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的弱点是耳朵~~~”
然后立刻退开想看萧月痕俏脸通红,不好意思的模样。谁知萧月痕听完,呆愣了将近一秒,然后伸出双手摸摸自己的耳朵,苦大仇深地说道:
“我的弱点是耳朵?不是心脏吗???”
“……” >_<
我倒!他指的‘弱点’不是用来杀人的!你个呆子!
晚上的时候,萧月痕又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饿着肚子回到了胡大夫家。
“师傅,我回来了~~~”
萧月痕刚进屋就喊开了,可是他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都没有听到胡大夫的回答。他奇怪地放下医药箱,走进后院去找人。
人咧?萧月痕刚走进后院,就看到院子凉亭里有三个人。胡大夫正坐在石桌前的一张石凳上。胡大夫的女儿站在他身侧。
嗯?那还有一个是谁?萧月痕好奇的跑了过去。刚到凉亭,就看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噗嗵’一下跪在地上,求着胡大夫道:
“胡太医,您帮帮我吧,我表叔的政敌派追兵追我,马上就追到这儿了,求求你们,让我在这住一段日子,等风头过了我就去杭州找我表姑。”
“开什么玩笑?!你想害死我师傅吗?你哪不好躲,躲我们这有名有姓的人家?官兵要是搜,第一个收我们这!”胡大夫还没说话,萧月痕先开口了。
“我有很多钱的,我就住一个月,求求你们吧……”少年闻言更慌了,边说边解开随身的包袱,露出……
“哇塞~~~好多宝贝呀~~!”萧月痕流着口水,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恨不得一头栽进少年的袋子里算了。忽然意识到师傅还在这,不能失态,立刻改口鄙夷地说道:
“你表叔这么多钱?!肯定不是好人,一定是贪官!!”
第廿六章 月月出山
“徒儿,休得无理!”胡大夫终于出声,语气严厉地说道,“卫大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当年我能进吴王府作太医,全仰仗他的推荐。卫将军德高望重,是国家的栋梁之材!”
“哦……弟子知错了……”
萧月痕识趣的道歉道,趁着师傅摸着胡子看向跪在地下的少年时,他伸了伸舌头对少年做了个鬼脸。少年听到了希望,抬起满是泪痕的娃娃脸,可怜巴巴地看向胡大夫。
“扑哧……”
胡太医继续摸着胡子,一言不发地看着少年,眉头深锁。忽然听到身后的女儿一声压抑的低笑,遂抬起头来,恰巧看到地上的少年总向自己身旁偷瞄,便也顺着少年的眼路看去,结果看到萧月痕唧唧歪歪对着少年猛做鬼脸。
“咳咳!!”胡大夫故意咳嗽两声。萧月痕发现不对劲,立刻收敛下来,乖乖站好。胡大夫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
“唉……我还想放你独飞呢,就你这性子,出去一准吃亏!”
“师傅?你要赶我走??!”萧月痕闻言顿时慌了,马上也跪了下去,抓着胡大夫的腿求道:
“师傅,弟子知错了。您打我骂我都行,别赶我走呀……我已经没有家了……”说着说着,眼睛有些模糊了,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胡大夫慈爱地摸摸萧月痕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雏鸟长大后也是要离巢飞翔于天际的。我老了,如今中原不太平,我正打算卖房子带女儿去她母亲的家乡,她也大了,该嫁人了。我和她母亲原来帮她在广西定过亲,我也就跟着过去颐养天年了。至于你……”
胡太医说到此,弯下身子扶起萧月痕坐在另一张石凳上,拍拍他的肩膀,眼神骄傲地说:
“天大地大,自由翱翔去吧。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可被我牵制而埋没了才能啊……”
“师傅……”萧月痕听及此,心痛如梭。他这些年来深得胡大夫父女俩的照顾。胡大夫今次的这番话,萧月痕完全听出师傅是为了自己好,绝无旁想,顿时感到万般温暖,同时又极度的不舍。
“出去见见世面也好。”胡大夫也很不舍得,自我安慰地说,“要是在外面过得不好,你就到广西北海来找我们……”说到最后,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萧月痕重新跪在胡大夫跟前,将头紧紧地贴在手背上,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奔涌而出。但他却死死咬紧下唇不哭出声,将痛苦与感动一起咽进了喉咙里。
过了一会儿,胡大夫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下来,对着地上已经跪得很累,自己坐下来的少年说:
“卫少爷,你就跟着我这个徒儿走吧。老朽本来应当亲自护送你去建业的,可我年纪大了,腿脚又不方便。我这个徒儿平时虽然顽劣,但关键时候还是可以倚仗的……”
…… ……
于是第二天,胡大夫拄着拐杖,带着萧月痕,亲自上门和谢万将军道谢辞官。谢万很久没有见胡太医了,客气地请他去偏厅喝茶。萧月痕则立刻跑到水榭别院去找尔岚。
“什么?你要走?”尔岚惊慌地抓紧萧月痕的手。
“……”萧月痕不说话,微微点了点头,脑袋埋得低低的,弄得尔岚只能看到他额头上的美人痣和又长又翘的眼睫毛。
“你就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吗?”尔岚泄气地放开萧月痕,恹恹坐在床上。
“我怎么会舍得?!”萧月痕闻言,忽地一下抬起头,气愤地说道,“都是昨晚师傅家来了一个扫帚星!师傅念他是故人的儿子,没办法才叫我去送他的,还连累师傅要卖房子卖地,南下逃跑。哼!扫帚星!扫帚星!!怪不得从看见他第一眼,我就不喜欢他!” -_-|||
“那你还会回来么……?”尔岚眷恋地看着萧月痕,抬眼不舍地说。
“不知道耶……现在外面这么乱……”萧月痕一把扑到尔岚身上,蹭在他怀里撒娇。忽然想到什么,‘噌’地一下又爬起来,一把抓过尔岚,兴奋地对他说:
“要不然你跟我一块儿走吧~~~那个扫帚星带了好多银子,够我们吃好久的。出了城谁还认识他,哼!”你想明抢?倒,你强!
谁知尔岚皱了皱眉,不好意思地推辞道:
“我不走,我要留在这……”
“你疯啦?留在这?总有一天你会被那个混蛋将军折磨死的!你原来跑到这做男宠不就是为了钱吗?现在我们有钱了,你为什么不走,要留在这受罪?”萧月痕不敢置信地听到尔岚的拒绝,吃惊地大喊,使劲摇着他。
尔岚面色微红,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我……我喜欢将军……”
“……”萧月痕闻言,呆愣了一分钟……
一分钟过后,萧月痕更加不可思议地大叫道:
“你疯啦?!这种人你也喜欢?你没病吧?”
“我也不知道……”尔岚低着头,脸颊通红地低声说道,“可能是我上辈子欠了他的吧……” -_-||| 来,各位,汗一个……
“哦,谁欠了谁的呀?”
这时,谢万将军忽然出现在门口,微笑地看着坐在床上的两只小受。他的身后跟着头发已经全白了的胡大夫。
“将军……”
尔岚看到将军的忽然到来,失措地赶紧起身想下床行礼。谁知将军三两步就跨到了床前,将他按在了床上,满眼深情地看着他。尔岚则娇羞得像个小媳妇。萧月痕傻傻地看着这两个不知所谓的二世夫妻,怎么看怎么不明白。直到胡大夫对他说道:
“徒儿,回家了。”
“哦。”萧月痕这才反应过来,忙起身穿鞋,跑到了师傅跟前。
“将军,那老奴就先走一步了。”胡大夫恭敬地对谢万说道。
“好,胡大夫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差人来临淮找我。”将军坐在了尔岚床边,威严地对胡大夫说道。
“谢将军大恩,老奴告退……”
然后萧月痕就跟在胡大夫身后,最后一次走出了水榭别院的大门。他刚走出门口,就听见尔岚和将军已经在屋里亲昵地聊开了。
“将军怎么来了……现在还是白天……”尔岚紧张地问。
“嗯……我都看见有人跟我抢人了,还抓着你的手不放,我能不进来吗?再不进来,你跑了可如何是好?”谢万调侃地说。
“将军饶命……尔岚以后不敢了……”
“你说,这回我怎么罚你?”
“将军……嗯……”
“昨晚的伤还疼不疼?”
“啊……不……不疼……啊……将军……轻……点……”
“放心吧,今天我会很温柔的……”
“你不怪我吗?”尔岚奇怪。
“有什么好怪的,那小大夫长得一副比你还像男宠的模样,我这么威武挺拔,还怕比不过他?!”
…… ……
各位,我们为月月默哀三分钟吧……
萧月痕跟着师傅一路无话的回到了家。刚进门便看到了坐在堂屋已经收拾好包袱的可爱少年。萧月痕一看见他就有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少年看到萧月痕瞪他,低眉顺眼的站起身,怯怯地看着他和胡大夫。
这时,胡大夫的女儿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样式陈旧但看起来却崭新的医药箱。见到胡大夫走过来,忙上前搀着他过来坐,将医药盒放在了茶几上。
胡大夫拄着拐杖在堂屋的正位上坐下后,对站在堂屋中间的萧月痕说道:
“徒儿,跪下!”
萧月痕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听话的一撂衣摆,跪在了师傅面前,抬头看着胡大夫。胡太医郑重地对跪在面前的萧月痕说:
“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向天起誓,无论将来遇上什么人,无论好人坏人,无论恩人仇人,你都必须本着一颗学医者救死扶伤的心去平等的医治每一个病人!你能够做到这一条吗?”
萧月痕虽然顽皮,虽然贪财,但他向来尊敬这位启蒙恩师,决不会欺骗。他咬破右手食指,将手高举到耳边,眼睛明亮而坚定地说道:
“我,萧月痕,向天起誓,从今往后无论贫富贵贱,一定会尽力去救每一个病人。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万劫不复!”
胡太医看向萧月痕单纯天真的眼睛深处,自豪地点了点头,伸手拿过茶几上的那个医药箱,双手慎重地递给了萧月痕。
“这个医药箱是当年晋武帝赏我医好了他最心爱的孙儿吴王,而御赐给我的,现在我把它交付予你,希望你不要忘记今天的誓言,做一个有医德的好大夫。”
“师傅,弟子记住了,一定谨遵您的教诲,绝不会违背誓言!”
萧月痕眼睛湿润地接过胡太医手里的贵重医药箱,抱在怀里,伏下身子给胡太医正正式式的磕了三个完整的响头。
之后,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时节,萧月痕带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少年,肩背师傅最宝贵的礼物,在临淮城郊外的路口边上与泪水涟涟,腿脚不便的苍老师傅挥了挥手,踏上了新的旅程……
第廿七章 吵架
萧月痕心情很郁闷,一路上都不跟少年说话,自顾自的快快往前走。走了一个时辰后,少年累了,大喊道:
“哎~~停会儿,本少爷我累了。”说完,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不走了。
萧月痕一听他摆少爷架子,偏不吃他这一套,继续向前走,头都不回,也不理他。
“萧月痕!!!”
少年看到萧月痕不听他的,气得大吼起来。萧月痕一愣,吃惊地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石头上的少年,‘噌噌噌’又跑回去,指着少年厉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真名的?我6岁以后就没有告诉过别人了?说!你怎么知道的?有何阴谋赶紧从实招来!坦白从严,抗拒更严!!”
少年看到萧月痕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一点也不怕,跟他在胡大夫家可怜兮兮的摸样判若两人。少年从背包里慢慢拿出一个皮水壶,扭开盖子喝了口水后,用衣袖擦了擦嫣红的嘴唇,鄙视地看了一眼萧月痕,优哉游哉地说:
“你刚才不是在胡太医堂屋里发誓了吗?笨!”
“你说谁笨?你给我讲清楚!否则休想我带你去杭州,你这个路痴!”萧月痕许久没有如此抓狂过,不知为什么一遇上这个眼角上飞,嘴角带笑的少年,心里就憋着一肚子的火。
“什么?你敢说我是路痴?!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这么说我!我可是大晋第一美男子的独生子,我爹可是万人仰慕的对象。想当初,有多少世家子弟和贵族千金为了看我爹一眼,在我家门口守上整整一夜。”少年满脸自豪地说道。
“你爹是谁呀?这么多人在门口守着他,他发钱赈济难民啊?”萧月痕不信的说道。
“我爹你都不认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少年闻言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在萧月痕面前来回地走来走去。末了大声说道:
“我爹可是卫玠呀~~!”
“……”萧月痕干脆坐到了石头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少年,满脸茫然地说道,“没听说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