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掌柜怕惹麻烦,赶紧故作神秘又严肃的小声告诉他们,那位女客来头不一般,千万招惹不得的。这样一提醒,有点歪心思的也不敢再胡想了。
不管自己在家乡是怎么威风,出门在外的,还是老实点好。看着那美丽的女子旁若无人的走出客栈,才回过神来琢磨,好像掌柜的没胡说啊!
在客栈门外等着的秦义海一行人,见瑾瑜出来,这才迈开步子往前面不远的一家酒楼走去。这回,秦义海没有走在瑾瑜身边,而是隔了些距离,好像故意回避似的。
但是其他的镖师,却很默契的散开,几个落在瑾瑜身后跟着。
酒楼要了两雅间,一间,秦义海跟瑾瑜。另一间是其他几个镖师。
瑾瑜发现,即便是这会儿就俩人了,秦义海也显得有点不自在。不过,他不开口,瑾瑜也不吱声,还是伙计请他们点菜,秦义海才开口请瑾瑜点菜。
瑾瑜也不客套,点了一荤一素,就起身看雅间内墙上的几幅诗词。
“程夫人,去京城探亲?还是访友?”点好菜。伙计一离开,气氛又显得闷,秦义海找话题了。不过,他也没指望她会说实话,只要她开口说话就行,说什么都行。
“算是访友吧。”瑾瑜想了一下,才回答。这也不算是说谎,敌友也带着友字呢!
“那等到了信诚,我看看镖局是否有往京城去的生意。有的话。一起吧。”秦义海很好心的建议。
嗯?怎么回事?不是怀疑自己是跟害他们的人有关么?还要这么照顾自己?“多谢镖头的好意,不过,等这里的事儿整明白了的话,小女子跟镖头也要分道扬镳了。”瑾瑜拒绝了。对于怀疑过自己的人,没必要深交的。
秦义海听后并没有觉得意外,可是心里依旧是有些失落。雅间里,再次静静的。隔壁那间却好像热闹的很。让秦义海有些后悔的想,以后吃饭,要不换旁人来陪她好了。
菜很快上齐。瑾瑜没有要酒,秦义海也没要,直接让伙计送了米饭来。这一顿饭,吃的叫一个肃静。吃得差不多了,瑾瑜招呼伙计结账,秦义海想说由他来,可是一看这位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还是别开口的合适。
瑾瑜想的很简单,虽然不是真的雇请的他们。也不用付他们酬金,但是有些事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自己又不缺银子,干嘛占人家的便宜呢。
出客栈的时候,街上的铺子已经开始挂灯笼了。一见瑾瑜的神情,秦义海就猜到,她不是要回客栈。“想一个人走走的话,那早些回来。”
怎么?不监视着?真的假的啊?瑾瑜觉得秦义海的反应真的很不正常。
被瑾瑜疑惑的眼神盯着,秦义海不自然的转开了头!
“镖头不想逛的话,借个人给我吧。”瑾瑜却没有如他的意,自己开口要人。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就知道女人心眼小,她当然也不例外。秦义海别扭的想着,可是自己是男人,又不能跟她赌气,只好伸手点了一个,命令他跟着瑾瑜。
朱子俊应着,很是不自然的走上前,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其他人在笑自己呢。还不是因为早几天那件事,私底下被他们取笑好几回呢。不过,挑谁不好啊,干嘛挑自己?他甚至有点不满自己的头头。
不满归不满,那也只是在心里,哪敢真的表露出来啊。可是,走到这位程夫人身边后,见她看自己的眼神,那扬起的嘴角,让他心里忽悠一下的,脸腾的就红了。
瑾瑜见朱子俊忽然低头,也发现他红了脸,连脖子都红了。忽然想到那天开玩笑说过的话,这样害羞的样子,穿了女装的话的确更合适。
“你小子发什么傻。”看着瑾瑜已经走出好几米了,朱子俊还低头傻站着没挪地方,秦义海抬脚踢了过去。朱子俊顾不上疼的,赶紧去追人,样子有些狼狈。
站着看热闹的其他镖师,笑的正开心呢,忽然看见自己的头阴了脸,吓得赶紧严肃起来。
半个时辰后,朱子俊站在秦义海的房间里汇报情况。说程夫人买了笔墨纸砚,好像还要买琴来着,没买到。
笔墨纸砚?买琴?秦义海在心里寻思着,她应该知道此行的凶险啊,却还这么有雅致?不过,他觉得她的字应该是很不错的,琴艺么,应该也差不了。
就冲她弄的那茶,她就应该是那种琴棋书画都差不了。他有些期待,想看她写的字,想听听她弹的琴!不过,他也更加好奇,她的那位夫君,怎么就能这么放心让她独自一人在外面行走呢?
她的兄弟姐妹,娘亲,父亲呢?也放心?她应该还没有孩子吧,不然怎么能扔的下?究竟什么样的人家,让一个女子出门解决问题?就算是武林世家,女子也要出嫁从夫,在家中相夫教子孝敬公婆才是啊!
秦义海胡思乱想着,好一会儿抬头,才发现朱子俊还跟个桩子似的杵在自己面前;“你怎么还没走?”
“啊?哦,镖头没别的吩咐,那小的出去了。”朱子俊心里这个委屈啊,心说,头啊,您发傻走神了,没开口,属下哪敢走啊!
见头点了头,朱子俊才赶紧出了屋子。不过,走到自己住的房间门口,又犹豫着,不想进去。进去的话,那几个小子一准又要拿自己消遣了。
可是,不回屋,能去哪里啊,后半夜还要起来值夜呢!于是,他硬着头皮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小子回来了?怎么样,那夫人跟你说了什么?”
“对啊,对啊,赶紧老实坦白。”
“可有打听你的家事?”
“可有问你年庚多少?”
屋内的几个,原本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休息呢,见他进屋,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来了精神,上前围住他问。
“无聊。”朱子俊知道,就算自己实话实说,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索性什么都不说,绷着脸扔出俩字后,径直的走到一张大床边,脱了鞋子,解了兵刃,和衣躺了上去,脸朝床里背朝外。
“这小子,真没劲儿。”原本很兴奋的,不满意的嘀咕着,却也没有再继续揪着他不放。毕竟,正经事要紧,大意不得!
风平浪静的又过了两日,马车里的瑾瑜,看着面前的一张古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是朱子俊刚刚送过来的,说是镖头叫人寻来的给她解闷用的。
这两日,瑾瑜绣蝶、练字、练内功心法,过的很惬意,加上在铺子里看见的几张琴实在是看不上眼,又不想将就,就没有再想着买琴了。对于她来说,别的可以将就,但是琴不行。
没有遇到一张她觉得满意的琴,情愿不弹的。顶多到了京城,再找呗。京城那么繁华的地方,买一张好琴应该是不难的。
没想到,秦义海却当回事儿了。
琴的外观并不华丽,瑾瑜伸手拨弄了一下,眼睛立马就亮了。这张琴比三哥送自己的那张吟风要逊色些,却也是一张很难得的好琴了。
秦义海,你的脑袋里究竟怎么想的啊?后悔误会了人么?所以送这琴来算是补偿?瑾瑜很想立即找他再谈谈。想告诉他,别太纠结了!
等幕后真凶露面后,弄清事实的真相,那么,自己就没必要跟他有什么纠葛了。也不再欠他的人情,只要证明,他们遭遇的霉运,跟搭女人同行没关系就行了。
再次想到这个问题,瑾瑜忽然想笑,眼下就算自己跟他们同行的名头是雇请他们护送。这根搭女子同行有什么区别?区别就在于雇佣关系么?真的是滑稽啊!
真的是,人嘴两片皮,想说圆就是圆的,想说方就是方的!
不过,琴送来了,立马还给他,定然让他觉得自己小气,在跟他置气呢。索性暂时留着,大不了等事情解决了,物归原主就可以了。
有多久没弹过琴了呢?将近三年了吧,看见一张好琴,她的手有些痒痒,心里也同样是跃跃欲试……
第九十九章 震撼
车厢大又宽敞,多了张琴也没显得拥挤。琴和小桌上的茶具和笔墨纸砚,让车厢内更显得雅致!
瑾瑜卷起了车窗帘,马车现在停的位置是一株古树下,一侧是山,另一侧是开满了野花的平地。风儿带着暖暖的日光,带着花香吹进车窗,几只粉蝶也在窗口的位置翻飞追逐着。
镖师们休息的休息,警戒的警戒、喂马!秦义海坐在离马车几步远的一块大石上,看着那车窗口的人儿,融进大自然的美景中。
悠扬的琴声从马车里传了出来,琴音里山的庄严,水的清亮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镖师们不懂什么音律,却也听得如痴如醉!明明站在青山脚下,附近没有河流小溪,此时的他们却觉得自己站在风景如画的山涧旁,犹如身临其境的听着那流水冲击高山的湍急。
如水滴石般的柔和清脆琴音停下后,大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看向那辆马车。此时依旧没人出声,似乎是怕破坏了人间最美好的一刻。
《高山流水》取材于伯牙鼓琴遇知音,有很多的流派版本。瑾瑜以往弹琴,中规中矩,而现在随心所欲弹的,旋律不失典雅,韵味依旧隽永,却比以往更具高山之巍巍,流水之洋洋。
一曲结束,车厢内的弄琴人也同样是意犹未尽。她自己也没想到,此时此刻的她能弹出这种意境,不正是以前她想却从未达到的么。那么,弹别的曲子呢?比如,自己两世为人最爱的那一首。
不是许冠杰的玩世不恭、罗文的潇洒绝尘、罗大佑徐克黄霑三哥人的快意恩仇,关之琳的明媚柔情断弦、更加不是自己以往弹出的那种古意盎然。
她要的是那那种不受羁绊,随心所欲!
心动、意动、手就已经动了。
在马车附近还在回味着先前那一曲余音的时候,琴声再次从马车中飘扬出来。但是,这次却不是高山流水的典雅,而是带着大气磅礴的气势,潇洒自得的旋律。沧桑透彻的韵味。
琴声如心境,听者能听出抚琴人历经沧桑,却根本不知道,抚琴之人两世为人的旅程中,看多了多少人世的险恶,经历几番风雨浮沉起伏。怎样的心里纠结,才成今日沧海一声笑,笑尽平生事,笑傲江湖遥。
精神上重生的瑾瑜,真的已经明白。世上的磨难根本不算什么。只要把自己的心态调好!任江山笑。苍生笑,我自无畏无惧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一曲《沧海一声笑》,瑾瑜并没有罢手,而是又重复的弹奏了一遍。只不过,这回她是边弹边唱的;“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沧海一声笑……啦……。”
抚琴之人,歌唱之人是同一人,是女子。可是听的人却从琴声个歌词声中听到了潇洒,豪迈和那种不受羁绊的随心所欲。
前后两曲,两种不同的韵味,醉了所有的人,醉了四周的山林和树木,就连马儿都忘记了吃草。
抚琴之人自己也被自己淋漓尽致的发挥给陶醉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实在是太爽了!
“不好,头啊,有情况。”秦义海听到不远处手下的示警时,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马车旁。他更不知道,自己走到这里原本想做什么,还是想对车厢里的人说什么。
“你小心些。”想不起来也没时间想了,秦义海低声对车厢里的人说着,招手示意自己的俩手下守在马车边,然后,用手势示意其他人,面朝外准备迎敌。
“我敢一个人在外面闯荡,就不是那么没用的,不必留人照顾我。”瑾瑜看着面前的琴,很是随意的对外面的秦义海说到。听声音,根本就没有因为有情况而有一丝丝的紧张和不安。
听吩咐站在马车两旁的人,听了以后一起朝自己的头看去,见他点头了,这才也往外走去,加入到迎战的位置。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不要缩头缩脚见不得人似的。”秦义海的示意下,一个镖师大声的对着林子里呵斥着。一路准备着走到今天,真的没想到,对方会选择这样一个并不险恶的位置,这样一个午后的时间。
只不过,这些人真的不会挑时间。若是在刚刚大家陶醉在琴音里的时候,来突袭的话,那不是很好的时机么?谁都不信那些人是刚刚才到的。
随着呵斥声刚落,两边的林子里有了动静。唰唰唰的出来十个蒙面黑衣人,清一色的雪片大刀。
镖师没没有猜错,这些人的确早就埋伏在此了,只不过,在他们小心靠前准备行动的时候,听到了那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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