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库率先一步就跨进了门里,直奔书房而去。
猛子待气喘吁吁的孙涛和顺子进门,忙将门关上,并落了闩。
书房里,窗户下满是碎玻璃,一盏马提灯亮着,所有人都在那整装待发,根本就没有进入密道。
董库一进屋就问道:“电线掐断了没有?”
“掐断了,进入石墙的线头也处理好了,外面看不出有电线进入石墙,就连进入书房的线我也掐断了,避免留下接线头的痕迹。”山子背着电台和背包,站的笔直的说道。
“好,所有人进入密室,猛子背着水姑娘。”
说着,董库就将暗门打开,并神龛里的石观音拿在了手里。这石观音底下有个小小的突起,正好压在一小块节子上,拿起观音,里面那个机关就打不开了,只有再放上石观音,才能再从外面打开。
董库拿起观音的一刻,猛子却满脸涨红的说道:“俺……不背……谁背俺替他拿背包。”
董库一愣,今天这是怎么了,都抗命,貌似自己的命令已经第三次被违抗了。
他多少有点恼怒,但视线掠过一个个躲闪的眼神时,他突然明白了,这不是后世,这时候的人还相当的“老实”,尤其山里人,哪有还没结婚就背大姑娘的?
“好吧,牤子背着我的背包,其他人进入密室,人我来背。”
董库的话音才落,其他人都松了口气,就连刘忠也舒畅的直了下腰,显然,要是让他背,他也不好意思。
松了口气的众人快速的进入了暗门,董库拎着马蹄灯仔细的将周围看了遍,又走到神龛前,用力一吹,待里面的香灰翻滚,他快速的后退,几步就到了暗门前,转身进了暗门。
关上密室的门,董库掏出伪装油彩几下涂好,起身来到水玲珑的房门前说道:“水姑娘,一会我背着你离开,待离开后再让你单独离去。”说着,推门而入,借着微弱的光线,将水玲珑的双脚松开,用手里准备好的黑布蒙住了她的眼睛,哈腰将水玲珑背在背上,用枪带挂在她的背部,固定好她的上身,这才托起她的双腿,走出了房间。
水玲珑知道外面有十来个人,对方貌似没有恶意,虽然羞愤,但也只能强忍着,任董库将自己背起。
但她毕竟是女儿身,腿上的肌肉因董库的大手而紧绷,鼻腔里更是涌进令她心慌的男人气息,让她的心脏砰砰的乱了节奏,头部阵阵眩晕中,呼吸都有些不畅。
董库走出房间时,其他人已经将伪装服换上,将脸涂抹好,见董库出来了,顺子打头,一行人快速的动了起来。
在董库他们奔跑回王家大院的时候,开拓团里面已经乱套,西南风让毒气尘埃慢慢的飘向东北,沿途,一个个人影掐着脖子翻倒在地,痛苦的挣扎几下,就在满脸的燎泡中,停止了呼吸。
就连军营也是同样,听到爆炸的巨响,所有rì军都快速的抄起武器奔到院子里;他们哪里知道,那些飘荡来的烟尘就是催命符咒。本就是天黑,再加上烟尘的遮掩,等rì军发现呼吸困难的时候,已经大量的将毒气吸入了肺里,不等喊叫,就纷纷倒毙。
几乎算得上是无声的死亡,让两座军营上千的rì军都无声无息的死掉了,贫民的结果相差不多,慢慢飘荡的烟尘无孔不入,屋子里很快就被毒气灌满,让被震醒的浪人们痛苦的死在了榻榻米上。
门口站岗的rì军被剧烈的爆炸惊呆了几秒,待火光消失,灰尘弥漫起来的时候,纷纷端着枪就冲向了爆炸地点。
一个士兵奔跑着,突然,他感觉到了喉咙灼烧般的刺痛,紧接着,他呼吸也开始憋闷,肺部像灌了铅一般,难以呼吸。他惊恐的停住了脚步,手里的枪当啷就掉在了地上。
他身后的几名rì军也感觉到了气管灼烧的刺痛,可惜,没等想明白是什么回事呢,几人都失去了说话的能力,痛苦的歪倒在地,抽搐了几下,就再无动静。
卡车的轰鸣中,附近一队巡逻的士兵率先跑到了哨卡,打开了路栏冲进了里面。
一名军曹经验比较丰富,当他看到手电筒光柱里倒在地上抽搐的身影时,他挥手下令停止前进,jǐng戒的同时,让两个士兵上前检查。
此时,爆炸的冲击波已经消散,微风正吹着烟尘向东移动。两名士兵一个打着手电,一个举着枪,小心的靠近了地上的尸体;突然,俩人如受惊的兔子,捂着口鼻不管不顾的狂奔了回来。
“八嘎!”
那上士上前就抽了逃回的士兵一巴掌。
“哈衣!”
那士兵放下手,一个立正,紧接着惊恐的说道:“毒气!”
“毒气?!”
那上士一惊,手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挥手下令离开这里,退到了哨卡,冲进岗楼抄起电话……
南次郎在爆炸响起的一刻正在看文件,他正下令查找原因呢,电话响了……
“什么?!毒气?快调防毒组,不要靠近那里!!”
刚下完令,他突然想起毒气会扩散,一边在抽屉里找到防毒面具一边下令道:“查看风向,令风向沿途的的部队左右移动,正面的快速后退,动作要快!!”说着,一边戴上防毒面具,一边向外奔去。
在他离开办公室的同时,开拓团营地的哨卡前已经聚集了无数的卡车和惊恐拥挤的士兵。
他们都经过训练,虽然没有防毒面具,但都知道浸湿的毛巾可以缓解毒气、于是,一边慌乱的后退,一边掏出毛巾浸湿,掩住口鼻。
随着时间的推移,烟尘慢慢的落在了地上,还没等rì军的防毒组到达现场,毒气已经飘离了居住区,在夜空中向远处飘去。
在rì军慌乱的时候,董库他们已经快速的冲到了通道口附近。
头里的董库挥手下令关掉手电,让众人戴上防毒面具,自己则用浸湿的毛巾系好,拿起最后一个防毒面具小声的说道:“水姑娘,给你戴上防毒面具,避免中毒,刚开始有点憋闷,适应下就好了。”说着,解开了蒙着水玲珑眼睛的黑布,将防毒面具戴在了她的头上,随之把玻璃罩蒙住,并将碳过滤匣子扣在了她的腰间,这才下令打开通道口。
水玲珑手还被捆着,她非常清楚,背着她的这个男人身手在她之上,在没有把握之前,她选择了隐忍,任由董库摆布,很是配合。
顺子上前慢慢的推动头顶的石板,在气流突然向外涌动中,石板被慢慢的被推开。刘忠在缝隙将将能过去一个人的时候,纵身一扑,一个翻滚就离开了地道,快速的将周围查看了一遍,这才示意可以离开了。
众人鱼贯而出,快速的离开了地道。董库背着水玲珑一上到地面,才知道他们是在什么方向了。原来,地道的出口居然是在城东靠近江岸的附近,虽然看不到江岸,却能看到开拓团居住地那边散乱的灯光。
董库没有放下水玲珑,快速用手势命令,将地道口盖上。刘忠等人都是打猎出身,对于掩盖痕迹都有一套,他们慢慢的退离了通道口,将所有痕迹都用尖刀挑起杂草遮掩,直到二三十米远了,这才跟着董库向东奔跑。
董库看不到毒气,但他知道,毒气飘荡到这里已经不会太浓,只要不吸进肺里,是不会致命的。
奔跑中,他突然停住了脚步,一个前扑,水玲珑那两团柔软就挤在了他的后背上,人也发出了低微的闷哼,好在戴着面罩,声音几不可闻。
身后的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隐蔽,jǐng惕的盯着前方。
昏暗的星光下,一丝亮光在前方闪动,刘忠他们是透过面罩看世界,视野狭小不说,敏感度也不适应,没等他们判断出那是什么呢,董库慢慢的放开了水玲珑,掏出了夜视仪。
夜视仪里那东倒西歪的身影居然是rì军,不过,此时已经没有一个还活着的了,光亮,自然是刺刀了。
董库看清情况后,瞬间明白了,风,一直没有转向。他心里一松的同时,快速的解开了水玲珑的手,解开了她的眼罩说道:“水姑娘,不要摘掉头上的防毒面具,跟着我们,离开没有毒的区域你再自行选择去哪。”
水玲珑的手一获得zìyóu就要翻身起来,听到董库说的,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动。因为,视线里除了说话这人脸上蒙着布以外,其他人都带着她没见过的奇怪头套,想来就是对方口中的防毒面具吧。
见水玲珑很“配合”,董库回身做了几个手势,并小声说道:“动作快,顺着风向,我们要在天亮前奔跑三十公里,突过桦川。”
刘忠等人不太明白董库的安排,但他们都相信董库不会安排错,遂起身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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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东京的震动
董库在几人动的一刻,伸手拉了把水玲珑,又嘱咐了句:“跟上我,千万不要摘掉防毒面具。”说着,起身向前奔去。
水玲珑起身后略一犹豫,还是跟上了董库,心里虽然百般的念头,但她选择了服从。
当rì军的尸体出现在她视线里的一刻,她心里受到了触动。那满脸堆砌燎泡的恐怖面容,让她相信了这周围是有毒的说法了;再看向前面用布蒙着脸的敏捷身影,她心中的恨意消失了,留下的,却是莫名的心慌。
这些人明显是各自有一套防毒面罩,这个人居然让给了自己……
按下董库等人快速奔跑,离开佳木斯不提。佳木斯此时已经乱套,城西一队队rì军跟疯狗一般撞开一家家的房门,搜查任何可疑人物,弄的是鸡飞狗跳,凄惨叫声响彻佳木斯上空。而整个开拓团的营地却死气沉沉,除了没有被波及的到的区域,那些侨民惊恐的龟缩在靠近松江路的铁丝网前,瑟瑟发抖外,整个居住地除了带着防毒面具搜寻生还者的士兵外,就再没有一个人。
南次郎暴跳如雷的同时,也不由的心悸,他们所有的高层军官没有选择居住在开拓团营地,因为那里没有城西那么多可以随意征用的豪宅,也因此让关东军的高层得以躲过一劫,否则,这后果难以想象。
“这是谁干的?是针对自己来的吗?”
南次郎揉着稀疏的头发,皱眉苦思。一切答案都要等特高课勘察现场的结果方才能知晓。
就在这时,一声报告打破了会议室里的愁闷。
所有人目光都转向了门口,当看到那一卷床单时,都不由得愣了下,如此高规格的会议,如此紧张的时候,拿着床单进入会议室不是找死吗?
可随着床单的展开,所有人都呆住了,一股从心底冒起的寒气让经历无数杀戮的他们不寒而栗。
杀一贫民十倍还!
血淋淋的大字让他们都想起了几天前那相同的床单,相同的用血液写出的大字。
这是一伙人所为!
南次郎看着那血淋淋的大字,脑海里冒出了这个判断。可紧接着又陷入茫然,这伙人会是谁?
他念头还没落下,又一声报告让在座的武将们心里一颤,纷纷扭头看向门口。
之间门口一个身穿白大褂的rì军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个档案袋。
当南次郎一张张的翻看那些还有些湿的照片时,眉宇间的怒气开始升腾。
“八嘎!!!”南次郎一下将手里的照片摔在了桌子上,大吗道,“又是苏俄红鬼!我看这回还有谁来主张先进关,后对付红鬼?!”
三十几个军官端坐在会议桌前,没有人站起来去拿过照片看一看。
南次郎发泄了下,拿起一张照片问道:“特高课确认这是大河镇遗失的炮弹?”
“是的。司令官阁下!”
得到肯定回答,南次郎眼睛虚了起来,半响下令道:“致电陆军省和参谋部,苏俄动作频频,小股部队已经渗透进入满洲,并截获了新研制的山炮特种弹,威胁到了我优秀军民的生命,并在三江省制造了血案,毒杀人数超过万人,伤者几万人之众,恳请重新制定作战方向,以减少我军民的损伤。”
待那名报务官离开会议室,南次郎又下令道:“通知周边所有部队,停止对支那贫民的一切动作,通知城里搜索的部队不得随意杀伤贫民。”
下完令,南次郎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是个不讲规则的对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要是风向变了,西城十几万的支那人也跑不了,看来他们只是传递他们强硬的信号,并不是真正的在意支那贫民的生命。”
在南次郎自言自语中,电波飞向了夜空,飞向了rì本本土。
东京的陆军省府邸,陆军省的首脑,参谋部的首脑,以及训练总监等三个当时rì本军政的实权人物看着电文,陷入了争论,一个小时后,在半夜时分拿出了方案,电令南次郎采取严防围剿的策略,不消灭所有入境的苏俄小队,三江省附近区域不得大量调走军队;重点,不得刺激这个什么都能干出来的对手,派遣特高课jīng英进驻三江省周边,加快虎头和二龙山等地的要塞建设。
接到电令,南次郎立刻给长chūn以及北平的外务官员发去了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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