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陕川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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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陕川康-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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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既无阻敌的坚固设防,又无一定的部署,怎样能挡住共产党的军队,罗广文在万源、大竹这一地区,虽然驻守的时间相当长,也有些防守设备,但他的官兵,大部分是四川土匪,乌合之众,怎能打仗?我虽然向总裁保证坚守川北防线,但宋、罗两地区一旦失守,我们远在汉中,不成了瓮中之鳖了吗,因此,找你们来研究我们应该怎么办!”

众人听罢,沉默了一阵,袁朴首先说:“川东防线若被共产党突破,汉中确难固守,到那时,只有轻装突围,从河南、江苏冲到海州上船逃跑,除此别无二路。”

王超凡说:“等到要从河南逃跑时,恐怕也逃不成了。”

李昆岗说:“我们现在的后方是四川,将来的后方是西康、云南,不如现在就作退西康、云南的准备。”

李犹龙表示,他同意李昆岗的意见,并说:“守秦岭、陇南、汉中,是为了固守川北;川东若危险,川北即无用。为了早作突围准备,应先消灭刘文辉,以去心腹之患,拿下西康的雅安、沪定、西昌三个据点,驻下三个军,进一步开两个军守驻云南,就可以进攻退守了。能做到这一步,四川还可以固守一个时期,必要时还可以逃到西藏或缅甸。”

接着,李昆岗和周士冕均表示同意李犹龙的意见。

其时罗列说:“刘文辉的部队尽是鸦片烟枪,雅安、西昌是容易拿下的。如目前走成都去攻雅安,是打草惊蛇。可以先抽一个军驻乐山,往洪雅、邓蛛前进;另调两个军沿绵阳、绵竹、彭县、崇宁、温江,掌握住灌县口子,必要时出灌县,走草地攻雅安。再准备两个军调到云南,守住云南,西南的局势是可以稳定下来的。”

胡宗南说:“这样做固然好,是否上面能准予呢?”

最后,胡同意先派李昆岗为“西安绥署”西昌办事处主任,并把第一师秘密开去西昌,预作准备。同时开两个军驻彭县、崇宁、灌县。这一计划,由胡立即向蒋介石请示。

十月十五日以后,李昆岗先赴西昌;及后第一师的朱光祖团也去了。胡同时调五十六军及六十五军沿绵竹、彭县、崇宁等县向灌县移动候命;另调二十七军驻川南乐山;并准备调第三军和三十六军去云南。等候蒋令到达即照计划行动。

可是过了几天,胡在汉中忽然不见客了。胡宗南不见客,一个人在房里关着门唱京剧,点洋蜡。——这是胡宗南的一个怪毛病,凡在极度苦闷的时候,就是如此。京剧或者能唱出一些郁闷来,至于点洋蜡有甚么意思,旁人却不大清楚。因此,有人就说胡在闹政治病了,有人还说他曾闹过要自杀的事情,至于“剧情”如何,只有他自己明白。

那时侯,胡的训导处副处长李犹龙,曾为此事去问胡的参谋长罗列,据罗说:“老头子(蒋)没有批准我们的计划,长一师不能去西昌,其他部队亦停止行动,眼看要成瓮中之鳖,胡先生在愁闷生气呢。”过了几天,李自己忍不住,跑去见胡,胡对他说:“老是被动,将来只有作瓮中之鳖了”。到了十一月中旬,解放军突破了蒋军在川东酉阳、秀山的防线,宋希濂只好往西跑。川东的局势,果如胡宗南及其亲信之所虑,“不幸而言中”了。

解放军势如破竹,十一月二十八日,已攻到重庆近郊,蒋即令胡急调第一师的一个团到重庆机场保卫他;等到十一月三十日,蒋在解放军的炮声中逃往成都,又急令胡由南郑飞成都为他保驾。胡到成都后,作了防卫部署,蒋惊魂略定,才又分别接见僚属,大谈兵法,用空话安慰人心。

胡到成都后,住于成都新南门外一座花园住宅里。十二月四口晚上,他约了罗列、袁扑、周十冕、李犹龙等人去晚餐。餐后又漫谈时局。

罗列首先说:“共军占领重庆后,正向沪州方面活动,成渝路上还未到永川;但是宋希濂的情况不明,沪州守备司令郭汝瑰有不稳情况。西北的共军占汉中后,尚未进攻川北,但有进攻模样。在这个情势下,奇 …書∧ 網军事部署应该早作妥善处理,或退或守,要明确决定。”

李犹龙由大抛书袋,说:“顾祖禹不足在‘读史方舆纪要’上说过‘成都非坐守之地’吗?要守成都,首先要守住合川、沪州、剑阁、江津等几个外线点;如攻到仁寿、龙泉驿、绵阳、新津等内线点、就不能守了。这在四川内战史上大家都是知道的。在目前的情况下,我认为还是早作放弃成都、退往西昌的准备,以保存实力。再作后图,比较适宜。”

袁朴、罗列、周十冕都先后表不同意李犹权的意见。胡宗南听了之后,手持蜡烛看了一阵地图,不置可否。众人随亦散去。

但是、在胡宗南的心目中,也是以早作退往西昌的准备为上策的,所以十二月五口,他就令袁朴、周士冕率领“西安绥署”干部训练团官兵员生近万人,步行先去西昌,可是他们到了新津,即被解放军将去路截断,只得转往温江去。胡还打算把第一师朱光祖以外的另两团,全部空运西昌,但因蒋不同意,没有飞机运输,故终未照办。

十二月八日下午,胡宗南又在他的住处,约了罗列、袁朴、周士冕、李犹龙和赵抡元(军需处长)去晚餐,谈的主要还是从成都逃往西昌的问题。

胡曾带着苦笑对李犹龙说:“你是成都人,知不知道守成都应该守哪些地方?”因为谈论的主题是如何逃出成都而不是守成都,所以他这句话是带点自谑的。

李说:“我上次已经说过,‘成都非坐守之地’,所以孔明要北伐。”

罗列说:“成都是盆地,久守固然不能,守一些时候总还是可以的。”

李犹龙又说:“假如要暂时守成都,自来兵家是北守绵阳,东守简阳,南守沪州;如打到成都附近,你就不能守了。就目前形势说,我认为还是放弃成都,到西康、云南保持一部分实力,才是上策。”

听了这些话,胡宗南又去看地图。

胡宗南在地图上查看了绵阳、简阳、沪州等地的形势后,说:“守有困难,我们来研究突围的办法。”

李犹龙说:“办法我们在南郑已研究过,现在突围还是时候,迟了就不可能了。现在,我们从邛崃攻雅安,占领沪定,从乐山过蓑衣岭到西昌,是可能做到的。但首先要解决刘文辉。”

胡宗南注视着罗列说:“我们现在至少还有三十万人,用两个军守乐山、用两个军攻雅安,进驻雅安、沪定;再用两个军进驻云南;其余的人都陆续掩护前进,你看可以不可以?”

大家都同意胡的这一计划。

胡说:“总裁正在请客,你们就在这里等我,我去请示总裁后,就开始行动。”

约两小时后,胡宗南回来了,非常生气他说:“总裁说张岳军向他保证刘文辉、邓锡候、卢汉这些人靠得住。他不同意我们的计划,而且下手令要我负责死守成都;并派顾墨三任西南军政长官,要我以副长官兼参谋长的名义代行。我看这几十万人都会被张岳军埋在川西”。

胡手下的人,其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早逃为妙。所以又主张胡再去见蒋,说明局势,陈明利害。请求批准在川西突围的计划。胡也异常激动,又再去找蒋。不久之后,他来对大家说:“总裁已把刚才下的命令发表了,不能失政府的威信,我们还是死守成都吧。”

第二天、刘文辉、邓锡候、潘文华在彭县联名通电起义,卢汉也在昆明宣布起义;西南的局面改观了!

第廿回

  元旦阅兵 只得小猫三四只

会商方案 上策拿来却是逃

刘文辉宣布起义后,刘部二十四军副军长伍培英率领的在西昌的一部分兵力,即被西昌警备司令贺国光的部队联同李昆岗手下的朱光祖团所围袭,伍率部突围,到了富林。

在刘、邓、潘、卢等宣布起义的第二天——十二月十日,蒋介石等人,把胡宗南撂在成都,逃往台湾去了。

十二日,李昆岗由西昌飞成都,向胡宗南报告解决伍培英部的经过及恢复西康省政府组织人事的意见,胡同意由贺国光兼任西康省主席,在西昌恢复省府组织。还准备加运一个师去西昌,但因无飞机运输而作罢。李昆岗本人不愿再留在川康,坚辞“西昌办事处”主任之职,匆匆忙忙向台湾飞跑了。

到此,蒋介石的“蜀中大将”,就剩下胡宗南了。

而其时,在这个口喊“死守成都”的“大将”的心中,盘算来盘算去的问题,还是如何从成都突围的问题。因此,在十五日午餐之后,他又约了曾扩情、王元晖、林树恩、伍觉五、李犹龙等人,在成都新南门外空军学校(胡的办公处)共同研究。可是刚谈了一阵,胡就说:“我有事情,不能谈了,你们回去研究一下。”

其余的人,便一同回到励志社。曾扩情说他有事,出去了;别的几个人坐在一起再谈。

王元晖说:“只要胡先生想突围、现在还有办法。共军现已占了乐山,正向雅安方向前进,由乐山过蓑衣岭逃西昌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由邛崃攻雅安虽有困难,但须以大部兵力走这条路。主要的逃路还是走灌县,过草地,经雅安到沪定,再看情况是不是需要守西昌。必要时可以据守云南澜沧江以西地区,或者逃西藏、缅甸。我是灌县人,在松理茂区当过行政督察专员,对这条路线很熟悉。但最重要的是要解决刘文辉、邓锡候的部队,免得牵制我们的行军。解决刘文辉、邓锡侯容易,只要三个师由绵竹进攻,一个师由崇宁进攻,出灌县只要一个军。”

大家同意王元晖的看法,并要他当晚去向胡宗南提建议。

大约两小时后伍元晖回到励志社对众人说:“胡先生很同意我们的突围建议,井叫罗列来一起商量过,决定一面布置军事,一面请示台湾。”

第二天,他们听说新都、广汉、新繁、崇宁等县,均在布置兵办,所以都认为胡宗南要执行这个建议了。但是过了两大,才知道实际上并无动静,再去打探,胡宗南说:虽经再度请示,蒋介石仍然不准,还是要他们坚决死守成都。

这样,胡宗南在十二月十日,即在成都新南门外空军学校就“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兼参谋长并代长官职,但并未举行仪式,仅以原“西安绥署”的人马按职到差,亦未加委。胡整天心神不定,背地里不断地埋怨蒋介石上了张群的当,使他们陷于被动地位。而所谓“死守成都”,亦无甚么认真的部署,只是派第三军军长盛文兼任了成都防卫司令,并照蒋介石的意思派曾扩情兼任防卫司令部政治部主任。胡因为想走走不了,想守不能守,所以有一次曾气愤他说:“总裁要我们自杀成仁,我们就在成都同归于尽吧!”总之,惶恐,绝望,成了这一时期胡宗南的心里特征。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二十一日接获蒋电,准他们由川西突围,才告一段落。但到了这个时候,又已经不是甚么突围的问题,而只是逃命的问题了。

且说十二月二十八日下午三时,胡宗南等人由海口到达西昌,即在朱光祖团的保卫下,住到邛海新村去。

邛海位距西昌城十多里,水面有五百多亩宽,是一个风景绝幽的地区。邛海新村就建在邛海的正北面,距西昌城约四十里。村的西北面是西昌技术学校;村东南是庐山,有古庙七八间,古柏参天,道路曲折,是西昌的风景区。村南不到半里就是邛海,这个新村是蒋介石在西昌的行辕,是张笃伦作“行辕主任”时期,在一九三八至一九四①年间建筑的,都是平房,约有一二百间,散筑在山的半坡上。胡宗南到后,即住在蒋介石的官邪,其他随行人员及卫士等,即散住村子里。村外由第一师朱光祖团负责保护工作。

二十八日下午,胡宗南住在邓海新村后,即令电台联络在川西溃败的部队,到二十九日上午止,仅与第二十七军军长刘孟联络上,知刘带着残部一千多人,从乐山逃过了蓑衣岭,正在冷猪坪与刘文辉的守军作战。到了晚上,电台又与第五十六军军长胡长青联络上,知胡亦带了残部一千多人,从邛崃县窜到了西康省的汉源县,因为胡长青是胡宗南的亲信,又是所谓“战将”,胡即派他为第七兵团(原为裴昌会的番号)司令,要他驻在汉源,一在防卫西昌北路,一面联络由川西向西康逃窜的残部。到了三十一日,胡长青收容到四川洪雅县的地方武装李玉光部一千多人,胡即电派李为新编第十二师师长,由胡长青指挥,驻于大渡河口的富林镇。

当时,西昌警备司令兼西康省主席贺国光,因为一来自恃资格老,不愿受胡宗南的羁勒,二来也想早日逃往台湾,所以胡宗南到了不久,即向胡提出要离开西昌。但胡坚持不让他走,贺亦没有办法。

这时候,眼看就是一九五①年的元旦,胡宗南这个羽毛零落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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