守军更是久经考验,最终元军被压回了城下,被守军用羽箭追着屁股,一溜烟的逃回了山脚。
“蒙元狗贼夹着尾巴逃跑了,爷爷这儿还有狗骨头,有种上来抢啊!”杜元华哈哈大笑,让沉闷的钓鱼城多了一丝亮色,连向来不苟言笑的王立将军,也不由得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
山脚,巩昌军便宜都元帅汪良臣铁青着脸站在黄果树下,展开的树叶,替他挡住了大部分阳光,但一缕缕的阳光从树冠之间投射下来,在他脸上形成了奇形怪状的光斑,本来金甲红袍的都元帅,就变得有点像戏台上涂了油彩的小丑。
五天,五天了,明明有三次攻到了城头,可这些狗日的南蛮子,就是不崩溃,就是不逃跑,就是不投降,硬生生的又把巩昌军压了回来!
身边,那个可恶的蒙古人包力格,又在呵呵冷笑了,汪良臣知道他在笑什么。
五天前,第一次进攻的时候,汪良臣就向怯薛军千户提出。
“东西两川行军元帅府征战四川数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最好能让我们善始善终,打下钓鱼城。
若是南蛮子在四川境内最后一个抵抗堡垒,不能由东西两川行军元帅府的将士们拿下,就太伤巩昌汪家的面子了,请包力格将军念在我二哥汪德臣和两个侄儿,随驾蒙哥汗,在此城下尽忠,将此功让给在下。”
包力格的怯薛军,每一名战士都是蒙古武士中的精华,能多保存点实力,何乐而不为呢?
记得出征前,参知政事呼图帖木儿大人就送来了书信,让我们不要逞能强出头,多让汉人在前面当炮灰!
但是另一方面,又不能无休止的等下去,汗八里皇宫内,苍天之下的主人还等着回音呢,有回回炮,有一个怯薛军千人队,还迟迟拿不下区区一座钓鱼城,大元朝的脸面往何处放,怯薛军的脸面往何处放?
“我只能等五天,若是五天之内拿下钓鱼城,功劳全归都元帅;若是五天不能攻克,就得让我们怯薛军一试身手了!”
现在,五天之约已经到了,巩昌军三次摸到了钓鱼城的城墙,却三次都被打了回来,和希望保存实力的包力格不同,汪良臣迫切希望亲手报仇,亲手打下钓鱼城,也为巩昌汪家替大元朝卖命,征战四川的历史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所以他再次恳求
:“包力格将军,钓鱼城的守军已经精疲力竭了,你看是不是让咱们东西两川行军元帅府再试试?”
包力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用蒙古人说汉语那种特有的怪腔怪调说道:“都元帅,我们蒙古人不像你们汉人,说过的话可以不算的。贵元帅府的将士,都是些连南蛮子都打不过的懦夫,你们三十八年没有打下钓鱼城,再给你们三十八年,只怕也打不下。”
说完他又看了看钓鱼城依旧矗立的城墙,“对不起,现在我要自己上了!”
就算是高贵的怯薛军千户,也不配在老夫面前拿腔拿调的!汪良臣一下子火气冒了出来,难道替大元朝征战几十年,还抵不上一个蒙古那颜?
汪良辰也火了,他妈的你是什么东西,他汪家为大汗效力时,你还出生,也敢在他汪良辰面前指指点点,怒火直接充斥心头。
之前表面的恭敬早已消失不见,低沉的声音缓缓传出,充满了无边愤怒。“包格历将军,你们带来的回回炮根本就没有用,并不能击碎钓鱼城的城墙,你要打就打,我不奉陪了。”
要知道当年王坚将军建城的时候,使用的不是夯土,而是石块、城砖垒砌,炮弹打上去就是个白点儿,最多绷几片薄薄的碎石头下来,根本不可能把城墙轰塌。
所以汪良臣的抱怨,自然有道理,他不配合攻城,一个千人队的怯薛军想全凭自己攻城,只除非个个都是奥特曼,人人狠比塞亚人。
包力格能被忽必烈钦点来援,他决不是个白痴,立时明白了这个道理:汪良臣是都元帅,他可以给你这个怯薛军千户面子,也可以不给,但这里的指挥官是他,不是你!
包力格貌似忠厚,内怀心计,当下眼珠子一转,顺着方才汪良臣的口风接道:“都元帅要为令兄报仇,我怯薛军如何不为当年驾崩此城下的蒙哥大汗报仇?
皇命急迫,请都元帅容许我怯薛军和巩昌军并肩作战,一力拿下钓鱼城!”
包力格搬出“给蒙哥汗报仇”的理由,汪良臣愣了愣,倒是不好拒绝了,唉~看来巩昌军独力攻克钓鱼城的计划只能放弃,好歹此战我汪某是主帅,将来史书上说是巩昌汪家全始全终攻占四川,也没什么不妥。
“好,请包力格将军助我一臂之力!”汪良臣按蒙古礼节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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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短暂的停止
“好!”
强盗和汉奸的四只手,握到了一块。
城墙上,杜元华从堞垛口观察着敌情,他手上拿着姐夫齐靖远的望远镜,看得不亦乐乎,好几个守军将士聚在他身后,巴望着等他看够了,能凑上去用那“千里镜”开开洋荤。
就连远处的钓鱼城守将,合州安抚使王立,也时不时的把目光转向这边,在那千里镜上停留个一两秒钟呢!
开始刘宇咬牙给他们一人弄了一个千里镜,尽管现在是游戏模式,但是超越这个时代的东西,那价格可不是那么便宜。
一个这样的单筒望远镜,所需积分就是五十分,不过幸好两年的积累,刘宇可谓是财大气粗,咬咬牙也买了下来。
“狗日的元兵,又要打来了!”杜元华边用望远镜观察敌情,边发布最新战报。
“唉~”樊忠叹了口气,怔怔的看着城墙上被炮弹崩缺的地方,那可是最结实的花岗岩呐!
这么大的力道,怪不得那些不幸被打中的战友,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送了性命。
有人悻悻的道:“日他龟儿,卵鸡。巴的炮,太凶了撒,上回一炮打过来,把老子帽儿都掀飞了!”
“嘿,把你帽儿掀飞,还把脑壳给你留在颈子上哟!”樊忠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面上满不在乎,话里则带着隐忧:“蒙古人天天攻城,啷个(怎么)得了哦?”
听了这话,人人脸上都挂了层忧色,这不是钓鱼城守军不够勇敢,他们早已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但在人力无法抵挡的回回炮面前,任何人都不可能完全克制住恐惧。
“嗨,这算个啥子哟!”杜元华用新学会的四川话,和战友们聊天打屁,他头也不回,轻蔑的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蒙古人的炮,和我们主上的炮一比,那是孙子、曾孙子、重孙子辈儿的,见了我们主上的炮,只怕它连腔都开不起!”
“真的呀?”守军们睁大了眼睛,他们觉得蒙古人的炮,就非常厉害了,这个家伙那什么主上的炮,能比这个还猛?
“龟儿才哄你!等到后天,最多大后天,我们汉军赶过来的时候,你们看嘛!我不是吹牛,你看这些蒙古人打的炮,连个准头都没得,这么多炮,有几下是打到城墙上的?”
确实没多少炮打准的,有的飞远了,更多的还没到城墙底下就钻进了泥巴地里。
“砰!”樊忠正待出言赞同杜元华,谁知道一声响,元兵一次战前试射,那炮弹竟然直截了当的奔这片城墙而来,好死不死的打在了女儿墙上,只听得一声巨震,人人耳朵里嗡嗡响,脑袋里一片乱麻,只见星星拖着金光在眼前飞。
杜元华也给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他耳朵里流下淡淡的血迹,连声音都多听不见了,兀自犟道:“看嘛,你们看,这个炮打得点都不准,要是再偏一点点,就从堞垛口口飞进来,打到我们了。”
话音未落,蒙古兵校射的一炮又打了过来,大约是运气好到了极点,这一炮擦着堞垛,斜斜的飞过,几乎是从几个兵头顶上擦了过去,当的一声响,击在一颗大黄果树上,炮弹陷进树身几寸深。
有士兵捡起宋军制式的范阳笠儿,拍拍灰土重新戴上:“妈哟,老子的帽儿遭掀飞两回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哈哈。”
……
战斗在持续,惨烈攻城战无时不刻的进行,双方早已杀红了眼,在这个几乎没有结果的战斗之中,钓鱼城的军民都为着那没有希望的未来而战。
但无论如何,钓鱼城内的防守力量,已接近油尽灯枯了,连日艰苦作战,加上回回炮轰击,守军的伤亡急剧上升,就连粮食都消耗殆尽,如果此时敌人投入怯薛军,这样一支强大的突击力量,能不能坚持到明天中午刘宇来都是个问题。
而钓鱼城,又必须守住!
天下历朝历代,取江南必取荆湖,取荆湖必取四川,轻蔑楚、西晋灭东吴、隋灭陈、元灭宋,莫不如此。
只因为长江流向自西向东,整个地形也由高到低,由川取荆湖、由荆湖取江南,顺流而下以高临低,自然兵锋势不可挡,且顺长江而下粮草转运方便,大军没有粮道被劫的后顾之忧,能以全力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