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风神色有些发呆,好半晌才幽幽的说:“稚,清水,酒精,热敷,其余什么都不要。”
“好。”上野稚向前扶她坐到椅子上,转身拿起电话打给楼下的急症中心的护士,让她取来所需的东西。
东西都取来以后,宇文风铃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上野稚细心的为她拭抹伤口时,泪水再次不受控的滑落,她贪恋这种好,可她已与神交换自己的幸福,她不容自己违背诺言。
188。…187涕泪交纵
上野稚心急如焚的从脑外科转到外伤科ICU时,便远远的看见宇文风铃神色呆滞的倚在玻璃窗前,一动不动。
左野磔和伊藤雷见好友连衣服也没来得换便从脑外科过来,不约而同的从斜倚的墙壁上直起身来。
宇文风铃没有察觉到上野稚的到来,仍是静墨如烟,纤弱得让人无名心疼。
“风铃!”上野稚静静的来到她的身边,轻轻的伸手从背后将她搂抱入怀,一双俊眸包含无尽的担忧。
宇文风铃颤了一下,闭上了眼,熟悉的气息入怀,那么温暖,那么迷人,可是,她终将要放手,她无从选择。
她拉了开缠在腰间的手,强忍着内心的颤抖,转身仰首看向这个深情优雅的男子:“稚,妈妈……”眼泪夺眶而出,连话语都到着震颤。
“伯母手术很顺利,风铃,对不起,对不起……”上野稚抚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喉咙恸疼,该死!每一次,她身陷险境,他都不在场。
“谢谢,谢谢你……”宇文风铃泪水长流,涕泪交纵却极力泛起唇边的一朵涩涩的微笑。妈妈脱险了,终于脱险了,她的苦难终将到了尽头。
可是她自己的呢?她自己的幸福丢失在哪里?为什么她努力追寻,却始终握不紧?
“风铃,幸好你还在……”上野稚搂她入怀,温热的呼吸拂在她冰凉的耳畔,忧伤而苍凉,感谢上苍,幸好肖音看见了,幸好肖音及时发送了短信通知他,幸好林晓替她挡了一枪,幸好雷及时带人赶到……如若不然,等他手术出来,她恐已遭到毒手。
结衣!这个狠毒的女子,他当初便不该看在与雷多年的交情份上对她网开一面。
宇文风铃静静的偎在他宽阔的怀里,用力全力的去记住这一刹那的永恒。她终将要选择,终将是要作出一个长久以来始终存在的选择,一个男人,为了你,连生命都愿意舍弃,你还能用什么去偿还这种浩淼的深爱呢?谢谢上天,终于答应了她的请求,她用自己一辈子,来换回林晓的生命,从此之后守着他留给她的最珍贵礼物,微笑着怀缅到地老天荒。
林晓,林晓,请你一定要醒过来,请你一定要醒过来好好守护着我,一如这绵长温暖的七年。有你,幸福同在。
她的泪,那么多,那么多,多得抹也抹不尽,她的爱,这么难,这么难,难得几番经历生死,仍得放弃爱的人。
“稚,对不起。”伊藤雷在身边,沉声道道歉,他伊藤雷是日本新一代的黑帮翘首,纵横世界黑白两道,被前辈赞赏有经天纬地之才,但今天,他才知道,自己连狗屁都不是,他竟连好友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上野稚转眸:“雷,不关你的事,是结衣自己的问题,幸好你及时赶到,真的,谢谢。”
伊藤雷听着他真诚的致谢,更觉得惭愧。七年前,望的女人弄丢了,他动用人脉,翻遍东京都没有找到人;现在,他又差点把稚的女人也弄丢,还差点让她与稚天人永隔,他怎么能不愧疚?
“稚……”一直沉默的左野磔双手抱胸,下巴微扬指了指宇文风铃的受伤的膝盖。
上野稚松开轻泣的宇文风铃,遁着左野磔的视线往下看去,溃烂磨损的创口瞬间闯入他疼痛的眼底。
“风铃,我带你去包扎。”他蹲下身子,细细地检查着沾满血污的伤口,心疼的无法名状。
宇文风铃一听,连连后退了两步,拼命的摇着头说:“不,我不要,我不要离开林晓,我要在这里守着他醒来。”
“风铃,你的膝盖受伤很严重,必须立即处理。”上野稚看着她退后,不禁皱眉。
“我不要,稚,我不要处理伤口,林晓他为了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一个人静静的躺在里面,他一定很痛,我却在这里什么也不能为他做,既然这样,我就陪他一起痛,他会舍不得的,他会舍不得我受伤,会醒过来的……”
“风铃,这是两回事,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伤口发炎,会很麻烦。
“我不要!”宇文风铃咬着唇,又执拗的退后几步,她难过,她不能为林晓分担痛苦,便自己陪他一起痛。
她难过,她不能让任何人去伤害她的宝宝,即使她明知道外伤用药并不会像内服药一样对胎儿造成影响。那是她往后唯一与他的联系,她不能让宝宝有任何的意外。
上野稚起身向前,眉额深痛:“风铃,如果林晓醒了,他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来,乖,我替你处理伤口。”
“稚,我不要!”小碰小伤,比起林晓所承受的痛,又算得了什么?
“风铃,听稚的话。我们在这里替你看着林晓。”
宇文风铃倔强的摇着头,转眸又倚到玻璃窗前。心电图上绿色的线波正在有节凑的上下跳动,林晓生命体征的各项指标都显示正常,可是他未脱离危险,他还在一个人静静的抗争。
她要怎么跟他的家人交代?她是他的灾难,她从来带给她的只有灾难,没有幸福。
“风铃,伤口创面很大,如果发炎,你的身体会受不了……”
宇文风铃一震,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如果伤口发炎感染病毒,对腹中的宝宝仍是一种伤害。她想了想,又想了想,终于是泪流满脸的点点头。
上野稚神色微微放缓:“如果你不想离开这里,我叫人把处理伤口的药拿过来。”
宇文风神色有些发呆,好半晌才幽幽的说:“稚,清水,酒精,热敷,其余什么都不要。”
“好。”上野稚向前扶她坐到椅子上,转身拿起电话打给楼下的急症中心的护士,让她取来所需的东西。
东西都取来以后,宇文风铃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上野稚细心的为她拭抹伤口时,泪水再次不受控的滑落,她贪恋这种好,可她已与神交换自己的幸福,她不容自己违背诺言。
189。…188我决定了
肖音醒了,左野磔与伊藤雷一同前往查证事情发生的过程,ICU外,只剩下不肯离开半步的宇文风铃和为她处理伤口的上野稚。
“痛吗?”上野稚拿着清水小心翼翼的清洗伤口,边清洗边抬眸看她。
宇文风铃摇摇头,唇间漾开笑意,花一般的笑颜,与脸上的不断滑落的泪珠极为不搭。
“很痛吗?”上野稚尽量放轻的力度,应该很痛的,怎么能不痛,这么严重的撞伤。该死,到底是怎么弄的?
宇文风铃抑着痛楚,还是微笑流泪,心里早已下了决定,怎么还这么贪恋。
该放手了,真的该放手了。
兜兜转转七年,怨过恨过,悲伤散尽,到头来还是悲剧的结局,他与她,注定无缘,生生无缘。
上野稚,多么优雅动听的名字,此生将镌刻在她的心里,深深深深。他一直站在高高的云端,她一直仰视着去爱,他是她的天,可是,以后都不能当她的天了。
她伸手,微笑着临摹着他英俊的脸,用指代笔,缓缓从眉至鼻,一路而下。
“怎么了?”上野稚伸手握住她的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俊眉纠结。
“活着真好。”她看着他,微笑着说,眼中的泪水流得汹涌:“我以为再也看不见你。”能再见,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她还有什么可求?
“对不起。”上野稚微垂眼帘除了对不起,他不知自己能说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疼痛。
有些事情,他不能预计,他低估了结衣的能力。他以为有雷的人在,她便不会有事,再度,他几乎再度失去她。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论雷和磔怎么问,她就是不说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雷到达的时候,只看见结衣拿着枪指着昏迷过去的肖音,风铃正神色悲凄的跌跪在地上,抱着胸部中枪的林晓,像失却灵魂一样,对结衣肆无忌惮的吼叫置若惘闻。
“本来该是我死的,可是林晓却替我受了。”宇文风铃泪盈于睫的转眸看向病房,答非所问。
上野稚沉默的跟随她的视线转过去,心里很是感激林晓,没有他当初的舍身相救,他今天不可能有这样的成就地位,被逼退出银狐的人也许会是他上野稚而不是他;没有他七年如一日的适心照顾风铃,他与风铃就不可能走到今天,没有他奋不顾身的替风铃挡弹,他如今可能早已与风铃天人永隔。
林晓,虽然他不了解他,但他是一个难得的男人,无论用尽什么办法,他都会竭力让他醒来。
“稚,这辈子都还不了他的恩情。”宇文风铃苦涩的回眸看他,悲哀的说。
上野稚心神一震:“什么意思?”
宇文风铃闭了闭眼,声音绝望凄楚:“我欠他很多,很多很多,我不能弃他不管。”
上野稚心里有些不安,他抬眸,颤声问:“所以?”
“稚,当林晓与伊藤结衣挣抢枪支的时候,我瞬间想起了过往的很多,我看见他拼命的把滚下楼梯的我抱起,我看见他竭力的推开伊藤结衣,用他那条受伤的左手紧紧的拉着坠下阳始外侧的我,我看见他任由我撕咬,却一声不吭,我看见他心急如焚的带着我辗转各国治病……稚,我欠他那么多,我无力偿还……”
“那就由我来还!”上野稚心里暗沉,紧紧的执起她微凉的手,合起包紧。
“稚,如果我不在,请你一定要好好的。”宇文风铃深深地凝视着他,眸底里是那么哀伤,那么疼痛。
“不!我不准你这么做,我们这么难才在一起。”上野稚声音恸痛。
“稚,我决定了。”
(晚上回来接在这章更新,各位等着我。。。)
190。…189离开,最残酷的字眼
“稚,我决定了!”宇文风铃悲戚的别开脸,低声喃着,双手从他的掌心抽出。
“风铃,不要,不要这样。”上野稚眸底浮了痛色,像是世界突然崩塌,一切即将灰飞湮灭。
“稚,我们注定无缘,谢谢你为我所做的,真的。晚上我会回你家收拾行李……”宇文风铃倔强的咬着唇,伸手抹去眼角的泪。
“风铃……”
“不要再说了。”她直起身,背对着他,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声。
上野稚胸口闷痛,那心口间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伸手拥她入怀,将脸颊埋藏在她的发里,语声悲伤:“我不能没有你,风铃,我不能没有你!”
宇文风铃痛苦的闭眼,长眸微颤:“稚,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为我而活。”
从今以后,她再不能牵念着他。
“风铃,这对我不公平。”他沉痛的低语,搂着她腰间的手越发的紧。
“当我,对不起你。”她声音微咽,心里被自己折磨得千疮百孔。
林晓,成全了她一次,明知道她不值得,还是竭尽全力的为她付出,七年温暧的怀抱,为救奶奶甚至捐出自己的一个肾,明知左手不能再受伤却死也不松开抓住她的手,明明不舍得放手却努力的把她推向她的幸福,七年前零碎的片段一幕又一幕的拼接,张铺成一张深情的网,紧紧的把她守护在安全的身后。
她如何能再负这个男子,如何能?!
她不能再轻易的转身,她只是知道,她应该陪在林晓的身边,面带微笑的守着他醒来,她只是知道,林晓的命是她在祈祷之后换来的,他一定是听到她泣血的呼唤,才舍不得走。
在艾克斯,因为她不虔诚的在神的面前轻笑,所以神惩罚她失去孩子,她不能再背判自己许下的诺言。
她缓缓的拉下他的手,强忍着悲痛的心情,一步一步的走向玻璃窗前,悲哀的看着里面脸色苍白如纸的男子。
“风铃……不要……”上野稚面如死灰,幽黑的眸底失去所有的光彩,这一次,他真的觉得他彻底的失掉她。
她伤,他痛,无法言喻,不可掩藏。
两人僵持的时候,上野稚的电话响起,他低头看了一眼,是神经外科ICU病房护士站的电话,他接起,然后皱眉:“我是上野稚……我马上过来。”
做医生最不好的地方是,永远要把病人放在首位,无论你当时正在经历什么事,你都必须放下一切回归岗位去抢救病人。
挂掉电话,上野稚看了看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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