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风铃咬着唇泪水几乎夺眶而出,这世界太多太多的巧合了是不是?这样都能遇见。这样都会遇见。
78。…78触手可及的距离
什么叫两两相望,奈何咫尺天涯?
这一刻就是。
愈是纠结,愈加纠结。
宇文风铃从林晓怀中缓缓直起身子,腹部仍然传来清晰的痛楚,她看着他,长睫微微颤抖。
林晓仍是环着她的腰,手上动作霸道而强势。他也看着他,微眯的狭目带有丝丝挑衅的意味。
主场,天时,地利,人和。这里有太多利于他的条件。这一场,他赢了。
千代站在上野稚身后看着,甚觉气氛微妙。追随Boss多年,他太了解他的性格,隐忍,再忍忍,异于寻常的安静外表下,心里却已是惊涛骇浪。他上前一步,附在Boss耳边轻声提示:“上野医生,跟院长先生的预约时间快到了,现在得走了。”
上野稚微侧首,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双手插在裤袋里,缓缓移步向前,裤袋里的两只手却已是攥得死紧。
擦肩而过,仅仅是擦肩而过。他侧身从她身边径直走过去,眉目淡如云烟。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千代跟着,微微向她点点头,稳步跟前。
他就那么走过去,触手可及的距离,却远隔万重山河。
她侧转过头,眼角的余光只及看到他萧削的背影。第一次,他与她形如陌路。原来,事事因果有报,犹记得青山灵园,她与他狭道相逢,她对他视而不见,那时,他是否也如若她今天这般努力抵制想要冲前去拉住他的欲望?
让心爱的人摒弃在心门之外,竟是这么难受得想要死去的感觉。眼中雾气升腾,可是她不能哭,不能让林晓看出半分端倪。
她紧紧的咬着唇,硬生生的把头扭了回来,闭上眼重新靠在林晓的怀里,无力的低语:“林晓,送我回去,我累。”
“好。”林晓低头看她,目光竟是满心欢喜。
她点点头,浑身无力。
错错错,时间地点人物,全部都错乱。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她们必须按照那个过程来演,避无可避,无可避免的伤害。
……
“上野医生,手术后,她醒过来的可能性极大,为什么不跟宇文小姐说?”电梯内,千代终于还是忍问了。
上野稚半阖着眼,沉默不语。
千代看不过去:“你不说,我去找她,告诉她你为她做的。”这一个多月来他奔波劳碌是为了什么?他真的气不过boss为她默默付而只字不提。
“你答应过我,手术没有成功之前不会跟她说。”上野稚回过头望着千代,他的眼神带着请求。
千代叹了口气,拿他没有办法:“你总是那样,为她做了那么多你都没想过让她知道吗?”
“千代,谢谢你,我知道怎么做。”上野稚调转目光,低低地道:“给我查查她到医院做什么。”
千代摇头:“你始终是记挂着她。”
“下午,她会以沈院长的妻子的身份进入这间医院进行全面的检查,如果一切正常,我们会最迟后天返回东京。你先按原定计划安排好一切行程,另外,她的样貌几乎没怎么改变,我怕有人会认出她,送院的过程,请尽量做到保密。”上野稚转移话题交代正事。
“好,我知道了。”
电梯到达21层停下,中日友好医院的院长已携几个医院高层站在医生专属电梯门前迎接。
一见上野稚与千代出来,赶忙堆起职业微笑伸出右手:“上野先生,久仰大名了。”
“夏院长太客气了,我代表我们东大附院及中日友好医院的同事们向贵院同仁问好。”
“两位院长都打电话给我,说他们的得意门生将到我们医院参加技术交流,能与上野先生这样著名的医生交流学术真是太荣幸了。”院长一边引路,一边微笑着说。
“夏院长过奖了,能到贵院学习是我的荣幸才对。我的恩师曾经在我求学时代跟我说过,夏院长在神经外科及其他科目上有一定的科研成果,务必让我有机会一定要过来请夏院长指点指点。”
“不敢不敢,粗有所成而已,我的成就不能与你相提并论啊。”
“夏院长太谦虚了,上野稚微微一笑,转回来意:“此次前来北京参加国际学术交流的最后一天,我意外接收到一个病人,她因受到意外伤害而头部受创,昏迷已有多年,我想把她送到贵院进行检查,并进行案例分析做为医学院的研究生教案,院长决下如何?”
“当然没有问题。只是上野先生非(…提供下载…)常忙碌,应该不会在北京逗留太久才对。”
“我答应过病人家属,先给她确定了病情再作治疗方案然后才离开,当然条件成熟的话,我会为她评估手术的可能性,不过由于此前住的医院医疗设备限制,我没有办法进一步确诊,这个病人的病例有些特殊,昏迷了多年,略有意识,但就是不醒,我怀疑是脑中血管发生病变压制了相关神经。所以,家属希望转到贵院进行全面检查。”
“能不能提供一些原始材料?或许是蛛网膜下血块无法完全吸收而压逼神经?”
“CT检查无异状,之前的脑共磁片子因机器老化成像并不是很清晰,所以,才需要彻底的检查。”最主要的是,他必须借助这间医院的先进医疗器械对飞行的沿途颠簸进行最精密的评估。虽然此前已在疗养院利用几年前的机器进行过几次反复的测试与观察,但是他不想有任何意外发生,所以,才会要来这间医院。
只是他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本应该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她。
给读者的话:
周六尽量4更,此是第一更。
79。…79抵不及她的心痛
回到酒店,宇文风铃便突然发起烧来。
吃饭的时候,她的头便开始有些晕乎乎的,林晓没有发现她的不妥,只当是她太累的缘故。早上赶机太匆忙,她身体又没有复元,也难怪她总是一脸疲色。
吃完饭,林晓把她送回酒店预定的房间:“真的不去我家住吗?”
宇文风铃坐在床沿摇头笑:“我还没有嫁给你呢,这样就住过去,别人会笑话的。”
“谁敢笑?你迟早是要嫁给我的。”林晓不以为意,她跟他住在一起只是迟早的问题。
宇文风铃牵强一笑,内心充满苦涩。脑中不自觉的又想起了医院里上野稚淡墨如烟的脸容,他那样看她,仿佛将她锲刻在他泓深的眼底里,永生不忘。他眼中隐藏的痛,触痛了她的心。
“好好睡一觉,醒来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去看奶奶。”林晓倾身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柔声说。
“好。”她闭目乖乖的应,额上有濡湿的温度。
“睡好。如果你下午还是这么疲倦的样子,我不会带你去看奶奶。”他轻轻的按下她的身子说。
“不要。”她拉着他的手,声音柔软绵长。
林晓勾唇微笑:“总要这样你才会乖乖听话。我下午要回公司处理一些事,你醒了就打给我?”
“嗯。”她点点头,眼皮渐重。
林晓掠了掠她耳边凌落的发,指尖有些眷恋。他今天有些失态,像与别人抢玩具的小朋友,抢赢了,便莫可辩状的欢喜。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帮她拉好被子,调好空调的温度,转身便离开。
宇文风铃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一直做着噩梦,梦见妈妈,小雨,奶奶,林晓一个个离她而去,最后的一瞬,她看见上野稚站在几步之外,漠然的看着她,然后决然的转身,她哭着伸手去拉,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响,身体怎么也动不了……
上野稚坐在床沿看着她,眸中覆着一层不可辩名的悲哀,千代说,他始终无法放下她。
安排好现在叫乔萱的沈太太入住中日友好医院后,他便匆匆而来她入住的酒店。
千代的办事效率向来很高,早已把一切安排妥当,并把调查来的资料交到他手上,肾病中心,奶奶因肾萎缩而于前天入院,这是她匆匆而回的原因。可是,她没有跟他说,她选择跟另一个男人回来,即使是他现在身在北京。她甚至想隐瞒她的行踪。
她看见他,眼神安静。没有任何解释。
她那样靠在林晓的怀里,赢弱不堪的样子。
是的,她始终放不下,所以他来了。无法控制的用特制的房卡进入,他是爱情的疯子。
她与他之间,丝丝缕缕的紧紧缠绕。始终有无法跨越的洪沟。
她睡得似乎并不安稳,睫毛微颤,宛如蝶翼。
他伸出长指,轻轻触抚的她苍白的容颜,依着她精致的五官细细摩挲,心里默然微涩。
她喃喃梦呓着什么,他倾身细细聆听,在听明白那一句她口中不自觉的溢出话时,他身体蓦然僵直,仿佛再也不能动。
她在梦中低泣着叫:“林晓;不要丢下我,林晓……”
他仰起头,抿紧的薄唇弯出浅弧,狠狠的嘲笑着自己:上野稚啊上野稚,你未免太当自己一回事,这世间也是谁也不可代替。你不可是她一个未完的梦,如此而已。
他的手离开她的脸,僵直的立在几步之遥,黑色深眸布着一层浅淡的灰,然后闭上眼,转身离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宇文风铃泪流满脸挣扎着醒过来,抬眸到处张望,可是没有人,一室安静。没有人。
梦中她伸手不及的人,早上与她擦肩而过,冷俊的脸容从未试过的淡漠。
她深深埋首在蜷曲的腿间,无力的抽泣。
头痛欲裂,抵不及她的心痛。
原来知道他心痛,会让她如此痛苦。
桌上电话铃声响起,她怔了一下,迅速赤脚下地跑去拿手机。由于起身的动作太迅猛,她被床上的被子绊倒,整个人直直的从床上扑倒在地上,幸而地上铺着长毛地毯,只是膝盖有点痛疼,可是她顾不得那么多爬起身就去拿电话,看也不看就接通。
“喂……”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的泪水充盈起来,她想念他,她很想念他,在他对她那么视若无睹之后。
那边,微窒了一下,像是意想不到她会接他的电话:“风铃,我们谈谈。”
宇文风铃听完,拿着手机的手自耳边缓缓滑下,却是极有意识的按掉切断键。
不是他,是那个有一个全世界都觉得动听的名字“父亲”的男人。只是一句话,她便听了出来。
电话没有再响起,似乎是极知晓她的个性。
她呆呆的拿着手机,一遍又一遍的按着他的号码,始终是没有勇气。
稚,你生气了是不是?
她喃喃自语,终于是失声痛哭。手中的手机自早上起,一直没有再响过,这几天来,无论他有多忙,一天总会打几个电话给她,可是今天,她的手机很安静,安静得让人心碎。
不知哭了多久,她才渐渐停止哭泣。擦干了泪,拿出电子温度计测了一下体温,37度2。低烧,无碍。
人倒霉的时候,就是走路都是踢到石头,喝冰水都会塞牙缝。什么都会凑在一起发生。
洗完澡,眼睛还是通红通红,可她还是打电话给林晓让他过来接她去医院看奶奶,才放下电话,便响起轻柔的敲门声。
她愕然,林晓没有那么快到,除了客房服务,她清楚的知道不会有任何人会来找她。
果然是客房服务员。
“很抱歉打扰到宇文小姐,这是你需要的退热片。”服务员微笑而礼貌的站在门外。
宇文风铃皱眉:“我没有叫这个。”
宇文风铃心下一震,握着门把的手指微颤:“他……长什么样子?”房卡只有她有,她唯一能想到可以自由出入的,只有一个人。
服务员甜甜一笑,眼睛都开出一朵花:“很帅,186公分左右的样子,穿着黑色的休闲西裤,深啡色的休闲西装,内配黑色的背心,左耳戴着一个很闪耀的蓝色耳钻。〃
80。…80还期待些什么?
蓝钻!!他真的来过。她确定这不是做梦,他来的时候,她只是还醒不过来。
“他走了多久?”宇文风铃急急的抓着服务员的手问。
服务员因她的紧抓手中突然吃痛,微皱着眉说:“三十分钟前,他不是来拜访你的吗?你怎么会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
宇文风铃一怔,缓缓松开了手。
“宇文小姐,那位先生说你正在发烧,让我们务必在半小时后把药送到你手上,请记得一定要吃。”服务员捧着托盘,瞬间回复职业的微笑。
半小时!他知道她快要醒来才迅速离去的吗?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声不响又走了?既然还是忍不住关心她,为什么又要对她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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